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县令-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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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头这才松了一口气,一阵苦叹道:“哎!不是老朽我刻意隐瞒什么,只怕我告诉了大老爷你,你也没办法帮我们啊!”
“你都未告诉我怎么回事?就能确定我不能帮你们,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吧!不妨讲来我们听听,万一我能帮到你们呢?”徐秋涧又道。
那老头点了点头,道:“大人救了我们爷孙两的命,既然大人想听,老朽便如实相告吧!其实俺这小孙子说的没错,俺家乡压根就没闹什么蝗灾,若不是被那些狗官逼得急,我们何至于背井离乡,逃到这里来?”
一提到官,徐秋涧顿时来了兴趣。“老人家此话怎讲?”
第五十六章 可怜的女孩 '本章字数:2331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18 17:19:49。0'
老头苦丧着个脸,道:“大老爷你有所不知,我们之所以要逃难于此,主要是因为我们绝大部分粮食都上缴朝廷了,家里没吃的,实在没办法啊!”
徐秋涧一阵诧异,道:“不对吧!朝廷都是按人头收税,每人一年还不到一两银子,这样的税赋并不重啊,就算年成再不好,也不至于负担不起吧!”
老头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大老爷说的是没错,每人一年一两银子的赋税谁会承受不起呢!但问题是现在税赋已经不再是一两,而是十两了啊!”
“十两!”徐秋涧也顿时觉得心惊,这不是连翻了十几倍吗?徐秋涧也觉得奇怪,据他所知,明朝在中国历朝历代当中算得上是最节俭的了,为了巩固统治,明朝不仅官吏的俸禄是最少的,而且连赋税都收的非常少。一般每人每年都不会超过一两银子。
十两银子,可相当于人民币一万元了,每人交税十两,若家里人口多的,可能连交税的钱都交不起,跟不用说探吃饭了!这样高的税赋对于这些穷苦老百姓实在太沉重了。
徐秋涧有些纳闷,渠江县一直都是按照一年一人五钱银子的收税标准收税的,岳池县与渠江县同属顺庆府,为何两县收税标准不一样?侧头看了看罗师爷,道:“岳池县与我渠江县税收标准相差如此悬殊,先生可否知道其中缘由?”
“这。。。”罗师爷面露踌躇。“这个。。。东翁,我。。。我。。。哎!”罗师爷支支吾吾了半天,却还是没说出话来。
徐秋涧心道,看来这狗头军师还真知道其中内幕,只是在顾忌什么,不好说出口。徐秋涧也没立即追问他,心里却在自行考虑,按理说,这太平盛世,朝廷绝不会平白无故给老百姓增加税负的,就算真的加税赋,为何岳池县加了,而渠江县却未加,这其中绝对有问题!又看向老头,道:“这是你们知县逼你们的吗?”
老头摇了摇头,道:“知县爷哪有那么大的权力啊!据说是知府大人要求的,而且还不止我们岳池县,大竹,南充,西充,和仪陇等县也是这样的!你说这样下去还让我们这些老百姓这么活哦!”
徐秋涧眉头一皱,又是黄道明,这个惯用增加税赋来威胁下官的老东西,没想到这件事又和他扯上关系,从多方面的证据看,可以肯定,增加税赋绝对不是朝廷下达的命令,唯一的可能就只有黄道明在从中作梗,逼迫老百姓缴纳高赋税,想从中谋取暴利。
徐秋涧又连续问了十几个灾民的情况,这些人都来自顺庆府不同分属县的,但大伙的回答却和老头说的相差无几,看来黄道明早已和这些分属县的县令串通一气了,徐秋涧决定,什么时候要前往顺庆府一趟。他这个秘密特使,却一直还没怎么行使过特权,现在倒真正可以派上用场了。
锦衣卫有监督百官的职责,更何况自己还是副特使,权利驾驭在三司之上,若黄道明这老东西真暗度陈仓,背地里干丧尽天良的事,徐秋涧一定要将他揪出来!
一行人不停在街道上巡查,遇到实在是需要帮助的难民,徐秋涧也会出手帮一把,但时间一长,徐秋涧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难民实在太多了,就算他散尽千金,都未必能帮的了全部啊!
不时,一个女孩便跌跌撞撞的跪倒在他面前,哭声哀求道:“少爷,求求你了,我娘病了,快死了,你们帮她找个大夫瞧瞧吧!我愿意给你们做牛做马?”
