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国的小人物-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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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黄巾军人张武跨下骑物,后被赵云所夺,送与其主刘备。刘备并不珍惜,又将我送与刘表。
刘表自然高兴。可其手下有个蒯越,最会相马,看出我的不一般来,说,此马眼下有泪槽,额边生白点,乘之妨主。刘表吓得又把我退给刘备。从此我就与刘备相伴。有人也曾把蒯越的话说给刘备,可刘备不以为意。这一点使我深受感动,我当时就发誓要用一生的忠诚来回报他的宽仁。可跟随他不久,我就感觉到此人宽仁是假,实则虚伪。哭哭叽叽的,装好人,内心其实很虚伪。
他的虚伪事不需我多说,您比我更清楚。
我救过刘备的命。当时我跟随他不久,身上就显出龙性。刘备被刘表手下的大将蔡瑁从新野“请”到襄阳,参加一个宴会,会场四周埋伏刀斧手,伺机将刘备乱刃分尸。可消息走露,刘备慌手忙脚地骑着我逃出来,连他的警卫赵云将军都不顾。我驮着他跑出西城,前面有檀溪挡路,后面蔡瑁大队人马追杀而来。刘备好不惊骇,我感觉到其双腿颤得发抖,我脖子上的铃铛被他震得“哗啦”直响。追兵临近,我却站立不动。此人发出绝望的哀叹,的卢的卢,今日妨吾。就是这句话,惊恼了我。一为报他不弃之恩,二为洗刷妨主之名。我一声长嘶,腾空而起。刘备吓得闭上眼睛,紧紧地抱着我的脖子。待睁开眼睛,已在河对面。这家伙有点发蒙,不谢我,反而仰脸问天,难道有天神助我!我暗骂,鬼个天神助你!
就在那次逃亡途中,他听水镜先生司马徽说了一句话,伏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从此,他便开始寻访这两位高人。伏龙就是诸葛亮,凤雏是庞统。伏龙是被他三顾茅庐请出来的,而凤雏是后来投奔他的。说老实话,我不喜欢诸葛亮,他成天手拿着羽毛大扇,跟刘备一样,喜怒不形于色,装深沉。而凤雏先生一到荆州,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此人单纯、善良,是一个真君子,不像诸葛亮那样成天算计人。
凤雏先生年轻时并不出色,长相黑丑,做事又笨拙,别人都看不起他,只有叔父庞德公对他另眼相看。庞德公喜结天下名士,司马徽、诸葛亮、徐庶等,都是他的好朋友。庞德公经常向他们说起凤雏,司马徽等人都一笑了之,不以为然。
一天,司马徽正在树上采桑,一人坐在树下跟他攀谈,越谈越投机,树上,树下,直谈到深夜。司马徽跳下树来,问其姓名,下面这人说是庞统。司马徽方才觉得庞德公之言不虚。
凤雏先生爱说别人好话,总是过誉。很多人都觉奇怪。先生说,现在天下大乱,好人少恶人多,多说别人好,好人当更好,不好的人会做好,有利于形成良好的社会风气。
先生慕名来投刘备,其实是一个错误。刘备一开始很不喜欢他,就把他打发到耒阳做县令。后来又找个茬,免了他的官。
是诸葛亮、鲁肃极力推荐,才把他找回来。刘备与之谈论军国大事,感觉很好,于是拜先生为治中从事,不久又与诸葛亮同为军师中郎将。
我既非凡物,就懂得他们的心思。其实诸葛亮举荐先生,并非和鲁肃一样胸襟宽广,而是存在一定私心。那时,诸葛亮已与关张兄弟有许多矛盾,刘备也并不信任他。他在寻找合作伙伴。
他跟先生是多年好友,他推荐先生,主要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帮手,共同制约刘备。可先生是正人君子,并不懂得这些,只一味给刘备出谋划策,不问政治。当刘备将先生提为军师中郎将时,诸葛亮悟到刘备用心,十分后悔把先生推荐过来。
