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部队-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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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以为是,上车走了,从此再没有提调他们回前指的事儿。
梁伟军、张爱国经过血与火的考验,友谊日益深厚。虽然两人嘴上不说,时常还吵两句嘴,但只要一人出去执行任务没能按时返回,另一个肯定坐立不安。别人还不能问,一问就急,说战友没回来,你不着急,怎么一点战友情谊都看不出来!
有一次,一班清早出去执行任务,傍晚时分还没有回来,电台也联系不上。张爱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跑到中队部问情况,一会儿爬上附近的山头瞭望。中队干部也着急,火气挺冲地说,张爱国,你折腾什么,休息一会儿好不好?张爱国大着嗓门说,我能不着急吗?梁伟军那小子还欠着我十块钱呢!杜怀诚被气笑了,说,十块钱就把你急成这样?
梁伟军返回后,听说这件事大为感动,好事的人去找他求证,说梁参谋你是欠张参谋十块钱吗?梁伟军说,是啊,我就是不还他。年龄小的士兵觉得奇怪,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平时光看见他们吵嘴了,没看到他们有多热乎啊。
只要没有任务,张爱国就和王秀娟保持着一星期两封信的通信密度。每次拿到信,他都会找个没人的地方一边看信一边傻笑,满脸的幸福表情。
在前线,战友之间没有你我之分,女朋友的来信也被当成精神食粮公开朗读。唯有张爱国从来不读女朋友的来信,他说爱情是自私的,唯有两人之间分享。在这件事上,张爱国是全中队公认的自私。
这天训练结束,梁伟军回到帐篷,趴在桌子上写日记。中队通信员脖子上挂着支81式自动步枪靠在门口,有一搭无一搭和梁伟军闲聊,话题总在女朋友上打转。
梁伟军有些烦了,头也不回地说:“你才多大,满脑子的女朋友,等你这个小屁孩长大了,再考虑这些问题好不好?”
通信员的嘴皮子非常利索:“你已经长大了,肯定有女朋友了。”
“胡扯!”梁伟军放下笔,转过身才发现通信员手里拿着一封信,不由大喜说,“趁张爱国不在,赶紧公开!”
“这可是你说的啊!”通信员笑容古怪,梁伟军预感到什么,心猛跳起来,失声喝道:“慢!谁的信?”
“你的,你说过要公开的!”说着,通信员就要拆信。梁伟军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冷冰冰地喝道:“妈的,把信给我放下!”
通信员被吓了一跳,看看梁伟军的脸色,不高兴地放下信,扭头跑了。
梁伟军把信放进挎包,叹了口气,低声说:“燕子,对不起。”
郑燕连续几次来信让他觉得内疚,感情上的煎熬折磨得他夜不成寐。数次准备提笔回信,但每每想到血淋淋的战争场面,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又消失了。
这也许是爱之极致吧!绝不能拖累自己心爱的人。梁伟军开导着自己,手却不听指挥地把揣在贴身衣袋中的折刀拿出来。
“燕儿,对不起。如果我能平安回去,我一定去找你……”
通信员突然急匆匆地闯进起来:“班以上人员,中队部集合,有紧急任务!”
梁伟军抓起钢盔大步向中队部跑去。
作战会议持续到第二天上午,通信员借送水的机会进去一趟,出来后,等候消息的战士们立刻把他包围了。通信员连连摇头,说什么也没听到,我一进去他们全部不说话了,等着吧。
最近敌军集结兵力囤积弹药,种种迹象表明敌军目标指向L山主峰。但敌军何时发起攻击、兵力配置火力配系等情况不明。司令部命令一中队,抓一名有价值的“舌头”。也就是说一中队必须要抓一名敌连以上军官才能完成任务。根据大队、中队掌握的情报判断,距我防线直线距离3。8公里外有敌军一个连级指挥所,但实际行军距离要超过10公里,这是敌军距我防线最近的一个连级指挥所。经过讨论,一中队把作战目标锁定在这里。
行军路线、撤退路线、后备集结点等细节很快确定,唯独在捕俘组人员的编成上卡了壳。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或者自己的班最合适执行捕俘任务,争论越来越激烈,嗓门越来越高,恨不得拍桌子骂娘。
吵了一夜,也没争论出个结果。教导员说,都给我闭嘴,每班抽调一名军事素质最好、心理素质最稳定的干部或者战士,组成捕俘组。杜怀诚敲敲桌子,说教导员的意见好,捕俘组我带队,就这么定了,解散!吃饭!
