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色大宋-第1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是叮咚一声,琴音渐渐远去,似是佳人杳杳,这时那道红色幔帘缓缓卷起,露出其后的一架古琴,及端坐琴后的一个极致曼妙的身影,正是红袖招的花魁——琉璃。
琉璃一曲终了,盈盈起身,离座转到琴案前,一张堪称国色天香的俏脸便显露在众人眼中,眉似柳叶,脸如桃花,纤腰袅娜,檀口轻盈,虽只是穿着一件寻常白衣,却依然盖不住那一身的妩媚之色。
徐子桢只觉得心头一跳,妖精!绝世的妖精!
这张脸绝对属于倾国之色,那些一直觉得别人在吹牛的人这时也终于承认了,琉璃果然有这摆谱的资格,不少人已经在找老鸨和龟奴询问着和琉璃独处要多少钱,但显然没有了下文,他们的答案都是一致的——琉璃姑娘选客有她的规矩,任你钱再多也没用。
整个大厅里最冷静的只怕要数这个最象穷鬼的徐子桢了,但就连他也不免有些口干舌燥想入非非,其他人脸上都是激动万分的样子,连一向沉稳的段琛竟然也不例外,一张俊脸涨得通红,那把折扇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合拢,显然心境已乱。
琉璃朝着众人微微一福,唇边带笑,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娇媚,说不出的动人,轻启缨唇娇声道:“各位公子,琉璃此厢有礼了。”
这一下大厅内沸腾了,只是每个人都象很有素质似的,并没有挤上前去,而是一个个站起身自报家门,以期博得美人一顾。
“小生张令,见过琉璃姑娘。”
一个斯文的声音率先响起,徐子桢还在发着呆,忽然醒了过来,嘿,跑这里还碰得到熟人,这不是压海棠那位的龟儿子么?
果然,在大厅某一处站起一个书生来,和他在一起的还有两人,一胖一矮,正是徐子桢在虎丘庙会上碰见的那张令三人组。
琉璃盈盈一笑:“张公子,久违了。”
张令的眼里发着光,却强装着一副淡然模样,微笑道:“琉璃姑娘,不知今日小生可有幸闻得姑娘的茶香么?”
琉璃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众人见她没吭声,赶紧插嘴捣乱。
“小生松江王大。”
“小生锡山范根。”
“小生……”
徐子桢没有去凑这个热闹,他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见琉璃的,而且是单独聊天的那种,因为他得把睫毛膏推销出去,这是他的计划之一,只是怎么才能在这百十来头色狼中脱颖而出呢?
大厅内一片热闹,而在二楼某间包厢内却是安静异常,两名华服青年端坐窗边,楼下的一切举动全在他二人视线中,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青年笑着摇头道:“人说江南才子多风流,此言果然不虚。”
另一个青年长相俊美异常,一双眼睛亮如晨星灵动无比,淡淡一笑道:“七哥此言偏颇了;这些人风流则风流矣,却不见得是才子,真才可未必会来这种地方。” 如果徐子桢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来,这个绝色俏公子不是容惜么?
正说着,只听大厅里一个清朗的声音越众而出:“小生顾仲尘,见过琉璃姑娘。”
话音刚落,一个相貌俊俏的书生站起了身,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在这大厅之中鹤立鸡群,算是个上等帅哥了。
他这一出现,顿时引来大厅中又一波骚乱,各种各样的眼神从各桌上集中到了那书生身上。
徐子桢低声问钱同致:“这货谁啊?好象挺有名的样子。”
钱同致歪过头瞥了他一眼,一副你孤陋寡闻的模样:“顾公子是咱们江南出名的才子,三岁识文五岁成诗,七岁已能……”
“打住打住,我就问你他是谁而已,他几岁会做诗关我鸟事?”
“哦,他是顾易的孙子,人称江南第一才子。”
顾易的孙子?徐子桢愣了一下,这顾老头看着一副老古板的样子,没想到他孙子倒也好这一口,大晚上不读书跑这青楼来瞎厮混。
琉璃难得地朝着顾仲尘福了一礼,娇声道:“久闻公子之名,今日一见果然人中龙凤,还望公子不吝赐教,指点琉璃一二。”
顾仲尘彬彬有礼地还了一揖,微笑道:“姑娘天籁之音,辅以大师佳作,可谓绝配,仲尘今日得闻已属有幸,又岂敢指点。”
徐子桢暗骂:我靠,还挺会拍马屁,这小白脸是打算抢今天的头筹吧?不行,不能让他得手!
