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夫人奋斗记-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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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已想起鼻息之声,眨眼间麦穗已睡着,坐在床边在灯下看着她,白日肩背磕伤,疼痛一阵一阵袭来。
马车上的人将他从沟渠中搭救上来,带他到家中沐浴更衣,并请来郎中诊治,他撸起袖子,看着一片片淤青,若是以往穿了别人的衣衫,一眼就能看见,今日,她的心不在家中吧?
麦穗翻个身,嘟囔道,“平安,时候不早了,睡吧。”乔安不动,麦穗伸手将他拽上榻,“我有话跟你说,可是挡不住困倦,明日再说啊。”乔安不说话,麦穗拍一拍他手臂,“快睡。”乔安疼得一咧嘴。
忍着疼痛睡了过去,麦穗在睡梦中手臂甩了过来,重重搭在他身上,若是以往,乔安定会笑着抱她在怀中,今夜胸口被她压得生疼,将她手臂挪开,侧身向外。
三更时分,麦穗陡然坐起,摇醒他咬牙切齿道,“平安,我突然想起来了,昨夜里明明在家睡下,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秦王府,是谁干的?”乔安愣愣看着她,麦穗握拳道,“是不是石头?”
乔安心中的结一松,脑袋中打了结一般,结结巴巴问道,“麦穗不是自愿去的秦王府?”麦穗摇头,“我怎么会自愿去?平安醋坛子打翻了,我也怕。”乔安想笑,笑不出来,惟觉羞惭,麦穗又道,“王爷又不是纸糊的,一时伤心罢了,石头和明心闹腾得,好象人已经没了似的。”
乔安忍不住笑了出来,任何天大的事,到了她这儿,竟不值一提了。笑得牵动了伤口,重重嘶了一声,麦穗忙问怎么了,乔安朝她靠了过去,带了十万分委屈,“今日骑马摔落沟渠,满身都是伤,疼死了。”
麦穗忙点了灯,仔细瞧着心疼不已,埋怨他回来怎么不说,为他涂抹着药膏絮絮叮嘱日后要小心,乔安诺诺连声答应着,十二万分心虚,麦穗仔细叮嘱犹觉不放心,攥住他手抚在腹上:“日后鲁莽了,大意了,要想想孩子,更要多想想我。”
说着话调皮一笑,唇贴到他脸上,躺下来手臂勾在他腰间,“快睡吧,明日还要去官衙,我没事,白日里想睡就睡。”另一手拍在他后背上,“怎么?摔着了怕我知道了忧心,先去飞卿姐姐家中沐浴换衣吃饱喝足才回来的?”
是字在乔安心中百转千回,怎么也腆不下脸说出来,心一横将白日里所做所见所思所想,一五一十告诉了麦穗,说完了唤一声麦穗,可怜巴巴解释道:“我不是疑心麦穗,可我见到麦穗笑着出了秦王府,我这心里……怎么也过不去……”
麦穗不吱声,乔安忐忑着,又唤几声麦穗,小心翼翼道,“麦穗若生气,打我骂我就是,千万别生闷气,再憋坏了自己,憋坏了孩子……”乔安絮叨着,耳边响起小小的呼噜声,一笑拥着她睡了。
这两年成了习惯,天不亮就醒,醒来的时候麦穗被子踢在一旁,小心为她盖被子,麦穗两手一伸,夺过被子抱在怀里,睡梦中呓语道,“王爷真可怜……”乔安一愣,麦穗又道,“不哭也不笑,都吐血了……”乔安摇摇头,起身向外,就听麦穗又道,“神志都昏聩了,王爷说要抱我一下,我怎么办?平安?”
乔安两脚钉在床边,愣愣瞧着麦穗,我也想大度一些,可是麦穗,你让他抱了吗?愣了许久,推一推麦穗,麦穗揉着眼睛醒来,笑嘻嘻道,“平安再睡会儿。”乔安摇摇头,“我有话问你。”
麦穗伸手抚一下他脸,“什么话?脸绷得这样紧,都不好看了……”乔安翘了翘唇角,却怎么也挤不出笑容,蹲下身一把攥住麦穗的手,十分紧张瞧着她,“麦穗,你让他抱你了。是不是?”
话音里带了哭腔,麦穗叹口气,“本不想告诉平安,看来我又说梦话了。”乔安不语,只紧紧盯着她,麦穗唇角一翘,“设身处地,假如有一位金枝玉叶的公主,美丽善良,默默喜欢平安,悄悄爱护着你,却从不向你索求什么,突然有一日,公主遭到打击狼狈凄楚,濒死一般惹人怜惜,象抓着救命稻草一样乞求你,只是抱上一抱,平安让,还是不让?”
