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男女宋金游记-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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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女直,很像啊!你问问,女直是不是女真?”汤文让蔡良问,蔡良不问:“你怎么不问?”
“那个大将军看起来蛮面善的啦,你们不问我去问咯。”范若懒得跟他们吵,大声喊:“大将军,大将军!”
大将军正在跟何冰侃自己心目中的东辽帝国,被范若打断有些不快,沉下脸问:“什么事?”
“大将军,你说的生女直,和女真有没有关系啊?”范若满脸赔笑地问。
没等大将军回答,给他的牵马的兵士猛地站住抽出刀来把刀尖顶到了范若的脖子上:“大胆女直野民,竟敢犯兴宗皇帝名讳!”
“住手,不得无礼!”大将军喝住军校,“他们不过是林中野人,不知天下事,又怎知我大辽的忌讳。”
兵士听到这,立刻收起刀,又在前面老老实实牵着马,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是范若的魂已经吓飞了,脸色煞白地坐在马上。
大将军没管他,直接回答:“女直就是女真,是对你们这整个肃慎族的称呼。以前隋唐的时候你们叫靺鞨,后来改叫女真,及我朝兴宗皇帝继位,因为犯了名讳,所以改称女直④。”说罢看看前方森林中穿梭着的连绵不断的火把,忽然笑了起来:“不过我猜,你们自己应该还是叫女真吧。”
“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何冰只能这么回答,“那大将军您说的生女直熟女直又是指什么?”何冰最精通的是三国历史,不仅《三国演义》熟记于胸,连正史《三国志》也极其熟悉,此外对明清也有不少了解,却惟独对辽金这段历史空缺。
“熟女直,是归入我大辽籍的女直人,比如太宗皇帝讨伐渤海后归入我大辽的渤海人。生女直,指的就是你们这些在长白山、混同江这一带世代渔猎的未归籍女真——当然,现在无论生女直还是熟女直,都已是我大辽朝子民。兴宗皇帝在位时蒲聂部叛辽阻断鹰路,被完颜部首领乌古乃消灭后,兴宗皇帝册封乌古乃为生女直节度使,节度统领生女直各部,并且世袭到现在……”大将军来了兴致侃侃而谈,末了问何冰,“你们是什么部的?”
“这……”何冰更答不上来了。
“哈哈哈!”大将军豪爽地大笑,“对对,忘了你们是林中野人了!当我来到这白山黑水之地时,带我们进森林避风头的是阿典部,如此说来,你们应该也是阿典部的生女直百姓了……”
这时,之前被他称为琮义的劝谏军官又带马跟上来,跟大将军说了几句,大将军忽然带住马,和善的脸色又变得充满杀气起来,扫了蔡良、何冰、范若和汤文四人一圈,厉声质问:“你们四个人,除了那大个子是女直口音,其他三人皆为南朝口音,到底什么来历?”
“大将军,能否先告诉我们现在我们在哪?”这个时候又到了蔡良鼓起勇气的时候了。
大将军目露凶光一笑:“你在反问我?”
何冰赶紧打圆场:“之前带我们来那个将军问我们时,我们曾照实说我们是从三川市穿越来的。”
“三川市?什么地方?”很显然这个问题也超出了大将军的理解范畴。
“中国最南边。”
“中国?太祖皇帝以儒家为国教后,我们和南朝汉人都以中国华夏自称。你们说的是南朝的最南边吧?”
“南朝?刚才不是说是大辽朝,这怎么又南北朝了……”
“南北朝?那是很久以前了,现在的南朝,我们用来称呼宋。”
“宋朝?我们穿越的时代是宋朝?”
“什么宋朝,这是我大辽朝的地界,而且以后还会是东辽!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何冰赶紧答应。
“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大将军策马前行低吟了一句诗后,看向何冰,“如若是南朝之南,你们来自岭南吧?”
“大将军还知道这首诗?”
“当然知道,不是说了么,南朝是华夏,我大辽朝也是华夏!以后我建立的东辽朝还是华夏,这个是太祖建国订制章法制度时告诫后世的,我们这些契丹人都要遵从。”
“辽太祖是……完颜……阿骨打?”范若想他们太祖叫什么来着?狠劲想,终于想起课本看过的一个少数民族的名字。
“拉倒吧!”蔡良打断他,“完颜阿骨打是金太祖,辽太祖是耶律阿保机……”
话音刚落,便有几把刀架在了二人的脖子上,范若和蔡良冷汗直流。这下大将军被惹怒了,用马鞭指着二人气哼哼地说:“你们两个贼子,竟然说女真完颜部的少爷是我们的太祖皇帝,还直呼太祖皇帝的名讳……来啊,把这两个贼子枭首示众,以此告诫三军:我等虽然叛离朝廷,但反的是昏君耶律延禧,不是大辽!对太祖皇帝仍要持敬重之心!那两个人直接拉下马,就地斩了!”
