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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春浓花娇-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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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龚家狠狠交待龚苗儿,小初与龚苗儿达成共识:“不管来谁,都说和林小初没有做生意。”等小初走以后,龚苗儿哑然失笑:“这姑娘,离成精不远了!”任是谁一听,都明白这是为公子拉外财,而且小初自己也可以混上一些。

为楚怀贤拉外财,是正中龚苗儿下怀,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所以这位牛头马面林小初,要好好捧在手心里才行。龚苗儿再想想小初大模大样要使唤公子,象是小初,她已经成了精。

 第一百三十七章 细帐

楚家的人给楚老夫人请安,多是在早上。只有大公子怀贤,因为年纪渐长外事渐多,再加上楚老夫人再疼爱他,楚怀贤是不按点儿的来。

这一天是小初是跟着楚怀贤来,与其说是跟着来,不如说是押着来。她跟来后就在房门外瞅着,天边才亮。这是九月中,天色亮得有些稍晚。楚怀贤今天早,是第一个来请安的人。

在后面,是二夫人来过三夫人来,湘芷姑娘跟着母亲过来,看到小初在,对她含笑点一点头。最后来的,才是二房的长公子,小小的楚怀德。

楚怀德是随着跟的人过来,身边并没有二老爷。小初不无纳闷:“为什么来得这么晚?”自语过,话被身边老夫人的丫头听到,也低声道:“没人待见他。”八卦的人到处都在,小初这就嘻嘻笑着听过。

在外面窥视里面,楚怀德给楚老夫人行礼,果然楚老夫人冷冷淡淡:“好好上学,不要丢了咱们家的人。”楚怀德听过,就瑟缩一下道:“是。”

再给二夫人行礼,二夫人笑得很是开心:“听说你昨天学里又丢开笔,以后要小心。”小初在外面听得皱眉,就直着眼睛看楚怀贤。楚怀贤还没有说话,楚老夫人先哼一声:“丢了笔?真是好样的。”二夫人笑眯眯道:“母亲,他小呢,不是丢东就是丢西。”楚怀德就只缩着头不说话。

楚怀贤漫不经心开了口:“怎么又丢笔了?”楚怀德停顿一下,再小声道:“学里打架,把我的笔拿去打人,我躲在一旁,就再也找不到。”二夫人大惊,这一家子的人,除了二老爷,没有一个人会和楚怀德多说一句话。

张姨娘进门,楚老夫人相当的不喜欢她。她是小门小户,又先有了身孕进的门,老夫人就此不喜欢她。楚怀贤不喜欢,是和二老爷有矛盾,因此恨屋及乌,除了湘芷对外,个个不喜欢。此时楚怀贤和楚怀德说话,不由得二夫人吃惊。

楚老夫人听过楚怀德的话,纳闷地道:“学里为什么打架?”楚怀德刚道:“是刘兴的儿子和别人打架,说差事分得不均……”二夫人变色,把话头截下来:“你这孩子,哪一家没有些子乱七八糟的话。”楚怀德听嫡母说过,就此低头闭嘴。楚怀贤淡淡又提起来:“刘兴不是跟着小初的人,他儿子闹什么?”二夫人干瞪眼,楚怀德对二夫人看看不说话。二夫人气极骂道:“有话就说,看我做什么?”楚怀德眼睛对二夫人瞍了瞍,这才说出来:“是张成家的儿子先骂刘兴的儿子,说他抢了差事。”

二夫人心里忽忽的跳,刘兴家的是她安插到小初身边,本来应该去的,当然是闲着的张成家的。她正在心慌,听楚老夫人淡淡地道:“学里只有德公子一个人在吧?怎么家人的孩子倒打起来。”二夫人慌乱中急忙道:“母亲,是这样的……”楚怀贤又很是随意地接上一句:“我以前在学里时,可没有这么过。”

这下子就细细地审起来,楚怀德也就细细地说:“张成家的说刘兴的家的差事多,再管大哥外面的事情,说刘兴家的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二夫人急得头上都冒汗,对着女儿只是看。湘芷姑娘低头不说话,母亲到这时候,才会想起来大哥这个人并不好惹。以前大哥从不和弟弟说话,今天和他说,肯定不一般。

这样审过,楚老夫人没有说话,楚怀贤对楚怀德温和问起学业:“先生好不好?教的什么你听不听得懂?”楚怀德就老实地缩着头说过,最后突然冒出来一句:“大哥的笔给我几支好不好?我用的笔就是新的,都象是秃的。”二夫人恨得直想上去骂他几句,又碍着众人都在座,她没有办法。

