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浓花娇-第1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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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客叫不得不溥衍?”冯胜不肯:“说个清楚再走。”黄小侯爷笑骂:“你没吃酒怎么也发上疯了,这些妓者反正只认银子,我今天不多给钱,所以她们有不得不溥衍的客。”
这几个是京里有名的贵公子,而且不是草包那种。两个魁首吓得跪下来:“是钟山王府的小王爷。”黄小侯爷几个人迅速在楚怀贤脸上扫过,冯胜抢着对两个魁首道:“说是小赵王爷呢,本该让你们去,不过你们要问的,是这位楚公子。”
楚怀贤一挥手:“去吧,见了他不必提我。”两个魁首道谢过出去,古向朴笑问楚怀贤:“说你们两个人不好,一直到如今不变?”冯胜对着楚怀贤努嘴儿,脸向着大家说话:“说给房里那位添过箱,怎么能不好?”三个人拍手大乐:“就为添了箱,才更不好。”楚怀贤泰然自若:“他送来了,我怎好不要。谈不上辜负他的心意,可怜那抬东西的人回去也要抬着。”
房里一片大笑声,房外走进来小国舅。因为其人张扬,姓肖又名字有一个国字,大家说:“比正牌子国舅还要张扬,不过不是正的,只能是个小国舅。”从此喊他小国舅。
“抬什么?我不来你们就兴头上了。”小国舅从来大大咧咧,进来先亮一亮手臂给人看伤:“别笑话,这不是和人又打架了,是前天和大国舅去打猎,他笑话我不能骑射,我射给他看时不防树枝子刮了一下。”
楚怀贤微微一笑,张皇后的两个弟弟,也是弓马娴熟的人。
小国舅用没伤的手“哗啦”拉开一把梨木椅子,坐下来就开骂:“我丢了这场人,有几天没出来。”再骂大国舅的跟从人:“个顶个的比我的人强,亏他哪里弄来这些功夫好的人,我才来时,门口遇到小赵王爷的两个随从,大国舅的人,已经不亚于小赵王爷的雄兵。他又不上战场不打仗,要这些随从做什么!我呸!”
楚怀贤心中一动,当然是有用。
黄小侯爷是主人,见别人都发笑,忙用手中折扇敲了小国舅一下,低声道:“小声些,小赵王爷在里面。”小国舅更是“呸”了一下,手臂伤了,以往的性子没有伤:“我怕他!我谁也不怕,就是怕一条,爷们不能丢人!这次人丢大了,怀贤。”小国舅笑顾楚怀贤:“你给我找回来。”
“我怎么给你找回来?”楚怀贤嘻嘻哈哈:“你把人带到我面前来,我给你出气。”古向朴也阻止道:“小声些,不要都带出来。”小国舅手一指楚怀贤,依然张扬:“你问他!看他还装蒜!”这才放低了声音:“楚伯父最近宫中常面圣,吏部里还要弹骇官员,这里面,有小赵王爷好几个家奴。”
楚怀贤漫不经心:“父亲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冯胜好笑:“这是我爱说的话,我父亲昨天参的杜大人,说他又扯进去一件事情,象是前面罚的一年俸不多。前天我也遇到大国舅,你们也知道杜大人和他们家是亲戚,大国舅问我,最近牵扯旧事的官儿太多。我就这么回的他。”
楚怀贤微笑:“是啊,杜大人今年流年不利,应该找个和尚破一破。”
房中谈笑风生,不过声音低得多。后院的一处轩厅中,赵存宗居中高坐,煞有介事地问两个魁首:“还有楚公子?不错。”抬眼看身边侍立的韦去华,赵存宗含笑询问道:“你不去看看你的大舅哥?都说他最近洗心革面,看是我说的,他就改不了。”
“回小王爷,大舅哥自己放火有理,别人点灯有罪。除非……”韦去华低声对赵存宗说了几句话,赵存宗哈哈大笑:“好!”手一指两个魁首:“带她们出去交待吧。”两个魁首还不愿意就走,娇声道:“愿意侍候小王爷。”赵存宗一笑,回身命人:“赏她们钱。”再交待道:“听这位韦公子的,如果办成了,重重有赏。”
两个魁首接了赏,欢欢喜喜跟着韦去华出来。不等韦去华说,先着急问道:“小王爷有什么吩咐?”韦去华生得本不错,一笑也很端正,然后说出话来就不端正了:“房中有位楚公子,你们认识吗?”
“这京里的贵公子,我们都认识。”
韦去华唇边泛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容,慢慢地道:“小王爷和他打赌,你们今天设法留下他,把他的里衣儿取一件给我。这是大功一件!”
