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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

春浓花娇-第164节

小说: 春浓花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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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处,是一个与张姨娘相熟的婆子,经常帮着张姨娘买东买西。楚怀德在这里应门,也是她可以帮自己遮掩。一步进来刚说一句:“有人问,说我昨天回来。”那婆子已经在啧舌头:“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家里要翻天了。”

楚怀德听到,好似头顶炸开一个万钧雷霆。正魂不附体时,婆子还在唠叨:“二老爷让人打着灯笼找,又让人拿着绳索找……”楚怀德后退一步,半只脚出了角门,是出去还是进去?父亲楚二老爷对这唯一的儿子是爱如珍宝,可是寄希望过多,也是管得相当严。

“德公子回来了。”几个早起扫地的家人也看到,楚怀德最后离开的希望破灭,恨恨低低骂一声:“多事!”硬着头皮往房中去。

张姨娘在廊下站着,还是昨天的装扮。她是一夜没有睡,候在这里等楚怀德。此时见到,张姨娘嘴里叫一声,又把正心惊胆战的楚怀德吓了一跳:“不要叫!”张姨娘泪痕满面已经扑上来,扯着衣袖上下看人:“去了哪里?从来没有一夜没有不回来过?是拐子拐走了?一定是的,天可怜我,你还能回来。”

“姨娘!”楚怀德暴躁上来:“我昨夜在相熟的学友家里,在楼大友家,背书呢,一时忘了让人回来说,就是这样!”暴躁的楚怀德甩开张姨娘上台阶,嫌打门帘的小丫头慢,伸手自己打起来,回身对张姨娘还是急脾气:“打水来!送饭来!有几个好破题,我们约在楼家做呢!”说着又是一句:“妇人!耽误事儿!”

两步进房来,楚怀德愣住!正中的扶手椅上,坐着阴沉的楚二老爷。楚怀德收起焦躁,陪笑躬身道:“父亲早,昨天楼家的公子约我,说有几个好破题要我们去做。我去了……”

楚二老爷不紧不慢地走过来,那发福的身子影子拖在地上,对楚怀德有无穷的逼迫力。楚怀德往后面陪笑退一步,不敢多退。见父亲又走过来,笑着还在解释中,眼前一个黑影子一晃,是楚二老爷重重一个巴掌,打在楚怀德脸上。

“混帐!不长进!还敢说假话!”楚二老爷一跳多高,暴躁着开始骂楚怀德。张姨娘在房外失魂落魄:“难怪是父子。”是一个脾气。

楚二老爷跳脚:“还敢骗我!跑哪里钻花街柳巷子去了!看你长成了人,不想还是不成人!外面的是你姨娘,有你那么说话的吗!难怪你不敬重太太,就是一个姨娘,今天看你就不拿她当人看!”

张姨娘先以为给自己出气,正抹着眼泪要进来歉辞两句,听到后面说“不敬重太太”的话,张姨娘停下脚步,还是失魂落魄:“我是哪个牌名上的人。”

房中暴吼声更甚,楚二老爷越发生气:“取板子来!打断他的腿!”外面家人答应一声走去。张姨娘急得进来跪到楚二老爷身前:“求求二老爷,他外面呆了一天,肯定没吃没喝,要是打出了事情,可怎么办?”楚怀德面如土色,膝行过来求父亲:“下次再也不敢了!下次有了再次再打!”

楚二老爷一脚踢倒楚怀德,对着他秀气害怕的面容看过去,跺脚吼道:“快去传板子!今天我打死他!”

这样的吼声,家人们跑得飞快去催板子。不一会儿同着绳索,板凳一起送进来。张姨娘一见那厚重的板子,更是不能自持,对着楚二老爷苦苦哀求:“他禁不起,你打我吧。”张姨娘房中大哭起来。

楚二夫人听到这样动静,扶着丫头来看。见张姨娘哭着扯着二老爷衣服不象,嘲讽地道:“这也太没规矩了,难怪怀德昨天一夜不回来,也不知道告个假。这如今好,家里人都知道了,母亲早上听说,也作主要打,说是不打不成人呢。”

张姨娘听到这声音,好似紧箍咒,胆怯地松开手。忽然扑过来求楚二夫人:“太太,您行行好,他下次再也不敢了。”楚二夫人带着鄙夷,对张姨娘极为和气:“你放心,二老爷他,哪里舍得。”说着骂丫头们:“没规矩的东西,大嫂让我去呢,你们也不提一声儿醒。要知道咱们家,可不是一般人家。”

楚二老爷自楚二夫人进来就似木偶一样呆立着,见二夫人走了,二老爷又暴怒起来,喝命小厮们:“打!打死他我不要了!”

