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疯子-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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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师父从蒲团上想要站起身,奈何他早就油尽灯枯,全身无力,才要站起来,就一个匍匐倒在了地上,还要往容九那里爬去,直直地伸出手想要去抢容九手中的玉。
容九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一步想要躲开,结果却因着体力不支,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她的血就要流尽了。
可即使倒地,她依旧紧紧地握着那两块玉。
信五似得了大力,一下子挣开了束缚的绳索,往容九身边赶去,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忍着泪一遍遍地安慰她:“小九,你别怕,师兄在这里,你别怕,你不会有事的。”
容九知道自己已是将死之人,早就将心境放宽了,只是手上再没有力气了,两块玉落地后清脆的啪嗒声掷地有声,容九还是努力用自己依旧流着血的手腕盖在玉上。
容九没有回应信五,只是看着痛苦地想要挪动自己身体的半仙师父伸着他瘦如柴骨的手,脸上是难抑的乞求。
半仙的七窍开始流血,身体开始痉挛,容九知道自己做到了。
信五看着这样的半仙师父也有些不能接受,惊讶道:“师父他……”
容九平静道:“他要死了。”
在几下抽搐之后,半仙口出艰难地吐出一口脓血,身上的血管开始一根根的爆裂,鲜血从他的身上渗出,流了一地。
容九手下的两块玉突然间发热,散出了一阵金光,照亮了整个昏暗的屋子,容九静静地闭上眼睛,信五亦用手挡住了眼睛。
金光闪闪之后,半仙身体僵硬了,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死不瞑目。
容九手下的玉,恢复了原样,仍旧是一块黑,一块白,好似从未吸食过容九全身的血一般。
容九觉得自己好累,好想睡,她突然觉得害怕,她觉得一个人很孤单,她想风止了,她道:“师兄,别告诉他……”
“哐”的一声,风止破门而入,声音沙哑:“阿九。”
当他从信五手中接过容九,他终于放下了平日里的沉稳,只急急地拢着她,用手抚过她苍白的脸颊,哽咽道:“阿九,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为什么要这样?”
信五含着泪转身不看,一一为剩下的人松绑,扶他们躺在地上。
容九以为自己会哭,但看到风止竟然在这最后一刻赶来了,她只觉得开心,至少她能在他怀里死去。容九的左手无力的垂在地上。
容九抿着自己干涩的嘴唇,道:“你不是被我催眠了么,怎么来了?”
风止忍着心口的痛,皱着眉头道:“你以为我会上你两次当么?”
容九努力的扯出一个笑道:“你不要皱眉头,不好看,你笑一个给我看看,我喜欢你笑。”
风止竟真的舒展了眉头,收起了泪,抿了抿嘴唇,嘴角轻轻地扬了起来,如同往常一般温雅的笑了。
容九苍白的脸上散出了一个更好看的笑,她道:“夫君,你是不是从很久以前就喜欢我了?是不是第一次看到我就喜欢我了?”
风止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将头搁在她的头上,他落下了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滴泪,落在了她乌黑的发丝上,哽咽着哄她道:“是,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一直一直,很喜欢。”
只听她的声音在颤抖,身体也开始异常的冰冷,她道:“我冷,抱紧我。”
风止将她抱得更紧,在她额心落下深深的一吻。
“阿九,我爱你。”
良久,她却再没有回应。
他知道,她已经去了……
十狼从门外颠颠地跑进来,用头顶了顶容九的身体,见自己的主人没有反应,亦开始着急起来,它绕到容九受伤的左手处,看到伤口处最后的血丝,便伸出舌头舔了舔。
容九的伤口奇迹般地愈合了,好似从未受过伤一样,可即使是这样,她身上的血,是再也回不来了。
风止只这样静静地抱着她,一直一直地抱下去……
门外的蔺止道长静静地看着屋内这一幕,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手上的佛尘换了一个方向搭在自己的臂弯处,对自己身边的小道士道:“我从前以为容九就是个小丫头,可今日,我不得不佩服她,她比任何人都勇敢。”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续道:“是时候该去开解一下我那个看似沉稳,实则死心眼的徒儿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是写虐文的!!我的故事很暖萌的!!
尾声
作者有话要说:3月3日晚八点新文首章发布,《两世桃花债》,沙发送500JJ币红包么么哒!!http://。jjwxc/onebook。php?novelid=2010684 两年来;大瀛的百姓最为津津乐道的是一桩风月事;有关于敬襄侯和他的夫人。
两年前的动乱中;抚远将军傅世敬和长子傅碧星有功于皇室;特赐爵位;封敬襄侯;且可世袭;傅碧星来日可承其父抚远将军的职位;傅家一下子风光无限;地位直追璟贵妃的芮家。
容九走后,所有人都灵魂归位;首先苏醒的就是芮璟和苏无柳,芮璟醒来后,完全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但她看到身边对着她笑的温和的苏无柳,她亦哭了,昔日的好姐妹,终是打开了心结。
关中王叶重欢因为造反,被判终身j□j,苏无柳自请陪同,毫无怨言。叶青黎以德报怨,给了他们最好的照顾,芮璟也对他敞开了心扉,不再纠结。
苏醒过来的人包括绯尘,她也回了西域,去找寻桑棋王子。
傅世敬为了避免傅家功高盖主成为众矢之的,主动请辞抚远将军的职位,徒留一个敬襄侯的虚名,而就在他受封敬襄侯的三个月后,决定和自己的夫人携手游天下去了,将敬襄侯的位子留给了傅碧星。
傅碧星承爵位的当天,按着规矩要巡游,以及办法事,南阳城的百姓纷纷来围观,却见敬襄侯傅君扶着一个牌位,上面刻着的是,爱妻容九之灵位。
路上行人纷纷议论着,有的说,这敬襄侯还真的是很痴情,听说他的这个妻子也是死于那场动乱。
有的说,是啊,听说也是个贞烈女子,只是倒是从来没听说过敬襄侯娶亲了啊,我们朝中似乎没有姓容的大臣,那这位容氏,是个平常人家的女儿咯?