第16章:蝶恋花 '本章字数:2857 最新更新时间:2014…01…04 00:46:48。0'
包厢内七哥眼睛一亮:“这就是顾大师之孙么?果然一表人才。”
容惜道:“这几年内他倒是风头颇健,得了个江南第一才子之名,也不知……”
话音未落,就听见大厅某角落里有人大声说道:“琉璃姑娘唱得好,琴也弹得还可以,可要说绝配么……这可就有点牵强了。”
容惜一愣,抬眼看去正好看到徐子桢从角落那桌边站起身来,不禁意外道:“咦?他也来了?”
七哥奇道:“怎么,你认识此人?”
容惜抿嘴一笑:“算是吧,此人既在,那今日怕是有意思了。”
七哥愈发感到好奇,也微微坐直身子往下看去。
徐子桢这一声清楚地钻进了所有人的耳中,顾仲尘神色微动,却没多少变化,显然涵养功夫极好,只是在场有不少是顾仲尘的拥趸,哪容得这个穿着一身地摊货的年轻人妄自指摘他们的偶像?
“你是哪儿冒出来的?顾公子和琉璃姑娘说话要你插什么嘴?”
“何方狂徒?居然对顾公子高见有异议?”
“小子,你……”
徐子桢眉头一挑,抄起桌上的酒壶猛地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脆响,酒壶被摔得四分五裂,那些人猝不及防下被吓了一跳,不由得闭上了嘴。
“嗯,清静了……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就唧唧歪歪的。”徐子桢懒洋洋地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慢条斯理地道,“顾公子说什么是他的事,难道我就不能有我的看法?就连顾大师他老人家都不会不让人说自己的意见吧?”
他把顾易搬了出来,倒是没人敢再反驳他,只是看向他的眼神依然很不善。
琉璃不愧为镇馆花魁,连气度也非一般,对徐子桢的话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反倒是亭亭袅袅地走过来,对他福了一礼,微微一笑,娇声道:“这位公子请了,不知公子所言之牵强在何处?愿闻高见。”
顾仲尘也朝着他拱手一揖,微笑道:“仲尘才疏学浅,还望兄台赐教。”
徐子桢看得很清楚,琉璃的眼中有些好奇,不过这也不怪她,毕竟自己穿得太寒酸了些,只是那顾仲尘却不同,嘴里说着赐教,眼神里却隐隐有着一丝高傲与不屑。
嗯,这小子不服气。
徐子桢也不理他,跑去隔壁桌上拿了人家的酒壶过来给自己满满地斟上一杯,一饮而尽,这才慢悠悠地说道:“琉璃姑娘,苏大学士写这首蝶恋花的时候已经是白发老头了,而且这词看着优美,实则却包含着苏老头满肚子的牢骚,你一个姑娘家……呃,还这么漂亮,但只能唱得出这词的美而唱不出他的味,你说牵强不牵强?”
琉璃还没说话,顾仲尘却点了点头抢先说道:“兄台所言果然有理,小生佩服。”
咦?这小子捧我的场?吃错药了吧?
不过顾仲尘话头一转,接着又说道:“既然兄台如此说,想必腹中定有佳作以献琉璃姑娘吧?”
徐子桢一乐,就算顾仲尘不说,他也已经作好准备了,不就特么一首词么,不就特么蝶恋花么?
他故意干笑一声道:“这个……顾兄这么说就有点不厚道了,我又不是读书人,随便说点自己的意见已经算不错了,还要我给琉璃姑娘作首词,这不是难为人么?”
