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徒子-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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售,就不要强求嘛,你们将作少府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可以和那家作坊商量一下,来个入股分成。核心的机密咱不掺和,只要能把这水泥推广开来就行。两全其美嘛!” 宗维一听,眼前顿时亮起了,“是,是,微臣回府之后,一定禀明少府大人,按照殿下的意思去办。”他不是没想过这种主意,只是皇上深居内宫。要是将作少府递上帖子,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审批下来。层层盘剥也不是那么好想与的,既然太子殿下做主。这事八九就成了,何况太子还和人家认识呢。 “恩,恩,”刘三点点头,补充道:“只是这个水泥的配方及其机密,随后我和地方的骁骑营打个招呼,让他们严加看守,免得技艺外流。” “是,殿下!”宗维恭敬的再施一礼。 “好了,你们忙吧。”处理完了这事,刘三觉得周身轻飘飘的,似是看到了漫天的银子落下来。居然一下子回复了贪财的本色。可惜他忘了本身这个江山就是他的,把自己的水泥卖给自己,只不过是左手换右手而已。 翌日一早,钱铭来报,禁卫军侍卫统领夏柯在宫外求见—— 注1:将作少府 将作少府,掌皇宫等公共建筑事务,本署有两丞,左右中侯。属官有石室令、东园主章令、主章长、左校令、右校令、前校令、后校令、中校令。石室掌建筑石料、东园主章令掌木匠、主章长掌伐大木、五校掌营建。五校所属多为刑徒。
正文 67:引经据典
更新时间:2010…06…20 22:13:10 本章字数:2521
刘三端坐在案几上,仔细的翻看着夏柯搜来的证据。 一件件骇人听闻,三世十七年春,帝赐富顺良田千顷,至十八年秋,居然涨到触目惊心的两千三百倾,多为巧取豪夺,致死人无算。三世十七年岁末,为讨帝之欢心,造太平之盛世,与卫士令合谋,驱咸阳五千乞丐于荒野,掘坑生埋。富顺勾结朝臣,欺上瞒下专权跋扈,结党营私,纵容家奴为祸乡里。仔细看来,简直是罄竹难书。 看到一半刘三就看不下去了,把一张张血泪画押的状词仍到案几上,苦笑着对夏柯道:“这些个证据也太骇人听闻了。不会是你编造出来的吧?” “殿下。”夏柯倏地跪在地上,伏地恐慌道:“微臣不敢期满殿下,这些证据件件属实,都在廷尉府挂了号的,这些都是微臣的属下冒着极大的危险抄录下来的。殿下若不信,遣人一问便知。” “起来吧,”刘三挥挥手让他站起来,夸奖道:“办事不错,如此机密的事情也能查出来,我没看错人啊。” 夏柯一笑,有些傲然的道:“凡是百官之督促检查,除了御史台,就数着微臣的宫廷禁卫了。既然殿下认可,微臣也不枉忙碌了一宿。” “呵呵,”刘三开怀的一笑,“能扳倒富顺,我记你首功。你先退下吧。” “是,祝殿下旗开得胜!微臣告退。” “父兄大臣禄秩过功,章服侵等,宫室供养大侈,而人主弗禁,则臣心无穷,臣心无穷者,可亡也。公胥公孙与民同门,暴慠其邻者,可亡也。”一篇《亡征》洋洋洒洒的自韩子健口中默诵而出,颇具先祖韩非子之风范。 “唉。”刘三击节赞叹道:“太傅学富五车,我是万万不如,只是这‘臣心无穷者,可亡也,公胥公孙与民同门,暴慠其邻者,可亡也,’只是我还不是理解的很透彻,太傅是否仔细讲解一二。” 韩子健对于刘三的好学十分欣慰,笑眯眯的道:“所谓臣心无穷者,臣下欲望没有止境的,可能灭亡。王亲国戚和普通百姓同里居住,横行霸道欺压邻居的,可能灭亡。” “太傅。”刘三满脸惭愧,长身一礼道:“今日听太傅一言,我是茅塞顿开犹如醍醐灌顶,差点犯了大错!” “此话怎讲?”韩子健一怔。 “太傅,请看。”刘三自案几下方拿出夏柯交给自己的证词递给韩子健道:“原本我以为富顺大人乃我之太傅。可比父子,有心徇情枉法。但如今看来,真是我错了,赵龙有负太傅教诲。” “哦?富顺大人,”韩子健眉毛一挑,接过那些厚厚的证词,脱口而出:“这些东西殿下是从何而来呢?” 