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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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贤眉头皱着,很是不耐烦:“我发落人,有你求情的地方?”林小初噎了一下,烛光下的公子,和刚才的公子不是一个人,只是鼻子眼睛长得一样罢了。这话说得足够难听。
林小初跪下来:“求您别再打了。”楚怀贤冷冷一笑:“喜欢跪,就跪着吧。”他转过脸看院中挨打的人,平静冷静象是那沁血的场景,是他的一幅画,或是一幅字。
此情此景还有什么办法,林小初抽泣在廊上哭:“求你,求您别再打她。”荷花在院子里痛苦地哭。直到打完,楚怀贤让人带荷花过来跪下,冰冷问道:“我交待过你什么?”
“公子让我服侍小初。”荷花身上是睡觉的小衣,打破几处露出的不是肌肤,而是鞭痕。林小初泪眼婆娑看她,没有打在小初身上,也似打在小初身上。
“我不该睡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只这一会儿,荷花哭得嗓子都哑了。楚怀贤冷酷一笑,问出正题来:“你昨儿吃了什么?”
荷花忍痛一一回想:“就是家里厨房上来的饭。”猛然想起来,荷花还有余力愤怒指责留夏:“晚上临睡前,留夏喊我去吃点心,我吃了一块咸得不行,就回来了。”回来喝光壶里所有的茶水,荷花倒头就睡。再醒来就是这样的练狱。
“公子,这奴才胡说。”留夏跪过来分辨,楚怀贤话都懒得说,对着进喜儿一示意,院子里开始第二场大哭求饶的家法。留春瑟瑟发抖,人不由自主原地跪下,牙齿打战“的的”作响。
荷花忘了身上疼,她是目不转睛地转头看着留夏。荷花的眼里全是解气,夏这顿打要比荷花重得多,到最后院子里只有“啪啪”地皮鞭声,林小初惊坐在地上,只扫过一眼留夏,头立即再不乱看,只盯着楚公子的衣襟,那上面绣着折枝花卉,让人努力想起春色满园。
公子一直没有喊停,院子里就一直不停。楚怀贤漫条斯理地问林小初:“你也不听我的话。”林小初在这样环境中哆嗦一下,楚怀贤无比温和地声音听起来有如地狱里而来:“让你回去,还在这里呆着。是这里跪着好,还是回去歇着好?”
吓得不轻的林小初赶快回答:“我现在回去。”说出话来都有几分颤。楚怀贤微哼一声,林小初又吓一跳,怯生生地看着他。
“你愿意跪着就跪到高兴。”楚怀贤今天晚上一箭几雕,把该打该吓的人一古脑儿全收拾了。林小初尴尬地跪坐在腿上,过一会儿低声道:“我手臂好痛,也还饿着呢。”
楚怀贤再问她:“下次我说话你还听吗?”林小初讨好地点头:“听。”楚怀贤露出笑容,笑哼一声喊婆子们:“扶她回去。”
战战兢兢回去的林小初,坐到房里是两个婆子抱怨她:“小初姑娘好大的胆子,主子发脾气,有眼色的要躲着一些,你倒找上去。现是公子疼你,要换个别人,也一起陪挨打。”
房外又走进来送饭的厨子,大红食盒里取出香喷喷的四菜一汤往桌上放,又擦头上的汗:“我的妈呀,公子今天是怎么了?他轻易不发脾气的人。”
“就是说嘛,轻易不发脾气的人,偶然发作,一定厉害。躲着是正理,往上撞的可不是找不是去。”
林小初默然吃着饭,前院隐隐还有声音,可这饭吃在嘴里,还是香!林小初不知道自己能适应这种差异,打得人不行,我就着这声音吃饭。当下问道:“再打留夏,她就不行了。”刚才看到留夏,人已经哭不出来,也挣扎不动。
“现在打的是留春姑娘。”厨子前面走来,看得清楚:“公子让留春姑娘跪到面前来说话,等她回过话就让人拉下去。啧啧,小初姑娘,我劝你一句。房里亲侍的姑娘们比家下人都高一等,不过离主子近,服侍要当心。”
