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太虚剑意-第7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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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一人在宫中也要多加小心。”
相比起派人暗杀项少龙使他无法去争太傅之位,直接暗杀掉嬴政会比什么都更有效,这也正是瑶光定要留在王宫的原因。
瑶光笑着点头,做出送客的姿势。
元宗大踏步离去。
瑶光忽然对着院内某处扬声道:“严先生,劳烦你暗中跟着纪才女几人。”
严平从院中角落走出,沉着一张脸哑声道:“主人是让严某暗中护卫?”
瑶光笑着摇头。
“不……若是当真有人对纪才女等人动手,纪才女不出手就罢了,她若是出手,除了项太傅与元先生,你要将其他目击者全部除掉,不可留一人逃走。”
严平心中略有些惊疑,口中却并不询问,只点头表示知道,悄无声息地跟上了元宗的脚步。
又过一刻时间,嬴政乘车而来,见到殿中仅有瑶光一人便若有所悟,规规矩矩坐下开始听课,并不多问。
瑶光讲完一节课,让嬴政默出昨日课程,看着嬴政那般别扭的篆字,她忍不住摇头。
嬴政似有所觉,抬头便看见瑶光双眉微蹙,顿时尴尬道:“先生,我从前……习字与秦篆不同。”
赵国文字与秦国文字自然相去甚远,“嬴政”作为质子在赵国多年,当然不会有人教他怎样写秦国文字,若是他能写的一手流利好看的秦篆才当真让人怀疑身份。
瑶光轻轻点头,道:“我明白,所以我并未说什么。想要写好书法唯有勤加练习,并无捷径可走,我的篆字也只平平,若是贸然教你反而误你,我方才在想,书是六艺之一,凡儒家弟子必精研,如今咸阳城内正有一位儒家弟子,若是他愿教你书法,便是再好不过了。”
嬴政不假思索道:“先生既如此说,就将那人请来好了。”
瑶光望着嬴政,笑而不语。
嬴政略有些茫然,不明白瑶光眼中那一丝期待为的是什么。他不会对瑶光的话有任何反对,只要她希望,不管什么人来教什么他都会去学,因为他深信他的先生必然会为他安排最好的一切。这般过了几息之后,嬴政看向手中默写的《劝学》。
学莫便乎近其人。礼乐法而不说,诗书故而不切,春秋约而不速。方其人之习君子之说,则尊以遍矣,周于世矣。故曰:学莫便乎近其人。
这是儒家荀卿的《劝学》篇。
嬴政又看一遍“学莫便乎近其人”,恍然大悟。
“先生之意,是我亲自去拜访那位儒家士子求教?”
瑶光脸上淡淡的笑容随之转浓,笑着点头。
“作为王子,能礼贤下士,对儒家那些人来说……要比你本身的才学更加重要。明日备好‘束脩’就去吧。”
嬴政欣喜地点头,抿了抿唇,道:“我定不负先生所望。”
倘若是他的先生亲自去请,那位儒家弟子多半也会愿意前来,但是那么一来,那人就是承他先生的情,而若是他自己去请,一切就将完全不同,他并不会仅仅得到一位老师而已——“礼贤下士”的声名对现在的他来说更加重要。
正如两人所猜测的那样,第二天嬴政出宫去“拜师”,当天就成功带回来一位书法老师。
吕不韦完全将嬴政当做自己的儿子,又怎么会吝啬区区一个食客,当即命李斯尽心教导嬴政,而志在天下的李斯突然间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都有些懵了,只知道循着礼节道谢,然后规规矩矩地跟着嬴政回宫,一直到下了车都还是紧张到恍惚的。
瑶光站在国师府门口,看到两人前来,不禁会心一笑。
“王子政来了。通古,今后可就要多劳你费心了。”
李斯见到瑶光忽而心念电闪,明白过来为何嬴政会挑中自己来教导书法,立刻拱手行礼。
“李斯拜见国师。”
瑶光笑着往旁边一让,示意二人进来。
“我的字写得并不算好,一直也不敢让王子政跟着临摹,今日就有劳通古辛苦一番,先写个字帖出来了。”
李斯慌忙自谦,连说并不辛苦。
瑶光看向嬴政,笑道:“你今后的功课又多了一项,习字可是累得很。”
嬴政摇头道:“我已浪费了十多年,如今正要奋起直追,谈何辛苦!”
