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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大唐龙骑-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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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员会一共是十七个委员,这十七个委员都是德高望重,说出话来有人听的忠厚长者。
委员会共推姚子洋出任会长,姚子洋认为叫委员长比叫会长或许更好一点儿。
委员长就委员长呗,反正都是管事儿的头头,众人很自然的就依了他。
委员会成立后,姚子洋就说,狼蛮子来报复,杀不得人便泄不得火,泄不得火肯定就会进山。很显然,现在五十多人的奔虎营肯定是保不住忠义堡,那怎么办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扩军。二三十岁的编入奔虎营,四十岁左右和十六七的就再编成一个后备营。
整个委员会,能打仗且会打仗的只有姚子洋一人,堡子里不想被狼蛮子打了草谷的每一个人,只能按着姚子洋的意思来了办——保卫家园,姚子洋说是匹夫有责。
一番忙活,七百精壮编进了奔虎营。七百人加上原来的五十多人,就编成了两个营,外加一个警备连。其中,乐小侯成了警备连的连长,而刘大鸣成了一营的营长,那个先前抱着木桶炸飞狼蛮子的陈世虎作了二营的营长。
陈世虎,饭量其大,气力也大,两米往外的个子,使一根小碗粗的镔铁大棍,那棍子能有七八十斤上下。这个陈世虎也是唯一一个姚子洋抱不起来、摔不倒的人。太重了,超二百快三百斤的重量,有几个人能正面降得动他?

军队很快就成型了,但此时的奔虎军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想要尽快形成战斗力,想要将狼蛮子的铁蹄挡在翠屏山之外,就得抓紧每时每刻来训练。别怕苦,别怕累,平时多流汗,到了两军阵前才能少流血,少丢命。
每个一人的心中都会有一个英雄情结,姚子洋也不会例外,碧血丹心的文天祥,精忠报国的岳鹏举,将门虎子的戚继光,大漠狂飙的霍去病,赤胆傲骨的史可法,壮志凌云的祖士稚,怒海英魂的邓世昌,虎门烟云里的林则徐,还有铁血将军张自忠等等。
这些人都是他姚子洋所敬仰的真英雄、大豪杰。
这些人才是一个民族真正不屈的脊梁,姚子洋敬仰每一个人,曾经也渴望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臆想着怒书正气之歌;臆想着驾长车踏破贺兰山阙;臆想着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登临翰海;臆想着魂傍梅花万古香;臆想着中流击楫起豪言——
而此地、此时、此刻,姚子洋终于不用臆想了,他要一步步踏着他所敬仰的英雄们的足印,来开创一个属于他自己的英雄故事!



第六章 百姓宗祠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有人的地方肯定就会有亲疏远近,就会形成一个个小的山头、团体。
只要这山头、小团体一成形,互相就会产生争斗磨擦,当然也会产生极积的竞争。
只要一争斗磨擦,恩怨也就随之而来。

在快近年关的时候,忠义堡里杨姓和李姓两个大家族发生了大规模的火并。
当姚子洋得知后情况后,领着奔虎军过来制止时,已经有八九十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姚子洋将他刚让王铁匠打好的大刀,顺手掼插在了脚跟前。他的这张刀叫做檀刀,据王铁匠说这是一个叫檀勇的武人发明。不过在姚子洋看来,这檀刀的样子和形制,就是活脱脱一片划水的浆嘛!
“委——委员长!”许守重这个委员先跑了过来,委员长这个称呼,对于许守重来说还是比较拗口的,许守重真不明白放着总事府的总事大人不当,为什么偏要弄一个什么委员会和这个叫着让人别扭的委员长呢?总事大人是正四品的大官,这委员长又是个几品的官儿呢?

