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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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到楚公子回话的林小初越来越没有底气,垂头丧气低下头,还要强着最后几句说完:“我伤了几天,好几天没有挣到钱,不把那几天的补回来,到没有花可卖的时候就没有办法,公子您宽厚仁德,帮个忙吧。”
为着几枝子花,宽厚仁德都出来了。楚怀贤听过吩咐进喜儿:“让人搬梯子,带着她去摘花。”进喜儿答应下来,对喜出望外的林小初道:“我们公子宽厚仁德,姑娘你随我来。”
公子心性向来仁厚,而这姑娘连说带讲,就是进喜儿也觉得她不容易。至少她养的是什么伤,进喜儿和公子一样,一听都能明白。
大喜的林小初没有忘记先对着楚公子行几个礼感谢,楚公子起身交待她:“让别人摘,你下面看着就行。”走出两步,又回身嘲弄她一句:“你再摔到池子里,只怕压伤我的鱼。”然后微乐的楚怀贤扬长往房里去。
后面的林小初气红了脸,再看到进喜儿也是忍笑,只能装着没事人,跟在进喜儿往后面去。
楚家的公子这样好说话,林小初是出乎意料之外,她是做好说了再说的准备,不想只说了一套话就说成了。可见人生重演技,演技最重要。
回到房里的楚公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同意她,也许是真的体会到她的不容易。房里刚坐上一会儿,陈先生进来就笑:“公子挑好人了?”
进喜儿对打听的林小初,也是进喜儿刚对陈先生学过舌,进喜儿觉得公子是笼络这姑娘,才会答应她。
陈先生的话听得楚怀贤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在买丫头,好挡住二叔往自己身边塞人。二叔塞过来的人未必就不为公子所用,只是楚怀贤不愿意费这个精神。如果二叔塞一个对他很是忠心的人,楚怀贤觉得自己挑一个最好,少省多少事。
“我倒忘了。”经过提醒的楚怀贤微皱眉:“这姑娘,她肯吗?”陈先生再出主意:“等她卖上几天花儿,再对她说不迟。”
楚怀贤点点头:“有理。”两个人闲谈一会儿,门上送来书信:“京里来的。”坐在喝茶的陈先生看着楚怀贤打开书信脸上就变了颜色。
举手拍案的楚怀贤微怒:“岂有此理!”把信递给陈先生看:“二叔说怕我在这里住着不习惯,给我送来两个服侍人。”
本来是叔侄的一点儿小心结,这样步步紧逼,楚怀贤反抗的心更重。他阴沉着脸等陈先生看信,想着信中所说,明天人就到了。哼!
陈先生不是当事人,他不生气就有主意:“来的是两个丫头,公子多使唤人不好吗?”楚怀贤这才说出来:“知道我为什么躲开吗?我是想冷冷他,让他自己明白。我在京里的时候,二叔给我房里塞的丫头,在我面前多有亲近之举。我不是柳下惠,也有常人的性情。只是这强迫来的,我绝对不要。”
“丫头都想攀附公子。”陈先生听过就笑:“不是二老爷的主意,不是二老爷打发来的人,她们也这样。只是公子不听到二老爷三个字,就不会这么烦恼。”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楚怀贤阴沉的面色就此解开,想想也是,来的是两个丫头,当下对陈先生道:“好不好,我打一顿配给小子们去。”
这句话一出来,楚怀贤就要笑,往外面喊进喜儿进来:“前面厅上人牙子们说的如何?再让庞管事的把这别院中没有婚配的小子们姓名报上来给我看。”
“公子好对策。”陈先生是打趣,不是夸奖。公子向来主意多,不愿意和二老爷说话纷争让二老爷难堪,这才避出京来。二老爷这样无趣,陈先生想想要笑,他是注定要碰钉子。
进喜儿到前面厅上,听一听里面还在说。庞管事的和几个人牙子、几个媒婆坐在一起,耐心听着他们说话。
“就这样说定了,送来以前自己先看好,容貌要好,品性要好,不要有撒野的性子。不然的话送来得了不是,或撵了出去,我和你们再单独算账。”庞管事的坐的有半上午,选了七、八家,这就让他们明天送过来相看。
把这些人打发走的庞管事,自己捧着未婚配小子们的花名册来见公子。楚怀贤拿在手里慢慢翻着,再听着庞管事的回话。
“要送来的人都是什么名字?”
