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警手记-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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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追了过去,我发现这根本就不是河,而是一条江。
刚开始,我的嘴里进了几口水,但游了一会儿,才放松些。
但是,水的压力令我感到胸闷,我突然担心起来,万一自己腿抽筋,那可怎么办?
我会沉下去,沉下去……
我奋力地游,我终于看清了,那家伙竟然是个秃头!我们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又加快了速度,江上有零星的船只,只是离我们很远,飘飘忽忽……我发现我们游的方向有问题,我们正在游向岸边。
也就是说,我们追的那小子正横渡大江,我感觉自己有点体力不支。
突然,田小乐朝天开了一枪,他大喊道:“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那家伙听到枪声,突然在水面消失了,他潜水了。
我和田小乐没有再继续向前游动,我似乎可以感觉到,在水下,有双手正在向我靠近……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我的腿抽筋了!
我呼喊田小乐,他向我游过来了,我感觉自己在下沉,我拼命地挥动着双手,却无济于事,我在往下沉、沉、沉……这时,一艘江上巡逻艇开了过来。
我们终于上岸了,我向上级报告了现在的情况。
这天夜里,我们一无所获,第二天,我们继续搜索。
由于怕打草惊蛇,我们埋伏在江南岸,隐蔽大坝下的稻田边……五个小时过去了,十个小时过去了,天又要黑了。
二 生死劫
我和田小乐都已经精疲力竭,饥肠鹿鹿。
就在我们快要崩溃的时候,我看到有个人影从山里鬼鬼祟祟出来了。
他全身湿透,左顾右盼,走走停停,确定四下无人后,这才向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站住,不许动!”田小乐站了起来。
我还想在一枪结果了这个狗日的呢!
那家伙愣了一下,然后迅速举起双手,蹲了下来。
田小乐想马上开启对讲机,却毫无反应,也许是昨夜在江中泡的。
那个家伙是个高个子,身肤黝黑,浑身上下满是肌肉。
田小乐似乎有点手足无措,我们毕竟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局面。
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给我使眼色,我知道,他是让我上去拷手拷。
我把枪口对准那个家伙,大喊道:“低下头!”
那家伙低下了头,他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土地。
我可以感受到他心脏恐惧的跳动,我们三个人都不好受。
“啪——啪——啪——”
我对着他开了三枪!
子弹打开在了距他十多厘米的地方。
他仅后退几步,不动声色,枪声似乎没有吓怕他。
我想铐他,但是,我又退缩了。
我又退后了几步,枪对着他,“走!”
我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那家伙说话了:“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二十万。”
“你给我二百万也不行!”田小乐的枪睢准了他的后心。
那家伙双手举过头顶,走在前面!
我很紧张,汗都下来了。
我感觉现在抓到他,比没有抓到时还要难受。
我们现在应该马上给他铐手铐,田小乐焦急地向四周望去,没有任何援兵。
田小乐看出我要去铐手铐,向我摆了一下手,示意他要去。
那家伙背对着我们。
田小乐摘下枪,递给我。
我站定,举枪,瞄准了那个家伙的后心,我喊道:“站住!”
那家伙停住了。
田小乐拿着手铐上前,铐住了那家伙的右手。
就是田小乐铐那家伙的左手时,那个狗娘养的,竟然快迅速地抓住了田小乐的胳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田小乐已经成了那家伙的人质,他还抢了田小乐身上的匕首。
他把刀架到了田小乐的脖子上,他对我大喊:“把枪扔过来!”
“千万别给他枪!”田小乐对我摇着头,脖子已经流血了。
“快把枪扔给我,否则,我就杀了他。”
我强作镇静,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怎么办?如果不把枪给他,那田小乐就完了!
田小乐事先把枪给了我,我想他似乎已经猜到可能出现的一幕:也就是说他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
我盯着那个王八蛋,握枪的手在发抖。
我想,刚才,我开枪的时候,附近的武警和同事一定是听到了。
相信他们很快就能到达!