“要听公子的吩咐才行。”
婆子们自己说一通话,又是一通劝,林小初由默然转为黯然。吃饱睡在床上,惊魂稍定,小初回想公子的话,只有一个结论,这古代主尊奴卑的制度,难怪后世要推翻。
再醒来鸟声啁啾,是在大白天。又是一天好日头,树叶间隙露出明亮的日头在青苔上,随便怎么看,这园子景色怡人。昨夜地狱一样的哭喊声,象是从不在这里出现过。
“小初,你醒了?”荷花笑脸盈盈坐在床前,她换过娇黄色衣服。要不是眼睛肿着,小初会以为昨夜是梦境。
“敷药没有?”小初第一句就是关心。荷花不无温暖,端过小初的药来给她:“公子让人给我敷过药,又说我太笨,总上人当,让我以后警醒些。小初。”荷花欢天喜地:“公子没有赶我走呢。”
林小初差一点儿没被自己口水呛到,还有这样的逻辑思维。“喝吧,放在暖罩子里,温凉正好呢。”
“这一遍药晚上喝,我也不想白天再睡。”小初不肯喝。
荷花小声道:“公子说让你喝,刚才还让进喜儿又来说一遍。”说到进喜儿,荷花又眉飞色舞:“公子把留春也打得动不得,让她们移出二门去养伤,说伤好了就送回京里,不要她们再进来服侍,现在也并没有进人,是进喜儿在服侍呢。”荷花嘟嘴:“进喜儿虽然不大,也过了十五岁,咱们这院子里,怎么能住别的男人?这太不方便。”
林小初只是疑惑,昨夜打得不疼?这就欢天喜地,又眉开眼笑。林小初想到楚怀贤昨夜严厉的面容,她都要伸手接过药来,一气喝下去。
荷花起来放药碗,给小初倒漱口的水来,走路还是蹒跚。小初不无忧愁,是不是今天就离开楚家?这样的事情再看一回,没病也能添出病来。
“对了小初,说你要回去,你打算几时走?我真舍不得你。”荷花突然问出来,林小初愣了一下,我有对荷花说过?也许说过吧。
“其实我。”小初心想,现在就想走。
“医生说你这手臂还要换药,在这里医药茶饭都容易。小初,你还是听公子留下吧。”荷花抚抚肩头,那里有鞭痕:“咱们是丫头,当然要听公子的。”
林小初不说话,要养伤当然这里最好。这断骨的伤确实有如公子所说,错位一点儿是一辈子子的事情。她低语:“那我等伤好再走吧。”
“真的要走?”荷花频频追问,小初只当她愿意当丫头,所以为自己可惜。自己劝不了荷花,荷花也劝不了自己。
“你别说出去,等我好些就和公子辞行。”小初让荷花帮着出主意:“我白睡着呢,可有什么事情我能做,没有人家白养人。”奔马出行,已经抵消银子。
荷花陪她再说一会儿,推说出门送茶碗,来到前面房中,把林小初的话,一五一十地说出来。楚怀贤听过道:“你得空儿再问她,为什么坚决要走,在外面好在哪里?”
等荷花出去,楚怀贤喊进喜儿:“把闲汉孙二海找来,带他二门外面见我。”要让一个人觉得危险的地方,他当然不会再去。上一次林小初为什么愿意当丫头,那是有原因。出身于高门的公子怀贤,处在朝堂上也不会弱势,何况是对上林小初。
第三十四章 腹黑一片的楚公子
进喜儿答应过,往外面去找孙二海。不大会功夫,回楚怀贤的话:“他家里人过两天才回来。”停上两天,进喜儿带了孙二海过来。
来的孙二海很不安,小初得了意,恐怕要报仇。来到楚公子坐着不豫,孙二海看过心里只是害怕。
“你给我送的人,她要回家去。”楚怀贤不是立身谨慎的正人君子,也不打算纵容他认为不识相的下人。
“公子请明白告诉我。”
“就是那个林小初,她停几天要回家去。”
孙二海装着吃惊,偷偷看楚怀贤好几眼,才把他的心思弄明白。楚公子满是不悦,而且他当初喜欢林小初,孙二海大胆拿个主意。
“这丫头原先看着好,不想她这样狡狯。这就银子,还是她打着公子名义,说要到公子身边。以后公子待得好,这银子半年一年就能还清。说起来小人看着公子,才借这许多银子给她。不然她一天只得数百钱,小人哪敢借她上百两。”
先告上林小初一状,楚怀贤听过冷淡:“说起来是我不好?”