“王小花,张六姐,林小初,林荷花……”楚公子听到林小初三个字,觉得放心。这个丫头是姨娘的前身,楚公子这样有权有钱的家里,是不会考虑到人权,也不会考虑到林小初是现代人。
只要多给钱,人又好,这个丫头理当同意。楚公子这样想过,对庞管事满意地点头:“明天让她来相看,我坐在里间。”
这件事情安排过,才告诉庞管事明天京里有人来:“是几个服侍人,二老爷紧着送来给我,其实我觉得大可不必。”楚公子这样说过,才让庞管事的走:“先给她们安排一下住处。”
笼络一个人有各种手段,楚怀贤独坐房中的时候,为着卖花姑娘林小初小小费一番心思。是不是稳重的人?如果不是,以后退回去都难,也让家里人看笑话,说公子挑错人。
晚上林小初回家来,带着沉甸甸的一串子钱回来。去过楚家门上,进喜儿传公子的话:“倒不用天天来,一个月给一次吧。”林小初抱着想法,公子未必会要这钱,自己一枚一枚带着汗水的钱,他忍心要吗?如果忍心,林小初只能悲哀,只能给他别无它法。
今天没有要,今天先不悲哀。回到家里后,林小初还是悲哀了。钱媒婆等在家里,一见她回来就眉开眼笑过来:“小初姑娘,你交待我办的事儿,我可办好了。真是费老了功夫,明儿我带着你去楚家相看。”
沉浸在怀里一堆铜钱的林小初这才想起来,对着钱媒婆的笑容,林小初支支吾吾:“荷花更好,我手笨嘴笨样样笨,您只带荷花去吧。”
后面走来荷花,把林小初的话全听到的荷花满面笑容,过来揽住小初肩膀,有些动情:“咱们一起去,要是两个人都进去,互相也有个照应。”
钱媒婆更是笑容可掬:“一个月可不少钱。”钱媒婆不一小心说漏了嘴:“就是一般的丫头月钱也有五百钱,头上的首饰身上的衣服都不算。”
要说楚公子其人,林小初是没有恶感,至少他算是给自己一条谋生的路。正是有了这条谋生的路,林小初觉得不必去当丫头。拎着花篮子街上跑,古人会觉得抛头露面的女眷不体面,但是让林小初这现代人来看,给别人当丫头,低眉顺眼更不好。
第九章 相看
京里来的两个丫头,一早就到。“留春留夏见过公子。”都是容貌端正的人,也都不是楚怀贤京里的房中丫头。
“二叔最疼我,不过我在这里挑中两个丫头,你们以后好好在一起。”楚怀贤说过,见到丫头们面色一暗,心里很是喜欢。
丫头们身不由已看主子眼色,向来宽厚的楚怀贤说过这句话,心里是打算她们以后安分当丫头,也好好待她们。
上午约人牙人送丫头来看以前,楚怀贤不得不对着留春发了一通火。接了好友一封信,回过的信放在书案上待干。平时就是进喜儿也不会伸头探望。
虽然愿意留下两个丫头的楚怀贤看到留春伸着头看信时,不由他不生气,房里亲侍的丫头,没有一个敢这样大胆!
“让她外面跪着去。”楚怀贤只是沉沉脸,把进喜儿喊进来。留春哭着还要来求情,被进喜儿强拉出去。留夏被吓得不敢动弹,楚怀贤瞄她一眼:“求情的人和她一样。”
楚家夏日绿草水长的院子里,留春被罚跪在一条必经的路上。这石子路在二门以内,来来去去的家人都可以看到一个时辰前到的留春,被公子罚跪在石径上的一个小亭内。
到后院子里摘花的林小初也不能避免。初看到,林小初吓一跳,她昨天被钱媒婆和荷花一通说,答应她们今天来凑个数儿。不来象是对不起邻居。
看到小亭上跪着的人,上身水红绫衫,下身青色裙子。背对着人看不到面庞,但想来不会是好心情。
“她怎么了?”林小初悄声问进喜儿。进喜儿小声道:“惹公子生气,公子罚她跪到晚上。”吃一惊的林小初脱口问道:“她犯的什么事情?”
多少猜出公子心意的进喜儿,先对着林小初一通洗脑:“公子不喜欢就要罚,当丫头得守丫头的规矩。”
林小初勉强一笑,幸好本来就不想当丫头,现在就更不想了。
把花摘好先拿出去给等在外面的小意,让她找个凉快的地方等着。林小初进来找钱媒婆和荷花,一起去给楚公子相看。
一个不小的厅上都是人,林小初进来捂着嘴只是笑。“小初,我们在这里。”钱媒婆一手拉着荷花,一手拉着小初,身边是满头大汗的孙二海。
“我的娘,这人真不少。”孙二海刚说这一句,就被钱媒婆瞪几眼:“让你把不相干的人赶跑,你是怎么了?”
