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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侯门娇-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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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再容郡主进门的。

眼下红袖的麻烦不止一桩,她现在颇有些虱子多了不咬的意思:不说沈家两位主母病倒,不说厨房与帐房的事情,琐碎事儿也不说,麻烦便还有花姨娘的一事呢:她现在可把红袖和沈妙歌恨到骨头里去了。

因此,就算麻烦事情又多了一位郡主,还实在是不能让红袖再感叹了——她是没有力气感叹了:力气她都要留着做事,不能用来做感叹这种无谓的事情。

就算事情想的再明白,麻烦却不会因此而变少变小,应该来的还是会来。

平南郡主在太监回去的第三日便被德妃娘娘使人送到了沈府。郡主未到,太监便已经送信到了沈府,他依然带来了德妃的两句话:郡主是心有所郁才致身体有恙,让她同沈家的姑娘们一处做耍,于养病才有好处,沈府就不必再另兴土木了。

如此,沈家不得不准备迎郡主进府,却也因为平南郡主如此强硬的进入沈府,令沈家上下都十分的不满;就连因为她的到来心中暗乐的几房人,也对她没有了好感:不过,利用也不需要好感。

沈老侯爷带着子侄们在大门外侯着,把平南郡主迎进了府中;在大厅上见过了礼之后,便请平南郡主去后宅:郡主是来静养的,自然要请她快去内宅才对。

沈夫人有病在身没有回来,但是沈侯爷赶了回来;他看到平南郡主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儿孙辈,心下便生出些许的不舒服。

沈老祖带着沈家的女眷们按品大妆在二门处迎平南郡主;平南郡主却自车辇上下来,亲自扶起了沈老祖,并且请沈家的女眷们都平身免礼。

沈老祖却又跪拜下去,称不敢逾越,沈家众女眷也都跪下请平南郡主上车辇:郡主为君,她们为臣啊。

平南郡主平静的看着沈老祖,再一次扶起她来:“老太君,您快起来;我来到府上就已经打扰了,日后朝夕相处,这些俗礼还是免了吧;不然,我心中更是不安。”

她的话先表示了一些歉意,倒底是她硬要进沈府“静养”的,想来沈家的人心中一定有着不快;不过,她的话也没有失了她郡主的身份。

沈老祖与众女眷按规矩礼仪应答了几句,再一次请郡主上车辇;郡主却微微一笑:“日日不是坐着就是躺着也腻了,今儿天气不错,很想走动走动;只是有些……”

沈老祖哪里能说什么,只得表示愿意陪同郡主在府中走动一番;不过郡主倒底是千金贵体,走不多时,便额头见汗有些不支了;沈家众女眷又一次请她上车辇,她才点点头扶着身边侍女的望膀回了车辇上。

进了府之后,久不理事的沈老祖先开口安顿郡主的住处:把沈府内宅的东院都给了平南郡主暂时用:园子里一样还在兴土木,沈家本意就是要把平南郡主“供”起来。

“郡主放心,这两日一定让人在东院外抢修一道墙;现在只能多劳累王府的侍卫们了,不过府中的人,臣妾们已经吩咐过了,不得靠近东院打扰郡主的静养。”沈老祖的话说得十分谦卑,但话中的暗示也是很明显的。

平南郡主依然是柔和的微笑着,轻轻的摇头道:不必如此麻烦,只要有一处院子足矣;接着她又要沈家的众人同她按亲戚称呼,她自己也对沈老祖和沈太夫人等人以晚辈自称。

正所谓是寄人篱下,即便她贵为郡主却也要表示出亲厚来。

就像平南郡主所坚持的一样,沈老祖等人也是坚持一定要按朝廷礼仪来,不肯错半分;争执了一番,也只是各行各的,谁也没有说服谁。

沈家女眷们根本没有打算同郡主多说话,不一会儿便以郡主需要静养为由请郡主去东院休息。平南郡主依言起身,先谢过了沈家众人,然后便移走向外行去,走到沈太夫人身边时忽然住足道:“咦,今儿怎么不见家中的嫂嫂们?刚刚在外面也没有见到家中的兄弟们呢。”

沈家并没有让沈妙歌和红袖迎她,她原本没有多想;可是后来沈家的人好似怕她不明白,几次三番的暗示于她,她便有些忍不住了。她究竟是郡主,而且年纪还不大,所以城府还没有深到不露半分颜色。