三夫人“嗤”地一笑:“二嫂,你亏待德公子?这可是你儿子。”二夫人心头的火一下子被点起,骤然对楚怀德冷眼道:“是谁教你说的这话!”楚怀德立即跪在地上对着二夫人叩头:“母亲我错了,下次大哥问我,我也不敢说了。”

三夫人毫不掩饰的笑出声:“二嫂,你儿子错在哪里?”二夫人对着楚老夫人看看,见她不说话,心里更是发虚。还是楚怀贤帮了一句,对楚怀德道:“你出去吧,笔我让人给你送去,以后缺什么,你只管说。”

楚怀德如得大赦,一径就跑出去。回到房中把话学给张姨娘听:“我就是这样说的。”张姨娘抿着嘴儿笑:“老夫人可有骂你?”楚怀德摇头,小小年纪就咬牙切齿:“那女人急得眼泪都要出来,只要大哥肯理我,她再急也没有用。”说的这女人就是指二夫人。小小年纪有这样的恨意,也是二夫人平时逼迫太过的原因。

这样闹过,二夫人丢了大人。她回到房中很是烦闷:“今天是怎么了?”家里一向是由二老爷和二夫人说了算,楚大公子闹别扭,也不管这样的事情。今天楚怀贤这样,让楚二夫人很纳闷。

第二天更是离谱,楚怀贤给了楚怀德一盒子笔,又当着老夫人的面听他背了一段书。楚老夫人难得赏了楚怀德一些钱。楚二夫人回来正在烦闷,听着丫头来悄悄回话:“张姨娘和公子房中的小初在一起。”二夫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她!

九月天气渐转凉,房里的人都换上夹衣裳。小初还在做着公子的那条腰带,自己对着笑上一回:“这腰带明年才能好。”按小初这个做法,明年只怕也用不上。

手里掂着针线正在忙活,夏绿来喊小初:“程管事的让你去。”小初放下针线,就往程管事的这里来,程管事的笑容满面让小初做,把小初的帐本儿给她看,很是为难地道:“小初姑娘,您这帐本儿太让我为难,这四千两银子您也拿了,这帐是不是细一些?”小初看看那个蓝色的帐本儿,也笑容可掬:“怎么个细法?”

程管事的哈着腰陪着笑,要是让家里别人看到,肯定会不敢认他。但是奉了二夫人的命,他只能装下去,再说把小初治倒了,人人有利。“小初姑娘,这送人的钱是一笔,外面吃饭的钱是一笔,外面要的什么酒什么菜,你可都要写清楚了。这样你不为难,我也不为难是不是?”小初默然:“好,我去写。”

没有反驳的小初来见楚怀贤,把这个事儿转扔给他:“公子教我怎么写。”楚怀贤微微一乐:“先放在这里吧,要是他催,让他别急。”把钱全拿在手里的楚怀贤是不急,林小初没好气:“我是个丫头,他是管事的,要是他死命的催,我可怎么办。”楚怀贤装模作样想想:“你就欺负他好了,你不是很会欺负人。”

小初摔帘而去,楚怀贤在后面骂:“没规矩的东西!”多福多寿和孙二海都避开,小初怒火中烧,还是躲着的好。

进喜儿从外面进来,呈给楚怀贤一封信:“老爷说推迟回来,要年底才回来。”楚怀贤看过父亲的信,就去告诉祖母。

晚上小初还气呼呼,钱没有落着,倒让我写细帐。我不会写,凭公子怎么弄去!到月上柳梢头,坐在房中看书的楚怀贤对小初道:“换衣服随我出去。”秋白“唰”地白了脸,夏绿只是笑不说话。小初去换过衣服过来,身上是件玉白色的罗衫,楚怀贤看看道:“回来的晚,取件斗篷带上。”小初多少有些喜欢,板了一天的脸,这一会儿笑眉兮兮地问:“带我骑马?”楚怀贤把脸一板:“不带!”拉了一天的脸色给人看,这一会儿小初喜欢上了。

公子虽然板着脸,小初也不管不顾。取了斗篷和楚怀贤出来,看到马在外面,认准一匹过去就往马上爬。楚怀贤只带着进喜儿和小初往外面来,小初这一次马骑得熟练,在马上欢天喜地。

行过长街,看过各种热闹,在一处酒楼停下。店伙计早就过来相迎,楚怀贤象是常客,把马缰绳一丢,径直往楼上去。小初跟着到包间里,楚怀贤让小二:“把菜单子拿来看看。”小二答应一声取来,楚怀贤丢给小初:“慢慢看。”小初大喜,让我写细帐,这就出来了。