———以下注解———
①林牙,辽朝军事机构北面行军官下枢密院所设的官职,主要掌管文章典籍。
②宫帐军为辽朝军队之一,相当于亲军、中央军。渤海乡军则是辽五京军中东京道下驻守东京辽阳府及军事重镇黄龙府的渤海人组成的军队。
③天祚帝是辽朝末帝耶律延禧的尊号,并非死后上的帝号和庙号,所以当时辽国军民和盟国都以天祚帝称呼他。
④关于女真被称为女直的说法很多,其中之一是避辽兴宗耶律宗真的名讳,笔者最倾向于这种说法,所以写入小说中。
6。萨满巫医 '本章字数:6892 最新更新时间:2014…04…18 13:13:50。0'
大将军一说要斩了蔡良和范若二人,手下的军士便一拥而上把两个粗暴地拖下马来。
“不要啊大将军。”何冰赶紧求情,“我们真是穿越来的,不懂规矩,大将军原谅他们吧。”
“嗯……既然姑娘给求情,那我就赏姑娘个面子。但死罪饶过,活罪不免,拉下马,扒去衣服,每人抽100马鞭!”大将军改了口。尽管何冰还想求情,但大将军已经如木人一样一动不动,看着兵士们连扯带撕扒去上衣后,绑着手腕吊在树上,两个高壮的兵士每人拿着马鞭,等数数的兵士到位,便抡圆了胳膊抽向二人。
蔡良紧闭着眼睛,咬着牙,等着受刑。啪!第一下斜着抽下来,从脸斜到胸再斜到肋下,蔡良就感觉自己整个的皮被硬生生撕扯下去一条,尽管咬紧牙关,但还是痛得喊了出来,行刑的兵士并不理会,把鞭子抡起来,劈头盖脸继续抽打。蔡良本以为疼一疼就会适应,没想到每次都是火烧火燎的痛感,有许多次他实在坚持不住,眼睛一黑昏了过去,但很快就有人上来用拿皮袋子往他头上浇水。浇醒了继续抽。
相比蔡良,身材更瘦的范若就更痛苦了,第一鞭子就从眼眶上抽下来,要不是预先把眼镜摘下来,这第一鞭子下去,眼镜片直接就刺进眼睛了,接二连三地打下来,范若不住的惨叫着,中间也多次昏迷。
何冰急得哭出来了:“大将军饶了他们吧,这么会打死他们的,他们都是文人,受不了这种酷刑的……”
“文人?你是说他们是读书人?”大将军一愣,赶紧叫停行刑的兵士,对何冰说道:“我契丹从太祖建国之初就非常礼遇汉族文臣,由此才有今日北方大辽王朝。如果他们真的是读书人,那我应该也让他们辅佐我建立东辽帝国才是!”
说罢跳下马来,来到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范若和蔡良面前,看了看伤势,问兵士:“打了多少下了!”
“回大将军,不到30。”
“嗯,你们退下吧!”
“遵命!”
让行刑兵士退下后,大将军问蔡良和范若:“何姑娘说,你们都是读书人,是否属实?”