小厮们对着惊慌失措的楚怀德行个礼:“公子,对不住了。”过来把楚怀德捆上,一个人按头,一个人按脚。房中只听到板子声响,还有就是楚怀德的呼痛声。

这呼痛声渐弱的时候,张姨娘哭得似泪人儿,紧紧扯着楚二老爷的衣服揉着不依:“放了吧,快放了吧。我知道你打他,是打给别人看的。”楚二老爷握紧张姨娘的嘴,眼睛里闪着寒光:“他原也该打!不过不打他,这件事情过不去!”

“这是我一生的依靠,你给我看好了他!不许他乱结交人,不许他外面乱钻狗洞,不许他乱想心思。”楚二老爷一字一句交待张姨娘:“怀贤的名声受了损,现在怀德的名声,一定要好好捧着。”

这父子两人,打的是一个主意。

楚怀贤的院子里,楚怀贤和林小初正在打嘴仗。林小初慢条斯理:“你昨天晚上喝了酒回来的吧?”楚怀贤不承认:“你做梦吧,过来闻闻哪里有酒气。”林小初慢慢腾腾:“你昨天的衣服呢?拿来我一看就知道。”楚怀贤喊冬染:“拿我昨天的衣服来。”

冬染进来笑:“洗了在院子里,等干了送过来。”楚怀贤笑过,小初接着笑。楚怀贤笑得息事宁人,林小初有几分皮笑肉不笑。

“出去看花,你最喜欢的。”楚怀贤和小初并肩出去,见院子里一架木香已经蔓蔓,小初突然发感慨:“那酒疯子没眼光,我让他养花,他居然说不会。”楚怀贤笑着道:“这有何难,让他办了来。”

林小初斜睨楚怀贤:“他肯吗?”再笑得露出几颗小白牙:“他要不肯,你让他进来,我和他说。”楚怀贤大笑,拉起小初下台阶:“过来,我摘花给你。”

竹叶前面,如今只有香生一个人。见花畔公子和少夫人含笑簪花,再见少夫人一身浅碧色罗衫,因单薄,那腹部更显怀出来。香生心里难过,咬着嘴唇再也不能忍耐,一低头匆匆从长廊往外面走。

春水问冬染:“公子和少夫人好着呢,她这是去告的什么状?”冬染刚洗了自己的帕子,正在晒,见问对春水玩笑道:“她去告你的状,说你天天背地里嘀咕她。”

香生在楚夫人房外等着,待日上三竿,房中无人时,才进来跪下求楚夫人:“求夫人让我还回来侍候吧,公子房中,我实在不会侍候。”玉照之死,让林小初心生多少感慨,让香生形单影孤之后,就是心生恐惧。

楚夫人叹气:“好吧,你也大了要许人,再等上两个月,许个人出去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 龚大人的一席话

不仅楚湘芷为亲事着急,楚二夫人也一样着急。她一早出门往杜家来,杜大人有些小失势,但杜夫人是个话友,楚二夫人要找她说说。

“我女儿的亲事,你打听了没有?”二夫人说过,杜夫人心中泛起难过和快意。你女儿要嫁戏子,那戏子生得端正,而且依附了钟山王府。我女儿嫁了一个不成人的东西,而且和岳家从不一心。

见二夫人催促,杜夫人佯带安慰:“你别急,这事儿呀,你认了吧。”楚二夫人差一点儿拍桌子:“我不急!敢情不是你女儿。”杜夫人心想,我女儿在你楚家的下处换衣服,那一天就惊出来的,也应该是楚怀贤才对。跑出来一个龚大人,我还没有找你们家的事情呢。

“说呀,你素来有主张。”楚二夫人和杜夫人交往多年,自认主意方面不如杜夫人。杜夫人又苦笑了,出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可是却把那个丫头送上少夫人的位置。对着楚二夫人焦急的眼光,杜夫人冷淡地道:“我要有主意,也帮帮我们老爷。”

免得他成天在家里长吁短叹。而且人一失势,象是张丞相处,也认为杜大人不自爱。

楚二夫人苦水多:“我怎么办?儿子不是我的,女儿嫁的不是我选的人,他以后肯定不对我好。家里大嫂回来管家务倒还好,她对我算是手放得松,这好日子不过长不了,怀贤的那个有了,生个儿子下来,她还不上天!”

