男神有毒-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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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夏无言以对，含糊道：“还行，就是总做梦。”
陶老师想起最近的传言，抬眼打量了一下俞夏，见她还是入学时那个朴实的样子，然而气质有了微妙的变化。她说：“成绩有波动是正常的，但你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你入学时可是全校第五名，我不想看到你连大学都考不上——先回去上课吧，我会多关注你的。”
俞夏低着头走了。陶老师看着她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办公室里其他老师这才插话。
“这个学生有问题。”一个女老师说，“我们班女生说她爱打扮，上课都化妆。”
陶老师想了想刚才俞夏的模样：“没有，她入学就这样。”
“班上人太多，老师未必都能注意到。个别人的变化，还是学生们看得清楚。”这个女老师年纪大些，经验丰富，“你得多看着点。”
俞夏挨了陶老师不痛不痒的一顿数落。优等生的光环褪去，她的确有一点不高兴，可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来说，变美比成绩好更有诱惑性，尤其是她的改变带来了男生瞩目的时候。俞夏自卑了十六年，身为女孩的自尊心在这段时间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她很满意。
她还学会了如何不动声色地打情骂俏，偶尔也用这招逗一逗卓逸，因为短信总比面对面更容易发挥。同时，在她有意无意的精神暗示下，滕紫婧哀怨自怜的时候越来越多。俞夏面上不动，心里暗喜。
俞夏从办公室出来，不动声色地给烧烤店老板请了一天假，难得地躺在宿舍睡了个好觉。正如她所料，当晚陶老师来查房了，还特意来她们宿舍看了一眼。
警报解除后，俞夏恢复了半夜的打工生活。回去上班的第一天，她就遇到了一个熟人。
魏晨点了一盘烤羊肉，了然道：“难怪你上课老打瞌睡呢，原来是在这里打工。”
不知怎么的，俞夏就是知道他不会告状，事实上魏晨也不会多嘴。俞夏苦涩地说：“谁不想早点睡觉呢，我也是没办法。”
魏晨皱了皱眉，问：“你做这些，就是为了打扮自己吗？”
他觉得俞夏不应该是这种人，至少，她本来不是特别在意外表的。
俞夏被他说中心事，倒也坦然了：“嗯，我想变漂亮一点，让喜欢的人多看我一眼。”
魏晨不说话了，女生一旦遇上感情问题是拉不回来的。“如果这么缺钱的话，你应该换个时薪更高的工作。”魏晨建议道。
俞夏问：“比如什么工作？”
“比如说我，我在给杂志社画商稿，偶尔也写短篇小说。虽然赚的不多，但不辛苦，日常挤时间就能完成。”
俞夏陷入了沉思，魏晨用自己的特长赚钱，她的特长是什么呢？
她数学好，可又不能当会计，做家教也不够格，更何况这次考试数学也退步得厉害。再说无论是什么工作，都会受到时间的限制，毕竟十点以后上班的工作可不多。
有什么办法能多赚一点钱呢？
☆、数学竞赛
虽然没想到更赚钱的门路，俞夏还是渐渐适应了高强度的打工生活。每逢周末，俞夏白天在奥赛组听课，打工结束的时间会早一些，能难得地早回宿舍睡觉。
这个周六晚上生意不多，俞夏得以早早地收工下班。她拿着攒下的一笔小钱，久违地去了商业街，想给自己挑一条围巾。
她在穿衣镜前停下，细细端详着自己。
镜子里的女孩穿着日系针织衫和小短裙，挎着枣红的漆皮小包，和半年前那个土气的姑娘有着天壤之别。无论走到哪里，服务员都笑脸相迎，她也不会在高档的店门前望而却步了。
俞夏满意地叹了口气，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实在陌生。走在街上熟人都认不出来了，她想。
想什么来什么。俞夏买好围巾走出店门时，看到街口路灯下有个熟悉的身影。
是滕紫婧。
她怎么自己出门了？俞夏心下疑惑，把围巾朝上提了提挡住嘴，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远远地看着她。滕紫婧在路灯下时不时看看手机，明显是在等人。难道在等卓逸？他们在约会吗？