许守重过来前前后后这么一说,姚子洋就明白了,两个家族原来是为了争一块盖祠堂的宝地。
两个家族里能看风水的几个老人,都说堡子后面有块儿地方能兴旺后代。
那么事情就来了,风水宝地就这么一块儿,杨家也想后代兴旺,李家也要后代兴旺。僧多粥一少,再加之他们自认为算是流民了,他们的头上已经没有了皇帝,没有了王法,那自然就只能拿拳头说事了。
姚子洋要厉着声音低沉的喝道:“两边带头的给老子站出来!”
两个家族的族长,还有在自己家族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壮汉都站了出来。前前后后、零零总总一共有二十多个人。
“奔虎军里,是这两家的弟子都站出来!”姚子洋继续着。
随着姚子洋的话,整个奔虎军一下子站出来了三百二十人。
“很好!乐小侯去看看前天的花名册,看看这杨、李两家有一共有多少人?”
“首——首长,不用看了,都记在我心里了,李家一共一千二百六十一口人,有男人六百一十二,女人六百四十九;杨家一共一千三百二十五人,有男人六百七十人,女人六百五十五人。”乐小侯声音少有的洪亮,其间还颇有几分得色,要说在整个奔虎军里,除了姚子洋的脑子,就数他乐小侯的脑子好使了。姚子洋夸他是过目不忘的本事,就这几个月跟在姚子洋的跟前,他都能将三字经全文背写下来了,只是字写的难看,就像是一只只毛毛虫在纸上爬。
“那块地的风水真的好?”听了乐小侯的报告,姚子洋却将目光落在了杨、李两家的两个族长身上,这两个人也是忠义堡委员会里的委员。一个叫杨德善,一个叫李广生。
杨德善原来是古塘镇里有名的大地主,那李广生是古塘镇周围唯一的一个举人老爷。猜不到姚子洋下一句会问什么,所以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见两个老家伙没有接自己的话,姚子洋便又追了一句:“那块地的风水真的好?”
这时候,再不说话应对就有点儿不好了,眼前这人虽然年青,但手里有军队。掌握了军队的人,在这个乱世里基本上就掌握了很多东西。
“回首长的话,那地方的风水,在这一片儿算是极好的了!”说话的是杨德善,他见乐小侯经常称呼姚子洋为首长,他便也用了这个称呼。
“是这样吗?”姚子洋盯着李广生的脸,这个举人老爷平时对他的行事是颇有微词的,说什么,他姚子洋在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在乱搞一通,不合规矩。合规矩?每每到这个时候,姚子洋的心里就发笑,老子是穿越过来的好不好?老子哪会里知道你这里的那一套臭规矩。
“呃!”对于姚子洋有点儿森冷的目光,李广生的后背无来由的发起麻来:“是这样,是这样的了!”
“今日之事,我想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比方说谁先纠集的人?谁是第一个伸手打人的人?”
“你想做什么?”李广生似乎从姚子洋的话语里嗅到了危险的气味儿。
“今天的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我可不想再看到自相残杀的事情发生了。我们奔虎营、忠义堡手中的刀,只能砍向北方的狼蛮子,砍向我们共同的敌人。”姚子洋的话,终于带上了刀锋一般的戾气和杀气。
“首——首长!”杨德善察言观色的本事也不小,他虽然极力地平静着自己,但出口的话还是哆嗦了,杨德善真不知道姚子洋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但杀鸡骇猴这句话他还是想到了:“老朽错了!老朽甘愿听凭首长处置!”
李广生见杨德善如此作派,皱着眉头重重地哼了一声,读书人,顶看不起这种没骨气的人了。
听了李广生的冷哼,姚子洋冰冷的目眸子盯上了他:“你的意思呢?还想在那块地方建你们李氏祠堂?”
“那地方是我们李氏家族先看到的,他杨氏族人是无理取闹!”李广生没有说想,也没有说不想,他只是这样子强硬的、有骨气的回答了姚子洋的话。
“很好,答的好!”姚子洋的手抓在了刀杆上:“李广生你给我听好了,立刻、马上,带着你所有的族人离开忠义堡,离开奔虎军。”
“哼哼,黄嘴小儿,你凭什么?”李广生虽然背脊发麻,但还是声色俱厉:“这忠义堡有我们李氏族人的一份心血,你凭什么让我李氏族人走?”李广生明白,现在这世道,他这一千二百六十一口族人,没有依托的力量几乎很难生存下去。
“凭什么?”姚子洋将插在地上的刀提了起来,一下子就抵在了李广生的胸口上:“就凭我能随时随地杀了你!就这么简单,今天的事情发生了,就要有人来认错、来承担,他认了错了,便只有你这个举人老爷来承担了。”
刀锋的杀气,让李广生终于小便失禁了,他原以为那刀锋会切进他的肚子去。万幸,姚子洋似乎还没有杀他的意思:“大——大人,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那地上的准备怎么办呢?”姚子洋的戾气便慢慢消散了,他所指的当然是因两个家族械斗而躺在血泊里的人。
“全凭大人做主了!”李广生终是收起了他那点儿可怜的读书人的骨气。
“好!伤者各自抬回去将养,丧了命的,两族共摊丧葬、抚恤之费。还有,由你们两族,在那块风水宝地为我忠义堡修建一座百姓宗祠。再有,奔虎军中李、杨两族子弟立刻弃甲为民。乐小侯、刘大鸣、陈世虎,你们三个人马上带人收了他们的兵器、甲衣!”姚子洋说完这些话,就提着他的檀刀,跨上他的黑焰踏雪兽往奔虎营的方向去了。



