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帝的契约-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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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东尼用一个手指示意她别说话。
“那八个人,离开耶路撒冷,带着约柜,第二天早上到了耶利哥。”斯克教授走回去,和屋子里其他十四个人说,他们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现在我们踏入了这个推测的核心,但这是一个人花了几十年工夫思想出来的神迹。在耶利哥,他们可能是补充了水和食物。然后他们穿过约旦河,靠近伯大尼,抵达国王的‘高速公路’ 靠近尼波。历史上这段高速公路是不可逾越的交通枢纽,是当初亚伯拉罕从迦勒底去往迦南的路径。这八个犹太人沿着这条路向南走一直抵达佩特拉,然后他们离开这段高速公路转向新的方向,这个方向就是带领他们到了这里。而这里对于耶路撒冷人来讲是世界尽头,一个神秘的地方。”
“教授,您是否清楚我们该在峡谷的哪个部分寻找呢?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大了啊。”海瑞尔问。
“这里每一块地方都要挖掘。明天开始,大卫,戈登,你们来告诉大家这些设备怎么用。”
两个助手走出来,他们都穿着奇怪的装置。每个人胸前都有一个护具十字,那是一个金属装置,连到他们身后背着的包上。护具上有四条带子,上面系着一个方形的东西用来牢牢地固定身体。这个装置前面一角有两个像灯一样的东西,就像汽车前头灯,直射到地上。
“这些东西就是你们今后几天的夏季装备。这个设备叫作质子进动磁力仪。”
人群里传来口哨声和赞叹声。
“很响亮的名字,对吧?”大卫说。
“安静点,大卫。我们的理论是,如果也莫拉挑选他的人把约柜藏在这个峡谷里,这个磁力仪就会帮我们找到约柜的具体位置。”
“它如何工作的?”安德莉亚问。
“当它探测到地下有磁场的地方时,这个设备会发出一个信号,一旦发现,它会把在磁场里的任何对象都挑出来,比如金属。你用不着知道它具体是如何工作的,因为这个设备有无线传输信号直接连到我的电脑。如果你发现了什么,我会比你更早看到。”
“操作这个设备困难吗?”安德莉亚问。
“你只要会走路就会用它。你们每个人都会分配到这个峡谷每段的四分之一扇形地段,大约五十英尺长的一段。你要做的就是按住这个开始的按钮,每五秒钟走一步,就像这样。”
戈登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停下。五秒钟后设备发出一声低低的哨音,戈登又往前迈了一步,哨音停了,五秒钟后哨音又响起来。
“你们每天就这样工作十个小时。一个半小时换一次班。休息十五分钟。”斯克教授说道。
大家听了都开始抱怨。
“那些有其他工作的人呢?”
“你们不在峡谷工作的时候,可以去帮帮他们。罗伯特。”
“你想让我们每天在太阳底下走十个小时?”
“我建议你多喝点水——每个小时喝至少一升。这里温度是华氏一百多度,人体很容易脱水。”
“要是我们一天完不成十个小时的工作呢?”另外一个人说。
“那你就在晚上完成,布莱恩。”
“真够民主的!”安德莉亚咕哝道。
但是她声音还是被斯克教授听到了。
“我们的计划对你不公平吗?奥蒂罗小姐。”考古学家的声音像丝绸。
“现在你说了,对,是不公平。”安德莉亚故意挑战地说。她靠向一边,害怕安东尼再捅她,但神父没有。
“约旦政府给了我们一张许可证,让我们可以在这里开采磷矿一个月时间。想想如果我们干得太慢,我们就只能在第三个星期才获得所需数据,那么我们就没有时间在第四个星期挖出约柜了。这回公平了吧?”
安德莉亚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她非常讨厌教授,没错。
“有人还有和奥蒂罗小姐一样的问题吗?”斯克教授说,查看着屋子里其他人的反应。“没有了?好。从现在开始,你们不是医生或者神父,或者钻井队员还是厨师。你们是我的牲口,好好享受吧!”