孙二海卷卷衣袖,把手臂上的青处给钱媒婆看,再对着人中的张五瞪过眼睛,才回钱媒婆的话:“我就没有闲着,天天找人要找他,打了好几架,也没有挤到他。”
厅上几个人牙子和几个媒婆,每个人牙子或是媒婆都带来三、四个姑娘。庞管家走出来,看到比昨天说的人要多一倍。知道这些人是图着公子出来相看,看一个是一个。
“你们到走廊上去,人多气味重,薰到公子如何使得。”庞管事一说话,大家都安静下来。几个家人照应让人都出去。
里面开始唱名的时候,外面才带着人进去。钱媒婆等人在外面听,都暗暗惊心。“还要问父母年龄,愿不愿意去京里?”钱媒婆悄悄捅捅孙二海。
“这是听丫头们口齿伶俐,你这没见过世面的婆子。”孙二海不当一回事情,他只着急一件:“这样一个一个问下来,把我们排在最后进去,公子也看累了,咱们就没机会了。”
林小初往人堆后面让一让,和钱媒婆分开一些距离,低声和一个看着老成的姑娘说起话来:“她们中人能有多少钱?”
这个姑娘却是不知道,在她们前面的一个人听到,回身来张开巴掌。两个人一起惊呆了。“五十两?”轮到那个老成姑娘悄声问林小初:“她这意思是五十两?”
林小初只能点头,为五两银子,大热天这些人不会跑个不停。
五十两银子的中人,林小初眼馋又眼红,这钱我自己挣该多好。有了五十两,地也可以买上几分吧?不然做个小生意,这本钱足够。
厅里面相看一个人就需要不少功夫,等着的林小初更是犹豫。再退后几步,林小初走下走廊,站到阴凉的树下吹着冷风盘算着自己吃亏了。
和钱媒婆说说,分我一半,我就象征性地去楚家做上两个月再辞工?胡思乱想的林小初肩膀被拍一下:“你在想什么?”
身后站的是楚怀贤。在厅上看得颇不耐烦的楚怀贤决定出来透透气。他多少取中林小初,看到按名字排,林小初还在后面,他也出来透透气,不想正看到林小初。
两个人看到对方,同时示意:“别说话。”这样说过,林小初才想起来,狐疑地道:“公子你应该在那里面?”她指指厅上。
“我累了,出来走走,你也应该在那儿。”楚怀贤指指走廊。林小初嫣然:“我也累了,出来走走。”
合抱粗的大树后面,楚怀贤和林小初说起话来。
“来当丫头是自愿的吗?”楚怀贤问的话,就是厅里问的话。这样的事情不少。人牙子在家里打骂着强送来,在家里过上几天,就有丫头哭着说不情愿。
林小初毫不犹豫:“不愿意。”楚怀贤一愣,也说出来和钱媒婆一样的话:“比你卖花儿好。”这姑娘水色好,身段也好,再加上她说话口齿清楚,楚怀贤觉得公子可以将就。不想她会说不情愿。
“卖花儿苦,却去来去自如。当丫头会不会挨打受气?”林小初好不容易才把“当丫头要挨打受气”改成疑问句,是看在她现在要来楚家摘花的份上,措词算是客气一些。
楚怀贤觉得自己明白这姑娘的顾虑:“你看公子我象是喜欢打人骂人的人?”林小初在心里回答,是的,那边就有一个罚跪的。面上也是老实迷乎的看着楚公子,象是在说,你是也不是?
“没有做错事情不会挨打受气。”楚公子被她面上懵懂的表情逗笑,不由自主解释起来。林小初再傻乎乎问:“要是做错事情呢?公子这样宽厚,也不会挨打吧?”
一脸的懵懂再加上半傻乎乎,楚公子只是乐:“做错事情狠打才行。”林小初头一缩:“那我不去了。”
借着这个机会,林小初小声告诉楚公子:“我是来凑数的,邻居拉着我来,我不来不行。一会儿公子不用选我。我家邻居林荷花,貌比西施,德胜无盐。公子选她不会错。”
楚公子听得很认真,不时奇怪看着林小初,知道西施也就算了,也知道无盐有德。听到林小初最后一句时,楚公子只能失笑。
“我给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