刘三惭愧道:“前几日我私自出宫,见满城墙上张贴的到处都是,有心替前太傅富顺大人隐瞒,所以,所以私自揭了下藏匿起来。唉,太傅啊。这一边是我的太傅,一边是受苦的黎民百姓,我方才还在犹豫,但现在经太傅教诲,赵龙不敢隐瞒了。”刘三愧然摇头,满脸的自责,那模样甚是端正。 韩子健点点头,他知道太子私自出宫的事情,认真的翻看着手中的供词,看了没多久,一双枯瘦的老手渐渐哆嗦着,胸膛极剧的起伏起来,急急的道:“殿下稍坐,且自便温习功课,老臣先去彻查此等不法之事,若是句句属实,老臣自会禀告皇上。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他性格嫉恶如仇,刚烈无比,虽然明知这些血书的供词来历不同寻常,但还是忍不住去求证一番。 “太傅慢走。”刘三恭敬的送别韩子健。 “殿下,殿下。”钱铭那尖尖的嗓音自殿外传来。 “怎么了?大呼小叫的!”刘三呵呵笑着迎上去。 “殿下,将作少府的石室令宗维给殿下的折子。”钱铭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把手中的一块布帛递给刘三。 刘三眉毛一挑,道:“他人呢?” “宗维大人没有牌儿进不来,让奴婢把这信儿传过来。他倒是没待住就走了。说是殿下吩咐的事情有着落了。”钱铭半哈着腰道。 “原来是水泥的事。”刘三接过布帛,上面写道:呈太子殿下知悉,微臣宗维叩首。掺股产水泥、石灰事宜少府大人应允,按殿下旨意行事。然临淄作坊恐路遥不便,意欲迁至咸阳生产水泥、石灰,业已选址就毕。请殿下定夺。 哈哈哈,看罢折子,刘三仰头大笑喜不自禁,雅儿要来咸阳了?还有小红?俩小媳妇儿,可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刁钻古怪的雅儿居然想出这么个主意。他正愁着无法借口去临淄发愁呢。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的举动居然歪打正着,两个老婆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了。现在好了,终于可以不必承受分居之苦了。 “钱铭!”刘三精神抖擞的吩咐道:“去少府告诉那宗维,进京建筑作坊的事情,我允了。还有,就是去乐府找几个唱曲儿好的宫女,来东宫唱唱曲儿。” 钱铭懵了一下,这太子这是怎么了?自打精神儿好了,可有些日子没有叫乐府的伶儿唱曲了。 “快去啊,站着干什么?”刘三诧异道。 “是,奴婢这就去。”钱铭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小跑着朝殿外奔去。 刘三算是放纵了一会。 数十位双十年华的妙龄少女,穿着几可透明的薄薄的纱装,在寝宫翩翩起舞,整齐划一的步伐举止引人入胜,伴着边上点燃的青铜檀香冉冉飘荡。刘三只觉得眼前波涛汹涌鼻血欲出。与此同时,数个年龄少长的宫工优雅的敲打着青铜的编钟,阵阵弦乐之声传播开来,说不尽的糜烂刺激。 青铜器皿,安盛玉液,佳人在侧,人醉心醉。终于放浪一次的刘三伶仃大醉。歪歪斜斜的在宫女的服侍下,昏昏睡去。 次日,日上三竿。刘三才得以醒来。 梳洗完毕。 钱铭侍立在侧,神神秘秘的凑前道:“今天一早发生了大事情了,殿下想不想知道?”由于刘三根本就是采取后世的作风和这些奴婢们打成一片,所以连一向羞涩的宫女都敢大胆的去抚摸他那健硕的胸肌,何况被他宠的没了个正行的钱铭。 “有屁快放,想挨板子是不是啊?”刘三笑骂着踹了钱铭一脚。 “嘿嘿,”钱铭笑嘻嘻的拍打了下屁股上的尘土,才道:“今天一早太傅大人闯了皇上寝宫,与郎中令大人大吵一架,居然当场上演了全武行。在寝宫内动起手来了。皇上一怒之下,把他们二人都下了廷尉狱!” “什么?韩子健和富顺居然在父皇的寝宫打起来了?”刘三倒吸了口冷气,这个韩子健,胆子够大的。还真够耿直。听钱铭这么一说,自己心中还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自己拿着人家当枪使的。心中暗暗琢磨着找找父皇,把太傅大人给整出来才行啊。 刘三这里正寻思着呢,殿外职守宦官那特有的嗓音传来:“皇上驾到~!”
