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家有女-第37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同了,就连县老爷都对他有点巴结,更别提那些乡绅还有商户们,如今谁看他不叫他一声随老爷,直美得他来者不拒醉了好些天才被女儿劝住了。
“孩儿她娘,我这是高兴啊!”随独龙醉醺醺的躺在床上忍不住道。
沈氏的身子近来被女儿调养的不错,她侧着身子看着丈夫笑道:“是是,那也要悠着点,这么天天灌酒,女儿都不高兴了。”
“他们以前都嘲笑老子,说老子没儿子说老子以后孤苦伶仃,没人养老。哈哈哈……现在呢?各个巴结老子,就想老子多看他们一眼将来能混点好处。”随独龙看着房顶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沈氏只是在他身边躺着拍着他的胳膊。
“没事,我好着呢,我闺女有出息,我就要去过好日子了……”随独龙越说越哽咽,他拉着沈氏的手道:“咱就要一个姑娘,将来就算我没人摔盆打幡我也不会过继儿子,不是你生的,我统统不要。”
“她爹!”沈氏回握住丈夫的手,一只手捂住脸哭了出来。
“别哭,咱们要高兴,我这个女儿顶人家一百个儿子,咱们往后坟上绝对不会没人烧纸的。”随独龙喷着酒气,傻笑着给老婆擦着脸玩笑道:“我听说余岛烧的纸都软和的多,指不定咱死了之后花的钱都比无岛的强,到时候还让他们羡慕死我们。”
“又胡说!”沈氏破涕为笑,捶了丈夫一下。
另外一间卧房里也是两个人躺在一处,只是二丫头与容析的气氛全然不似她父母,反而有些微妙。
“你说你去瞧了大夫?”二丫头瞪大了眼睛说道。
容析低着头,恨不得缩进被子里却还是点点头。
“你有病啊!”二丫头推了容析一把道。
容析眼泪汪汪的撇着嘴,大力的点头道:“连大夫都瞧不出来的病!”
“谁说你身体上有病了,你是脑子有病!”二丫头简直想揍死这人,“你好好的跑去医馆看什么大夫?这万一给认识的人瞧见了,人家不定怎么说咱们呢!”
再说了她自己都能瞧病,何必钱给别人赚。
“可是咱们到现在都没有孩子……”容析的露在被子外面的肩头颤抖着,声音听起来很伤心。
二丫头顿觉语塞,突然有种身份变换的感觉,她就像是家里的丈夫,而容析反而跟个小媳妇似的,媳妇因为没有怀孕整日伤心落泪,还去偷偷看大夫,那她该怎么做?搂着他的胳膊说,宝贝儿咱们总会有孩子的,不要着急。想及此,她狠狠的抖了一下,太可怕了。
“孩子总会有的,你想那么多干嘛。”二丫头青着脸躲进被窝里道。
“但是我们没有孩子,你爹就没有孙子……”容析露出一对儿湿漉漉的眼睛道:“这样你爹可能会过继的一个儿子。”
“这是那日村长和我爹说的?”二丫头一转头皱眉道。
容析情绪低落的应着。
二丫头知道还处在这个时代的古人都是重男轻女的,男儿可以养老送终,女儿却不行,女儿是泼出去的水是别人家的人。容析这个想法其实挺好,反正容析也不在乎孩子姓什么,再说她将来也不打算只生一个,给老爹延续香火也没什么困难。
“哎呀,我想什么呢!”用力敲了敲脑壳,二丫头瞥了眼容析,恼羞成怒道:“你管那么多,睡觉!”
