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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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论过,两个丫头嘻嘻笑:“这就被吓倒了。”
晚上楚怀贤睡下,丫头们散去,林小初从自己榻上起身,到床前对着楚怀贤行了三个礼下来。楚怀贤并没有问,只是“哦”一声。过上一会儿,小初装着剪烛花儿,又凑到公子眼前来晃一下,楚怀贤漫然:“怎么了?心神不定似见鬼。”
鬼是没有见到,只见到二老爷一个。林小初肚子里这样回答,嘴上回话道:“我来谢公子照顾。”清灵灵的眸子对楚怀贤瞅了一眼,公子竟然无耳目?半天过去,他没听说二老爷找我?真是急死人,公子不问,我先说出来好不好。到底他们是亲叔侄,一会儿不好,还有一会儿好的时候呢。
眸中焦急一闪而过,楚怀贤也肚子里好笑。二叔喊你去训话,公子我等着看你说不说。要知道你主子是我,不是我二叔。主仆在这里打机锋,说过晚上的一道菜,再说过明早的一道粥,楚怀贤象是才想起来:“说你去见了二叔?”
说过就看到小初悄悄儿的松一口气,楚怀贤失笑一下,这丫头?她在等我问!转念一想就明白,她在打着两面逢源的主意。楚怀贤沉下面庞,小丫头又要玩花样了……
林小初揉着衣带低头委委屈屈腔调:“嗯。”
“和你说的什么?”
“服侍公子,又说有话要回。”林小初帮着二老爷至少藏了一大半话,同时心中浮起一句话,当人丫头容易吗。
楚怀贤更是冷脸:“就这些?”林小初反正不抬头,把葱黄色绣缠枝花卉的衣带揉了又揉,吃吃道:“嗯,象是……还有……什么来着?”
“还敢等我问!”怕打扰外面上夜的丫头,楚怀贤是低喝一声。林小初身子一颤,抬起眼眸看楚怀贤,又是委屈又是可怜。楚怀贤招手命她近前,低声骂道:“左右讨好只能左右挨骂,你自己想好了,蠢东西!”
林小初可怜之极:“不是蠢,是害怕和担心。”眸中盈盈似秋水清波惹人怜惜。楚怀贤歪在枕头上,拍拍床沿儿让她坐下:“实告诉我,你怕二老爷就不怕我。”小初又贫了一句:“就是怕公子,才这样犹豫。”
楚怀贤忍笑:“怕我怎地?”林小初把二老爷的话说一遍,楚怀贤听得懒懒打个哈欠,还是这些话,对春痕也说过,对后来的丫头都说过,二叔就不能换个新意儿说说。
“二老爷要问我公子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我怎么办?”林小初问出来,楚怀贤瞪眼睛:“你说呢?”小初笑靥如花:“说几句无关紧要的,再编上几句,公子看行不行?”楚怀贤哼一声,林小初赶快道:“不然我怎么对二老爷交差,所以才说,怕的是公子。”
烛光下的楚怀贤,不知道气好还是笑好,为着这个才怕我。心里觉得小初这主意也不错,二叔要打听我,对他说个假的搪塞他也罢。只是眼前小初这丫头委实可恨,楚怀贤也想吓她一吓。当下板起脸:“我不问,你就不说吧?”
“不问也说的。”林小初死不认帐,找个话儿出来:“只是机会不好找。”这句话一出口就知道错,赶快逃离床边,站开两步陪笑脸儿:“二老爷能问我,当然也能问别人。和公子单独说,这机会不好找。”
对着这轻盈跑开的身子,楚怀贤是懒得生气,只是举起一根手指警告道:“这次放你一马,下次再有事瞒我,多瞒一刻多罚跪一刻!”小初伸伸舌头:“吓!要是公子不在家呢?”
