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原之劫-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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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罗浩郑重说道：“天羽，你从襁褓中来到咱们村子，村里长辈，都把你当成自己孩子一样。虽然有时候一些婶子大娘说长道短，也没有恶意，这一点你要体谅。”
“这些我都知道，我从未敢记恨过他们。”少年诚恳答道。
罗浩点点头，一字一句对蒋天羽说道：“其实，你的外公外婆，一生都没有过孩子！”
少年听到这话，沉默不语。
罗浩继续说道：“村里老人都知道这事，你当年是被装在这个小竹篮中，放到村口的。我那天正巧早起出门，就把你捡了回来。离现在，整整十八年。”
稍顿，又道：“你的生日，五月十三，就是我捡到你的那一天。而竹篮上那个‘蒋’字，我们不知是不是你父亲的姓，当时的长老做主，你就姓蒋了。正好你外公外婆一直想要个孩子，便把你交给他们抚养，并说你的母亲在外边与一个姓蒋的人生了你，送回村子。”
蒋天羽听到此，感到一阵头晕眼花，险些支撑不住！
罗大婶拍着少年的后背，对罗浩道：“你说这些，孩子能受得了么？”
罗浩朝她一摆手，“现在不说，何时提起？”转头又对蒋天羽道：“至于小叶子，也是捡来的孩子，你那时刚刚三岁，根本不记得。”
蒋天羽终于痛哭流涕！
“原来，我终究是个无父无母，甚至连自己的父母叫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这天地之大，教我如何去找？我的父母怎么这样忍心？”
以前蒋天羽还心存侥幸，虽然外公外婆不愿意提他的父亲，但是至少他还知道父亲姓蒋，以及母亲的名字。有这两条，希望总有一天能找到。但是现在，竟连这一点父母的信息也成泡影，他怎么能不痛彻心扉？
罗浩夫妇劝慰一番，过了好一阵，少年才平复下来。他擦去眼角的泪水，把嘴抿了又抿，拿起竹篮，终于向罗叔叔告辞。
在外祖父母坟前拜祭之后，蒋天羽叫上阿呜，一人一兽，走出村口，踏上茫茫未知的江湖！
十八年来，蒋天羽第一次走出西泽镇。
少年看什么都是那么的新鲜。尽管现在是隆冬季节，但是西泽湖地处的赤火洲位置偏南，西泽湖又位于赤火洲中靠近南方的琼州地界，所以并非银装素裹，不过一些植物叶落枝枯而已，放眼望去，大片依旧是绿色。
少年把一干物品都存在阿呜的空间中，自己空着两手，显得格外轻松。阿呜在他身旁窜上跳下，忽左忽右，似乎有无穷的精力。见阿呜无比欢悦，少年拍拍阿呜的头问道：“为什么这样高兴？难道这也是你第一次出门么？”
“基本上是，如果不算前些日子那两个恶人追杀俺的那次。”阿呜现在提起来，依然心有恨意。
“那么，去哪里你也就没有打算咯？”蒋天羽仰头看天，似乎在找找方位。
阿呜的打算再清楚不过，他决定要跟着蒋天羽混日子！因为他发现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魔力，在他身边，有吃有喝，武功又好，可保无虞。
最关键一点，阿呜在他身边，似乎能感受到自身的灵力在不断增强！
蒋天羽好像一块磁铁！独角明光兽一族，天生异兽，多数都开启灵智，习练灵功，成为灵兽，甚至成人。他们虽然没有图书秘籍，但是也有一些口口相传的灵修方法。阿呜此时灵智早开，正在修习灵识。这些日子以来，发现在蒋天身旁，自己的灵识似乎大有进步！
因此他断定：蒋天羽是个大宝藏！
守着这样一个大宝藏，如果离开，简直就是傻子。
蒋天羽却不同，闯荡江湖并不是他少年心中唯一的事。他还想到泰山去，去看看传说中雄伟壮丽的泰山金顶，山上的云海苍茫、青松翠柏。还有山下那座泰山城……
“好！那我们就去泰山玩玩吧，那里我有一个朋友。去了可以让他招待我们！”
一听说有朋友招待，阿呜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蹭吃喝了。两人打听清楚泰山所在的方位，兴冲冲地上路了。
此时正处末世，数千年前接连的几场天灾人祸，人类文明已经凋零。鸟兽没有人类的钳制，重又控制了世界。更有少数野兽产生异变，生出灵智，使残存的人类更加举步维艰。出了人类聚居区，放眼望去，民生凋敝，赤野千里。少年和阿呜走了几天，都是露宿。
