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不如种妖孽-第1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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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皇拿出金钗看了看,微微一笑,“这钗子到是精致。”
那钗子如果不是送给越皇,按做工来说,确实是精致的,但如故听了越皇的话,脸却微微发烫。
眼角见素锦眼里分明露出一抹窃笑,而凤金莲意外之后,松了口气。
如故突然觉得,云末让她送这只钗子不是为了孝敬母亲,而是做给某些人看的。
闲扯了会儿家常话,越皇话题一转,道:“明王也到了婚配的年龄了,太上皇的意思,让明王把婚事了。”
越皇虽然没明说让明王在她们三个中选一个,但当前她们三个人面说这件事,谁还能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如故的府上已经有几个侍郎,而且个个都不是好对付的角色,随便提一个出来,都能让如故一个头三个大,所以如故绝不会想再添新人给自己添堵。
这件事,自然也就跟她没有关系。
而素锦和凤金莲眼皮却是一跳。
要知道越国年轻一辈,最有潜力做皇夫的人,一个是云末,另一个就是明王。
如果和明王定下亲事,那么就意味着离皇位近了一步。
素锦长在北朝,没见过明王,但凤金莲却曾见过明王两面,那绝色的容颜,她至今难忘。
明王是太上皇一直想掌控,却又掌控不了的人。
这样的人,一般来说,只有死路一条。
但他和云末一样,哪怕是掌控不了,太上皇也不会舍得他们死。
既然不能掌控,就只能拉拢。
婚姻一直笼络人心的手段。
所以太上皇一定会给一个自家的女儿给明王。
而明王是外姓王,在越国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和皇家联姻也是必然的。
她推掉了所有上门提亲的人家,就是等着太上皇给明王赐婚的这一天。
以太上皇对她的宠爱,在她看来,和明王的婚事,十拿九稳。
她只是没想到,太上皇居然没有直接给明王赐婚,而是让明王自己选亲。
她们三个,不是郡主就是公主,个个都是极有身份的贵女。
明王居然可以自行在她们三个人中间挑选,更说明太上皇对明王的看重。
但最近两年,明王都长驻在外,偶尔回越国,都是来去匆匆,她根本没有机会亲近明王。
自己在相貌上只是和素锦不相上下,比如故就比不得了。
而明王向来风流,如果以相貌看人,那么她就落了下乘。
好在明王是聪明人,应该很清楚,要想在越国站在最高的位置上,就得选一个有能力坐上下一个皇位的人。
如故还和以前一样蠢笨,光长了张脸。
如果明王选了她,这辈子可就完了。
凤金莲虽然这样想,心里却没这么自信。
如故淫名在外,见着明王,难免不起色心,而明王又是个风流成性的,万一经不起如故色诱,生米煮成熟饭……
换成平时,这熟饭煮了也就煮了,无关紧要。
但明王选亲的紧要关头上,又在越皇眼皮底,万一真有了事,越皇金口一开,明王就不得不娶如故了。
凤金莲轻咬了牙,向如故看去。
而如故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金莲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如故一直在北朝,根本没见过明王,又怎么可能对明王起什么色心。
她想通了这点,安下心来,但为了防止意外,她得先下手为强。
凤金莲对与明王的婚事是势在必得,素锦心里却怦然乱跳,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她一专想要的是云末,而以明王的地位来说,是不可能和云末共侍一妻的。
如果和明王定了亲,也就意味着和云末从此无缘。
云末现在是如故的人,而且远离越国,在越国的势力远不如明王。
要想登上越国皇位,最能帮得上忙的,不是云末,而是明王。
嫁了明王,也就基本上等于摸着了越国宝座。
素锦看了看如故,她这些年一直被如故压着,如果放弃了明王,可能就一辈子被她压着。
倒不如先与明王定下亲事,以明王之力坐上那位置。
等当了皇帝,别说一个云末,就是如故的所有一切,都是囊中之物。
素锦很快做出决定,先抢下这门亲事。
越皇见如故心不在焉,眉心不由得微微一蹙,这丫头缺心眼吗?