提起林小初,杜夫人一肚子恨,女儿是栽在她手上,害她又象是平步送她一阵风。杜夫人笑得云淡风轻:“这有什么,你和她好也就是了。”

“我和她好?你说胡话呢!”楚二夫人什么都想过,就是没有想过和林小初修好。林小初有了孩子,此时她自己深锁庭院中,别人当她悠闲自在。楚二夫人数给杜夫人听:“不请安不问安,公婆面前不用她茶饭调停,你说天底下,有哪一个做媳妇的,象她这样舒服。说一声养胎,院子门都不出。那院子里呀,怀贤为她种了好些名贵的花草,说这也是为安胎。你听听看,你我当初,有这么舒服吗?”

素来有主意的杜夫人,还真的是主意多,为着林小初,她脑子动得比较快:“这也简单。人安逸多了就生嫌隙。既然这么安生,你就怂着她出去逛,想来这样时候,她一个卖花街上跑惯的丫头,肯定是闲不住的。只要她不安生,落了胎,或是摔倒碰到吃了什么,这全是自找。我就见过这样人,百般地对她好不行,安生了要走动,走动了要安生,和人反着来的她都喜欢。”

这其实是个好主意,还正适合林小初的性子。现代人怀孕的,有工作到临产还有熬心熬力顺产的,有半年假休足了或许还是玻璃身子不能碰的。还是那句话,你自己不保重,谁也帮不了你。

不过二夫人见识不到这里,她摇头:“不行!她守着一个院子,看花看水不好,一定要挺着个身子出来请安倒好?再说你想想,家里还是看不上她,为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此时出来,一定人人是笑脸。这应该是她巴不得的,笑脸到生下孩子来,也就成了习惯。以后呀,这个家就算她进来了。不行不行!你这主意,是送她一程,不好!”

二夫人心心念念的,就是怕家里人日子一长,把林小初给楚家带来的耻辱给忘记,大家从此对她笑脸相迎。

“那你要怎么样?你现在管家,弄点儿药给她吃吃,让她生不了,也就是了。”杜夫人说过,楚二夫人魂飞天外:“这不行!我信佛的人,我哪里下得了这样的手。再说你不知道,我们家的人,从老夫人到大嫂,都有些变了。她吃的东西,是老夫人和大嫂亲点的人看着熬,一丁点儿灰都下不去。”

杜夫人心中泛起一股子难过,这本应该,是自己的女儿迎珠的待遇才是。楚二夫人还在说:“有一次什么汤吃了两口吐了,一家子大惊小怪。是我说吐了有什么关系,有身子的不都吐。就这也查了一个翻过个儿来。”楚二夫人停下来眼睛斜斜的,白眼多黑眼眸少地对着地上不屑。

“是怎么了?”杜夫人问道。楚二夫人讥讽之意更浓:“你猜呢。是有一味她不吃的菜,那香味儿她不能闻。”杜夫人也讽刺地笑了:“看来你们家对她,还是没有侍候好。”

两个妇人停下来各自嘲笑,杜夫人带着酸意又问:“后来呢,指着这件事情,天天挑吃捡穿了吧?”

“没有。”楚二夫人这次笑得好过些:“不是告诉了你,家里人对她还是看不上,怕她倚仗着上头上脸的,这事儿她不知道。不过暗地里,她受不了味儿的菜换了就得。”

两个妇人在说话,杜大人在书房中嗟叹,这是他自罚俸以来常有的事情。人逢失意,一百个人里估计九十九个人嗟叹过。叹气已毕,杜大人问人:“夫人在会楚二夫人?”

“是,说了有一个时辰了。”家人回过话,杜大人默然继续坐下来沉思。这个自己的风云时候,楚家二夫人,也往往能有些消息出来。

前面送走楚二夫人,杜大人来见杜夫人。杜夫人正难过,先对着杜大人诉苦:“听她说那个丫头待的好,我心里,似有刀在绞。我们迎珠,怎么就没福气?她不是怀了孩子,简直是怀了佛爷菩萨。”

再想起来是冲撞佛爷和菩萨,杜夫人忙念:“罪过。”急步净手去烧香,房中就供的有菩萨像,下面小小铜香炉。点了三炷香过,杜夫人安心回来,把话一五一十的告诉杜大人:“二夫人又打听了,说参你的人,与楚少傅无关。冯大人最近参你,也与楚家无关。又说今年进京的官员们,有一个叫方胜,有一个叫何子叶,还有一个叫陈年述,这三个人是楚少傅背后说过好的。让他们拿钱来,就能如愿。”

“你们又干这个事!”杜大人是屡听屡反对:“她这消息又不准。”杜夫人道:“三个里面能中一个。”杜大人话一点儿没有断:“全是家长里短里听来的,这怎么能作数!”杜夫人劝道:“有不如愿的,这钱也退他了。别说你现在不如意,就是和以前一样官场得意,这些人能握个把柄在手里,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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