“能攀上公子的门,她要出来受苦,这样人不识好歹,不过公子房里人,出来要乱说什么就不好。”
“是啊,总算会侍候了,又要走。”
绕过一圈的孙二海拿定楚怀贤主意后,满口应承下来:“小人送来的,小人出门。就是她出来呆上两天,最后也要转回来。”
楚怀贤轻描淡写:“啊,外面当然不如这里好。”
过得十几天,林小初休养有一个多月。天蓝蓝水清清,她来和楚公子辞行。楚怀贤很亲切,赏她二两银子。首饰无多,只有几分重的两根金簪子和两个玉戒指是后赏的,再就是几件衣服,都让小初拿走。
还有一句话:“念在你服侍一场,以后有事,只管来找我。”林小初这就快快乐乐地出门去。路上喜欢的不行,和五婶道谢过,就去生地姐姐家。
第二天一早,小意起来小初也起来,一个多月手臂只长合,按医生说法还要休息。生地姐姐在院墙上开了几扇门板,摆着蒸笼卖炊饼,小初扫过地,在这里帮忙。
“多少钱一个?”外面来一个大汉,对着肥白的炊饼问道。林小初展开笑脸儿:“一文钱一个。”
大汉丢下一文钱,手上拿着一个咬上两口,“呸”地一声吐在地上,骂道:“竟然是酸的,你们这是发霉的面吧。”
“面是当年新麦。”骤然遇到这样事,林小初和林小意睁大眼睛异口同声。半个炊饼劈成打来,小初一惊闪过来,正打在小意身上,打得小意哭起来:“你怎么打人,俺这面是好面。”
生地姐姐出来,门前吵闹一片,大汉嗓门儿高,正在痛骂:“黑店,脏店,还我一文钱就行了,快赔大爷钱来。”
“大姐姐,他来闹事,我说还他钱,他一定要赔偿。”小初委屈说过,大汉扑过来擂得木头柜台震天响:“谁这么闲,和你这臭丫头闹事,你长得象赛天仙,还是比窑子里头牌生得好。”
这分明就是闹事的了,任谁也能听出来。小初气得睫挂泪珠,生地姐姐让这姐妹进屋去,自己和大汉说话。来到刚一天遇到这晦气事,转身的小初还可以听到身后大汉大骂:“好不好,砸了你家店。”
后面跟的林小意扯扯小初衣襟:“人堆里那个坏人在。”铺子门开着,院门是关着,姐妹二人隔着门缝看去,小初愤怒了,孙二海在那里乐。是他!
门上足吵了半天才平息,生地姐姐重过来安慰小初:“做营生,能遇到这样人。”小初只忧愁,没精打采道:“只怕真是来闹事的。”
“没事儿,你姐夫是土生土长在这里,也认识几个人,等他挑担子回来,让他去问问。”生地姐姐刚说过。院门上有人拍门:“大姐,我回来了,家里出了什么事,邻居们到街上寻我告诉我。”
生地姐姐开了门,生地姐夫回来放下担子,掏出烟袋吸完一袋烟,就往外走:“街上管闲汉的张老广和我相识,平时卖的钱多,也请他不少,我去问问。”
街上寻到张老广,身边却有人。是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张老广说:“这是孙二爷。”生地姐夫急得不行,这就说出来。孙二海心中暗笑,清清嗓子开口道:“你们家那姑娘我认识,应该不是这里人吧?”
“原住几十里外楚家田庄上,姐妹两人无亲无眷,就收留在家中。”
“这姑娘我认识,兄弟初见提你一句。她在家里就不是安分人,走街窜巷卖花,前些日子在楚公子家当丫头,好好地跑出来,不是拐了主人钱出来吧?”
生地姐夫吓一跳,摆着双手道:“这决计没有。”旁边的张老广也问孙二海:“你刚才说哪家的逃婢,就是她?”
“我认识她,知道不是她。不过想想也奇怪,楚家门第不呆,跑到这哥哥家里卖炊饼。兄弟我多劝一句,要防着她才好。”
孙二海说过,张老广认为有理:“好地方不呆,咱们这集镇上算是苦日子。”他也对生地姐夫道:“在你家闹事的人,我也刚听说,不是咱这集镇上人,是外来人。还是自己家里先找原因的好。”
把生地姐夫打发走,张老广和孙二海两个闲汉,只说发财的事情:“这几天里,没有大客人来,想弄几个也不行。”
“我倒霉,沈大官人身上翻身落马,进了衙门上下打点才没挨板子,我现在做事小心的多。”孙二海和张老广都是帮闲,带着有钱客人吃喝玩乐,混几个闲钱,两个人早就认识。
林小初在房里怒火中烧,可是有什么办法。身上有几两银子,喊小意走?换一个地方赁房也要十几两银。自己不走,孙二海还会再来。
事情至此,林小初觉得自己想得太简单,把孙二海这样人,弄去见官。他怎么肯放过去?怪就怪自己一出来心情舒畅,放松警惕去谢五婶,想想经过钱媒婆家,她坐在家中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