云末和明王被称为越国二公子,称他们为公子,不是因为他们的相貌俊美,也不是说他们家世如何好,而是聪明才智。
别说越国,就算放眼全天下,能比这二人更有谋略的人,也找不出一二。
得这二人相助,等于给自己插了两根翅膀,做什么事都如虎添翼。
当年她费了好些心血,才把云末放到她的身边。
而明王……她至今也没能当真掌控。
这次他肯定常州,已经是给了她很大的机会。
结果这丫头居然半点不上心。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安排了这次常州之行,目的就是想把明王争取过来。
越皇机关算尽,偏偏如故却半点没这意思,急得她如热锅上的蚂蚁。
低头看见手中钗子,渐渐冷静下来。
如果这丫头缺心眼,怎么会送这样的钗子。
能送上这钗子,就说明她想争,而且要争,既然要争,怎么可能对明王的婚事,不理不睬?
越皇把金钗交给女官,“赶了这许多久的路,我也累了,该去换衣休息了,你们也回去歇着吧。”
如故第一次见母亲,因为母亲的身份问题,完全不像电视里的那些母亲相见的情形。
淡淡地,说不出的生疏。
如故虽然早已经习惯了没有母亲的日子,但这时仍有些微微失望。
真真正正地感受了一次,皇家亲情的淡漠清凉。
起身向越皇行过礼,随着素锦和金莲一起外走。
出了偏殿,一直站在越皇身边的女官追出来,“临安郡主留步。”
素锦和金莲一同向如故看来。
如故若无其事地转身,“母皇还有什么吩咐?”
“皇上让郡主去后头喝下午茶。”
如故是越皇公然收的义女,她们的关系就是母女,她又关系到越皇的身体健康,让她陪着喝茶,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素锦刚送出了一个世间罕见的宝贝都没能得到这待遇,而如故不过只是一个名义就能有机会与越皇单独亲近,不由得暗恨。
凤金莲自从如故拿了那只金钗出来,她看如故的眼神就有些不屑。
见越皇独召见如故,脸上神情淡淡地,并不放在心上,越皇千里迢迢的来,如果不见她,才不正常。
不过见了,又有什么用,烂泥巴始终是烂泥巴,无论如何也扶不上墙。
越皇当年压下的这个宝,实在错得离谱。
如故跟着女官身后,“姑姑怎么称呼?”
“奴才姓贾,名若兰。”
“原来是若兰姑姑。”
这个女宫一直守在越皇身边,而且素锦送上去的东西,也是先经过她的手。
如故注意到东西虽然只是先交到她手中,但贾若兰却很快地把东西检查过。
以如故受过严格训练专业的眼光来看,贾若兰那一点的时间,却把东西检查得滴水不漏,绝不会因为那样东西上涂了毒,或者藏了暗器来伤到越皇。
贾若兰是个极厉害的人,而且深得母亲信任。
越皇要留下如故,随便叫个下人叫住她就行了,却让贾若兰亲自来,可见是极在意她这个女儿的,虽然她只能以义女的名义存在。
贾若兰听如故叫得亲切,笑着说不敢受郡主以姑姑相称,心里却极是欢喜。
想起上次见着如故时,如故傲慢专横的样子,与现在判若两人。
越加相信长清道人当年说过的话。
当年长清道长让她们安心地等,一定会等到真正的郡主回来。
按着长清所说的时间,提前花着重金,请了未必知前往北朝,盯着临安郡主。
前一阵,果然从北朝传来消息,说如故和以前完全变了一个人,她们就在想,是不是真的小公主回来了。
未必知道的消息,没能让她们就此确定此如故已经不是过去的如故。
直到殇王掳走如故,而如故却平安回来,才让她们相信,真是他们的小公主回来了。
走到没有人的地方,贾若兰停下,用心听了一下,确认附近没有人可以听见她们谈话,才开口,“有些话,本不是奴才该说的,但……”
如故知道她有事吩咐,不管这些话是出于她本人,还是受旨于母亲,“姑姑有什么话,就请直说。”
“奴婢说了,郡主可不要怪奴才多嘴。”
如故微微笑了一下,“我一直没能在母亲身边服侍,这些年全靠姑姑照顾母亲,如故感激都来不及,怎么还能说‘怪罪’二字。”