正文 68:父子辩理
更新时间:2010…06…21 23:07:00 本章字数:2467
“父皇来了?”刘三一愣,下意识的撩了撩袍子,恭恭敬敬的随着一众人等跪下静候皇帝的到来。 今天皇上穿着一身浅色长衫,头戴通天冠。圆脸微胖,个子中等,胸前三缕长须。乍一看就像和蔼无比的弥勒佛。 “起来吧,”赵海笑眯眯的吩咐贴身小宦官儿关死殿门,挥手把他们都赶了出去。自顾自的坐在锦塌上,“皇儿,来父皇这边坐!” 没了外人在场,刘三也不会在装门面了。笑嘻嘻的贴身坐在赵海的身边,道:“今天父皇怎么有时间来东宫坐坐了?”他其实对赵海这个人作为他父亲的身份,并不排斥。前世的记忆及这副身躯带给他的回忆都深深感动了他。忍不住把这个慈祥的老者作为了自己的父亲。一些贴己的话儿都会朝他唠唠。 赵海点点头,慈祥的抚摸着他的头,道:“皇儿,父皇为什么来东宫你不知道?” “嘿嘿,孩儿不知,”刘三干笑一声,似是觉得脊背上开始冒汗,“还请父皇为孩儿解惑!” “你呀!”赵海苦笑的摇头,“你的心思,父皇岂能不知?窜纵韩子健怒闯寝宫,当场殴打堂堂朕的近侍。你想的好点子!” 刘三心头一震,偷偷瞥了父皇一眼,面对着这个长者的咄咄逼人,知道瞒不过去,勇敢的抬头直视着他的双眸道:“正是皇儿的主意,富顺恃宠而骄,横行不法,难道不该管管吗?” 赵海眉毛一挑,脸色变得严肃无比,“人当懂得知恩图报,皇儿今日能到此等地步,那富顺可是有大功的,小恩小惠倒是无伤大雅。我天朝贵胄,岂能是忘恩负义之人?” “父皇的话儿臣不敢苟同!”刘三顿了顿,又道:“儿臣并不是忘记了富顺的功劳,但是倘若是让儿臣用太子的宝座来换富顺的祸国殃民生灵涂炭,儿臣这个太子不做也罢!” “你——”赵海指着刘三怒声道:“真是孩子气!” 刘三呵呵一笑,胸前气涌:“父皇,儿臣二十有四了,虽然在你面前永远是孩子。但儿臣也有自己的是非观念!生埋五千荒丐难道是无伤大雅?家臣横行不法草菅人命也是无伤大雅!父皇,你别忘了那些冤屈而死的良民也是父皇的子民啊,父皇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放肆!”赵海一拍锦塌,脸色一冷,哼道:“难道朕还用得着你教训吗?” 刘三毫不退让,咄咄逼人的道:“这不是教训,这是事实,千千万万的草民就是我大秦帝国的基石。富顺他欺压良民就是动摇我大秦帝国的根本。此等佞臣儿臣恨不得诛之而后快,父皇醒醒吧,儿臣也是为了我们大秦帝国的江山社稷着想啊!” 赵海怔怔的望着一脸正气的刘三,似是重新认识他一般,上下的打量着他。良久才喟然长叹,昏花的双眼似是有泪珠在滚动,肩膀颓然塌陷,“朕也知道富顺那奴才做得不对,要不也不会把他下了廷尉狱。只是自朕当太子时,富顺就一直陪伴在朕的身边,足足三十几年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唉,皇儿啊。自你母后离去的二十几年的艰难岁月里,都是富顺这奴才陪着朕一步步的走过来的。朕岂能忍心把他杀了呢!” “父皇受委屈了。”刘三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再也忍不住苛责他。声音逐渐变得轻柔起来:“父皇既然不忍富顺被杀,还不如多多赏赐他金银玉帛,让他在咸阳城买个地儿颐养天年,如此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赵海有些犹豫道:“只是朕被富顺服侍惯了,还真舍不得。名为君臣,但朕的内心却把他当兄弟一般了。” 刘三心中暗暗叹息,这个父皇着实优柔寡断,为政太仁慈了点。其实他心里清楚。经过夏柯在京城这么一渲染,即使父皇让富顺告老,估计这个死宦官也不得善终。在宫内养老是富顺最好的归宿了。 面对赵海而坐,刘三却无从安慰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满脸的沟壑储满了岁月的风霜,在没有母亲的日子里,这样一位孤独的老人在深宫内度日如年。又加上忧心国事。岂不是大秦国最可怜的人。 也许,富顺是他晚年最大的拐杖了。 想到这里。刘三暗暗觉得可惜,为了自己的父皇,这个富顺就暂时先饶你一命。想罢开口道:“父皇,儿臣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赵海看了他一眼,道:“说吧,朕听着。” 刘三试探的讲道:“富顺无论是在民间还是在官场,得罪的人不在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