俞夏前几日刚约过卓逸出来玩，卓逸说他忙着月考，过两天请俞夏去吃日料。俞夏气闷地想，他不是忙吗？怎么有空和滕紫婧出来了？
远处的滕紫婧突然踮起脚尖，对着街道对面大力地挥了挥手，绿灯亮起，对面一个打扮时髦的黄发男生小跑到她身边，笑着说了句什么。滕紫婧满脸笑容，挎上那男生的胳膊，两人一起朝俞夏这边走过来了。
俞夏在短暂的震惊后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决定。她忙从包包里掏出墨镜戴上，倚着墙佯装在看手机。
街上人多，他们根本没注意俞夏，亲密地边走边说笑。俞夏拿起手机，成功地拍到了两个人的正面。
从照片上看，这两人就是一对亲密的情侣。
俞夏哆嗦着保存了照片，陷入了巨大的狂喜中。…
口口声声说喜欢的是卓逸，转头又和其他男生玩暧昧，还装什么单纯无辜的样子！俞夏为卓逸不值，又气他眼光不好——只有自己才会这么一心一意地爱他啊！
这张照片一定要让卓逸看到！俞夏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主意，她进了一家手机营业点，买了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
天慢慢变冷，高中的第一个学期很快就要过去了。
俞夏的赚钱之路却不那么顺利。
夜路走多了终会遇到鬼。这天她在半夜溜回女生宿舍门口，和往常一样掏出钥匙悄悄打开了门锁。
一般这个时候值夜的宿管都睡着了，俞夏也放松了警惕，哪知这天宿管正巧上厕所回来，和俞夏打了个照面！
“哪个班的！？”宿管大惊失色，“你是怎么进来的！”
俞夏撒腿就跑上了楼梯，楼梯间晚上不亮灯，加之宿管穿着睡衣拖鞋，根本追不上她。俞夏心惊胆战地逃回宿舍，心知这下事儿要闹大了。
还好她用围巾和帽子把脸遮了个大半，那个宿管八成认不出她来。
果然，第二天女生宿舍楼下就贴出了公告，宿舍大门的锁也被换掉了。
学校对住校生的管理更加严格，班主任们开始了不定期的突击查房，就算舍友说某人去洗手间了，查房的也会等着那人回来。
这么一来，还真查出了一些夜不归宿的学生，大部分是男生半夜去网吧打游戏。俞夏只能辞掉了烧烤店的工作。
十二月初，K市高中组奥数初赛拉开了帷幕，敬德高中将四十个参赛的名额报了上去，俞夏也在其中。
划分考区的通知很快下发到了学校，敬德高中的学生们被分到了K大附中考点。
俞夏欣喜地告诉了卓逸。卓逸鼓励她好好准备，并许诺考完试会带她逛逛校园。
竞赛当天，学校雇了一辆大巴士，准备把他们载到K大附中。
参加竞赛的学生们一大早就等在了教学楼门口，此时天气已经很冷了，呼出的白雾仿佛立刻会变成冰碴，学生们在厚重的校服外面裹着大衣或羽绒服。
俞夏抱着肩膀原地跺脚——她的大衣下面是一身精心搭配的冬季裙装，长棉袜里的暖宝宝也早已变得冰凉。
教导主任点完名，嘱咐了两句注意事项，让学生们依次上车。他一眼就看到了俞夏单薄的衣着和精致的妆容，皱着眉和身边的副校长说了几句话。
俞夏根本不以为意。车上开了暖气，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在座位上搓着自己冻僵了的双腿。
魏晨自来熟地坐到了她旁边的座位上：“哎，最近怎么不见你呢？”
他们上课天天见面，俞夏心知他指的是烧烤店的打工，低声道：“你以为最近学校查房是因为什么？”
魏晨恍然大悟，笑着一拍大腿：“你可真了不得，竟然没被逮住。你好好考，进复赛的学生每人奖励五百块。”
俞夏苦笑一声，不说话了。
奥赛组已经学完了三年的全部数学课程，而心不在焉的她什么都没有学到。
这次初赛，她注定要落选了。
初赛从九点开始。七点半，他们的大巴车驶入了K大附中的校园。
K大附中是所百年名校，景致古雅，一砖一瓦都有着深厚的时代底蕴。校方拨了若干礼堂作为竞赛考场，里面能容纳来自好几个学校的考生。
几辆大巴车整整齐齐地停在礼堂门口。来自不同学校的尖子生们骄傲地下了车，按学校站好队等待入场，接受着来往学生们的注目礼。
俞夏久违地感受到了身为优等生的荣光，她很久没接收到这种羡慕的眼神了。
卓逸给她打来了电话：“俞夏，你到了吗？”
“到了到了！我在——”俞夏探头看了看，“第二礼堂门口呢！”