房中的楚怀贤还在欢笑中,他没有想到为着亲事。自己的妻子出了一个馊主意,自己的妹妹陷于情热中也首肯,而自己未来的妹夫是想了几夜,才想出来这样一个具体做法。
魁首们迟疑不决,韦去华慢声细语地开导她们:“小王爷也留在这里,半夜里取了来,拿你们的一件给他换上,到明天早上,大家笑一笑,就会还他。如果有什么,全是小王爷担着。”
“这个?”
韦去华变了脸色道:“你们不肯,跟我进去回小王爷。”
两个魁首这才答应下来,欠欠身子道:“我们一总儿丢了衣服吧,权当出了贼。”韦去华笑眯眯:“好。”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兄弟两人
这样促狭的事情对妓者来说并不少见,张公子钱公子马公子,互相取笑也好,互相折腾也好,都有各种“好”主意。一个魁首叫九娘,一个是十娘,两个人把赵存宗赏的银子收起来,并肩行走并低声商议这事情怎么做。
“知道前天么?春香阁的惜惜,就是那个自以为眼睛多媚的那个贱人,房里出来的一位大人去上朝,说是里面穿错了她的一件汗衫子,幸好自己发现的早,看到一个衣领子不对,慌忙解下来。”九娘这样说。
十娘“哧哧”掩口笑:“你说的不错,就当我们都遭了贼,你把他的衣服解下来,再把你的衣服也解下来只留一件,别的从窗户里递给我,我收了,他要穿,只能穿你的那一件。”九娘也自以为有趣,微瞪瞪眼珠子:“就是这样,他就是醒了,找不到我们身上。”
十娘还有一个主意:“最好让他当时就出去,人都能看到他穿着你的亵衣才好,这些公子大爷们,生下来就是好命,自以为有钱有势,人人应该恭敬他。我们跳进这样的火坑里没有出头的日子,我心里对他们,其实深恨。戏上面说贵公子遇到李娃,你我没有这样的命,拿他们取乐子也好。反正有人担着。”
两个人笑得似花枝儿颤,就此回去。
韦去华去见赵存宗,没有行上几步肩上被人一拍,身后是楚怀贤的声音:“小赵王爷在哪里?”心虚的韦去华吓个不清,回身来面如土色。楚怀贤狐疑:“你病了不成?”韦去华见楚怀贤没有什么,猜想他应该没有听到。缓和一下脸色道:“冷不防的,把我吓死。”
“你就这胆子,还能下军中吗?”楚怀贤冷下脸来,对着身材同样瘦削挺拔,腰杆子笔直的韦去华不悦:“年前就说你去军中,怎么还没去?”韦去华心想,怎么还没去,这亲事不订下来,你休想我离京。
想想自己到小赵王爷处是这位好舅哥举荐,现在不想好处不少。小赵王爷和大舅哥是明着不对,谣言四起说样样争风。这位大舅哥今年想主意调了自己两次离京,谢天谢地,幸好小赵王爷都拦下来。因为他们不对,所以拦下来别人也认为正常。
当着面儿,韦去华对楚怀贤还是要应付,当下笑着道:“我家里走不开。”楚怀贤没理会,低声道:“我要会会小赵王爷,让他哪里见见我。”
“这里会面?”两个人站在几株树后,自然是一个小小死角。见不远处往来人不少,韦去华咧嘴道:“有人会看到。”楚怀贤早就想好:“找个好房间,有人看到再争风。”韦去华在楚怀贤面上瞟过,楚怀贤没好气:“看什么!你别乱说就是!要是传到我家里,你小心着。”
韦去华就此放心,对自己安排的好主意成真后,大舅哥有所顾忌有几分把握。他嘴里还是再敲打一句:“您以前就没少来这样地方,如今难道还怕大嫂?”相中他妹妹,从此低三分,以前见面还有朋友的客气,现在说话就象欠他的,一张嘴就是“你小心着。”
“她不是有了吗?”楚怀贤把这句话抛出来,韦去华暗笑,答应道:“是。”转身离去。
没多久,楚怀贤和赵存宗相会在一个当红妓者的房间里。赵存宗坐下来:“这里说话可以安心。”楚怀贤对面坐下来,撩起长衫,露出里面玉色绸裤,赵存宗一想到明天再见他,一撩衣袍,是一件女人的衣服,就忍不住发笑。
“你笑什么?”楚怀贤莫明其妙。赵存宗收住笑,从容告诉楚怀贤:“你们兄弟都来,所以我笑。”楚怀贤一听就气得站起来:“怀德在哪里?”赵存宗让他坐下:“你我说完了你再去不迟。在后面刘四姐的花厅上,刘四姐只到我那里坐了一会儿,就说楚公子在,我还以为是你。”