前面看的还行,牛肉鸡丁的价格虽然贵,也还不离谱,看到最后,小初觉得身上汗毛都竖起来:“这是什么酒,要五百两一坛?”五百两可以买上多少个丫头,足够一户穷人吃上好些年。楚怀贤见她惊怪,一笑道:“好酒!”小初喃喃:“就是金汁,也不过如此。”

有手里的这个菜单子,林小初的细帐儿,这就可以写出来。她当下看得很是用心,要把这菜的价格都记在心里。就是有人问,也可以说得上来。

五百两银子一坛子酒,四千两银子不过八坛子,几个能喝的人一晚上就光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丫头比别的女人好

好酒好菜不停地往包间里送,小初虽然喜欢,不过对公子又不高兴上来:“我们吃不了,全可惜了。”楚怀贤才不理她,手里握着酒杯,细细在听外面唱曲儿的。过一时才道:“带你出来见见世面,再嘀咕下次不要来。”小初筷子上挟着一块鱼,似享受又似爱惜地说一句:“这一顿饭多少钱。”公子大手大脚也不肯分钱,小初觉得很心痛,象是我吃的,其实是我自己的那份儿。这样一想,就不客气地吃起来。

包间对面也是一个包间,里面坐着张昌吉和郑公子。郑公子眼睛溜溜只往这边看:“那小娘子就不出来了?”张昌吉本是故意引郑公子去看小初的人,听到他这样说,装作劝解:“算了吧,这楚家的丫头,咱们要是能玩固然好,可是不能呀。”

张昌吉今天也是巧了,他答应了姨妈杜夫人作点儿事情出来,因为小初不好遇,就先和郑公子到处游荡拉好关系。不想今天酒楼上吃饭,可巧儿遇到楚怀贤和小初。张昌吉在龙安寺那几天的,把小初容貌记在心里,此时一看,就认得是她。指给郑公子看过,郑公子也觉得一般。此时随便一问,是郑公子本人,就是个浪荡人。

这计策早就商议好,张昌吉故意道:“看你不喜欢,又觉得你怕楚家,怎么这一会儿,又问上来了。”郑公子被这激将法弄得有些急,对张昌吉不高兴地道:“你不怕楚家?”张昌吉笑着道:“我惹不起人的太多,玩得起的人却不少。”郑公子听他话里有话,忙道:“你说来我听听。”张昌吉把衣袖卷起,先给郑公子和自己满上酒,这才神秘地道:“不容易到手的女人,玩起来才更有趣。郑兄你想想,大家里的丫头,都比平常人家的小姐不差。那细皮嫩肉的先不说,先是那嘤嘤的做派,就要高上一筹。”

这一句事先想了又想的话,把郑公子兴头勾起来。他家里有钱,又是独子一个。平时要什么有什么的人,最缺的就是“得不到”三个字。听张昌吉说过,郑公子再想想,心痒难搔地追问道:“你说来我听听,快说快说。”说到最后,变成垂涎三尺。

暗暗好笑的张昌吉还是神秘:“我告诉了你,你成了事可得有我的。”郑公子想想道:“我腻了就给你,不过得我腻了。”张昌吉忍俊不禁:“你总得谢媒人吧。”郑公子再想想道:“烟花楼的小翠儿,我包了一年,让你吧。”张昌吉看着,象是勉勉强强答应下来。张昌吉和杜夫人做下这条计策,是想到万无一失的。要是轻易就拉动郑公子,郑公子会起疑心。只有这样半推半就要好处,郑公子才会深信不疑。

这就说起来,张昌吉道:“街上的闲花草,我都看不上。今年我最爱的,就是偷人大家的丫头。这大家的丫头,多是有绝活的。有的好针线,送个荷包给你,外面可是没处儿买,这叫体面;有的好相貌,房中爷们儿先没有玩,咱们哥儿们先到了手,这叫能耐是不是?”郑公子急得眼睛乱迸着看:“快说快说。”

“楚家是什么人家?武官里为首的钟南王、钟山王;文官里为首的张丞相,楚少傅。要不是张皇后,张丞相在圣驾前面,估计都要弱上楚少傅一头。”张昌吉把郑公子急得不行,他是不慌不忙地说着。郑公子为听,只能忍下来:“你说得是,这和玩丫头什么关系?”

张昌吉“嗐”一声道:“青楼女子花钱就行,寻常人家女子,用点儿威势就行,只有这大家的丫头,她见惯世面,要弄到手,让她为你相思为你流泪,这就得能耐了。”郑公子一听眼睛一亮:“这倒新鲜,这就是人说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吧?”张昌吉嘻嘻一笑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好是好了,可怎么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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