“属实属实,我们都是正经大学毕业的……”两个人有气无力地连连点头。
“《大学》?两位莫非学的是南朝程颢、程颐两位大儒所编撰之经典?”大将军说眼睛放光,转问何冰。
何冰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好点头。
大将军大喜:“没想到冒犯了南朝的程派儒学大家,两位先生请见谅!”然后又对着天拜了拜,“太祖皇帝,这两位先生虽然犯了先皇陛下的名讳,但都是南朝程派儒学大家,故此也请太祖皇帝原谅此二人!”祭告完太祖皇帝后,便亲自上手给蔡良和范若解下来,然后吩咐兵士都把水袋交上来给二人清洗伤口,并让兵士去找来军中萨满,来为二人疗伤祈禳。
于是后面的押粮部队送上一辆运粮车,兵士们在下面垫些羊皮,便将蔡良和范若放在运粮车上。不一会,伴随着一阵哗啦哗啦的金属碰撞的声音,来了一队装束怪异的人,为首的身穿有很多布坠的大红袍,衣服上还有铜镜以及一些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法器,戴着黑色的帽子以及黄金面具,身后的那些人虽然不这么夸张,但腰中都系着一圈锥形的金属筒并拿着手鼓,刚才的金属碰撞声应该就来自于他们。何冰想,这应该就是大将军所说的萨满了。
为首那个戴金面具的萨满把右手放胸前对着大将军鞠了一躬,探过身看了看躺在粮车上半死的范若和蔡良,便对着弟子们一摆手,席地在粮车西北的位置上,平心静气,打个哈欠后,犹如坐着睡着一般一动不动。
弟子们早已分立在盘腿打坐的萨满两旁,见萨满进入状态,一起敲了两声慢鼓,接着摇扭腰胯,这一摇他们腰上的金属筒便碰撞出了急促的哗啦哗啦如铃铛般的声音,而鼓点也随之快起来。伴随着鼓声和腰铃,弟子们同声唱念,虽然听不清,但似乎听出了文王、姜太公什么的。这些人扭着腰胯敲着鼓唱着词,小步蹭着步挪到萨满的周围,一会围着转,一会又分列两旁,期间腰铃、鼓声、唱词都没有停下来。
大约三分钟后,似乎已经沉睡的萨满猛地抽动一下身体,接着随同唱词和股铃声剧烈地抽搐起来,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但从身体和后仰的头颅来看,似乎正经历极大的痛苦,而弟子们的鼓声铃声和唱词的节奏也加快了起来,于是萨满抖动得愈发快速剧烈,身上的法器摇得哗哗响,与弟子们的腰铃声响在一起。其他搭手的弟子们见此赶紧将兵士们送来的火盆中烧红的炭一个一个摆在萨满的面前……
忽然,鼓点腰铃声骤然停止,萨满停止了抖动,睁开了眼,声音听起来颇为悠远深沉,问:“何人请我?”
大将军连忙过来半跪抱拳给萨满施礼:“晚生请来先祖!”
“何事?”萨满头都没转,语调依旧悠远深沉。
“我一时失口让手下军士责罚两位汉族大儒过重,故请先祖来为他们去除病痛,早日辅佐我在白山黑水之地再扩大辽疆域!”
萨满微微点点头,拿起手边的手鼓,咚,敲了一下,他的弟子们便再次跳扭并敲起鼓来,节奏同样是由缓至急,这次是把萨满围在中间,萨满则一边敲鼓一边抖动一边念念有词……
这一幕,把骑在马上的何冰与汤文惊吓得不轻,至于躺在车上的那两人,本来就被抽打得半死不活,躺在车上看的又是漆黑的天幕和火把照映下的树冠,总觉得自己随时会升升到那漆黑的天幕中……忽然来这么一个戴着面具且一身挂坠铜镜法器的人伸过脑袋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就来这么个仪式,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夸张可怕,在这陌生而漆黑的大森林里,两个人真觉得自己活不过今晚了。
正在害怕。蔡良和范若两人忽然也抖动起来——这把两人吓得面如土灰,因为种抽搐抖动根本不受自己意识的控制,完全是跟随者萨满和弟子们敲鼓摇腰铃的节奏而抖动不已,萨满见两人抖动起来,和弟子们重重地敲了一下鼓,乐声停了下来,二人也终于停止了抽搐。
萨满自己张着手,唱念起来,而后腰铃声又起,这时没有参与跳神的弟子告诉大将军,说林中之神表示如果过后能还愿一头白色公羊作为献祭,就可以保佑两位大儒平安度过今夜,不为各路鬼神所扰。大将军当即应承下来。
见大将军答应了,萨满便拿出水袋,把水含在口中,猛地将水喷在二人身上,接着向天伸出双手,有弟子便从皮囊里为他每个手上倒出一大把粉末。他把手在空中晃了两晃,一手一把粉末,猛地拍到蔡良和范若被打得满是鞭伤的身体上。
于是鼓声腰铃声唱词再度响起,萨满再度念念有词,双手有规律地在二人身上就着刚喷上去的水把粉末和稀然后涂遍全身连抹带拍打,涂完了弟子让兵士归来把二人扶起来,看看后背没有伤,那萨满就把肩头的给他们涂了一层。
都涂完了,萨满原地站立,张开双手向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