建安十六年(公元211年),刘备兵进西川,没有带诸葛亮,带的是先生。诸葛亮很不高兴,知道刘备是有意疏远自己,培养先生。
我既然是刘备跨下之物,就得听他使唤,跟随他征战沙场。西征途中,攻城掠地,倒也顺利。可在进军洛城之时,遇到了麻烦。
进军洛城有两条路,一大一小。先生跟刘备兵分两路,出击洛城。先生走小路,刘备走大路。那时刻,我意识到危险,知道先生此去再不能回矣,好生不舍!怎能让一个正人君子就此离去?我暗施法术,一是给刘备托梦,梦到他断一臂膊,让他知道先生此去不吉。可先生并没有往心里去。临行前,我吹了一口气,先生的马立刻卧倒,将先生摔了下来。我以为先生会有所悟。可先生是实在人,还是坚持出征。这时候,刘备提出换马,将我让与先生,他自骑先生劣马。他就喜欢做这样收买人心的事儿。
那一刻,我的心里是多么高兴,虽知此去危险,不能再回还,但从此脱离伪君子,跟随正人君子赴死,死何足惜。不是有一句话吗?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是一匹马,也要为自己喜欢的人献出一切。
这一去的结局,你们都知道,不需我多讲。落凤坡,成了我和先生的葬身之地。箭矢如雨而下,刺透先生的身体,我心疼不已。我眼角有泪漕,从未落过泪,那一次泪如泉涌。我也可以像在檀溪救刘备一样,将先生驮离险境。可我没有。与其让一个正人君子受一个伪君子糊弄欺骗,不如让他去死。
先生死了,他并不瞑目,还在遗憾着自己未能帮助刘备成就兴汉伟业。他就是这样单纯,死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心想着别人,想着事业。刘备来了,扑在先生身上,放声大哭。他不是哭先生,而是哭自己。自己一心想培养先生,想让先生来节制诸葛亮。而先生死了,诸葛亮最高兴,在蜀汉内部,他可以独揽大权。
我再也忍受不了人世间的虚伪,转身,撞向旁边的崖壁。
我宁愿触崖而死。
第36章 徐庶:使君如此,天下无好人矣
弃武
徐庶,字元直。河南颍川人氏。幼时丧父,跟随母亲度日。
元直天性好动,摇胳膊摆腿的,一刻都闲不下来。一早上像小企鹅一样,摇头摆腿地出去,到晚上,母亲挨家挨户地找,才把他硬领回来。
稍稍长大了,母亲把他送进学堂。早上刚送去,中午给送回来了。老师说,这孩子,多动症,咱教不了,另请高明吧。
母亲没办法,只好亲自教元直识字。元直学得不认真,但慑于母亲威严,也认了不少字,读了一些书。
再长大,母亲管束不住了。扔了书,一门心思习武,喜击剑。常披散头发,着宽大衣衫,执一柄长剑,昂然行走在都市间。身后厮跟着一帮短衣子弟,也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利利落落,精精神神。
他当大哥也没几年,但威望挺高。
主要是他敢打敢杀敢担当。路遇不平事,兄弟们只需拉好架势。元直缓去大衣,露出短衣衫,小打扮。剑未起,目光里早杀气袭人。剑起剑落,寒光点点。对方忽觉腿直打鼓,心虚得紧,转身就跑。
有人去找他母亲告状。母亲叫来元直,并不痛骂。只是淡淡地问:又打架啦?
嗯。
伤人了没有?
伤了。
男子汉,行侠仗义,匡正制邪,本无可厚非,为娘并不怪你。但当以教化为主,点到为止,更不能伤害无辜。
嗯。
他自是收敛了许多。只是摆摆架子,再不轻易伤人。颖川一带,治安状况良好。穷人看到他都笑脸相迎,亲亲热热。富人看到他,也笑脸相迎,但笑容里有几分尴尬。
他有一个邻居,叫张扬,习文,常于月下诵读经史,朗朗不绝。
邻居们都说,好孩子,将来有大出息。
邻居们也说,徐家小子也不错,武功超群,可惜,没文化。
有人把这话传到元直耳朵里。元直不服:“张扬不过一介书生,成天咬文嚼字。而我维护着一方治安,做了多少好事!”
就来找张扬。
张扬正在院中的石桌上摆土块。这边一个,那边一个。
下棋吗?不像,棋没这么乱的。元直瞪眼看,看不明白。
张扬笑,这是个阵。
什么阵?
