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转王位-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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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玉雕刻而成的孔雀,雀的羽毛纹理细微可见,眼睛明亮的好似活物.嘴里衔着一串有吉祥图案的绣球,下面缀着流苏细碎的仿佛可在风中飘动。
5。…第五章 宫
宫
雪烟知道,这簪子的雕工与中原不同。虽然和中原雕刻方法相似但仔细看却还是可以看出这是精绝特有的混拓雕刻法,只有这种雕刻法才能使花鸟走兽一切事物像是活了一般灵动。而这种雕刻方法需要在山水自然和谐之时,有习得一身精湛的武功之人的帮助,方可完成。一般用于精绝的建筑浮雕。不常用于女子饰品中,原因是太过昂贵,劳力伤财。
他是从哪里弄来的这样贵重又小巧简洁的东西?果然与别的主子不同,他是极其有心的人。跟着他这样的男子,我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吧!即使我不能和他举案齐眉,只要这样为他做事,亦是好的。他的良缘又在哪里呢?他这样的人要怎样的女子才能配上......
这样想着,没注意到送信的绝尘早已回到了密室里。天色竟已经开始泛白了,空气里散发着秋菊的淡香,清冽的香清透心脾。
绿斐站在碧波湖旁,看见游鱼自如的摆动身体。四周如春般温暖和煦,陌上花一簇一簇的生长,艳丽的生命。然而,思索苏紫今早的一番话,不觉有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绿斐,你可知?若是精绝王上新婚之夜都不和你合寝,那你日后在这后宫之中就难有立足之地了,更不用说整日留在他身边完成我们的计划."
因为太难过而扁下去的嘴在湖水的倒影里微微晃动,拾起身边的小鹅卵石奋力的砸到湖面上有引来一段波澜.看着自己的倒影破碎后又很快摇晃着回复最初的模样,心里像是被触动了一般狠狠地翻搅了一阵.
等到夕阳的余辉洒满湖面,绿斐在金灿灿的光影里站了起来.理一理纱衣上的褶皱以及细小的石砾.雪白的细纱衣服随着晚风摆动,小蛮腰上系着一个黑锦仙鹤香坠散发出淡淡的梨花香.素净的面庞没有像别的妃嫔那样涂脂抹粉,连一头黑如墨的发都只是用一只白玉木兰簪子松松的挽起来.整个人好似来自另一个世界.
理好衣摆准备转身离开,她知道王上在另一端看着自己,便朝那边转过去.
"王上......"装作惊讶的注视了这个伟岸的男子一会,发现自己的失态忙跪下.
"起来吧!"他站在光下,身形高大不似苏紫一般的另一种王者风范.
"谢王上."绿斐微微的牵动嘴角陪着白素的衣服恍若仙人.
"走吧,孤今晚就在你宫里了."不等绿斐谢恩答话就迈开步子走向绿斐的宫里了.
绿斐跟着他后面,被他的影子遮盖的严严实实.想起了先生的叮嘱,觉得苏紫果然是料事如神.
"不用担心,他在大婚之日肯亲自带你去寝宫就说明你合他的胃口.你一定是那时候哪里得罪了他,高高在上的人你是猜不透他的心思的.不过再接再厉就行了,他还没对你失去兴趣.他喜欢去碧波湖,你就去那里待着.宫里有我早几年就安排好的人,你放心的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其它我会让他们打点好的.记住,要像你以前一样就好,你是有一种清雅气质的人,他会动心的."
清晨的寒气还未散去,绿斐缩在金丝锦被里.忽然一只大手抚上她的一头乌丝,还不习惯起床时候身边有人的她不禁一颤.
"怎么了?忘记昨晚我在这里么?"他将她的身体搬过来使她不得不面对着他碧色如海般深的眼眸.但这眸子有些空洞,她有一种直觉,他其实不是在看着自己,而是另外的人,另外的和她现在的气质一样的人.
"王上......"她还是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做奴婢是件轻松的差事,至少先生不会让她这样难受.她在王上身边,有太多东西需要压制下去,披上一层清淡的面皮生活.她不知道自己在完成计划后是否还能变回那个至少有自己情绪的稳重女子.
