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心萌女落跑记 作者:锅盖盖萝卜(晋江2014.1.29完结)-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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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对我步步紧逼的人,是个对紫寒送于我的庇护香囊动了手脚导致我昏睡三年的人,是个对南烟下了毒蛊、杀了大叔且欲将我们赶尽杀绝的人。
一切一切的伤害不全是因为我,不是!
我怎能就此死于他的手上?!我怎能死在这个让我深恶痛绝的时代?!
见他缓步向我走来,手执那滴血的利刀,我不停向后蹭着,直到抵了墙角。
他平静地看着我,眼中,风起云涌。
手起刀落,我紧闭双眼。
“叮——”兵器碰撞之声。
身体未有任何痛感,我应该是被救了吧。
睁了眼,看见思萱和大黄与他们打斗着,怜珊吹了声口哨,从暗处立即涌现出成群的刺客,群起而攻之。
“你们想造反?!”
大黄高声喝道,燃着怒火的鹰眸在火把的照射下愈发深幽,像暗夜里野兽的眸子,警惕地窥探周遭的动静。
这副姿态确实将一群人震慑住,停而不动。
“造反?可笑!”怜珊扑哧一声,湛冷地双眸闪了闪,沉声道:
“你以为你是哪国的皇帝?涟安国的皇帝从不微服私访,至于芳华国的嘛……”
她随意把玩着指尖,嘴角勾起一抹嘲笑道:
“为了微服私访设了个傀儡皇帝,如今竟自己成了个傀儡,你说……我们怎能叫造反呢?这应该是……平反吧。”
她说罢,剑出鞘,向怔住的大黄袭去,幸而思萱反应及时,将其格挡,与之较量。
而欲对我杀之而后快的赵墨瑾,此时被匆匆赶来的南烟拦住,银丝束缚银剑,不分胜负。
我竟不知赵墨瑾竟会剑法?
也不必奇怪,三年的空白,什么都能发生,什么对我来说都不可知。
我如同一个观客,欣赏着他们的尔虞我诈,唇枪舌战,刀剑相对……
我一直如同一个局外人,这个世界,从未让我真正参与。
我也从未愿意真心融入。
我茫然看着面前这一切,突然发现李夜蓉从拐角隐现,手执一支伸缩鞭剑,向大黄袭去。
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李夜蓉也是皇家的人,只因是亲王的女儿而非帝王之女,只能居于下位。我不知皇家的明争暗斗,只知道可能我们王府、赵府被他们帝府利用了。
借刀杀人,借王府之手杀皇帝,成功与否都与他们无关。
幕后操手,坐看鹬蚌相争。
李夜蓉,你抢了我心爱的人,我怎能让你如此顺风顺水!
使出最后一分力气,冲到大黄面前,推开了他。
原来,刀刃刺入体内是这种感觉,好像并不是很痛呢,只是很冷……好冷……
仿佛坠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中,淹没的窒息感紧紧笼罩着我。
墨瑾……
你那会也是这种感觉吗……或者更寒心……
恍惚间掠过支离破碎的记忆,像止不住飞泻的瀑布,水花四溅,飞珠袭脸。
……漆黑之夜,红衣似血,墨发飞扬……
……“跟我回去……我且原谅你这一回……”
……“我已说过,你可以与那个男子私下交涉,我可以装作不闻不问,如那日偶然发现你们私通信件之事一般,我可以装作从未知晓,你还有何不满?!你说啊!”
。“那……让我也跟着一起离开……我愿做个无名义的……他不是懂得易容吗……不如将我易了容……做个照顾你的仆人也好……至少还能时常看着你陪着你……爹娘自有哥哥陪伴,少我这一个……悲伤些时日也就罢了……”
一滴……两滴……泪水层层漾开,他的眼在月光的下折出斑斓的晶莹,如瀑的墨发随风飘散,遮挡了他的面庞,只剩那泪水泛滥的眸子,凝视着我的眸子,潜藏着愤恨、心酸、不安、不知所措的眸子。
……
“呲——”匕首插。入身体的声音。
红色的喜服渐渐深了颜色,愈发煞红的刺目……
他如一缕幽魂飘落而下,如柔和月光般的明眸善目丧失了全部光彩,水泼溅起,陷入了空洞的漩涡之中。
埋没……
埋没……
墨瑾……
不知我这样,你是否会解气了些。
耳畔一阵嘈杂,但又归于安静,好安静,安静到我能听见血液淌下的声音。
“嘀嗒——嘀嗒——”
大黄屏息地看着我,慌忙过来抱住将坠倒的我。
“芹儿!”