李斯闻言双眸一亮,自觉此次舒展大志大有希望。
国师府中三人相得,咸阳城郊却又是一番景象。
劲装胡服的绝色佳人纵马飞奔,弯弓搭箭,箭箭正中标靶红心。
古铜肤色的青年拍马追赶,同样开弓,却三箭落空两箭,冷不防的一支箭从前方射来,吓得他立刻提枪打开,却敢怒不敢言。
——那射箭的佳人正俏生生地停马在前,长弓又张如满月了,羽箭赫然指着他!
“安心吧,你若是能躲开我的箭,自然也能躲开王翦的剑。若是躲不开我的,与其败在王翦手里,还不如死在我手里。”
纪嫣然的声音仍是那般温柔清丽,然而项少龙却是听得后背发凉。
“纪才女……不用这么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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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嫣然表示与其教出个丢人的徒弟不如直接宰了。
项少龙:………………………………说好的香汗淋漓娇喘微微的教导呢?为什么只有我抱头逃窜!
。
原著里纪嫣然教项少龙枪法的段落简直就不忍直视好吗………………越发不理解原著里那么厉害的纪嫣然为何仅仅满足于嫁给项少龙就完了?说好的找出天下太平的道路呢????
☆、第98章 马上比剑
在各方人马的注视中,王翦与项少龙比试骑射剑术之日如约到来。
纪嫣然早一日回了王宫,只笑望瑶光不语,瑶光也不问,反倒让准备了一肚子话的纪嫣然颇有些生闷气,长袖一拂回了自己房间,也不说这些天怎样训练项少龙的了,拿着毛笔在白帛上虚写着“清虚”,再狠狠一笔划过去,过了会儿静下心来,这才将笔上蘸了墨汁,在帛上以楚国文字写道:幻律十二,五调非乐,极乐天韵,魔音万千。
倾国倾城的殊色丽人望着帛上文字出神。
幻音宝盒失落数百年,近年来得到消息,说极有可能出现在墨家……
如今墨家当代巨子与下一任巨子说不定就在眼前,倘若想要取回幻音宝盒,是否能有机会?
许多年前,年幼的女孩带着忧心与不安踏入阴阳家,被云中君牵着手带领着穿过那一条长廊,在暗黑静谧的宫殿深处,她见到了阴阳家最高的首领——“东皇太一”。
将真实容貌隐藏在黑幕之下的东皇太一伸出手,无数竹简在她身边飞旋。
她伸出手,一枚竹简在眼前停下。
……你姓姬,这是一个尊贵的姓……我们一直在寻找有着这个尊贵血脉的人……这就是你的命运……
纪嫣然微微皱眉,贝齿轻轻磕着嘴唇。
不……
那并不是她的命运。
她并不仅仅是“姬”姓后人,她是嫣然,纪嫣然,她有想要的东西——想要看到天下太平,消弭战争。
阴阳家的“月神”追求的东西,并不是“纪嫣然”想要的。
毛笔轻轻滑落在桌上,慢慢滚出一段距离,在魔音万千那一行字上画出一道长长的墨痕,不知是否是巧合,恰恰将“魔”字完全涂得看不见了。
纪嫣然出神地看着窗外——那里有人在夕阳中舞剑。
她如此积极地奔走于七国,如此积极地来到秦国,如此……努力地帮助“政王子”,为的仅仅是阴阳家数百年的愿望吗?
无可置疑,这段时间,在她和清虚真人、项少龙、嬴政、元宗、严平相处的日子里,她很快乐。
无论是琴剑相合还是争锋相对,她都很开心。
无需考虑太多,无需担心太多。
她知道——那些人并没有利用她、束缚她、伤害她的意愿。
不论是喜欢或者不喜欢,他们都表达得坦荡直接,信任与怀疑,所有一切都这样直白。
为什么同样是女子,那个人却能够这样的自由?
体任自然,悲喜由心,任世事浮沉而身如磐石,视万般为清风明月,她说想要天下太平……
她也说想要天下太平……
这是纪嫣然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这句话。
纪嫣然以手支颐看着窗外,慢慢地,她放□体趴到了几案上,视野之内犹有晚霞余晖,姹紫嫣红橙黄柳绿,端丽无双。
羽睫轻轻扇下。
如果她也能够那样自由,而不是宛如木偶被无数看不见的丝线系着,如临深渊,拼命地跳舞,该有多好啊……
如果她当年并非被阴阳家的人寻到,而是被道家的带回函|谷,该有多好啊……
两人分明在相若的年岁,那人如同初升的旭日,自己却如同这漫天彩霞,无论如何绚丽,很快就会被苍茫夜色所淹没,再不复见。
这几日内,项少龙白天被纪嫣然的弓箭逼迫着不断逃跑,晚上又随着元宗加紧练剑,披星戴月,十分卖命,到了比试那一日,他特意穿戴上了一身特质的铠甲,看来十分威武。
秦王十分重视这一次的比试,亲临校场,且带着朱姬与嬴政、秀丽夫人与成蛟王子及少数宠妃同来,落座在正中央的看台。
所有士兵肃立敬礼,其余人等跪伏迎接,一时间整个校场肃然无声。
项少龙悄悄抬头,见瑶光与纪嫣然坐在看台右手,两人都对他目含鼓励,如同木偶般面无表情的严平沉默地站在瑶光身后,虽与他视线接触,却全当没看到一般,项少龙无语。乌应元因救回质子有功,这一番也被允许进场旁边,此刻在下首的看台上,而元宗扮作了剑士站在乌应元身后,对着项少龙点头。
内侍大声呼道:“弁将王翦何在?”