能在让母亲信任的人,一定是在身边多年的人,而且如故从记事起就没见过母亲,自然从来没有在母亲身边服侍过,所以这话也不是空口乱说。
其他人只知道如故是越皇的义女,贾若兰却知道如故是越皇和镇王所生的亲生女儿。
当年太上皇棒打鸳鸯,活活拆散皇上和镇王这对苦鸳鸯。
用皇上初生的女儿性命来威胁她回到越国,安心执政。
皇上为了女儿,只好放弃自己心爱的男人,坐上越皇的位置,成了太上皇的傀儡。
那时,带刚刚出世的小公主离开越国的老妪是越皇的忠仆,也是她的亲生祖母。
在别人眼中,如故只是越皇的义女,但她心里却明白,只要皇上能一直坐在那个位置上,如故就是未来的越国储君。
如故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承认了她的忠心,这句话比什么奉承话都动听。
贾若兰脸上神情又柔和了些。
“皇上不能把郡主养在身边,这些年每每想起,无不难过落泪,好不容易见着了郡主,在众人面前,却又不得不冷落郡主,心里更是难受。”
贾若兰的这句话说的很含糊。
如果她还是极品女的话,自然会认为是越皇收了她为义女,却不接她回越国,养在身边。
而如故听着,也就会想到刚出生时被母亲遗弃。
贾若兰是在告诉她,母亲这么做并非本心。
母亲不能养她,却是让自己最亲信的老妪,带着她投奔父亲。
只是母亲一定没有想到,她会被老太太和镇王妃弄出府,丢进那鸟不生蛋的麻婆村,差点夭折在麻婆村。
她不怨恨母亲,但任何人都会渴望母爱,所以如故在见到母亲之前,同样会曾做过各种幻想,幻想见着母亲的情形。
幻想着亲人相见的感人画面。
所以这种淡漠的方式相见,她仍会有些失望。
不过,仅仅是失望而已。
必竟皇家不是有情的地方。
贾若兰的这番话,让如故刚才的失望一扫而空。
而且马上清醒过来,这是皇家,每一个动作,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别人的把柄。
她同样知道,不管是素锦还是别的谁,对越国的宝座都虎视眈眈。
母亲如果在人前对她越亲近,也就越容易让她被别人妒忌,那么那些暗箭阴枪就会全指向她。
所以母亲这么做是保护她。
如故想明白这点,微微一笑,“姑姑多虑了,我这些年过的挺好。”
她这句话回答的也很含糊。
极品女这几年拜越皇所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横行霸道,只要不涉及到政治,所有人对她都睁只眼,闭只眼。
如果这样的生活还叫不好,那就太不知足了。
如果贾若兰不知道她真实的身份,不知道她儿时的遭遇。
自然会往这方便想。
但对于如故而言,儿时固然艰辛,但她有小郎,有老妪。
虽然小郎现在变成了殇王,让她一想起他,就忍不住咬牙,但他和老妪在她儿时的时候,确实是全心待她的。
那些美好的过往,已经可以让她记一辈子。
贾若兰自从祖母离开,就一直跟在凤真身边,能躲过太上皇的异己清除,看着凤真坐上皇位,当上越皇,然后一直陪伴在越皇身边。
就凭着这点,也是极聪明的一个人。
对如故含糊的回答哪能看不明白。
也不揭穿,微微一笑,引着如故进了内院。
越皇斜依在软榻上,手中正把玩如故送的那支钗子。
这支钗子打造的确实精致,金子份量也是实打实的足,是北朝第一金铺出的东西。
但这样的东西,只要有钱,都能做到。
如故只需动动嘴,下人自然会把东西做好送来,根本不需她费什么心思。
所以这样东西,在他人看来,不是如故太没诚意,就是真的太蠢。
但越皇看着金钗,嘴角却微微翘起。
认为别人蠢的人,自己才是真蠢。
她坐在这个高不胜寒的位置上,自然难像寻常人一样,高枕无忧。
平时想的太多,要做的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