沈太夫人神色不动的欠身:“没有品阶的民妇不敢让她们来见郡主;家中的子侄更是不敢让他们惊扰到郡主。”一句话便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

沈老祖在平南郡主身后接着道:“郡主到了府中,日后同府中的女眷们相见有的是时日;现在郡主已经很劳累了,还是先去好好歇一歇;郡主来我们府上静养,还请一切以身子为重。”

 第63章 成双成对

平南郡主轻轻点头,回身轻笑:“老太君说得是,我也的确是累了;改日我再请府中的姐姐、妹妹聚一聚。”说完扶着侍女的肩膀出去了。

她自然是明白沈老祖话中的意思:只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她这个平南郡主,人家沈家还真未必把她放在眼中。她在心中微微一叹:她如果真是天之骄女,也不会硬要进沈府了,所以这口气,她除了咽下去之外,也只能咽下去。

这一份委屈与辛酸却是不能对人道的:因为,是她自找的。平南郡主十分的明白,所以她只能生生的忍了,并且还要把笑容堆在脸上。

终于把平南郡主送到了东院。平南郡主让人把准备好的礼品取出来,“赏”给了沈家的众人:沈家的正经的主子们每人都有一份,没有一个人落空;她很是费了心力的。沈老祖等人谢过平南郡主的赏赐之后,没有多作停留便告退了。

沈家的众女眷知道郡主所提的“嫂嫂、兄弟”,指的便是红袖和沈妙歌才对;不管她这是试探还是有了三分恼意,沈家并不是很在意——他们守礼相待郡主,没有半分差池。

回到沈老祖的房里,沈太夫人打发走了她的儿媳们,让她们各自回去少说话。

“这位郡主,不简单啊。”沈太夫人是强撑着病体起来,现在经一番折腾之后脸色已经很不好了,说话也有些气息不匀的样子。

“你啊,不要逞强了,去歇着吧;现在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了。”沈老祖却没有理会沈太夫人的话,打发人扶她回房:“自管养你的病,这府里有我一日就翻不了天。”

沈太夫人听到沈老祖这句话终于放下心来,屈膝福了下去也没有多说便转身回房了:她现在知道,让她一个人掌理沈府还真是有些吃力;而且大权在掌并不就是好事儿。

她同沈老祖暗中争府中的大权争了有多年,现如今她忽然对原来的所为生出了悔意:为什么自己放过安生的日子不过,非要自己找难受呢?像自己的儿媳妇一样,做一个清闲的富贵妇人多好。

她啊,也一直没有弄明白:怎么说,她和沈老祖都是沈家人;沈老祖不会为了外人难为她,难为她也只会是因为沈家的人。

她出了院子回头看了一眼沈老祖的院子:当日老祖宗把府中大权交给她时,是不是就在等她今日的气馁?她轻轻一叹步入车子闭上了眼睛,不想了,再想也只是多劳心而已。

红袖没有去迎郡主,她一个人坐在屋里正在绣花:这幅花样子需要的针法较多,她已经绣了有两个多月,因为一直都很用心,加上她现在绣功已经不错,所以这活计她绣得很好看,她也很得意这活计——就是因此,她才会用它来静自己的心。

她知道郡主今天进府了,也知道沈老祖等人都去迎郡主了;不过,现在什么不想,比想得太多要好。所以,她认认真真的绣花儿,一针一线比平时更加用心。

沈妙歌就在她身边,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她绣花他便看帐册;赵氏和韵香等人虽然很担心,为她们的主子担心:那郡主来者不善吧;但是她们一样没有多话。

她们虽然眼下没有任何法子,不过却知道一句俗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郡主来已经来了,她们需要做的就是为主子多长几双眼、几只耳朵。

红袖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低着头久了脖子便有些酸痛;沈妙歌回头看她:“绣完了?”

“没有,早着呢。”红袖把绣的活计给沈妙歌看:“让我来绣,还要一两个月才成吧。”赵氏等人做同样的活计,却快的多。

沈妙歌看了看那绣活,然后认真的看向红袖:“怕你要再多用些时间才能绣完——你日后没有多少时间用来绣花。”

红袖轻轻一叹,嗔了沈妙歌一眼:“不就是郡主来了吗?来了就来了呗,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却偏偏要招我开口先说提起郡主。”她举手抿了抿发角:“这里是我的家呢。”

沈妙歌闻言一笑:“嗯,你心里没有不舒服就好;我只是担心你想得太多,倒是我多虑了。”他扬了扬了手中的帐册:“再过二三日,我们是不是再去瞧瞧帐房的先生们?”