对着楚怀贤唇边的似笑非笑,林小初摇着手笑嘻嘻:“这就不算是不是,我知道了,公子请早些安歇,我也要睡了。”
房外上夜的小丫头对同伴嘀咕道:“小初一上夜,就要同公子叽叽哝哝说上半天。”
第六十五章 侄子小胜一回
东大街上的迎客酒肆楼上,包间里坐着楚二老爷。看上去他象是在等人,面上却又不着急。看着不着急,却不时站起来看看楼下,又看看墙壁上挂着的梅兰竹菊。茶水喝了三碗,才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在门外停住,家人郭兴殷勤的声音传来:“汤先生请,我家老爷候了多时。”
楚二老爷还真的是候得多时,候得着急还不敢表露出来。此时听到汤和来了,楚二老爷把面上笑容重整,再理一理衣衫,呵呵笑着迎上进来的汤和,这是张丞相的一个得力门客。是不是心腹还不知道,但是为张丞相外面奔走上,很是得力。
“我来迟了,丞相与我谈了许久,让二老爷久候。”汤和四十多岁年纪,很是精干的一个人。他与二老爷是在一年前认识的,以后常相来往。楚少傅常年不在京中,楚二老爷不仅管家,为着兄长着想,也结交官场上人。张皇后的父亲张丞相家,更是楚二老爷用心要结交的。
两人坐下来,伙计送上酒菜倒上酒,退出来时,郭兴告诉伙计:“除了送菜,再不用来,要什么我会喊你。”郭兴守在门外,汤和并无从人,常是一身往来。
酒过三巡,还是旧话重提,汤和正要说话,听到外面静街声先就闭嘴。走到楼栏杆处看街上,招手让楚二老爷也来看:“快来。”街上两排卫士前行,引着钟山小王爷赵存宗的车驾过来。汤和对楚二老爷低声道:“这就是为什么丞相为力减兵,王爷们都是三代以上,在京里如此飞扬跋扈,何况是在自己封地上。”
车内的赵存宗象是感觉到有人在说自己,揭起车帘迅速对着两边楼上扫视过,犀利眼神吓得汤和头也一缩,其实包间凭栏处有布幔,全然看不到自己。
楚二老爷看汤和这模样,在肚子里暗暗好笑。但是嘴上还要帮着说一句:“王爷们带兵惯了,当然有猛将雄兵。”这猛将雄兵四个字,是汤和说服楚二老爷的要紧话。此时汤和和楚二老爷重回桌前去,举起筷子先不挟菜,沾着汤水先在桌上书写起来。
“皇上多病,张皇后尚年青,太子殿下年纪幼小,二老爷呐,楚少傅是朝中半边天,张丞相是朝中另外半边天,您是楚少傅至亲兄弟,您怎么想,丞相可是很在意。”汤和次次见面,都要说些这样意思的话来。
楚二老爷很爱听,没中举是不是?那几年赶考两次真是丢人。家里父萌是身为嫡子的长兄所袭,而且家有祖训,虽有父萌也要下科场自己中了才可以告祖先。楚二老爷没有父萌,也没有中,只有恨的份儿。
久居京中,长兄官位愈高,恭维楚二老爷的人也愈多。二老爷尝到管家的甜头后,又尝到受官场上人敬重的甜头。他结交张丞相门上人,也是想着为长兄在新帝朝中立下头功。太子殿下可是张皇后所出,深受皇帝宠爱。
汤和下面的话进入正题:“楚少傅出京一年有余,今年理当回京。诸王爷们拥兵百万,不仅是丞相大人心不安吧?丞相力主减少诸王兵备,二老爷您如何对少傅大人说,您应该是心中有数的。”
这样一顿饭吃过回去,楚二老爷往往心中得意,坐在轿子里还要抚着胡须哼上几句小曲儿。张丞相也要通过门客来拉拢于我,可见我在这家里还是十分的重要。回到府门前下了轿子,就看到两个人牙子过来请安:“二老爷您好,二夫人说买美貌的丫头,又要命相好能生儿子的,二夫人可真是贤惠人呐。”
楚二老爷听得又要笑,把人牙子打发走,进房里来见二夫人。二夫人坐着正吃茶,对二老爷笑眯眯:“我今天见了四个,都是相貌端正出身寒苦,你说怀贤是可怜穷人才喜欢那个丫头,这不,他房里要添人,我让人牙子找的,全是孤苦伶仃的出身,今天问身世,听得我都要落眼泪。”
投其所好,楚二老爷对侄子也用这样方法。坐下来的楚二老爷很满意,二夫人看他喜欢又说起来:“说也奇怪,我并没看到怀贤有多喜欢她。你也知道怀贤性子温和,从小儿对丫头们就客气尊重呢。春红胡说乱语,怀贤才让她出来,既出来一个,房里进一个,也是应该。二老爷你年青时也寻过花问过柳,如今不是丢开不少。”
楚二老爷哭笑不得,把袖子对着二夫人用力一拂道:“家里只得怀贤这么一个金宝贝蛋儿,我事事躬亲小心,在你嘴里说起来,象是我草木皆兵一样。再说他如今大了,不象小时候温和听话,年青人走错一步可了不得,我能不多加关注吗?你可知道……”
一提起这句话,二夫人赶快打断二老爷的话头,笑容满面道:“我都知道,亲戚六太太家里的妾,也是贫穷人家出身,家里来看一趟,带着两个盒子的点心,回去倒要装上两个盒子的东西走,六太太家产少了一截,就是这样少的;还有亲戚九堂伯家里,也是穷丫头收了房,天天嘴里俚言街语,九堂伯的儿子中了秀才,客来拜他听到这样话,都在街上传着笑。”
楚二老爷微笑:“你知道就好,不用我天天说。为何有贵戚一说,又为何有庶民一说,庶民都是不知礼节的,要教化要教导才行。庶民来到就和我们这样人比肩,就没有夫子大义和街头俚语之分了。”
“那你还揣摩上几天,要给怀贤多买几个贫苦丫头。”二夫人还了这么一句,二老爷笑眯眯:“所以说妇人之见,你我把人买来,送给老夫人看过,再在你房中教导几月再给怀贤,这不就稳当了。”
二夫人拉一拉脸,抱怨道:“那我问你,女儿房中走了玉洁撵了彩画,也少两个人几时补?”楚二老爷笑脸立即黑下来,冷哼一声过才怒道:“不长进的东西,丫头们不她,她没看出来也不对。发卖了玉洁,还要来跪着求情。”说着把二夫人也骂上:“还有你!女不教,母之过也!”