张扬说,这叫八门金锁阵。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
张扬边说边比划,元直似懂非懂。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说:
“这也算道道儿。行,你是我朋友啦。走,喝酒去。”
后来,元直投奔刘备,在新野与曹仁对阵。曹仁自恃通晓兵书,摆下一阵。元直在高处一看,笑了,这跟张扬在石块上摆的土块差不多嘛。指挥关羽、张飞、赵云诸将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大破曹军。这是后话。
再说元直张扬二人,成为挚友,常携手于都市,相坐于酒楼。张扬通音律,酒至半酣,以箸击桌,慨然而歌。常泪流满面。
元直惊问何故。张扬说,今天下大乱,豪杰并起,大丈夫才艺在身,当报效国家,为何只在这区区弹丸之地浑浑终身。
元直大笑,大丈夫活得自由自在,足矣。遂将知足和酒一起饮入心中。
元直在家里待不住,要到外面游历游历。将母亲托付给张扬,只身去了山东,访名师,研习技艺。
一去两年,回来时,已物是人非。母亲在小屋里流泪,而张家的院门紧闭,门前已有尺把深的枯草。
为何?
张家得罪了新来的县令于清,全家都被下了大牢,不久前,被满门抄斩了。
啊呀!元直怒火中烧。
当夜,元直以白垩涂面,闯进县衙。但他地形不熟,找不到于清的住处。正东找西撞,就被人发现了。唿哨一声。于清的一群亲信军兵拥上来。
元直挥剑,连斩多名军兵,却被绳索绊倒。
呼啦。军兵拥过来,执住了元直,绑到于清面前。
于清问,何人?为何刺杀本官?
元直不言。
上了刑法,仍问不出话来。于清想,这家伙肯定有人指使,必须找出幕后人来,斩草除根!
绑上街市。有辨认出此人身份者,重赏。
游了三天,无一人辨认。
第四天,忽然冲过来一群人,砍散了押解的军兵,救下元直,塞进一辆马车。
跑出去老远。元直才知道,是那帮短衣弟兄救了自己。
有一个人将长剑递给元直。
元直看了看。从剑柄到剑锋,从剑背到剑刃,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抚摸一遍。“当啷”,掷之于地,说:“这把剑,不能助我斩杀妖邪,要它又有何用?”
元直回到家中,说,母亲,跟我走吧。徐母摇头,你快跑吧,等你混出息了,再来接娘走。
元直点头,转身刚要走,母亲却又叫住他,从里屋抱出一摞书来。
母亲说,这是张扬留给你的祖传兵书。张扬乃大汉开国功臣张良之后。他本想继承祖业,复兴汉室,可不幸为奸佞所害。你当学习治国安邦之策,报效国家,以慰张扬之灵。
元直抱着书,对母亲磕了两个头,起身走了。
自此,元直弃武从文,访名师,研习经书兵法。
后来到了荆州,结识了石广元、孟公威,又结识了诸葛亮、庞士元。
再后来,到新野投奔了刘备。
归曹
元直到新野投奔刘备之前,曾去荆州面见刘表。
那时,刘表正闹着家事,对徐先生不太感兴趣,爱理不理的。元直觉得没意思,就离开了刘表,到水镜先生司马徽的庄上讨水喝。
司马徽说:“元直呀,好长时间没见了,到哪发财啦?”
元直说:“发什么财呀,到刘表那里谋个差。”
司马徽说:“好,好,好。”
元直说:“好什么呀?刘表这人徒有虚名,空架子,实权都在他妻舅手中。我看没什么戏,就溜出来了。”
司马徽说:“好,好,好!”
元直说:“我现在歇业了,还好啊?”
司马徽说:“当然好啦,可以重择明主嘛。”
元直冷笑:“你说得轻巧,哪有明主呀?”
司马徽说:“你听说刘备刘皇叔正在新野吗?”
元直说:“你是说,刘备是明主。”
司马徽笑了:“好,好,好。”
元直说:“你就知道说好好好。真是好好先生!”
司马徽还是说:“好,好,好!”
好好好好……元直回了司马徽一串子的“好”,一扭头,走了。
到庄外,遇见一牧童。牧童说:“徐先生好!”
元直说:“好什么呀?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牧童说:“先生大学问,可以去辅助刘皇叔呀。刘皇叔仁德布于四海,那可是个明主呀。”
元直说:“你怎么知道刘皇叔是明主呀?”
牧童说:“有民谣为证呀:八九年间始欲衰,至十三年无孑遗。到头天命有所归,泥中蟠龙向天飞。泥中蟠龙,指的就刘皇叔。”
元直说:“小孩子家,知道什么呀。”
一甩袖子,顺着大路走下去了。
走得累了,进一酒馆歇息。有人喊他,元直,来喝两杯!
定睛一瞧,原来是老朋友石广元、孟公威。二位端着杯子冲他直晃。
那就喝两杯吧。
石广元问:“听说你去投刘表了,怎么有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