他痛声唤着我,眼底是难以置信的惊慌。
“芹……儿……”
好像还有什么声音在唤我,好遥远的声音。
我艰难地循声望去。
朦胧中望见有光影闪烁,似是谁掌了个玲珑灯,悠悠而来,在单调沉闷的石洞中划出鲜妍的景色。
我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只觉那容貌有无双的璀璨,只偶尔惊鸿一瞥,便会被那一双流盼的美目震慑,勾魂摄魄。
远远赞叹着,心眩神迷。
随着身影的靠近,馥郁的香气渐浓……
来人腰畔的香囊暗暗地流泻光华,仿佛织出了个迷离幻境。
设计与反设计(4)
我望定他,犹如那年最初的见面,像极了我一见钟情的一瞥。
望着他夺目的容颜,靡丽的装束,不由心生一暖,对他咧嘴笑着。
却不料,更多的血液滴落。
忘记了,我这血盆大口应该笑不漏齿才对。
紧抿双唇,我痴迷地对他笑,他碧色的眸子却沉郁了。
眼底好湿润,染了雾气,犹如隔水相望,他一脸缱绻迷离的容光,眉宇间散落孤寂、无措、沉痛。
每一寸微妙的感情都让我心悸。
因为他是因为我,他是在乎我的,他并没有被抢走对不对?
虽然我不想让他不开心,但是我喜欢他这样的神情,就当我坏吧,我也坏不了多久了。
“紫寒……你能走进些吗……我……好想你。”我勉强道出。
只见他如云霞般的辉丽身影飘过来,瘫坐在我面前。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紧握我的双手有些颤抖。
喃喃细语的声音如绕指琴弦,拨动着我的心。
怕是因为太美好了,太心悸了,我承受不了吧。
一刹那间,我感到簌簌风过,如海水没顶的眩晕与窒息。
眼皮好沉重,听不见声音,死寂一般。
阖上双眼的间隙,我看见了紫寒身后的李夜蓉手刃了一名拿着伸缩鞭剑的刺客。
笑容浮上我的唇角……
好不甘心……
“芹儿。”
谁在叫我,好熟悉的声音。
我睁开了眼,只见灯笼接二连三地亮起,人声溅鼎沸。
这是……夜市……
我转了头,茫然地看着身旁的男孩。
有着明媚笑容,弯弯笑眼的男孩。
“芹儿,想吃什么,我去买。”清爽的声音,澄澈的目光,如不含杂质的上好美玉。
“呃……”我竟一时语塞。
“不然芹儿先去凉亭那坐着等我罢,走这么久也累了,我都给你买来,品一品。”
“好啊好啊。”我一头雾水地点头答应。
“嗯,那芹儿乖乖等我啊,千万不要乱跑喔。”男孩故作严厉,嘱咐着我,还摸了摸我的头。
“那我过去了喔。”我转身向凉亭走去,回头看了看,发现他还在原地望着我。
走进凉亭,坐下,再回头看了看,发现他不在了。
好机会!
我心下大喜,迈出脚步……却停住了。
我这是在做梦吧?为何又回到了这里?
罢了,既然是梦境,那就随我意了。
我向萤火虫草坪跑去,紫寒在那里。
突然,胸口猛地一阵疼痛,那刀口如旋转凌厉的烈风,绞入我心里去,令我不可遏制地失声痛哭,竟透不过气来。
我转头看,却看见了一张绝美无双的容颜。
他轻轻启唇:“芹儿,对不起。”
我瞥向他的身旁,李夜蓉不怀好意地勾着唇。
心底像是被什么重重撞了一下,骤然涌起一种难以忍受的撕痛,眼底渐渐染上雾气,不自觉落下两痕清泪。
静默了片刻,我等着,窒息地等着他将我推入深渊,如同当初我推下赵墨瑾一样。
可我好不甘心,于是我使了最后一丝力气拔出身上的刀,刺向李夜蓉,却被紫寒拦住。
我开始挣扎,用力地挣扎,惊恐地挣扎,带着恨意的挣扎!
“你要找谁都可以!秦紫寒!唯独她不可以!她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毒妇!”
我沙哑着声音咆哮,撕心裂肺地呐喊着,哭喊着,拼命地挣扎。
可捱不过他力大,他终是将我推下了船,泪珠从他湿黑的睫毛滚落,他沉痛道:
“我们不适合。”
不适合?