只要拖延时间,他就跑不了。
想到这里,我又握紧了枪,瞄准他的眉心。
这不是电影,我不会一枪打中他的,怎么办?
那家伙带着田小乐一直往后退,我紧紧地跟着他。
他说:“我再和你说一遍,把枪放下!”
“少他妈的废话,你跑不了了!你现在放下刀,还有可能宽大处理,否则,你死路一条!”
我说着,又瞄好了他。
他继续往后退,退进了树林,他看我没有放下枪的意思,也很恼火。
“不许你再往前走了!再走我就杀了他。”他有点丧心病狂了。
说完,他一刀就插到了田小乐的肩甲骨上,顿时,田小乐左肩的鲜血流出来了。
我没有再往前走……
那家伙退到离我三四百米的地方,放开了田小乐,我追过去,狗娘养的已经消失在了丛林中。
田小乐伤得挺重……
武警官兵和其他四个人围了过来,武警顺着我指的方向追了出去。
三 你看见鬼了吧?
田小乐负伤后不能行动,次日,我参加了武警部队的追捕组。
由于这次任务特殊,我们没有开警车,也没有着警服。
我这次任务主要是携带罪犯档案、卡片、罪犯照片、协查通告和追捕证明。
坐在车里,我望着渐渐远去的监狱,心里突然感受到十分的压力,有种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
听车上的公安干警说,“佘涛”已经向北流窜,估计现在已经到进入了山区。
过了山区,他就会进入蒙古国。
车子路过了光阳县,我看到了那个我曾经守尸二个月的楼房,想必那里已经住进了新房客。
在高速公路上收费站前,因为逃犯的原因,所有车辆要例行检查,有点堵车。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整个天空似乎都笼罩在逃犯的阴霾中。
一辆从对面开过来的长途客车进入了我的视线。
那辆车是金龙大客车,崭新的,旅客们透过玻璃窗无助地望着窗外。
我看着扫了那些旅客一眼,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进入了我的视线。
是马师?
她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玩着苹果手机。
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
虽然只是个侧脸,但我敢断定那就是她。
我打开窗子喊她,她却没听见。
我要下车去找她,车上带队的刘警官说,“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金龙大客开走了,我看着马师渐渐消失在茫茫细雨中。
是她吗?真的会是她吗?她怎么在这里?
从她玩手机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她有什么不正常。
大客车开出后,我看到车后面标着起始站点_阳市到省城。
她去省城?难道会是找我吗?
我打开手机QQ,她不在线。
我给她发了几段话,我说我看见你了。
三个小时后,她给我回了一句话:“你看到鬼了吧?”
之后,她又消失不见。
四 埋伏
车从监狱开出三个小时后,到达山区。
我们简单吃完晚饭后,就奔赴拦截地点。
我们把汽车藏了起来,之后,开展蹲守。
初夏的山区,虽然较市区气温有所下降,但仍然十分闷热。
蚊虫肆无忌惮,令我苦不堪言,幸好,我们都抹了必备的药品。
我现在突然怀念起在监狱值班的时光了,像我这样整天东奔西跑、隔三差五挂点彩、三天两头闹点事、悲催苦逼狱警,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
何大队长趴在我身边,他看我很郁闷,小声说:“别溜号,注意情况。”
“是,明白。”
“他现在一定很困难,没有水,没有喝的,没有钱,所以,他比我们难挨,我们只要咬紧牙,熬过这一阶段,胜利就是我们的了。”
“放心吧!我时刻准备着。”
“你有武器吗?”
“一根甩棍。”
“那好,如果碰到他的时候,你站在我后面,因为你没有枪。”我点了点头。
这时,何大队长的电话响了,他”嗯嗯”地点了点头。
他拿走对讲机:“收队!”
“怎么了?抓到了?”