欧姆达瓦沙漠,约旦
2006年7月13日,星期四,中午12:27
迈步,停,哨音,迈步。
安德莉亚从来没想过如果列出自己生活中最糟糕的三件事情,那将会是什么。那是因为第一,她讨厌列表。第二,尽管她很聪明,但她没有反省的空间。第三,每当有什么问题撞过来时,她就会选择逃跑然后做点其他事情。现在,如果她肯花五分钟想一下这个问题的话,那么她单子上的头条毫无疑问就是那次“豆子事件”。
那天是在学校的最后一天,十几岁的安德莉亚正处在自以为是的年龄。在最后一堂课结束走出教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去那个新开的游泳池游泳,那个游泳池就在她家旁边。因此她快速地吃完饭,拿起她的游泳衣就准备向外跑。嘴巴里还在嚼着,她已迫不及待地从餐桌旁站起来,但她刚一站起来她的妈妈就发作了。
“今天是轮到谁洗碗?”
安德莉亚一点儿没在意,因为该是轮到她大哥安格斯洗碗。但是她的其他三个哥哥可都不愿意在这个游泳池开张的特殊日子落后,所以他们三个一致回答:“是该安德莉亚!”
“胡说!你们都疯了?我是昨天洗的!”
“甜心,注意你的用词,可别让我用肥皂给你洗嘴巴。”
“洗她嘴巴,妈妈,她活该!”安德莉亚的一个哥哥说。
“但是,妈,今天真不该我!”安德莉亚抱怨说,用脚敲着地板。
“嗯,反正你还是要洗,就算给上帝的赎罪吧。你现在是在青春期,很麻烦的年龄。”她妈妈说。
安格斯得意地咧嘴,几个哥哥互相捅着胳膊肘庆祝胜利。
安德莉亚从来不会忍,如果一个小时后,她可能有五个对付这个问题的方法,可是现在,她只有一个办法对待这个不公平。
“妈!”
“别叫妈!把碗洗干净。让你的哥哥们先去游泳池。”
突然之间,安德莉亚明白了一切:她妈妈知道今天不该她洗碗,妈妈是故意的。
接下来安德莉亚做的事,不是所有人能理解的。除非你也是五个孩子中最小的一个,而且是唯一的女孩,成长在一个传统的天主教家庭,你在犯罪之前就有罪恶感,父亲是军人,并且明确认为儿子更重要。安德莉亚在这样的家庭里一直被忽视,被歧视,被欺侮,只因为她是一个女孩子。尽管她有很多男孩子的特点,当然她其实也很敏感。
那一天她对自己说:我忍够了。
安德莉亚来到餐桌前,桌上有一锅豆子和西红柿做的汤,他们刚吃完。锅子里还有一半,温热。想都没想,安德莉亚抓起锅子,把剩下的热汤一股脑地倒在了安格斯的头上,把锅盖扣在安格斯头上,就像给他扣了个帽子。
“你该洗碗!你这个混蛋!”
结果是可怕的。安德莉亚不但要洗碗,她的父亲赶来给了她一个更有趣的惩罚。他没有阻止她去游泳,因为那样太便宜了,他命令安德莉亚坐在厨房桌子上,从那里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游泳池里的一切,然后在她前面倒了七磅的干豆子。
“把这些豆子数清楚。数完了你告诉我,你就可以去游泳。”
安德莉亚把豆子摊在桌子上,一个一个地开始数,数完的放进一个罐子。当她数到一千二百八十三颗的时候,她起来去上了趟厕所。
从厕所回来,她的罐子空了。有人把豆子又倒了出来。
老爸,你的头发一定在听到我哭之前就变成灰的!安德莉亚想。
当然,她还是哭了。接下来的五天里,不管她由于什么原因离开桌子,每次回来她都要重新数豆子,这个悲剧一共发生了四十三次。
在今晚以前,安德莉亚一直以为那次数豆子的经历是她生活中最惨的一次。比一年前在罗马挨打还惨'2'。可是现在,用这个磁力仪挖土成了她有生以来悲惨经历的首位。
每天早上五点,太阳还没出来,号角就会响起来。安德莉亚和海瑞尔睡在医务室的帐篷里,同寝室的还有凯拉·拉森——教授的女助理,这是斯克教授的规定:男女分开。德克不吃他这套,他的男女队员都在另外一个帐篷。服务人员睡一个帐篷,斯克教授另外四名男助理和安东尼神父一个帐篷。教授自己住在一个小帐篷里,那个帐篷造价八十美元,每次探险他都用这个。但是其实他根本不怎么睡。早上五点他就站在帐篷外,吹他的号角,直到有人开始咒骂。
安德莉亚爬起来,在黑暗中诅咒着,找她的毛巾和盥洗用具。她记得自己头天晚上把这些东西放在防火睡袋边了。她向门口走去,海瑞尔叫住她。尽管这么早,她发现海瑞尔已经穿戴整齐。
“你不是想去洗澡吧?”海瑞尔问。
“当然就是啊!”
