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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节

种田不如种妖孽-第2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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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恨北朝入骨,只是这些年处处受母亲挟制,不能对北朝怎么样,她这些年,在云末暗中筹划下,早有了自己的势力,只是欠了把东风。
  这次国师主动向她提出攻打北朝,她正好借这机会,让国师助她反制住母亲,夺下军权,攻打北朝,一雪当年之耻。
  至于怜心,能救,自然更好。
  如今如愿攻入北朝,她又怎么能放过,害她孤独一生的这些人?
  老太太当年对她各种轻贱的事,她可以忍,但忍不了老太太把如故丢进青岗山,任其自生自灭。
  她真恨不得一剑杀了这老东西。
  但如故和靖王突然失踪,没有半点音讯。
  她直觉靖王和如故的失踪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故没找到之前,不能杀这老太太。
  靖王是个孝子,只要活着,就不会对自己的娘不理不顾。
  只要他还活着,知道他娘落在她手中,一定会来找她。
  凤真目视前方正院,眸子慢慢地黯了下去。
  靖王奉旨娶了凤瑶,但十几年来不曾进过凤瑶的房,虽然有过两个通房,但从来不曾宠爱过谁,甚至没给过任何人名分。
  他愚忠愚孝固然可恨,但他对她的痴情,仍让她心里软下一块。
  这么多年来,她就凭着暗探传来的一线半缕的消息,从中感受着他对她的痴情而苦苦支撑。
  她强攻北朝,表面看是为泄恨,其实何尝不是为了她自己的心。
  就要看看,灭北朝,他还愚忠于谁?
  蓦地听有女官禀报,“陛下,北皇押到了。”
  凤真一扫眼底的柔软,冷若寒冰,慢慢转身,站在台阶上,傲视着台阶下的头发散乱的北皇,冷冷一笑。
  她这一辈子便毁在了这个人手中,就是杀他千百次,也解不了心头之恨。
  北皇仰头看着身披大红斗篷的凤真,她已经年过三十,但那冷厉的眉眼,仍如当年他第一次见她。
  那时她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一身马上功夫,却好得让他全无招架之力,她把他挑翻下马,骑在马上,低头冷看着她,“你就是北朝的草包三皇子?”
  明明是骂人的话,从她口中说出,却极为好听。
  她看了他一阵,突然笑了,“我不杀你,你回去吧。”
  他问,“为什么?”
  “因为杀了你,我就得回越国,我还不想回去,你去叫那个叶什么把城守好,别让我这么快攻下来。”
  那天,她也是这样一身大红的披风,美得如同人间的仙子。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他的心从此再不属于自己。
  后来,这仗一打就是半年,任靖王使出浑身手段也没能打退凤真,而凤真也尽了全力,也没能破城。
  那时,他甚至希望这仗永远地打下去。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看见那让他日思夜想的少女。
  仗最终没能一直打下去,他被召回京,在他万般不舍的时候,靖王却跪在了他的面前,说要带一个人回去,求他为她掩饰身份,他发誓一辈子效忠于他。
  那个人居然是凤真。
  他在看见脱去战衣,一身小倅打扮的娇小人儿,肝肠寸断,恨不得一剑杀了靖王。
  但他答应了。
  他不知道这次回京,还能不能活命,她能与他们一起回京,起码他对多看她几眼。
  哪知,回去后,父皇不但没有罚他,反而赞他这仗打的好。
  因为他这一仗,让越国主动向北朝示好,结为盟国,越国和北朝多年的战事终于结束。
  他由一个最不待见的皇子变成了太子,并且赐婚娶了当时朝中势力最大的丞相的女儿为妻。
  如果这个时候,被越国知道,他们拐走了凤真,盟约就会被瓦解,所以他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能公开凤真的身份。
  靖王娶凤真为妻。
  后来,靖王对他确实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然,他不稀罕这个江山,更不稀罕得到的权势,也不稀罕靖王的忠心。
  他心里真正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她。
  偏偏,他什么都可以有,却独不能得到她。
  后来,父皇驾崩,他坐上皇位,这时越国提出和亲,越皇点名长公主嫁北朝的第一战将靖王。
  靖王已有正妻,按理,他该拒绝,但他却毫不犹豫地答应,接受对方的任何条件,包括要靖王降的结发妻子为平妻,娶凤瑶为正妻。
  表面上,他是以国为重,实际是他的私心。
  因为,在这些年里,他已经派中查到凤真的真实身份,知道她是越国的储女,和凤瑶一母所生。