“我在第一礼堂这里做志愿者，现在过不去。你考完了在礼堂门口等着我啊，我带你去食堂吃饭。加油！”
俞夏关了机，把手机紧紧贴到胸口，身上暖洋洋的。
好久没见面了，真想他啊！
学生们按学校次序排成一队进了礼堂。在几个老师的指挥下，十余个高年级女生在长桌后坐了一排，对着考生们的学生证为他们分发座号牌。
俞夏正对着气势恢宏的礼堂吊顶发呆，魏晨拉了她一把：“走，敬德的在这边！”
礼堂里暖气开得很足，学生们纷纷脱掉了大衣放在寄存点。俞夏一身亮眼的裙装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陈风瑶恰巧也是志愿者之一，被分到第二礼堂给考生们登记。她一眼就看到了俞夏，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哎，你看那个女生！”坐在她旁边的同学远远地朝俞夏努了努嘴，“还真是聪明与美貌兼备啊！”
陈风瑶低声笑道：“敬德中学的，两年前我就认识她了。”
两人一阵八卦，陈风瑶把俞夏的背景扒了个底掉。那女生用夸张的语调说：“喜欢卓逸？她也配？”
陈风瑶遮着嘴吃吃地笑。那女生远远地打量着正在登记的俞夏：“哎还别说，她现在真看不出一点儿乡村土妞的样子了，才半年，真不敢相信。”
陈风瑶不屑地哼了声：“变漂亮又怎么样？骨子里的穷酸气，洗都洗不掉。”
正如俞夏所料，这套试卷她会做的题不多。数学不比文科，不会就真的只能空着。她编完了几个选择题就再也坐不下去，煎熬地干坐了两个小时，盼到了收卷的铃声。
看着身边的人直到最后一秒还在奋笔疾书，俞夏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开始坐立难安。
她有些恐惧地想，自己该不会真的就此脱离好学生的行列了吧？
巴士还在门口等着他们。俞夏拜托魏晨帮她请下午的假，飞快地整理了一下仪容，夹着大衣走出了礼堂门。
卓逸一身帅气的校服，在礼堂对面静静地等着她。
自从那次游乐场之行，他们一直没见面。卓逸好像又长高了些，俊美的侧脸上多了几分成熟，在人群中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俞夏突然不忍心打破这幅画面。她静静地看了卓逸一会儿，胸腔里涌动着甜蜜的刺痛和忧郁。
卓逸等了好一会儿，这才漫不经心地朝礼堂的方向看了一眼。礼堂门口，一个身材小巧的漂亮姑娘怔怔地看着他。
他有些不可置信，半晌才不确定地开了口：“……俞夏？”
俞夏被他喊醒了，从心底绽出一个笑容，欢乐地向他跑了过去。
“久等啦！”俞夏烦恼道，“题目基本不会做，我完蛋了——”
卓逸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才几个月没见，我都不敢认你了！”
俞夏自得而矜持地抿嘴一笑，不动声色地朝他靠近了些。
陈风瑶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脸色越来越阴郁。终于，她掏出手机，捕捉下了俞夏抬头看向卓逸的那一刻。
那脉脉含情的眼神里，全是欲说还休又难以自持的情意。
☆、生疑
俞夏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拍了下来。她怀着心事，跟在卓逸身后进了餐厅。
K大附中有好几个学生餐厅，环境清爽优雅，比一些颇有格调的饭店都不遑多让。俞夏对着一桌子菜拍了几张照片，笑嘻嘻地说：“我又白蹭你一顿饭。”
卓逸给她点了热饮：“敞开了吃吧，事先说好，我们学校的餐厅也就装潢还不错，味道挺一言难尽的。”
俞夏尝了尝，菜谈不上多美味，但比敬德中学还是好出太多。“不难吃了，你就知足吧！”
卓逸问了几句竞赛的情况，见俞夏一副头疼脸，好笑之余又有点担心她的成绩：“去年竞赛题特别难，今年应该降了难度，可能是不对你的路子。考完就过去了，别想了。”
俞夏垂眸喝了一口饮料，不由得想起两年前的夏天，她和卓逸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境。
当时她还是一个羞涩而胆怯的农村女孩，羞涩地怀抱着隐秘的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