“你那朋友怎么住那么远啊？这样走得走到啥时候？”走了几天，十成路还没走出一成，眼见前面又有一座绵延百里、黑森森的山脉拦路，阿呜有点泄气。
蒋天羽摸摸鼻子，不置一词。看到远处山脚下有炊烟飘起，对阿呜道：“好几天都一直露宿，这下好了，前面有人家，我们今晚睡个安稳觉！”
阿呜闻言人立起来，远远一望，果然袅袅炊烟。“哈哈！看意思还是挺大的一座镇甸，肥鸡美酒，俺阿呜来了！冲啊！”
蒋天羽一把拽住阿呜尾巴，惹得他老大不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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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乌林鼠患
“你不能这样去，会吓坏村民的！大家都跑了，看你还吃什么肥鸡，喝什么美酒？”蒋天羽心思缜密，怕阿呜冒冒然跑过去闯祸。
“你说咋办？俺现在可是不会变化。”阿呜也意识到自己这副尊容实在是“没脸见人”。
蒋天羽沉吟一阵，伸出两个指头说：“两条路，你选。”
“快说！快说！还卖啥关子？”阿呜可不耐烦和他打哑谜。
“第一条路，你找地方躲起来，等我给你捎些酒肉，但是你只能在外露宿。我去店里睡觉。”
“这不可能！”阿呜把脑袋摇得像个货郎鼓，“俺选第二条。”
“那好，你空间里有一条鳄鱼皮带，拿出来吧。”
“你要干啥！？”阿呜吓得往后直退。
少年一脸坏笑，“放心，我不会弄疼你的……”
于是，半个小时后，黑山镇里来了一个牵着独角黑老虎的年轻人。彼时由于野兽众多，走在大街上，驯鹰斗狗习以为常，牵虎曳豹也并非罕见。不过……阿呜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
蒋天羽没走几步，就被一群孩子围上，要看阿呜杂耍。被围得急了，阿呜一声吼叫，吓得两个小孩坐个屁墩儿，孩子们一哄而散，躲在远处向阿呜丢石头，扔瓦块。
阿呜用灵识对蒋天羽交流，“看吧，你出的好主意！”
“你自己选的，我没办法！”
“少废话！赶紧找个店铺，俺要吃饭！”阿呜大吼一声，把几个孩子都吓木了。
这时候，从街角转过来一位老者，拄一条藤杖，穿着青色棉袍，脚踏棉鞋，向蒋天羽他们走来。
只见老者先把顽童哄走，然后来到蒋天羽跟前，问道：“天色这么晚了，客人来我这黑山镇做什么？”
“这位老人家，我姓蒋，是个猎手。因为有事要去泰山城，路过贵地。”
老者打量少年几眼，又看看阿呜。蒋天羽赶紧说道：“这是我从小养起来的黑虎，叫做阿呜，从来不咬人。”
“哈哈哈！”老者大笑道：“你既然是个猎手，难道还不认识这天下一等一的独角明光兽么？”
少年脸一红，老实说道：“我认得的。只是怕……”
老者拍拍阿呜脑袋，缓缓说道：“怕人家知道了，找你麻烦是不是？”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明光兽极通灵性，从不伤善人，我看此兽眼神闪烁，只怕是灵智已开了吧？”
阿呜将舌头伸出来，舔舔老者的手，表示同意。
“嗯。”蒋天羽等着听下文。
“你带着它住店不方便，我是镇上长老，姓韩。我家还算宽敞，来我这里吧，正好也有点事情相求。”
少年见老者说得坦诚，想自己身无长物，所强的，捕猎而已。韩长老有事相求，跑不出捕猎的范畴。看看阿呜，见他也同意，于是跟着他来到家中。
韩宅在镇子西边把角，占地颇广，门前两只灯笼已经点起，上面写着两个大大的“韩”字。
老者刚到门口，有管家迎出门外，赶紧把他们接进院里。管家上下打量了蒋天羽一番，又看看阿呜，问道：“老爷，这又是您请来的猎手吧？”
“嗯，刚才遛弯，正巧在街上碰见。他们还没吃饭，去多准备一些酒肉。”韩长老吩咐道。
落座之后，互相通报了姓名。韩长老名叫“韩波”，是“黑山镇”上三位长老之一。
一老一少没聊几句，酒肉已经摆上。
好几天没有吃一顿正经饭菜，少年和阿呜一顿狼吞虎咽，韩长老看得直乐。
阿呜喝了几碗酒，觉得不过瘾，向蒋天羽低吼几声，少年苦笑，问韩长老道：“能不能把酒坛子拿来？”
韩波哈哈大笑，叫人去取。不一会，手下抱来一大坛老酒，又叫人拿来一只铜盆。把酒倒在铜盆中，阿呜大吼一声：“痛快！”把头扎进盆里，大喝起来。