楚怀贤道:“真是不学好。”赵存宗斜睨他:“你呢,不也在这里?”楚怀贤抖抖衣角:“我是不得不来。”赵存宗乐了:“那他也是。难怪去华说你,自己放火连天的烧,别人点不了灯。”楚怀贤先停战:“说正事儿。”
“大国舅最近护卫强,比我的都要强。”赵存宗眼望着手上一个扳指,静静道:“他把手伸到我的随从中去了。”
楚怀贤只是问:“去了几个?”赵存宗淡淡:“去了一个还不行,去多了他疑心。”楚怀贤掂量一下这话,再道:“有什么说的?”赵存宗微微笑:“有,死了的容氏在前一天晚上,象疯了一样的奔跑过,不知道看到什么。人都说她失心疯,她以前并没有这病。”
“只有这些?”楚怀贤还不满意。赵存宗道:“还有,是我自己推敲的,人家不是要害你?”楚怀贤抬眼:“是对我好?”赵存宗不动声色地道:“是敲打你!你最近一、两年干了什么,自己理一理。”
楚怀贤刚说一句:“我没有……”赵存宗低低但厉声道:“从你在原籍算起,你在左守备的地面上遇刺,你和他有什么!”楚怀贤皱眉一时,不再说话。“好了,去吧,想明白了告诉我,还有,啊。”赵存宗轻描淡写:“你妹妹的亲事,怎么说?”
“我怎么还看不出来韦去华的长处?”楚怀贤说过,赵存宗含笑:“结了这门亲,我就让他西北军中去,让别人睡不着,这就是长处了。”楚怀贤叹气:“可怜我妹妹要守空房。”赵存宗过来伸手轻拍了楚怀贤:“最多一年、两年,我保他毫发无伤的回来。”楚怀贤松了口:“等我回过父亲,再给你回话。”
赵存宗和楚怀贤分开,两个随从迎上来送他重新去饮酒,其中一个就是韦去华。赵存宗面带笑容,韦去华的亲事当然自己挂在心上,刚才答应韦去华和楚怀贤胡闹,这只是一个噱头。
“小王爷,刚才人来报,说兵部里上折子,各家王府在京中的随从护卫,都要再减一队人。”匆匆一个密报,赵存宗没有变色,但心中有嘘唏。眼望林上长空,正是一天晴光。哼,减了再减,再减就是宰我的时候了!
楚怀贤来寻楚怀德,过了一道小木桥,领路的人低声道:“就是前面。”花厅极小,有喧闹声传来。楚怀贤欺身近前,站到了房后往里看。
房中五、六个少年,都和楚怀德年纪差不多大,每个人身边或抱或是倚着一个艳妆妓者,正在欢笑中。而楚怀德,手执一个酒杯,正在和人交头接耳。
“怀德怀德,冯家的亲事,你觉得如何?”楚怀德是小小少年,说话的人也还有稚气。楚怀贤好笑,口水还没干的几个人,就跑到这里来。见说楚怀德的亲事,楚怀贤屏气凝神细听。楚怀德酒吃得躁热,把身边坐着的妓者推开:“让我凉快凉快。”再对问话的少年道:“我要找个嫡出的,从此在家里抖起来。”
楚怀贤细细辩认这几个少年,竟然自己多不认识。想父亲近日对楚怀德忧心,楚怀贤心里自愧,自己对他太不上心。
少年们都来了兴致,挥手把妓者们赶走:“我们要说话。”再帮着楚怀德出主意:“穷京官的嫡出小姐,你找一个罢了。岳家身份不必论好坏,有个折腿断手的丫头服侍都算是小姐了。你大哥娶错了亲事,以后这家里,是你能占半边天的时候了。”楚怀贤暗笑,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大哥是聪明一时,糊涂一时。他娶亲的时候,家里都反对,我父亲是表面上反对,背地里帮忙,在大伯父面前,为他说了不少好话。”楚怀德把五根手指再举起来:“家里人都说我是小拇指,以后要变大的了。”
楚怀贤抿起嘴唇,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当然这说的是楚二老爷和楚怀德。
“用你大伯父的官职来说话,五品官儿的岳家还是任你挑的。”坐得最近歪戴帽子的少年举杯道:“让我贺你一杯,听说你大哥娶了亲,又听你说有了,我们真喜欢。你呀,得让那个孩子顺顺当当地生下来。”
楚怀德得意一笑:“当然了。”然后低声四顾两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