容析被她吓得缩在被子里不敢出声了。
过了一段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梦乡之中。
随着月亮升高,茭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纸洒进了房间,二丫头睡得满脸通红,也不知在做的什么梦,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而容析则安安静静的披散着头发如只猫儿般窝在被子里,屋内寂静一片,只留下两人的呼吸声。
然而就在下一刻,容析的长发突然无风自动,每一个发丝都在吸取着屋内的月光,那些月光散成白亮的粉末漂浮在空中直奔着那根根黑发而去,不一会儿容析的满头黑发就变成了一头闪动着月光的白发,就连他的嘴唇也由之前的粉嫩变得艳红起来。
月光下,配上少年精致的容颜,亦妖亦仙。
“又到日子了……”少年缓缓张开双眸,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他便已坐在窗户旁的椅子之上,长发如瀑布般顺滑的垂在脚边,却并不落地而是隐隐漂浮。
二丫头无知无觉依旧睡的酣甜。
少年柔着眸子看了二丫头好久,最终还是忍不住走到她身边低头看着她的侧脸。
“你当日用识海救我神魂,你与我就已经分不开了……也就只有你这个小傻子还想着我会另娶你再嫁。”如同沾了月光的手指滑过二丫头的脸颊,少年满眼的眷恋道:“很快了,很快我就会醒过来了……这段时间就让我这一魂一魄逗你开心吧。对付那些人也够了……”
这段时间二丫头老听容析说有人盯着他们家院子,先是地痞流氓后来是一些流民,最近就连一些地头上混的不错的人都慢慢出现了。二丫头很是怀疑是不是那天让外头人知道她买了户籍,就有人盯上了她了。
随独龙似乎也有所感应,便也不再外出应酬,而是会将兄弟们招呼回家,二丫头很大方的雇了个厨子不说做什么余岛的吃食,就是普通的家常菜也上得了台面。
时间一日日的过去,二丫头带着容析去买了船票,就在下个月初,而祭祀开祠堂的日子也到了眼前。
同样还是雇了车,二丫头一家就连沈氏都带上一同回了随家村。这一次随家村里几乎全村的人都跑来了,带头除了村长就是一身新衣的随二,随二一见随独龙下了行车就跑了过来,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二丫头左右看看,发现没看到随燕儿也没看见随绳儿,反而是刘氏躲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的眼神有点骇人。
“哟哟,大林回来啦,哎呀,让娘看看可是瘦了。”花氏依旧是一张巧嘴,黑的都能说出白的,明明她恨随独龙恨的想让他去死,可在乡里乡亲面前就是这么会变脸,要说随绳儿的伪善也是遗传她的。
不过随独龙现在谁都不怕,以前不怕村里人说闲话,现在更不怕,他直接无视随二一家,带着女儿女婿和村长说了几句,便回去扶了妻子出来一同往随家村唯一的祠堂去。
村长陪着随独龙走在前头,自然又提起了过继的事儿,只可惜随独龙这次态度强硬,他并不想找个无血缘的孩子过来将来说不定还给女儿添堵。村长劝说无果,虽然心里难免不悦,可二丫头的身份在那里,他也只好遗憾的打消了念头。说起来也是他的私心,毕竟他也是孙子的人,并不想看到自己的孙子辈未来还在无岛苦苦挣扎。
祭祀什么的在无岛都很简单,毕竟这里物资匮乏也没什么繁复的礼数,只男人进去烧香磕头说点喜庆的话,就算是告诉祖宗日后随家有一支算是发达了,将来要到余岛生活了,若是祖宗有灵想要投胎的话,可以寻这一支。随独龙跪着假装没听见,反正他是打定主意哪怕绝后都不过继。
二丫头也算是会做人,取了腊鸡腊鸭专门给祠堂当了供品,这可是多少年都没有的好东西,好些村民都瞧着流了口水。二丫头也不在乎这东西最后给谁吃了,她只要最后做一次面子就好。
看着随独龙带人放了炮仗又上了山取自家老爹和亲娘的骨灰,随二躲在后头啐了一口道:“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他娘都到咱们家了还好意思跟着走。”
花氏到是无所谓,没了随独龙的娘她就算原配了,不过她现在的心思不在这里,她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事儿都妥了?”