红袖便也放下郡主的事情不再提及:“是应该去看看他们了。”小夫妻相视一笑,正在议帐房的事情时便听到小丫头来报:“郡主使人送来了赏赐。”

沈妙歌的眉头一皱:这个郡主是好心还是歹意?他们小夫妇没有去迎她,自然是免了一番跪拜之礼;现如今她送了赏赐之物来,他们是不是要按着规矩叩谢她?

红袖站起身来道:“快请。”她是这个院子的主人,所以不能呆坐着不说话。

沈妙歌随即起身站到她身旁,轻轻说了一句:“袖儿,一切有我。”红袖偏过头去只是一笑却没有说话:沈妙歌是真的关心她,所以不管他能不能做到,她也要领这份情的。

一个长相清瘦的、丫头装扮的女子进来,对着红袖和沈妙歌一礼:“婢子给小侯爷、袖儿姑娘请安。”

红袖闻言眉头微微一挑:这位郡主还真是对沈府的事情用了心,居然知道沈府上上下下都称她为姑娘;她轻轻笑着让韵香扶起了来人,又客气的请那丫头坐下说话。

那丫头却推辞了一番没有坐下,言辞举止对红袖都十分的恭谨;她自身后的小丫头手中接过了托盘,双手奉了上来:“这是我们郡主送给袖儿姑娘赏玩的东西。”

她说的是送,不是说赏。红袖听到心中便是一动:以她贵为郡主的身份就是说“赏”,也并不过份,很正常的;郡主如此“平易近人”是什么用意呢?她根本不必向自己这个四品武将之女示好。

她一面心下思索着一面急忙站了起来准备谢赏,那丫头却已经弯下身子:“我们郡主说了,都是亲戚所以请姑娘免了所有的俗礼;如果这些小东西能得姑娘喜欢,就多到东院走动走动,我们郡主体弱,却是不便过来和姑娘作耍的。”这意思就是说,不要谢赏了;并且要红袖去东院。

红袖还是对着东院行了半礼,然后才归座对丫头着实客气一番,却没有提及何时去东院给郡主请安。

那丫头又对沈妙歌行了一礼:“婢子刚刚自小侯爷的院子过来,听说您在袖儿姑娘这里,所以便把东西带了过来;这是我们郡主送给小侯爷赏玩的东西。”

沈妙歌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前头红袖已经命人收了东西,所以他也理由当然的摆手让映舒把东西收了。

送走了那丫头之后,红袖和沈妙歌便看看平南郡主倒底送给他们的是什么东西;一看之下却让两个人很吃惊:他们的东西都是刚刚好成双成对的!就没有哪一样东西是他或她单有的。

分雌雄的东西,红袖的便是雌沈妙歌的便为雄;不分雌雄的也就是一模一样的一对儿:比如一对朱麝串子,一人一个。

沈妙歌喃喃的道:“这是什么意思?”红袖也正在想,听到他的话回头看向他:“你认为呢?”

沈妙歌无意识的把玩着手中的朱麝串子:“也许她来我们府上,并不是她自愿的吧?所以送来这些东西,祝我们、我们……”他脸色微红没有说下去。

他并没有一下子便把人往坏里想。

红袖轻轻点头:“有这种可能。还有吗?”她并不主动说出自己的猜想,只是问沈妙歌。

“也许她送来这些东西只是试探我们,希望让我们消了对她的仇视?”沈妙歌还真就在想其它的可能性。

困为他认为:如果平南郡主真的不是为了沈妙歌而来,那么她根本不必出现在沈府;就算是到了沈府,也不会费心苦心的交好沈家的人——只凭她的身份,就算他们王府已经不得势,但是沈家也不会慢待了她。

红袖还是点头:“你的说这个也有可能。不过,你认为哪一种更有可能一些?”

沈妙歌抬头看向她:“袖儿你认为呢?”他也不傻,所以察觉到红袖的不对劲之后,便反问了回去;他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定定的看着红袖:“我都答了你两句,你不会一句也不答我吧。”

红袖微微一愕然后一扭身子坐下了,故意做出娇蛮的样子来:“我就是不回答又怎么样?”她说完还斜睨了沈妙歌一眼。

沈妙歌却看着红袖笑了,摇摇头让人把平南郡主的东西收了下去:他还真不能拿红袖如何;反正他在红袖手中吃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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