顾仲尘哪肯就这么放过他,笑眯眯地道:“兄台怕是过谦了。”
“那好吧,我就献丑了。”徐子桢清了清嗓子,沉吟片刻,眼光忽然变得深邃悠远,开口吟道:
“今古山河无定据。画角声中,牧马频来去。
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
从前幽怨应无数。铁马金戈,青冢黄昏路。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整个大厅忽然变得鸦雀无声,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看着象个下人似的寒酸小子会吟得出这样的作品来,这首词的上下阙前三句壮志豪迈,后两句却是婉约凄伤,众人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副画面,既有着战争的悲壮,也有英雄的柔情,让人回味无穷。
北宋饱受辽国之欺,如今辽国已经国势衰败不值一提,但却又出现了个金国对大宋朝虎视眈眈,中华大地从不缺乏热血青年,徐子桢这首词深深地刺激到了在场许多人的心脏,大厅内沉默了片刻,忽然爆发出一阵惊雷似的叫好声。
琉璃微张着樱桃小口,眼神中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她不是寻常青楼女子,对徐子桢的穿着打扮其实并没有轻视之意,只是徐子桢开口就是大白话,完全不象是个读书人的样子,但现在这首词却让她震撼得难以自拔。
顾仲尘受的打击比她更重,他心里也早就拟好了一首蝶恋花,就等着徐子桢出丑,然后悠然奉上自己的大作,一来不动声色地出了这口气,二来也能有个明显的对比,好让自己出个风头以搏美人青睐。
可现在的结果却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对比是有,但落在下风的却是自己,因为他已经很清楚地分辨了出来,自己准备好的词完全不能和徐子桢这首相比。
整个大厅内只有少数几人能保持冷静,比如同行的段琛和钱同致,还有张令三人组,他们都曾在庙会上见识过徐子桢的文才,所不同的是现在段琛和钱同致在拼命鼓着掌,张令等三人则是黑着脸。
二楼包厢内,七哥一脸讶异道:“此人开口粗鄙如市井,这首词却是极妙,难怪你说有意思。”
那日在庙会上徐子桢吟诗赋词惊顾易的事情钱同致曾告诉过温承言,而温承言又曾告诉过容惜,所以容惜并没有太吃惊,只是现在依然被这首豪情与柔情并存的词深深打动了,眼神怔怔地看着角落里的徐子桢,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子桢肚子里暗笑,就算你顾仲尘号称什么第一才子,可跟人家清朝大才子纳兰容若一比什么都不是,这首蝶恋花出塞可是纳兰词中他最喜欢的一首,在和平年代都能让人热血沸腾,更不用说在这年头了。
琉璃愣了半晌,忽然深深一拜,檀口轻启:“公子大才,琉璃拜服!”
顾仲尘也总算回过了神,深吸了一口气长长一揖道:“仲尘甘拜下风!”
大厅内又是一阵骚动,江南第一才子居然服软了,徐子桢也颇有些意外,只是接下来顾仲尘却微微一笑又说道:“方才兄台曾对琉璃姑娘的琴艺评之为‘还不错’三字,想必兄台于此道更为精通,仲尘厚颜,愿乞一闻。”
妈的,你小子有完没完?徐子桢哭笑不得,看来这古代的才子名气越大越不能得罪,要不然真得烦死。
他脸上不动声色,但在琉璃眼里看来却是默认了,她精通曲艺,特别是对乐曲方面有着极大的癖好,一旦见到有此中高手便忍不住要请教一番,现在听顾仲尘这么一说更是心痒,忍不住也道:“琉璃也请公子不吝赐教。”
徐子桢心里暗恨,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不是泡妞,而是要和妞推销他的睫毛膏,现在这么一搞倒是越来越复杂了。
包厢内容惜忽然有些幸灾乐祸,抿嘴笑道:“琉璃的琴艺连我都自愧不如,看来这顾仲尘怕是将中他的软肋了。”
段琛和钱同致的脸色不大好看,他们是一起来的,看着徐子桢被人逼成这样,他们也暗自着急,可是出乎他们意料,徐子桢竟然一口应了下来。
“赐教可不敢,我就当专为琉璃姑娘奏一曲吧。”说着对琉璃笑了笑,“我这人爱交朋友,特别是女朋友。”
琉璃抿嘴轻笑,眼波流转间让在场几乎所有男人都直了眼,素手轻扬指向琴台:“公子请。”
“啊?”徐子桢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我可没说要弹琴。”
琉璃不解地看着他,旁边张令忍不住大声嘲笑道:“阁下莫非想耍赖?”
“耍你妹!”徐子桢一点不给他面子,回头对琉璃笑道,“抚琴需得心境平和,可是琉璃姑娘就在眼前,我怎么都静不下来,所以我只能换个玩意儿弹弹。”
琉璃听出他话里的调笑之意,双颊又是微微一红:“但不知公子擅长何种乐器?”
“嘁!”徐子桢双手背负傲然挺立道,“只要是此间有的,就没我不会的。”
这话一出全场顿时哗然,这口气好大,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