另一个说,听传言说,这位容氏的父亲救过上一任敬襄侯的命,从小定了娃娃亲。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般。
敬襄侯承袭爵位后,时常开仓济民,得了个好名声,却始终不踏足政事,南阳人人皆知敬襄侯身上必带的几件东西便是一枚红线穿着的铜钱,一管长笛,还有一块黑玉和白玉。另就是敬襄侯养着的一只白狐狸。
其余的也就罢了,人人都在猜测这枚铜钱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挂在腰间同两块玉在一道,看上去有些违和感。
后来便有人猜想,也许这是敬襄侯夫人的遗物。
众人纷纷觉得做这样猜想的人真的太有才华了,不过也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得通。
再后来,南阳城的百姓有些觉得这个敬襄侯有些鬼畜,有传言说敬襄侯晚上睡觉之时,会同容氏的牌位一起睡,这不禁让南阳城的百姓抖了抖,原本痴情的侯爷,忽然间成了有这样奇怪癖好的人,让人汗颜呐。
不过越是这样的事,越是能提起众人的兴趣,人人都称敬襄侯痴情,年纪轻轻却不肯再娶,而越来越多的人通过一个叫做白英的说书人开始了解到敬襄侯傅君和他的亡妻容九的故事,被南阳城的百姓传颂。
两年后的某一日,敬襄侯傅君不知所踪,没有人晓得他去了哪里。
其实,他只是做回了风止,先去了莲花山莲花观一次,又去了虎安城找昔日的好友安深公子安皓渊叙旧。
莲花观如今的道长,已然换做了信五,剩下的六人也齐心合力将莲花观打理的井井有条,自半仙道长去了之后,这莲花七子并未怨恨太多,反而撑起了莲花观的门面,也算是不容易。
信五看到风止的到来,亦是欢迎的,十狼跳到信五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他,信五摸摸它的脑袋道:“十狼,是不是最近又重了。”然后对着风止一笑道:“十狼性子随小九儿,一样的贪吃。”
风止面色僵了僵,信五亦有些尴尬道:“咳,我不该提这些的。”
风止了然一笑道:“无事。”
尴尬了一会儿,信五道:“你怎么了来这里了?”
风止说:“南阳城太过压抑,想出来走走,便来看看这里。”
信五点点头道:“是该走走,权当宽解心情了。”
风止没有在莲花观逗留很久,辞了莲花七子便也走了,往虎安城去了。
现今的安皓渊已经同柳初棠好好的在一起了,因着容九的决定,一切都好了起来,柳初棠苏醒了,再不是青楼女子,已然是安夫人了,而方锦瑟也能和柳初棠相敬如宾,不再勾心斗角,现在一家人和和睦睦,和乐的很。
皓渊看着晚秋水墨色的湖水天际,以及枯荷水边那一抹寂寥的背影,微笑中略带了一丝萧索。
时间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东西。有时候它过的很慢,红了海棠,绿了芭蕉,晴雨反复,冬雪飘零,好像是要告诉谁等待的滋味;有时它似乎有过的很快,流年辗转,韶华偷换,仿佛在嘲弄等待的人空守寂寞。
“这两年你还是常来这里。”皓渊走到风止身旁,顺着他的目光远眺开阔的湖面,“我看这里倒是没有多大变化,你看那两只水鸟还在枯荷中低旋,它们似乎总在这里。”
“或许,因为这里,是他们当初相遇的地方。”风止的语气淡然听不出悲喜,他目光依旧投向远处,水面上两只比翼水鸟在相互嬉戏徘徊。
“相遇的地方。”皓渊微微一笑,“你还是一个人。”
“我一直在等阿九回来。”
“你师父当初说有办法救她,却也没有消息给你。”
当年蔺止道长将容九的肉身带走,却不让风止一同随行,只说,为师会拼尽一身本事救她,但是能不能救回来,得看天意,你也不用满世界的找我们,缘到了,自然便会回来了。
此后,便再无胡杨山蔺止道长和容九的消息了。
沉默良久,风止才垂下眼帘,淡淡开口:“你晓得么,时至今日,我才真的感觉到,阿九她也许是真的不在了,师父说的那样的话,也许只是为了让我守着一份执念。”说完顿了顿,又沉沉道,“或许,现在我才真的能明白我离开她的那两年,她真的很辛苦。”
安皓渊安皓渊轻轻叹了一口气:“容姑娘的牺牲,换回了所有人,我很敬佩她。”
“我跟你,对她始终是不一样的。”风止抬眼极目远方,双目虚眯神情淡然间又带上一抹浅浅的笑意,“我现在只想她能再同我说一句,风止你真是个疯子。”说完又举起手中的长笛,垂眼看了看,笑容变得苦涩,“而我,能用这管长笛敲敲她的脑袋。”
静默了良久,十狼突然从风止肩头跃下,安皓渊的目光随着十狼跑动的方向望去,惊讶在他的眼中瞬间变作惊喜,笑意在唇边漾开。
“在看什么。”风止依旧望着湖面,淡淡的声音宛如天边流云疏淡。安皓渊抬手拍拍他的肩意味深长道:“或许,你真的可以做到。”
风止转身看向安皓渊看着的地方,愣了愣,突然觉得周围都安静了,只有风的声音。他强自镇定着,缓缓回过头来,久违的心动似乎在那一瞬间响起。他眯起眼睛,眼眶渐是湿润,嘴角,却带起了一抹笑意,循着风的方向,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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