二夫人睁圆眼睛:“子不教,父之过吧。二老爷您难怪不中,这书上的话说错不对!”二老爷气得怔住:“你!……”
房外有人回话:“公子房中夏绿来了。”二老爷和二夫人换上和气地笑容,往外面说一句:“让她进来。”夏绿也是按时来回二老爷话的人,进来听二老爷问:“公子最近看的什么书?”
“说是皇帝什么书?”夏绿战战兢兢说出来,二老爷骂道:“大胆!”然后想起来,徐徐问道:“是黄帝内经吧?”夏绿说一声是。
二夫人关切地道:“公子病了不成?”夏绿摇摇头:“也看本草纲目,又看老夫人每日的饮食菜单。”二老爷听过喜欢:“文人书生多是懂些医理的,学学也好。想是公子懂事,孝敬老夫人的心这就有了,这是好事情。”
夏绿出去,又让人喊了冬染和林小初过来,说的话都是一样。“黄小侯爷家里去过两次,李大人家里去过一次,钟山小王爷约过一次,再就在家里呢。”
听说是赵存宗,二老爷留上心:“和小王爷说的是什么?”丫头们都说不知道。二老爷见林小初的时候,满面含笑叮嘱她:“你也可以问一问公子,今儿出去喝的什么酒,说的什么开心话儿,要是面色不喜欢,你更应该问问何事烦恼才对。”
这个交待很有难度,夏绿和冬染都是老人,答应下来反正做不到也没办法。林小初第一次听到自己这克格勃要做到这样地步,面上踌躇一下,见二老爷面色沉沉,小初才答应。
问过丫头们话,二夫人又糊涂了:“二老爷我问你,公子要下科场,应该攻书才对。就孝敬老夫人也不赶在今年里,看什么医书?他是要当官的人,又不是当太医。”二老爷抚须含笑:“夫人呐,百善是孝为先。怀贤有父萌,科举名次低一些也不妨碍他当官。看医书比看杂书要好吧。大哥不在,我这个当叔叔的两只眼睛盯着他,只要不胡闹,看杂书我也由得他。只求稳妥二字,不求有功。”
二夫人陪着笑一下,心里觉得自己丈夫用心深入,不如用在别处。怀贤又小几岁时,由着性子玩闹,二老爷都没有这么关切。二老爷他,巴不得楚怀贤也不中,可以解解他不中的尴尬。楚怀贤看医书看杂书,正合二老爷心意。
隔了一天,二老爷去见楚老夫人,楚怀贤也在。老夫人是喜欢的不行,让二老爷过来告诉他:“只有怀贤最疼我,他说我这平时吃的太过滋补,倒不如换些清淡的搭配着吃,我吃了几天精神头儿不错,你也来看看才是。”
二老爷当时就愣住了,看一眼侄子若无其事,毫不居功的样子。不想他看医书,是为着这个?陪着老夫人说过话,二老爷出门就来到厨房上,喊来厨房的头儿骂他:“老夫人的饮食改了,怎么我不知道?你还想做不想做?”
厨房的人眨着眼睛也纳闷儿:“并没有改啊,每天的菜还是做上去,喏,二老爷您看,按您说的,这个月是按着灵丘王府老王妃的饮食单子来做的,一样菜也不错。”二老爷劈头盖脸把厨房头儿再骂一顿:“有没有加菜?按单子做的菜没怎么动怎么不来报我?”
这才把厨房头儿骂明白,陪笑道:“二老爷您也知道,老夫人上了年纪,足的有几年都是这样,吃饭懒待用就不吃。以前有时候也加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