第七章 静心 无欲
百姓宗祠,尊的是人文共祖炎黄二帝。
炎黄二帝泥塑金身,高有丈余。
在炎黄二帝的前边,就是等人身高的百姓始祖。比方说姚姓始祖舜帝重华,赵姓始祖造父,钱姓始祖钱孚,孙姓始祖孙书,李姓始祖李利贞,杨姓始祖杨伯侨等等、等等。
一具具泥胎,刷金披彩的好不风光,若不是那底座上刻着各自的名号,姚子洋还真是分不清谁是谁了。
举人老爷李广生,带着几分讨好的意思,着重给姚子洋说了一下姚氏始祖姚重华的故事。比方说舜帝生于姚墟,故得姚姓。他名重华是因为眼中生有双瞳。他字都君,建国号有虞,定都在蒲阪。他得配尧帝二女,娥皇、女英为妃。
然后李广生说,他想代姚子洋编一部姚氏家乘。
“家乘?什么家乘?”说真心话,姚子洋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儿。
举人老爷李广生看了看姚子洋,捋了捋他雪白的山羊胡子,一字一顿地说:“家乘者,家谱也!”
“你要为我编家谱?”
“然也!”
“呃!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姚子洋还真没见过家谱是个什么样子:“那你就先编着试试!”

穿越过来的第一个春节,就在这个叫翠屏山的地方过了。欢过的快年气氛,让姚子洋想到了他的父母、他的妹妹,还有一起和他出身入死的战友们。只是现在,姚子洋也不知道自己与他们究竟相隔了多远的距离。
思念如酒,比酒苦涩,比酒醉人。所以,姚子洋第一次因为喝酒醉了。
在酒醉的梦里,他见到了他两鬓染霜的父母,见到了他可爱漂亮的妹妹,见到了一个个与他朝夕相处的战友。他伸手想抓住眼前的一切,但所有的一切在他的掌握间,化成一捧细碎的光斑瞬间消散无踪了。
然后,有子弹擦破夜色的呼啸声,有月光洒进来的郁郁树林。
姚子洋藏身在一片低矮的灌木丛里,他全身五处中弹,虽不足以致命,确染的浑身是血。
叫骂声,脚步的杂踏声,间或有军犬的低吠是越来越近。
前方五百米就是界碑了,只要过了界碑,进了国境线,那里就有他的战友在等着他,姚子洋长吸了一口气——拼了!
姚子洋像一只捕食的猎豹,自灌木丛里一跃而起,闪电般朝着国境线跑去。
“在这里,在这里,不能放他回去!”
“炸死他,炸死他!”
然后,就是火箭弹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他奔跑的身子随之扑砸在了地上。

醒来的时候,放在炉子上的水壶已经开了。滋滋的白气自壶嘴上喷出来,然后渐渐消失。乐小侯正坐在书桌边,端端正正地练着毛笔字。
春节的时候,乐小侯看姚子洋写春联,便也学着写了一付,却让姚子洋不由分说地粘在了屋子外边的门框上。他那字是很丑的,让营里好多人都笑话了,所以他乐小侯要练字,练一手和首长一样漂亮的字。
嗓子有点儿干,姚子洋下意识的咳了几声,乐小侯就急忙放下笔来,将温在炉子边上早泡好的茶给端了过来。
茶是砖茶,汤色红黄微暗,滋味浓厚中微带些涩味。姚子洋很喜欢。
一碗微温的茶汤下肚,胸中的酒气就一扫而空。顺手推开门,外边就是白茫茫的一片,漫山盈野:“下雪了!”
“是啊首长,昨晚亥时就开始下了,一直到刚刚才停。”乐小侯极其麻利地,将壶中的开水倒进一个木盆里,在旁边的水桶里兑了点冷水,又伸进指头试了试,才说:“首长,洗脸了!”

景隆八年,正月初七,宜祭祀、会友、订盟、裁衣、嫁娶,忌伐木、动土。
姚子洋正准备去百姓宗祠前看看社火的时候,一个叫静心的道士,和一个叫无欲的和尚来到了奔虎营。
叫静心的道士骑着一头灰耳白驴,自称是来自悬楼朝天宫。叫无欲的和尚骑着一头白耳黑牛,自称是来自飞来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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