  如果凤瑶嫁过来,她的身份就再也藏不住,所以凤真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开靖王。
  凤真身份特殊,嫁给靖王以后,很少与北朝权贵来往,甚至鲜少公然露面。
  外头传言,她是身份卑微,怕丢脸,才躲缩起来,实际上她是怕被人认出,所以她在北朝虽然生活了不短的时间,认识的人却极为有限。
  她能求助的只有他。
  他等着她来求他,可是等来的却是她默默地离开……
  他没能得到她,但她最终离开了靖王,让他心里好受了不少。
  他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但知道她恨他,知道这一仗是早晚的事。
  现在,他沦为她的阶下囚,他认。
  “真儿,好久不见。”
  “真儿岂是你能叫的?”凤真冷笑,当年,除了靖王以外,她最信任的人就是他。
  结果,她为了这份信任,失去了一切,丈夫,爱情,女儿,还有自由。
  “你可有想到有今天?”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要刮,我无话可说。”能死在她手上,他心甘情愿。
  “当年,我不杀你,今天我同样不会杀你。”
  北皇迷惑。
  “我要你尝尝妻离子散,一世孤独的滋味。”凤真眼里满满的恨意。
  北皇却笑了,孤独?
  自从他嫁了靖王,他就一直孤独着。
  他身为帝王,众星捧月,但谁知道他却是最孤单的那一个。
  这一世,他就没指望过能从孤独的苦海中脱离出来。
  北皇被押了下去,老太太被囚禁在她自己的房里。
  凤真遥望天空,紧抿着唇。
  她正大光明地站在了这里,真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然,他和如故却下落不明,那点胜利感与心头忧虑相比,实在微不足道。
  一队人马拥着一辆马车缓缓而过,车帘揭起,露出车里人姣好的面容,那双阴霾的眸子染上一抹难以压制的喜悦。
  太上皇老了,只求民则保身,他舍太上皇,选择凤真果然是明智之举,短短时间就攻破北朝,以后北朝将是他的天下。
  忽地感到一道异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转头看去,看见北皇惊愕的眼神,他看着北皇的狼狈相,笑了笑。
  北皇对上云夕的目光,眼里神色由惊愕变成不解。
  他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被越国的官兵拥护着,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在这里。
  这时,听见左右官兵唤云夕国师,他本少血色的脸,越发的白了。
  这些年,只有云夕在身边时,才能暂时感觉不到日日夜夜折磨着他的孤独。
  云夕是除了凤真以外,唯一让他挂念的人。
  他做梦都没想到,他竟是越国太上皇幕后的黑手。
  他无力地闭上眼,这世上唯一的一点想念也彻底地熄灭。
  越国攻下北朝,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安抚民心,让北朝的百姓接受新主。
  就在这时,钱家所有商铺突然间关闭,整个钱家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消失。
  这一百来年,钱家商铺一直领导着整个商界,其他商人所占的地位微之又微,而绝大多数商人都和钱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钱家突然消失,各国商业顿时瘫痪,物价乱涨,一片混乱。
  凤真当机立断,开启皇仓救济百姓,只求暂时稳住百姓,不让局势恶化下去。
  哪知,皇仓之中的粮食物资凭空而飞,别说救济百姓,就是供他们吃用也供不了几天。
  凤真这才真正意识到事态的严重,立刻调用水族,以最快的速度从别处调用物资。
  不料,水族的人竟也全部失踪,连水族的船都不见一艘。
  派出去从附近城池调用物资的官员回来,说官府粮仓已经被清空,没有粮食可调。
  凤真心底一凉,知道大事不好。
  正处于动荡北朝百姓越加惶恐。
  正在凤真彻底的懵了,一时间竟束手无策。
  而云夕却无声无息地失去踪影。
  凤真气得眼黑,这只咬人的狐狸。
  看见肥肉时候,拼了命扑上来,发现面对的将是一无是处的烂摊子,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凤真揉了揉涨痛的额头。
  如果这时候,云末在身边,或许能有办法帮她解决难题。
  接到急信,越国沦陷易主,南朝前长公主称帝,太上皇被杀,人头悬挂城门。
  越国众臣,投靠南朝的重新封派官职,不肯投靠的一律满门抄杀,越京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怎么可能?灭国这么大的战事,怎么会没有一点消息传出?”凤真两眼发黑。
  这些日子,她攻打北朝,军粮物资都是从越国送来,从来不曾断过,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风吹草动地沦陷?