话声才落,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一骑旋风般由宫门处驰来。
王翦骑术惊人,又有心炫技,短短一程又是俯冲又是侧靠,快要停下时,竟身子一缩钻到马腹之下,又在须臾间从另一边登上马背,博得漫长彩声,这才跃下马来,跪伏地上。
“末将王翦!叩见我王!”
这一位名留后世的将军此刻还只是青年,乍一看相貌颇为白皙秀气,但肩宽背厚,体形彪悍,高鼻深目,目光如隼,给人一种极为凌厉的感觉。
秦王见到王翦骑术过人也忍不住拊掌,心道华阳夫人与杨泉君所举荐的人不差,若是这般骑术,的确可做政儿的太傅,遂道:“寡人已拜了项少龙做太子太傅,近些时日,我儿剑术大有长进,而骑射稍显不足,秦人尚武,弓马不可废,今日王翦请求与项太傅一较,胜者自当为太傅,败者为少傅,共佐王子。”
王翦高声领命,项少龙也是咬着牙答应。
此时早有士兵布置好了校场,抬了一个箭靶来放在广阔大校场的正中处。
王翦与项少龙各自上马,各出花样显露身手,最后停在校场两端,博来一阵喝彩。
王翦从马鞍旁拿出一张铁弓,显然是打算弯弓搭箭率先中靶,迎来头彩。
项少龙想到纪嫣然日前叮嘱,立刻大声道:“死靶怎如活靶,不若王兄射在下三箭如何?我保证绝不用盾牌挡格。”
王翦愣住了。
其余人等也全数愣住,满场寂静,无数难以置信的目光射向项少龙。
项少龙却是有苦自己知,他这几日与其说是特训了骑射,不如说是特训了骑马逃命,若是用死靶来比,只要王翦一开弓,基本就定下了自己的失败,唯有用活靶才有一线胜机。
……与其让你败给王翦,还不如我一箭射死了你。倘若你能从我箭下逃生,要逃过王翦的箭也并不难。
事到如今,他所依仗的唯有这一句话。
项少龙曾亲身感受过纪嫣然的箭术,暗道王翦即便再神,也不过和纪嫣然五五之数。
瑶光也是一惊,对着纪嫣然低声问道:“是否你的主意?”
纪嫣然微微一笑,轻声回道:“富贵险中求。正如项太傅所言,但尽人事,各凭天命。”
王翦在刹那的怔愣后沉声喝道:“箭矢无情,项兄可想清楚了。”
项少龙一笑,“男子汉大丈夫,自当一言九鼎!”
王翦为之动容,沉声道:“三箭不中,王某自当认负!”
话音一落,王翦一手举弓,另一手由背后箭筒拔出三支长箭,夹在五指之间。
项少龙立刻策马飞奔,以毫无规律的曲线奔跑,绝不叫王翦捉到他奔驰的规律。
这已是这几日血与泪的教训。
若是他只想着一个方向奔逃,无论如何风驰电掣,总会有一支羽箭擦着脖子飞过,简直都要让他留下心理阴影,到了后来,他甚至开始自我安慰,很多动作游戏不是也需要S形W形的走位吗?想来这就是实践出真知。只不过他这一次的游戏若是“game over”可就没有“tinue”的机会了。
王翦策马向前,飞快地逼近项少龙,转瞬间拉进了百步距离,不过片刻就到了他那一张强弓铁箭射程之内,嗖的一声,一支箭竟已射出。
项少龙以墨子剑法宁静守心的要义逼迫自己进入一片空明之中,那一支迅捷无比的铁箭似乎也变得慢了,但他知道这并非铁箭飞行的速度有所下降,而是他此刻的反应变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