“妥了,绳儿给的钱,我找的人!”随二说到这里露出个阴森森的笑容道:“很快独眼儿的一切就是我的了。”
☆、凶兽失控
因为是一早就找了十里八乡有名的开坟人在坟头等着,所以随独龙一行很快便从山上下来了,期间由于二丫头是出嫁女便陪着母亲并未上山,容析算是半子也只是在半山腰的地方等着,不能入随家的坟地。
二丫头知道村里人看着她爹的眼神,哪怕是羡慕也带着隐秘的优越感,因着他们有儿子,而爹只有她一个女儿。不由得,她想起那日容析所说生孩子的事儿,也许她不该觉着自己过不去心里那道坎,鬼知道容析到底什么时候恢复,到时候孩子有了,他有什么决定她都尊重他就是了,反正她也不准备再嫁了。
看着容析陪着红着眼眶却止不住笑颜的随独龙,二丫头觉着自己可以回去找机会和容析谈谈,毕竟他只是神魂受挫又不是真的傻子,再说无耻一点这身体原本也不是熊猫仙君的。
“闺女咱们带着你爷奶一起去余岛。”
因着沧国的风俗人死都是火葬的,二丫头看着父亲用布包裹着的骨灰坛,笑得很开道:“恩,咱们一家子去余岛,一会儿再去接姥姥姥爷还有□□母。”
周围的人眼睛都绿了,这是要带走多少个骨灰坛子呢,果然一人得道,全家都要升天了。
二丫头才不理会这些人,留下一笔钱给村长,名义上就是修缮祠堂也算是他们给随家尽最后一点力,当然还承诺只要随家有后人能有本事去余岛,他们也是愿意拉把手的。
一切都交代完了,迁坟也是有时辰的,二丫头他们一起上了行车挥手与居住在一起多年的乡亲告别,尤其是沈氏,看着庆大伯娘泪眼婆娑的样子也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二丫头心头难免酸酸的,哪怕之前那么多年这些乡亲都犹如墙头草一般的存在,可到底也是父亲的族人,离开总是有点感伤的。
众人看着行车走远,多是唏嘘几句,唯有随二鬼鬼祟祟的往家跑,花氏一把拉住他问道:“你跑啥呢?”
“该死的,我不晓得他们还要去沈家村,我怕人手出了问题,赶紧要去县里说一声。”随二急着甩开母亲的手,从家里换了不起眼的衣服又偷偷跑了出去。
花氏看着儿子的背影,心中突然有种想要挽留的冲动,然而最终富贵迷人眼,她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以及跟着儿子去余岛享福的美好未来,到底没出声,转身进了屋。
进了院子,花氏看着正在打扫院子的刘氏,总觉着儿媳妇怎么看怎么碍眼,她比谁都清楚二丫头手里的户籍只有两张,如果要是转给他们家就只有两个人可以走,再看刘氏相貌平平又是个喜欢偷儿的再加上生不出儿子,心里难免生出了一丝恶念。
刘氏听见花氏关上了房门,她慢慢直起身子看向那紧闭的房门,满眼的厌恶与憎恨再也遮不住了。
沈家村更容易,沈家原本就不是本地的村民,那是由丰岛上贬下来的,所以只要给够一笔钱,随独龙很快将沈氏一家的骨灰坛蒙上布带上车,如此一来,他们就真的再和无岛没有任何关系了。到是井姨婆拉着小勺子和沈氏哭了好久,随独龙也承诺会让府衙的人多多关照小勺子。
办完了事儿,按着规矩他们要将所有的骨灰送到附近的圣教庙宇去,那里有专门供奉的地方,可以留到他们离开无岛的时候,再从圣教处买来一个专门暂时放置骨灰的箱子,这才能送上去余岛的船只,否则就算买了船票,船上的人也不会允许他们将骨灰坛带上船的。
离着槐树县最近的庙宇,二丫头刚来的时候还专门登门拜访过,也算是验证她圣教的身份,所以这次将骨灰坛寄放她也提前打好了招呼,只要直接送过去就行了,并没有特别繁琐的手续。
二丫头眼瞧着路上一切顺利,便稍稍放下了一半的心,专门在车里照顾思念家人悲喜交加的母亲。可哪知行车刚到一处荒郊,二丫头就只听外头一声虎啸,接着行车颠簸差点将她和母亲甩出窗外。
“怎么回事?”二丫头刚刚坐稳想要询问,外头就传来一声极为渗人的惨叫,更让她惊惧的是,这叫声不是别人正是驾车的车夫。
虎啸豹吼,那两只拉车的凶兽此时再不是原本驯服呆萌的状态,而是一边撕扯着车夫,一边拼命想要甩开身上的桎梏,随着它们用力的挣扎,二丫头他们的行车紧接着剧烈的晃动起来,沈氏什么都不顾只拉着女儿和装骨灰坛的盒子,车内的东西被抖得乱七八糟,二丫头好几次都差点被东西压住,一旁帮着照顾沈氏的丫头婆子此时也已经吓得相互抱成一团,尖叫连连了。
容析和随独龙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