☆、第一百零二章
乔安垂头丧气,霜打的茄子一般:“自然是让了,他抱过麦穗了,抱过了……”
说着话站起身,勉强撑住发抖的双腿,迈步向外,身后麦穗举起枕头扔了过来,砸在他后背上,咬牙忍了生疼,就听麦穗恨声说道:“别让我再看见你。”
这在小夫妻二人之间,是最狠的话,以前再有别扭不快,从来没有过。乔安鼻子一酸,拔脚冲了出去。
这次不管不顾直奔秦王府而来,明心奉上茶,看着他铁青的脸色斟酌说道:“王爷昨日进宫自动请缨,去往边城与乌孙签订疆域合约,石二公子也跟着去了。
乔安怒气冲冲出来,满腔愤恨无法排解,上马想起昨日之祸,又下来了,游逛一会儿,想起麦穗早起不快,忍不住牵挂,她肚子越发大了,若是再心情郁结,万一临盆的时候难产,乔安一个激灵,冤有头债有主,早晚跟秦王与石头算账,我不能跟麦穗闹别扭,得回家做她的出气筒去。
来到自家门口又踯躅了,想起麦穗那句不想见他,硬下心肠住了街对面的客栈,昔年掌柜曾是乔仁弘的那家。
隔窗瞧着对面情形,半天不见有人出来,拿银子差遣伙计找墨砚来,让墨砚一个时辰禀报一次大奶奶在做什么,如此方安心躺在客栈中,盘算着如何复仇。
墨砚机灵,看自家爷住了客栈,跑去找容十,容十其时因立功,被表彰休沐几日,让乳娘带着葳蕤住在后院,与飞卿正对坐小酌,说好过会儿去大相国寺拜佛,然后去樊楼用饭,午后带飞卿出城登山,若是累了,就住在山上,至于夜里做什么,容十瞧着飞卿,我说了算,飞卿红着脸笑。
被墨砚扰了兴致,叹口气起身穿衣,“这两个人怎么就不消停?瞧瞧去。”飞卿对着铜镜理妆,准备探望麦穗去,容十弯腰提笔为她画眉,细细描匀了,手捧了脸端详着,猛然一口亲在唇上,纠缠半晌放开来,“乔安着实可恶。”
客栈中见到乔安,乔安未诉苦,容十说道:“麦穗安然无恙回家了,王爷生龙活虎去了边城,事出无奈,过去了,忘了就是了。”
乔安起身轰他走,容十忙拦住了,“实在介怀,就回去与麦穗说开了,别装作不介意,心里却生根发芽。”乔安苦恼摇头,“麦穗比我还生气,说不想再见到我。”
容十笑道,“那不过是气话,飞卿那会儿狠话跟我说了多少,往我心里捅了多少刀子,我都不介意。”乔安双手抱了头,“麦穗觉得他可怜,让他抱了……”
容十想要拍桌子,想要说麦穗怎能如此,想起飞卿的警告,你是去说和的,别火上浇油。手伸出去拍在了额头上,“就说那会儿,飞卿的小舅父抱了她,我也没在意啊。”乔安嗤了一声,“没在意?你没少闹腾,又流泪又委屈的,一声不响离开昌都去了京城,数月方归,你忘了?”
容十为乔安斟一盏茶,“也是啊,当时我那是心如刀绞……”眯眼想了一会儿,咬牙道,“说起来都是石头可恶,说吧,怎样报复,大姊夫帮你。王爷那儿,咱们徐徐图之,让他忘了麦穗。”
飞卿瞧见麦穗,捏捏她脸笑问道,“又胖了些,怎么有些不高兴?”麦穗在榻上坐了,靠着飞卿说起夜半醒来,身在秦王府之事,听得飞卿连声叹息。
听到麦穗说打了几记耳光唤醒了秦王,摇头笑道,“你啊,也就你有这样的胆子。”麦穗又说道秦王神智昏聩之下要抱他,飞卿沉吟着,“那样的情形,王爷又那样可怜,麦穗会如何去做,我想一想……”麦穗紧张看着她,飞卿笑了,“麦穗会几拳砸在他后颈,将他打晕。我猜得可对?”
麦穗眼泪滚落下来,一头扎在飞卿怀中:“还是飞卿姐姐知我,平安,他,他不信我……”麦穗呜呜咽咽哭起来,“我那会儿也害怕,害怕自己一时不忍心,好在想着平安就忍住了。”
飞卿忙抚着她后背安慰她,“平安也不是小器的人,只是事关你,他就一千一万个小心在意,你告诉他,他也就放心了。”麦穗抽泣道,“我回来后十分后怕,一日心惊肉跳,撑着困倦等他,夜里才回来,我困得睁不开眼,想着早起再说,谁知他,他因疑心是我自己跑去的秦王府,负气打马,马受惊,他跌落道边沟渠,带着一身伤就回来了,我看着心疼,本想不计较,可是他,他……”
麦穗泣不成声,飞卿忙问,“那个混小子说什么了?惹麦穗伤心?”麦穗好半天抽泣着说道,“我说易地而处,他会怎样?他说,他一定会抱的。”飞卿摇头,“我不信,乔安不会说这样的话,柳莲生之事,他不是全身而退吗?”