"不用紧张,斐."他将她搂进胸膛用宽厚的掌心抚摸她纤瘦到可以看见骨头的背."孤会好好待你.孤的王母也是和亲的外国女子,懂得你的担忧.你放心,孤既然和你和亲了就不会像王父以前一样违背约定.孤不会再侵略你的国家,会俯首称臣做一个藩国.所以你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孤想看着你笑的样子."
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绿斐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只是僵硬的身体变得柔软下来.缓缓地呼吸着清晨雨后的清新空气.
他是一国之君,我和他不过如此,才见面两三天而已.为什么?难道真的有另一个人是他得不到的?所以我成了替身?
不过,只要他让我接近就好了.计划就可以完成了.
"来人,更衣."放她躺在床上,径自站起来吩咐宫女更衣.
绿斐也站起来,准备为他更衣,他亦是没有拒绝.看着面容姣好的宫女们鱼贯而入,手里捧着香珠,绣帕,痰盂,金盆,头油,凝脂膏,香粉等.
她也是见过先生的装束的,却不似这般繁琐.有些不喜欢,不觉的皱了眉.只是这细小的动作正好被低头看她系扣子的王上看到.
"斐,为什么皱眉?是不是不习惯服侍孤?"
"嗯?不是的,王上.臣妾只是......"没想到他会问她这种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问题,忽然就慌乱起来.
"什么?"扬了扬眉,心里有些失望.
她还是不能宽心接受自己.为什么?
"只是,不喜欢这么繁琐的装扮方式."硬着头皮,绿斐只得如实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那下次孤就不让他们将孤装扮得这么华丽就是了.爱妾莫要再皱眉了,孤看了会难过的."对她温和的笑了笑,理一理早朝袍子走出寝宫.
怔怔的注视着早已远去的身影,心里烦乱如麻.
苏紫带着并不熟悉宫里地形的绿斐到处走.她知道他一定在找什么,他在这种时候不会胡涂到带着她乱逛的程度.
"先生,这里是哪里啊?"看四下无人而这里又比起宫里的辉煌相差很远.心里七上八下的绿斐怀疑他们迷路了.
"是祭祀的地方.据说住着一位占卜师,去看看吧."苏紫一身素青对襟衫,领口一圈纠葛蜿蜒的青绿藤蔓花边.没有别的任何装饰,只把一头发丝都从碧玉发圈里穿过去,紧紧箍住.清淡雅致.
走进祭祀殿堂的木质大门,入眼的便是宽大的祭祀台,一间小巧别致的竹楼.楼的四角的飞檐上各自挂着银质龙骨风铃,在和煦的风里发出规律的响声.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我算到你们回来,为了你们昨天花了一天时间打扫的房子.还满意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竹楼里传出来,不大却清晰.
带着忐忑的心情,绿斐拽了拽苏紫的袖子,咽了口吐沫一脚踏入了竹楼.
"坐吧!"一位瘦骨嶙峋的老太婆,一张在白天就能吓死人的脸.大约80多岁的样子,老年斑以及不规律的皱纹满面的乱爬,而左脸的颧骨位置垮了下来,整张脸像是没有对齐的拼图,左边松松垮垮的耷拉下来.
6。…第六章 谷鸟国
谷鸟国
绿斐后背全被冷汗浸湿,偷偷瞄了一眼苏紫,却见他面不改色的坐下来.既然主子都坐下来了,她一个婢女又能怎样?只好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坐下来了.
老太婆看了苏紫一眼,带着深不可测的目光摇了摇头.随即又看着绿斐.
"你......"占卜师瞪着眼,有不可思议的光一闪而过.
"孩子,你注定会给谷鸟国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但你亦会颠倒精绝的日夜.重要的是你的选择."
梦,如潮水般汹涌的袭来,一浪接着一浪,拍打着她疼痛的胸口.窒息的感觉以及难以承受的过去让她极力想从梦境中逃脱.
不顾一切的奔跑.撕心裂肺的叫声,鲜艳殷虹的血光,滚落在地上的人头带着恐惧的目光,刀光剑影,死气四溢......在奔跑中将过去抛弃,将伤痛掩埋,将命运转变.
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不过8,9岁.幼小的世界迅疾的速度崩塌.她的恨在心底,掩埋多年后在一位叫苏紫的人的手里得以蔓延生长.像是生长在黑暗里的所有生物一样,在触碰到良好的环境后,便开始肆意的掠夺地盘,直至夺去了所有的领土.