徐秋涧看了看,地上的小丫头十三四岁,五官端正,模样还算清秀,就是稍显瘦小了些,此时泪眼朦胧,哭的伤心不已,在她身边不远处,是一个中年妇人躺在那里,这大寒的天,也没有什么棉被,就这样躺在雪地上,妇人紧闭双眼,浑身冷的哆嗦不止,嘴里还一直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
徐秋涧赶紧来到妇人身边,蹲下身拿起妇人的手诊脉,上大学时,他对诊脉倒也学过些皮毛,不时,徐秋涧便皱起了眉头,这妇人已经病入膏肓了,严重的是风寒入体,导致中风,徐秋涧这才知道这妇人嘴里为什么一直在嘀咕,原来是在打胡乱说,这是濒临死亡前的回光返照罢了!
缓缓放下妇人的手,看向满面担心的女孩道:“姑娘,你娘已经无救了!”看着这可怜女孩,徐秋涧一阵叹息。
那女孩一听,顿时趴在妇人的身上,伤心的大哭了起来,哭了许久,又跪在徐秋涧的身前苦苦哀求救她娘,徐秋涧一阵为难,赶紧叫了萌儿去请了大夫来,但大夫同样束手无策,那女孩这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跪在妇人身边痛哭了起来,终于,妇人在女孩的痛哭声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女孩哭的更是伤心了。
徐秋涧一阵苦叹,这生离死别的事情的确让人痛苦!萌儿见少女哭的如此伤心,自己也是泪眼汪汪了,看着徐秋涧,咬了咬牙,道:“少爷,这女子好可怜哦!要不我们收留她吧!”
“这。。。”徐秋涧一阵犹豫,这街上的难民实在太多了,像这女孩这般可怜的人肯定不少,他又收留的来几个呢?
“萌儿姑娘,你别胡闹了,没看到大人现在还为这事烦恼吗?”谭子峰不满的插话道。
“可是,这女孩真的很可怜嘛!若我们不收留她,他肯定也没被冻死饿死的,甚至还会被人卖到青楼去的!”
蔡宏也皱了皱眉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难民堆里的孤儿不说有一千,也至少有八百,若大人每个都收留下来,那我们的县衙岂不是成孤儿院了?”
“这。。。你们。。。哼!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们却见死不救!亏还有人叫你们大侠,我看真是愧对了这两个字!”萌儿见两人都反对她,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呵斥到。
“你。。。你这小丫头骗子懂什么?我们也是为大人着想啊!”两人一听,顿时涨红了脸。
萌儿还想说什么,但徐秋涧挥了挥手,示意几人不要在吵了,也只好悻悻住口了。
徐秋涧来到那女孩身前,轻声道:“姑娘,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那女孩摇了摇头,没说话,回答却已经很明确了。
徐秋涧看了看身后一众人,道:“这样吧!这女孩我们先暂先带回衙门,等着灾荒过了,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好心人会收留她!”说完又看向女孩道:“你愿意先跟我们回去吗?”
“愿意,我愿意,少爷放心,我会做饭,也会洗衣服,干什么都可以的!”那女孩止住了泣声,连忙点头。失去了娘,对于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以后的命运也不知会多惨,既然有人愿意收留她,她当然万分感激了。
第五十七章 酒楼外的尸体 '本章字数:2379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17 09:21:38。0'
见徐秋涧收留了这女孩,萌儿很是高兴,怜惜的拉着女孩的手,亲热的和她聊了起来。
经女孩吐露,原来她名叫曹梦琴,是大竹县人士。
曹梦琴娘亲的尸体和其他被冻死的人一样,都由城里的劳工运回了义庄。徐秋涧又带着一行人继续前行,一路上曹梦琴盯着路边的小吃店,不停的咽着口水,萌儿很细心,知道她有很多天未吃东西了,便给她买了几个包子,小丫头很是感激,和萌儿是更加亲密了。
一路上,徐秋涧的心情都未松弛过,这样多的难民,让他忧心忡忡!
正当徐秋涧沉思之际,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起了一阵哄。
“大伙快去看看啊!听说宴宾楼大门外死了一个人!”
“哎!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天寒地冻的,又这么多难民,每天也要死上几十个人啊!”
“死的不是难民,是个酒鬼,好像是被醉死的!”