“你会发现这个将不是那么容易。我该提醒你,我们洗澡是每个人用自己的密码用水的。而我们每个人每天只允许用三十秒钟的水。如果你现在浪费了,你今晚就该求我们向你身上吐口水啦!”
安德莉亚倒在床垫上,垂头丧气。
“谢谢你毁了我的一天。”
“没错,可是我拯救了你的晚上。”
“我看上去糟透了。”安德莉亚说,把头发揪起来梳成马尾辫,她从大学开始就没再梳辫子了。
“是糟糕透顶。”
“去你的,医生。你该说‘还不如我糟’或者‘不,你看上去很不错’。你知道,就是女人之间的相互支持。”
“嗯,我可不是一个传统的女人。”海瑞尔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安德莉亚。
你到底在说什么,医生?安德莉亚一边穿短裤系鞋带一边想。你是我想的那样的人吗?更重要的是……我是不是该先主动一步?
迈步,停,哨音,迈步。
斯都·艾灵陪着安德莉亚,帮她穿上她的工作服。然后安德莉亚按照教授的教导,在一片五十英尺的地上开始工作。每隔八英寸就放上一条线连起每个角落。
太受罪了。
首先是设备太重。三十五磅开始还不算什么,但是穿上工作服就不一样了。第二个小时的时候,安德莉亚觉得肩膀疼痛难忍。
然后是高温。中午的时候,地上已经不是沙子,而是烤肉机。而且安德莉亚在半个小时前就把自己的水喝光了。剩下几个轮班的时候,每次都是一刻钟,休息的时候大家都是去休息室那找冷水,还有人去找防晒霜。斯克教授还不断地看表并用他的破锣嗓子叫。
最糟糕的是,工作是无聊的重复,迈步,停,哨音,迈步。
见鬼!这里简直像关塔那摩'3'。那里尽管太阳很毒,但至少他们不用穿这个工作服。
“早上好,挺热,是吧?”一个声音说。
“去见鬼吧。神父。”
“喝点水。”安东尼说着,递给安德莉亚一瓶水。
他穿着哔叽裤,短袖黑色上衣和神职人员的衣领子。他向后退到安德莉亚分配的工作地方外面,坐在地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你告诉我该贿赂谁可以让我不带着这个劳什子?”安德莉亚问,一仰头喝干了一瓶水。
“斯克教授可是对我的信仰很尊重的。他是有神的人,用他的方式。”
“一个自我主义疯子。”
“你说得也对。那么你呢?”
“我?反正发明奴隶制并不是我的错。”
“我是说信仰。”
“你想用半瓶子水就拯救我的灵魂吗?”
“那还不够吗?”
“至少要一整瓶。”
安东尼笑了,又递给她一瓶水。
“你要是小口喝,能润润你的嗓子不至于感到太渴。”
“谢谢!”
“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吗?”
“信仰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太深奥。我想骑车会简单一些。”
神父大笑起来,喝了一口自己瓶子里的水,他似乎很累。
“算了,奥蒂罗小姐,别看我现在没当驴子干活你就生气啦!你不会认为这些土地是魔术变出来的吧?”
这些扇形的土地离他们安营的帐篷有二百英尺,探险队其他人分散在峡谷周围,每个人都在重复着迈步,停,哨音,迈步。安德莉亚基本完成了今天分配给她的部分,她向右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身,背对着神父,又继续工作。
“昨天我一直想找到你们俩……昨晚你和医生一直在一起……都干什么去了?”
“还有别人也在,你用不着担心。”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神父?”
安东尼什么也没说。现在只有机器发出有节奏的声音,迈步,停,哨音,迈步。
“你怎么知道的?”安德莉亚焦急地问。
“我怀疑,现在我知道了。”
“见鬼!”
“对不起侵犯了你的隐私,奥蒂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