麦穗哭道,“那柳莲生太过刚强,她不知道平安最怕女子的眼泪,当年我在他家府门外一哭,他就不忍心了,路上将手伸到我脖后,让我枕着,我怎样捉弄他,他也笑嘻嘻得不介意,我就喜欢他了。若把秦王换成女子,他是一定会怜惜的。”
“行了。”飞卿抚着她后背,“你口口声声说他不信你,你这不也是在疑心他吗?夫妻之间,最要不得这假如啊,如果啊,若是啊,因子虚乌有之事,平白生了嫌隙,麦穗说值得吗?”
麦穗呜咽着说不值,飞卿抚着她头发,“你和乔安两个,之前那么多事,小大人一般有商有量一起扛过来了,如今该风平浪静安生了,都要做爹娘的人了,怎么不时犯些孩子气?”麦穗扯她衣袖抹了抹眼泪,“这样日子不是过得热闹吗?”
说着已是破涕为笑,依然靠着飞卿耍赖,飞卿咬牙道,“只是这石头可恶,让人请了珺华来,我们一起给他些颜色瞧瞧才是。”麦穗坐直身子拊掌道,“好,我们就定下计策。”
头碰头商量好了,又说起秦王之事,麦穗笑道,“飞卿姐姐,当时秦王那样,头发散乱着,脸白得象雪,双眸湿漉漉得,我真的想抱他在怀中安慰他。”飞卿笑道,“若是我,怕也忍不住呢。”
就听门外哐当两声,二人抬头看去,就见两个男人拳头砸在门框上,分别怒目而视。
石头随着秦王离了京城,傍晚时天空有雨丝飘落,一行人穿了蓑衣雨中行走,石头听到秦王压抑的咳嗽声,策马过去笑道:“王爷,找客栈歇息吧。”
秦王摇头,石头是字未出口,猛烈打几个喷嚏,天空骤然亮起,随着一道闪电,响起轰隆隆的雷声,石头缩缩脖子:“都九月了,怎么还打响雷,难不成……”
回头瞧一眼京城方向,莫名打了个寒噤。
刚要拨马往前,秦王说声等等,捂了口鼻轻咳一声,“是石头将麦穗带到王府的?”没料到王爷会主动提起此事,石头不敢隐瞒,忙说声是,忐忑说道,“石头带麦穗潜入王爷寝殿,王爷若是治罪……”
秦王摆摆手,“石头救了本王一命,无罪。”石头愣愣得,秦王唤一声百里,“那日突然就转圜不过来了,想着不如一死了之,好在,又活过来了,让你们忧心,是本王之错。”
短短几句话,将那两日两夜生死间颠簸徘徊抹了过去,石头凑近了些,低低问道:“麦穗除了解劝王爷,没有别的什么吧?”
又是几声轻咳,不见回答,石头看了过去,就见王爷罕见得红了脸,涨得通红,耳朵脖子都是红的,石头心想,完了,若回到京城,乔安会怎样折磨我?大着胆子嘟囔道:“难道小的高估了王爷的忍耐力与自制力?”
王爷朝他看了过来,石头脖子一缩,半晌听王爷说道:“你是高估了本王,同时,也低估了另外一个人……”
石头竖耳朵听着,却没了下文,秦王想起那日,垂眸一笑,那日他一觉醒来,就觉怀中充实暖和,脉脉看了过去,居然是一个大迎枕,将迎枕扔出去,明心闻声而进,他指指那迎枕,明心忙道:“不是小的,乔夫人走的时候,说王爷孤单,往王爷怀里塞了一个迎枕,小的怕王爷醒来怪罪,几次想抽出来,怎奈王爷抱得紧……”
喝一声住嘴,明心觑着他脸色,脚底抹油往外溜,唤一声回来问道,“本王分明和乔夫人说着话,如何就睡着了?”明心迟疑着,喝一声如实说,明心搓着双手,“王爷似乎有些昏聩了,拦住乔夫人说要抱一下,乔夫人大着肚子依然灵巧,躲开王爷绕到身后,握拳朝后颈砸了过去,连砸三下,王爷就睡着了。”
咬牙瞪着明心,明心惴惴,好半天听王爷吩咐说道:“这样丢人的事,日后不准对任何人提起。”明心吁一口气,忙忙答应。
又是一声惊雷,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秦王手臂一挥,众人策马快行,往前方驿站而来。疾驰中,秦王喊一声百里,对他道,“沿途有适合的女子,带来让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