好遥远的一句话……似乎我也说过……对什么人说过……
……“你住嘴!什么为我好?!什么都是为我好!一只兔子明明爱吃萝卜,你偏偏要硬塞给它肥肉吃,你觉得是为它好吗?!你知道我为何不领情?!为何不但不感激反而会反感吗?!你跟我,本就不适合……”
……
……
坠落的瞬间,心脏剧烈的疼痛让我全身僵硬,使不出丝毫气力,看着他趴在船沿处看着我,我呆呆地怔住。
不适合,是啊,我与紫寒,本就不适合。
好像有一根针,穿透空气,深深刺入了我心里,我怔怔地看着甲板上的他,空洞的双眼逐渐涣散。
落入海底的刹那,一切痛感都消失了,只是觉得冷,身上好冷,血液好冷,心好冷。
“小姐!小姐醒醒啊!”
好像南烟在唤我,见我未回应,像是更凑近了些,近得我能感受到炽热的鼻息,感到到有湿润的唇瓣舔。舐眼角。
“你呀!是小狗狗吗?”我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轻笑着,不敢笑太大声,胸口好痛。
缓缓睁开眼睛,便见了双轻阖的黑眸,半阖而闭的迷离,充满诱惑。
南烟将柔软的双唇贴于我之上,辗转吸。吮,见我未闪躲,便更大胆地伸了舌尖。
我心下一阵烦闷,轻咬了他一口,故作愠怒道:“趁人之危啊。”
“小姐不喜欢吗?小姐不喜欢南烟吗?”
他脸色微变,声音听起来很不安,语气像是急于确认什么。
可我却无心他这些问题,只是出神地凝视着他。
他的双瞳渗了些血丝,一副疲态。
“我昏迷多久了?”我有些胆颤地问道。
别告诉又是三年五载!
那我这辈子过得也忒亏了!老缩水!
“三个月了,每日为小姐运功调息,小姐好转较快。”
他乖顺地回道,神情恢复平常,如水淡然,仿佛方才的失措只是我的幻觉。
“你一人运功?”我睁大了双眸,怕南烟为我累坏了身子,我不想再多一人情。
南烟看了看身后的众黑衣人。
还有他们吗?
他们是谁?
个个身材甚佳啊,紧致的劲装勾勒出一个个完美的线条,必须笼络!必须!
我两眼放光地望着他们,见其中一人凑上前来,双手抱拳道:
“请小姐准了南烟公子为我们孤影掌门。”
身后一等黑衣模特一并和声道:“请小姐准许!”
“小姐……”
南烟为难地看着我,深邃的眸子里烙着深刻的感情,沉沉道:
“南烟只愿追随小姐,只愿为小姐办事,不想与他人有瓜葛。”
我叹了口气,无声地对南烟凝目,望见那黑瞳中的自己,盈盈笑意里流出一抹调皮。
“你当了掌门,能更好为我办事啊,所谓人多力量大嘛,而且跟追随我之类的也不相冲啊。”
我欲起身,被南烟接了一把,将柔软枕头垫于我背后,随手拈了我肩上的落发放入手巾中包住,揣进怀里。
等等!我没看错吧!那手巾中竟然有一朵残花,像是在大黄船上我出于玩乐,将泡汤花。插在他发间的那朵。
他竟然保存了三年!
可能以前无人送他什么吧,我很幸运地成了第一个,于是被他如此珍惜,那把吉他,他也时常背着,弹奏着,时日一久,水平高出我不是一星半点,都可成为我的导师了。
“南烟?你当吗?”我见他为回应,又问了一遍。
他像是没有听见,又仿佛听见了却神游天外,他怔怔地给我掖着床角,帮我捂着手,眼睛望向窗外的一片落叶,兜兜转转,回旋挣扎终逃不过宿命的降落。
叶子落地的刹那,他的神情也变得坦然,点了点头。
后面的一众黑衣模特欢呼雀跃着,其中三两人进了里屋搬了火钳火炉出来。
欣喜道:“请烙印吧。”
我与南烟面面相觑着……
聪明反被聪明误
“小姐帮我烙吧。”南烟勾了唇角,凑近了我,温和道:“烙上小姐的名字……可好?”
双眸深邃,一寸寸将失神的我吞没;吐气如兰,一字字撞在我怔住的脸上。
他见我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