“没有,但是有线索了。我们赶紧去黄村。”何大枪长拿着手枪上了汽车,我们几个也都跟上。
漆黑的山路,放眼望去,除了悬崖就是荒草树木,如果是外人,根本就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草,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摔下山崖。幸好,当地武警部队为我们配了一位经验熟练的司机。
十五分钟后,我们到达黄村,当地派出所民警已经到了。
120急救车也到场了,事情是这样的,“佘涛”在逃跑的过程中,又饥又饿,他去一个村里的小卖部买东西。结果身上没有钱,就和小卖部的女老板发生了争执。因为,当时,已是晚上九点,村外面没有什么人。佘涛就袭击了女老板,她的腹部被捅了一刀。小卖部的钱被洗劫一空,更可恶的是,她拿走了女老板家的很多女人衣服。
“知道他朝哪个方向逃跑了吗?”何大队长问派出所的民警。
“现在还不清楚,他已经做案,不会长距离地穿越某个地区,极有可能是隐藏起来了。”民警回答。
一个老人扑腾给何大队长跪了下来,老泪纵横:“警官,这逃犯太可恶了,一定要抓住他,为民除害啊!”
“大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将他抓捕归案。”
“伤者怎么样?”何大队长对医生。
“现在不好说,急需马上抢救。”120的医生说完,上车就走了。
此时,我们站的位置已经围了很多村民,有人开始埋怨。
“这让我们以后可怎么出门了!”
“监狱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都是废物,那么现代化的监狱还能跑犯人?”
……
他说得我无地自容,如果当时,我和田小乐抓住他时,如果田小乐示我去铐手铐时,我勇敢地去了,铐上手铐,就不会形成十几个市县的大范围追逃,更不会发生女老板被伤事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是监狱警察,我向大家保证,我一定亲手抓住犯人,给大家一个交待!”我都不相信自己,我会鬼使神差地出来讲话。
“小伙子,你太年轻了,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佩服你!要注意安全啊!”一个老人如是说,他拉住我的手,爱怜地望着我说:“多帅的孩子啊,怎么想起干警察这么危险的职业呢!”
……
何大队长又与派出所的人员交流了一下想法,之后,我们又乘车返回了山谷。
第二天,当地政府武装部、派出所广泛发动群众,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并对重点路段实行死看死守。
我们在山谷中蹲守,只能吃一些面包和矿泉水,日晒雨淋,痛苦不堪。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基本上不使用汽车了。
埋伏在密林中的位置更加隐蔽,有的时候,我几个小时都保持着一个姿势。
我又想到那个受伤的女老板,我们这点苦又算什么呢?
山谷的第四天,我们的矿泉水喝没了,给送水的人又始终没过来。所以,我们只好自己找水源,溪水、山泉水我们都喝。
当然,有时也有雨水。
山谷第五天,有两个警察及司机水土不服,拉肚子拉得脱水。
何大队长想到派人送他们出山谷,为了保存战斗实力,他决定让我去。
下午,我上了警车,送两个民警到了县医院,我给他们交了钱,之后,告诉当地武警部队的人帮助照看一下。
之后,我出去采购一些食品和水,傍晚时才要返回山谷。
可是,意外发生了,车坏了。
五 吃老鼠的女人
这个破县城修车的地方倒不少,但是都太远,我找了一个最近的。
叫“刚门修车行”,听着像“肛门修车行。”
老板是个瘸子,满脸麻子,还有点驼背。
他把车的前机盖打开,修啊修啊修啊……
我十分佩服他吃苦耐劳的精神,很努力很刻苦,但是技艺不精。
他脾气很好,我每次催他,他都说:“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真是倒霉的日子,碰到什么都不顺。
我去他店里坐着等,我发现他的小店很怪。
桌子上竟然放着一女人衣服,红衣的马夹,一看就是个时尚女性穿的。
室内的墙上还挂着成吉思汗的画像,看样子这家是蒙古人。
屋子灯光阴暗,到处都是汽车的油渍,屋子正中央还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