前指很快批准了一中队上报的作战计划。杜怀诚宣布完捕俘组、火力组、接应组的人员名单。张爱国有些不高兴,跑去质问杜怀诚,说老连长,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凭什么梁伟军在捕俘组,却让我负责火力组。杜怀诚当胸一拳,说妈的,老子能不能回来,全看你了,不愿意去,算球!张爱国说,那我还是去吧,这次又让梁伟军拣了个便宜。
捕俘分队进入与目标地形相似的地区合成训练了一个星期,出击命令下来了。
战士们在战区已经待了大半年,经过大大小小几十次战斗的锤炼,出征前表现得非常平静。整理装备、补充弹药、写遗书、收拾好私人物品集中放置到中队部,一切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接近出发时间,捕俘分队在中队部前集中。留守的战士们围过来告别。一班长说:“梁参谋,你可答应过请我们吃龙虎斗,不准说话不算数!”
梁伟军笑着说:“放心,回来咱们就去吃,我就怕你不敢下筷子!”
“你请我就吃,一言为定!”一班长举起手,兵们也跟着举起手。梁伟军眼底有些发潮,举手和战士们击过掌,正想说什么,突然听见杜怀诚喊:“梁伟军,来一下!”
梁伟军喊着到跑过去,杜怀诚向身后一指说:“电话!”
“电话?谁呀!”
杜怀诚抬腕看表:“我怎么知道,快去,五分钟内结束战斗!”
梁伟军跑进中队部,教导员指指电话快步走出帐篷。梁伟军纳闷地抓起电话喊声喂,听筒里没人吭声只能听见电流的嗡嗡声。
“喂,喂!”梁伟军以为是信号不好,使劲拍拍老式的65式磁石电话,仔细听听电话听筒中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说,“喂,我是梁伟军,请讲话!”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急促了一些,梁伟军瞬间明白这个电话是郑燕打来的,一咬牙准备挂电话。郑燕仿佛能够看见,急促地喊:“军,别,求你,别挂我电话……”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突然听见郑燕的声音,梁伟军仿佛还是被雷击了一样。他痛苦地皱着眉,用手死死捂住话筒,用力做了几个深呼吸,说:“是郑燕同志啊,找我有事吗?”
“军,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是担心受伤……我爱你,无论什么情况下我的爱都不变……”
郑燕哭泣的声音,像一颗颗重磅炸弹轰击着梁伟军的心理防线,他听不下去了,咬牙骂了句扯淡,摔下电话冲出帐篷。
抓“舌头”
午夜时分,月朗星稀。捕俘分队进入一片稀疏的树林。这片树林本属于原始次生林,但粗大的树木几乎全部被战火毁掉。地面植物得到阳光的哺育疯长起来,密密麻麻的灌木丛、大叶类植物拥挤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
担任尖兵的梁伟军轻轻拨开身前的灌木枝叶,警惕地观察一下四周情况,缓缓从灌木下钻过。一阵微风吹进树林,他突然嗅到一股淡淡的辛辣气味,他舔湿手指试试风向,弯腰向右前方移动几步,视线中出现几棵被踩断枝叶的野生花椒,辛辣味儿的源头就在这里。梁伟军向两翼看去,浓密的灌木丛被趟开一条沟,他连忙抬手示意停止前进。跟进的捕俘分队立刻分散隐蔽,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杜怀诚移动到梁伟军身边低声问:“什么情况?”
“敌军已经注意这片林地!”梁伟军肯定地说,“被踩断的枝叶还没有打蔫,敌人经过不会超过两个小时。”
“妈的,敌军的巡逻范围扩大了!”杜怀诚拍拍身后的战士说,“让火力组长上来!”
张爱国抱着挺机枪无声地走到队前,杜怀诚低声说:“如果发生战斗马上组织火力,掩护分队按计划撤退。梁伟军,带上电台,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跃出防线沿着小路一溜儿小跑,潜行五百米左右,杜怀诚突然停止前进伸手向右一指,梁伟军利索地跃入灌木丛。杜怀诚盯着左前方看了一会儿,伸出四个手指晃了晃,躲进灌木丛。
来了四个!梁伟军心怦怦跳起来,打开冲锋枪保险做好准备。
四名敌军肩枪排成一路纵队,低声说笑着沿小路大摇大摆地走来,趟得草叶哗哗乱响。梁伟军微微抬起枪口,注视着几乎与他擦身而过的敌军,暗暗松了口气。敌军巡逻队逐渐远去,杜怀诚闪出灌木丛向梁伟军招招手,两人小心翼翼地潜行二百米,在正前方的树林中发现几座竹楼。
敌军的指挥所到了!