艰难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金红的帐子.帐顶绘着精灵和葱郁树木的天花板泛着奇异的光彩,夜色依旧浓重,细细的听回廊里,飞檐下都有淅淅沥沥的雨水.清清冷冷的好不寂寞.微凉的风从窗缝里挤了进来,让人打了个寒战.
想起昨夜的梦境,那样真实.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过去一般.
冷,从心底蔓延开来.
你们都必须偿还,我所丢失的一切.
精绝......
那时候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是谷鸟国的唯一的公主.她有父王和母后以及一个宠溺她的皇兄,比她大7岁的英勇男子.
出生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在其后的八年里都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还很小,不知道父皇母后看她的眼神日渐冰冷,不知道身边的侍从女仆对她的态度日渐不恭,不知道皇兄为了保住她而日理万机,维护即将崩塌的国度.
她还不谙世事的孩童.应该坐在秋叶飘荡的树上看繁星点点,应该在湖水边上捉住小鱼虾米,应该躺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观赏天空中飘荡变化的云朵,应该在树丛里优哉游哉的荡秋千......
可是,她早就失去了童年.
她那时候还怪罪于不常常来看她的皇兄,觉得孤单以及绝望.
后来,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国家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精绝的勇士受到老国王的命令攻打了谷鸟国,这个四季如春的温暖的塞外江南.
她被皇兄托人送到了中原做低贱的婢女,日夜干活,遭到打骂以及凌辱.直到遇见了先生.后来听说父皇母后都在皇宫里自杀了.她不知道她的皇兄去了哪里.此去经年,他是否还好好地活着.
想起昨天占卜师的话,拖着疲累的身躯下床.她当时只是一味那位老婆婆是怎么知道惊讶她和谷鸟国有关的,忘记了问她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换了一身水蓝色淡静的纱衣,梳蝴蝶髻,簪上白玉镶银的飞花引蝶的步摇.手腕处环着圆的金镯子,没有花纹,光滑素雅.
走在去竹楼的路上,脑海里翻滚着昨天的场景,久久难以平息.
"孩子,你可知道你日后要做的事?"
"知道啊!"绿斐虽然不喜欢这位丑丑的老太婆却知道既然苏紫肯坐下来就代表她的占卜术一定最好.
"你可会后悔?哪怕赔上自己的一切?"带着悲伤的表情,婆婆注视着绿斐.
"不会后悔的,婆婆,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她坚定的看了苏紫一眼,又将头转向占卜师.
"哎!这就是命运!我知道你们将要做什么.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讲.苏先生,我这么做也是帮我自己."她缓缓站起来,走出了竹楼,到后院侍弄自己种的蔬菜去了.
苏紫也起身,"走吧,绿斐."
她不知道婆婆说的帮自己是什么,她亦不解婆婆为什么看见苏紫欲言又止的摇头叹气.婆婆的天机不可泄露让她更想弄明白一切.
还未进竹楼的大门,就看见婆婆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她.
"进来.我会解答你的疑问."她跟着婆婆进了竹楼,看她不紧不慢的斟茶.粗糙的手上满是老年斑,褶皱横行,像是老掉的树皮让人看了后有想撕破它的欲望.
"婆婆我原来也是谷鸟国的子民,是祭祀.你没见过我吧!因为在你出生的时候我就预言你会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你必须死亡.你的父皇不忍如此,骗众臣子们说你已死.他们将你关在宫殿里的一栋小房子里不让别人看见你.我虽知道这些,却也不能再阻止了,就只好作罢.后来,国力日渐微弱,你的父皇母后开始忌惮你,可是你的皇兄一直极力维护你.他不断的想扭转局面,于是忙的像只春天的蜜蜂.可是国家的命运不是他能转变的,精绝的老国王便将谷鸟国灭亡了."婆婆苍老的面庞显出一丝落魄,污浊的眼闪动着泪珠.
"那,我的哥哥还好吗?婆婆你又怎么会在这?"握着青瓷茶杯,纤细的手紧张的抖动.她多么希望皇兄还活着!
"我是俘虏,被抓来当精绝的占卜师.而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