一些过往的老百姓议论着,纷纷前往宴宾楼。
宴宾楼,徐秋涧也听说过,据说是城里最大的酒楼之一。徐秋涧漫无目的下,也跟着前往了。
来到宴宾楼外,整个楼外已经围满了人,个个垫着脚尖,伸着脖子不停朝门口张望,徐秋涧在护卫蔡宏的疏散下,穿过了拥挤的人群,站在了靠前的位置。
果然,酒楼大门外,一个满嘴胡渣的中年人坐靠在门墙上,歪着脖子,双手无力的垂落在两侧的地面,右手不远处,还有一个酒罐子,横倒在地,浑然是个空罐子了。看来这就是那死去的人了。
这时,一个留着一嘴八字胡的干瘦男人带着三四个伙计从酒楼里走了出来。
“看,看什么看?没见过死人吗?”那干瘦男子满脸苦相,一出门就骂骂咧咧将围观的老百姓呵斥了一番。又来到那尸体的旁边,狠狠的将尸体踹了一脚,骂道:“你他妈的!死哪儿不成,偏偏跑到我宴宾楼来死,这寒冬腊月的,真他妈存心是找老子晦气!”
干瘦男人气急败坏的样子,顿时引起了围观人群的哄笑声,那男人听了更是气了,回头厌恶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大声冲着身后的几个伙计喝道:“他妈的,你们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这尸体给我运走,若是让老子今年沾上晦气,你们也跟着老子一起倒霉吧!”
“是,是,掌柜的,我们马上动手!”几人一听,连忙就要上前去搬尸体。
“慢着,你们不能动这尸体!”徐秋涧望着几人,连忙大声喝道,说着已走上前去了。
那掌柜一见,顿时眉毛都揪在一堆了,自家酒楼前停了一具尸体,他已经大叫晦气了,没想到还有人制止他搬走尸体。忙大步一迈,拦在徐秋涧的身前,冷冷道:“你想干什么?我叫人清理自家门前的尸体,还需要你来批准吗?”
徐秋涧一阵无语,看来这家伙还不知道自己是县太爷,当然他也没道明身份,道:“我怀疑这人不是意外醉死,是一场谋杀!你这酒楼外是发现尸体的第一现场,以免破坏现场,所以这尸体暂时不能移动!”
这时,三四个伙计也停下了动作,缓缓起身,趾高气昂来到徐秋涧身前,不削道:“你他妈是谁啊!俺东家事你也想管!”说着,一个伙计还伸出手想狠狠推徐秋涧一把,但刚伸到一半,就觉得手掌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无法再向前伸去半点,却是谭子峰眼疾手快,冲上来,一把抓住了那伙计的手。
“你大胆!连县太爷你也敢动手?”谭子峰严厉呵斥道。
“什。。。什么?他。。。他是大老爷?”几个伙计一听,顿时吓了一大跳,他们知道县里来了个新知县,却一直没见到过真人,没想到,几人今天却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徐秋涧,几人脸色顿时一苦,个个都像是吃了个癞蛤蟆似的,双腿一酸,连忙跪倒在了地上。
那掌柜的也一下变了变脸色,样子看上去比苦瓜还苦,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直哆嗦,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徐秋涧样子极是恼怒,对身后六名侍卫道:“这些刁民,飞扬跋扈,敢袭击本官,都给我拿下,带回衙门审讯!”
那掌柜的一听,顿时吓得体若筛糠,接连磕头道:“大老爷,饶命啊!都是小民有眼无珠,冒犯了
您!”其他几个伙计一见,也吓得不轻,连忙跟着一个劲的磕头求饶。
古代老百姓最害怕的就是见官,即便再有财力的人都怕,正所谓穷不跟富斗,富不跟官斗,再富有的人,也许一个搞不好,就被当官的没收了财产,抓去还要蹲监狱,甚至杀头。
“哼!你们个个气焰嚣张,刚才怎么不考虑后果,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徐秋涧冷哼道。
“大老爷,我们也不知道会是你啊!一切都是误会。”
“那这么说,我若不是知县,你们照样会动手打我了?”
“这。。。这。。。”几人额头都见了汗。“大老爷,求你了,饶了我们吧!只要你肯饶了我们,我们什么都听你的!”
徐秋涧微微一笑,终于等到他想要的话了,回头瞪了几人一眼,冷声道:“既然你们有心悔改,本官就给你们一次机会!”
“大老爷请说,我们一定照办!”掌柜的大喜。
徐秋涧顿了顿,看向不远处的一堆难民,道:“看见了吧!如今这城里到处都是难民,有很多人都几天没吃东西了,你赶紧叫人给他们每人发放两个包子,记住,要人手各两个,但凡有一个遗漏的,本官必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