东西走向的山梁在这里转了一个慢弯,形成一个巨大的倒“U”字形,指挥所就建在“U”字形的底部,两翼山梁建有营连规模的工事,约成四十五度伸向远方,喇叭口对准我前沿阵地方向。这里属于敌军的第二道防线,平时只有一个连的兵力驻守,战时加强至营级单位。
两人屏住呼吸隐蔽在灌木丛中等了约十五分钟,从一栋竹楼中出来两名敌军分别走向树林两端替回两名哨兵。
查明敌军哨位,两人又向前移动三十米,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三栋竹楼成“品”字形布置,最里面面积较小的一栋接有数条电话线,窗口中还探出两条步兵电台的鞭状天线,从通信器材的使用上判断,至少是敌军连以上指挥所。外面的两栋竹楼面积较大,应该是警戒兵力的宿舍。
杜怀诚放下望远镜,向梁伟军一摆手,两人原路返回。
接近隐蔽点,梁伟军压低声音学了两声大树蛙叫,哨兵探出身来,指指右前方,两人拐进灌木丛找到已经拉开警戒队形的捕俘分队。组长们自动聚集过来,杜怀诚低声说:“警戒指挥所的兵力约有两个班,通过指挥所使用的通信器材判断,两翼山梁上应该各有一至两个排的兵力,敌情基本没有变化,按原定计划行动……”
“啪!”一小团泥巴落在杜怀诚脚边,哨兵做了个警戒的手势。时间不长,四名敌军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毫无察觉地肩枪沿小路走过。
梁伟军目送敌军背影消失,低声说:“敌军巡逻间隔约一小时。”
杜怀诚点点头,看了看时间说:“对表,现在是凌晨一时十五分。二时准时发起攻击,十分钟内撤出战斗,各组行动!”
梁伟军带领捕俘一组沿小路行进一段距离,潜入灌木丛小心翼翼地向树林北侧迂回。一路上前进还算顺利,接近敌营边缘却遇到一点小障碍,一片雷场拦住去路。
一组长指指小组两翼示意战士们警戒,他一挽袖子准备排雷。梁伟军拉住他的胳膊耳语说:“组长,你是指挥员,我来!”
一组长是名志愿兵,入伍比梁伟军还要早两年。但志愿兵也是兵,条令上规定士兵必须尊重军官。一组长觉得让军官上去排雷有些不合适,还想争抢一下。但梁伟军已经背好枪,匍匐着开始排雷。
梁伟军的前进速度很快,这种布置在良好地形上的雷区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他甚至觉得这种雷区根本不能称为雷区,只有前沿阵地上的雷区才是雷区。敌我双方的前沿阵地犬牙交错,为防止对方偷袭均在阵地前大量布雷。边境地区潮湿多雨,阵地前的植被不是被人为清除就是被炮火毁光,几场大雨过后,雷区就会被雨水冲刷下来的泥土覆盖,于是只好再次布雷。时间一长,敌我双方均不敢轻易走出阵地,布雷也变成丢雷,拔下保险扔出阵地,一场大雨过后,这些地雷就会被泥土盖住。
有一次梁伟军上前沿,被留下吃午饭。几个人喝光一瓶白酒,他随手把酒瓶丢出阵地,竟然触发三四颗地雷。在前沿阵地上排雷,赶上运气不好,巴掌大的地方能起出三四颗地雷。
十分钟后,梁伟军在雷区中清理出一条半米宽的通道,捕俘一组穿过雷区向哨兵摸去。
杜怀诚带领捕俘二组从树林南端进入敌营,负责清除哨兵的战士潜行至哨位附近,突然摆手示意隐蔽,敌军哨兵不见了。
哨兵可能就在附近,战士们钻进草丛一动也不敢动,屏住呼吸睁大眼睛四处寻找。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杜怀诚急得直冒汗,低头看看表盘上飞奔的指针,心里不停怒骂。
树林北侧,捕俘一组已经到位。射击技术最好的梁伟军举起67式微声手枪瞄准哨兵的头部,掩护两名战士向哨兵迂回。微声手枪虽然微声、微光、微烟,但在寂静的夜里,还是很容易暴露目标,有经验的侦察兵不到紧要关头绝对不会轻易开枪。
敌军的哨兵也是丛林战的老手,他蹲在一棵大树下的草丛中,低着头一动不动。看样子像睡着了,但哪个方向有点儿动静,他就会缓缓地转过头去寻找声源。丛林中视线不良,大部分时间耳朵要比眼睛管用。
两名战士前进得小心翼翼,但草丛中的小虫并不帮忙,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