蒋天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主动询问：“老先生，您刚才说有事相求，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
“这个啊……”韩长老犹豫一会，说道：“想请你捉老鼠！”
“捉老鼠！？”蒋天羽倒还没怎么样，阿呜差点把酒喷出来！
“俺虽然是大猫，但是不代表我会捉老鼠啊！”阿呜朝蒋天羽直嚷嚷。
蒋天羽也感到很纳闷，捉个老鼠犯得上兴师动众地还专门请个猎手来么？看韩长老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于是问道：“什么样的老鼠？”
韩长老还没说话，一边伺候倒酒的管家开了腔：“大老鼠！每个都有猪那么大！”
“啊？”这时阿呜也酒足饭饱，听说竟有像猪那么大的老鼠，顿时来了兴趣，想听听到底怎么一回事。
韩长老慢慢说道：“我们这里叫‘乌林山’，因为山上生长这一种很珍稀的乌木。通体发黑，连叶子都是深绿色，远远看去，整座山都是黑沉沉的，所以又叫‘黑山’。我们黑山镇，砍伐乌木制作家具是主要营生。本来家家都过得非常安逸。”
韩长老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自从几年以前，山上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大老鼠！这种老鼠大过家猪，行动如飞，牙尖嘴利，专爱啃食木头。不但山上乌木被糟蹋了许多，有时候还成群结队下山糟蹋农田，甚至闯入家中粮囤，一夜之间，就能吃个精光。”
少年仔细听着，这时开口问道：“没有组织人手剿灭么？”
“剿灭？它们不来吃人，已经很不错了！”管家给蒋天羽斟了一杯酒，道：“这群老鼠并不是乌合之众，进退有据，好像有头头指挥。我们老爷曾经组织猎手剿杀过几次，每次都是伤亡惨重，老鼠却没打几只！现在大家都不敢上山，恐怕山上的乌木也没啥好的了。”
老者听到此处，长叹道：“确实如此！如果任由硕鼠折腾下去，这个黑山镇，迟早要完了！我今天见到你带着一只明光兽，感觉有救了。因为毕竟它是只大猫，那边再怎么说，也是老鼠。猫捉老鼠，这是天道。而蒋少侠你又能有本事降服这明光兽，必定本领高强。所以我想，能不能请你们为我们除害？”
少年微微沉吟，韩长老继续说道：“蒋少侠你放心，必定会有丰厚的酬劳。”
“不，不，我没那意思，我只是想，最好能给它来个一锅端，免留后患！”稍顿，又道：“老鼠有多少？”
“每次下山，总有几百只，山上还有多少，就不知道了。”管家替韩长老说道。
“嗯，这样，明天一早我就上山摸摸情况，你帮我找个有经验的向导才好。”蒋天羽从小做事稳重，并不急于答应剿杀，先做到心中有数，才好制定对策。
“好！向导的事我来安排，你们先去客房休息。”韩长老喜出望外！
夜里，阿呜由于喝多了酒，早早地睡下。少年盘膝打坐，感悟灵境。他每次进入灵识境界，都会百穴震动，头中钟声响起。这一点《神机经世》并未提及，也不知别人是不是这个样子。
按照书上的介绍，不断修习，自然会加强自身灵力。可这几个月以来，蒋天羽感觉自己的灵力几乎没有什么进步。虽然他起点比别人高了不少，但是却总原地踏步，有时候真想不练。可转念想到人家二弟林放都能够御剑飞行，自己连飞剑都不能长时间控制，不由得有些脸红。如果不练，就枉费二弟传授“心意六合枪”的苦心了！
想到枪法，蒋天羽稍稍欣慰，他自忖现在大枪上的功夫，绝不比林放差！而且，经过和商越一场大战，大枪已经通灵，现在把六合枪练到空明之时，已经可以自由进入灵识境界！
想起大枪，少年不禁身上发痒，想要习练，却看阿呜睡得正香，不忍叫醒他，只好盘膝闭目，在头脑中习练枪法。
也是少年误打误撞！他并不知道这种在头脑中默想练武的方法，正是以武入道的高深途径！当然，这也必须要建立在已经把枪法练到化境的前提下，如果只是练个马马虎虎，就用如此方法强行修灵，不死也会变成白痴！
蒋天羽并不知道其中的关隘，只是因为没有大枪可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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