  “没有人攻城,只是京里不知哪里冒出那许多人,围攻了皇宫和各大臣府邸,他们个个身手高得离谱,一夜间,就控制了整个京城,第二一早就开门迎了南朝长公主进城,百姓还没回过神来,就宣称越国易主,而那些任职官员都是平时在京里深得百姓信任的人,而平时欺压百姓的各达官贵人,上到皇家,下到街市恶霸,一律砍头,百姓一片叫好。如今越国虽然血流成河,但百姓一片宁和。”
  凤真两腿一软,坐倒在身后龙椅上。
  城丢了可以打回来,但民心丢了,就真没了。
  这数十年来,母皇和云夕为了捉灵兽,四处屠杀,造下无数杀孽,民愤冲天,只不过恐怕国师的铁腕政策,敢怒不敢言。
  她上位这些年,一直也利用这点拉拢民心,但她处处被母皇压制,各种顾忌,能拉拢的不过是可以助她上位之人,而那些作恶之人,照样活的好好的,而且还在不断作恶,她无可奈何。
  百姓虽然体谅她的无奈,同时也失望于她的无能。
  现在有人为他们出头,岂能不反?
  越国灭是必然之事。
  她再带兵打回越国,就算攻下城池,也拿不下人心,最关键的是,她不知道现在越国活着的大臣中,还有几个可以为她所用。
  回去,她没有把握,而北朝帝京经济陷入死局,北朝百姓绝不会再顺服于她。
  如果她杀一儆百,只会激起更大的民愤,最终引来的不过是民反,到头来只能是无谓的屠杀。
  杀光了城中百姓,这城也变成了空城。
  一个空城还如何经营?
  如今,她退不是,进不是,真正陷入了死局。
  近来北朝灵兽的频频动作,根本就是一个圈套,诱他前往北朝的圈套。
  凤真虽然被太上皇压制,但她的战略头脑绝不是他人可以相比的,凤真坐守越国,就算民愤再高,也没人敢动虞氏皇朝,但凤真离开,越国空虚。
  南朝乘这机会,立刻控制住越国,断了他们的后路。
  凤真脸色一变,蓦地起身,叫道:“戒备。”
  身边亲信却不见一人,凤真暗道了声,“不好。”
  凤真又气又急,却也顾不上他,快步跑出殿门,外头自己的亲兵一个不见,整整齐齐地分左右站着两列黑衣人。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面戴鬼面具的男子正沉稳地慢慢步上台阶。
  他身形笔挺,只是这么一步一步走上来,却有一股让人不能直视的威压气息。
  “殇王!”凤真苦笑,这些年,她暗中借助殇王之力,就该想到,殇王不可能无故助她。
  殇王上了最后了阶台阶,站在离她五步之处才停下,微低了头看她,面具后的眼静如止波,丝毫没有胜利者的扬张狂妄,甚至没有任何喜怒。
  “你把我的人怎么样了?”
  殇王勾唇,微微一笑,“那些人真是你的人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凤真心底发冷,一种不好的感觉随之蔓延而开,但她不愿意相信突然萌生的想法。
  殇王抬手,捏住脸上面具。
  凤真盯着那乌黑的面具,紧张得呼吸都快停止。
  面具缓缓揭开,露出一张俊雅清秀的脸庞。
  他顺手解下披风,里面一身白衣干净得一尘不染。
  云末!
  凤真从来没怕过谁,这时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发抖。
  瞪着面前稳重沉静的秀雅脸庞,突然仰头大笑,笑声惊起了附近飞鸟,而她的眼里却涌上泪。
  这些年,他为她谋算,助她铲除异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她对他没有半点怀疑。
  这时才知道,原来,她只是他的一颗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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