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湖镜缘 作者:繁铃(潇湘2012-6-27完结)-第7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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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越发安静地诡异,风中不时送来一丝烛火摇曳之声,脆弱的火星苦苦支撑着肆虐的冷风,剧烈的压迫容不得它丝毫的退让。仿佛就似他们此刻一般,要么,便是拿命一搏,要么,就是原地等死。
俩人紧绷着神经一寸寸地向前前进,仿佛浑身的血液凝固在窒息的沉默中一般,他们费劲全力克制住任何可能发出声音的部分。
他们小心翼翼地翻过围栏,正当以为成功脱身欲喘息一口时,前方的守卫猛然睁眼,虎视眈眈地怒瞪着他们,脑子里顿时只剩下一阵空白,仿佛一阵被风席卷而过,吹乱了脑海中最后一丝理智。脑子里第一反应便是逃,四周的一切都快地不可思议,四周仿佛有金属破空而来,紧接着,他们只听到一阵剧烈的撞击声,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任何一丝声音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天色一早,冷潋便过来探望他们,语气中的平和和随意依旧如初,仿佛那一日的猜疑从未发生过一般。
“冷潋,这么早。”馨铃笑着向她打着招呼,也许是两人的性格过于相似,不知怎么的,馨铃就是对冷潋无法抬起一丝的防备和敌意。
“是呀,你们也起得很早。你们在这个地方住的还习惯吗?”冷潋一脸的随和,干净的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没有一丝的杂念。
“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能有一个栖身之所就是来之不易的了,哪里还容得我挑三拣四的。”馨铃客气地笑了一声,随意地拉着冷潋做了下来,随和从茶桌上拾起一个茶壶,清雅从容地为她沏好一杯茶。
“这几天人时疫有什么好转吗?”馨铃平静地看着她,看似随口道。
“这……”冷潋顿时僵住,握着茶杯的手不断地颤抖,茶水因外界的摇晃而不断泛起一圈圈涟漪。
馨铃面色顿时一沉,从冷潋的眼中的迟疑便一切都已经了然于心,看来情况比想象中还要更糟糕。
见她脸上愁云难掩,馨铃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丝的苦楚,语气不禁柔和了几分,轻声宽慰道,“没事地,你放心,一切都会过去地。”
其实说这番话时,她的心中也拿捏不准,这一切究竟是否与他们有关。而这一切,究竟又该怎么去解决。牵头万绪似一阵阵流风在脑海中浮现,步步紧逼的压迫感使她压抑地浑身透不过气来。
仿佛是感受到了她手心的温度,冷潋坚定地看着馨铃,嘴角勾起一道笑意,却挡不住眼中漫天而来的忧伤,却还要顶着压力凭着一己之力支撑着所有人的性命。
“冷潋,你来了。”丝荫从远处姗姗而来,见到冷潋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也许她心中的芥蒂要完全消除,还需要一些朝夕相处的时日。
“对了,芸心呢?”冷潋间四下一片安静,随口问了一句。
“谁知道。”丝荫自顾自暇地嘀咕了一句,不满道,“她昨晚也不知从哪里抓来了一只鸟,现在整天整夜地坐在鸟窝前照顾那一只鸟呢,真是莫名其妙。”
“芸心就是这般淘气。”馨铃轻笑一声,拿起茶杯轻轻泯了一口,脸上的线条得到了难得的放松。
“不好了,不好了。”忽然,门外响起一丝急躁的敲门声,只见和医堂的伙计一脸的十万火急,仿佛身后被什么穷追猛打一般,他疾步闯入屋内,掀起一阵烟尘,连口气也没喘便刻不容缓道,“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这么慌张?”丝荫眼中滑过一丝不满之意,匆匆扫过眼前一脸大难临头的伙计,又不是天塌下来了,何需如此大惊小怪。
“有……有……”那伙计喘了一口粗气,随后立刻开口道,“那个有村民想逃出泰安镇,被守卫在门口抓了个正着,现在正被五花大绑地吊在村口。听那些人说,他们要杀鸡儆猴!”
“什么?!”冷潋惊呼一声,手中的茶杯应声倒地,茶水顺着碎片溢出,水花四溅,弄湿了地砖,仿佛也冲进心底,泛滥成灾,将所有理智瞬间冲击成碎片。
“我要去救他们……”说着,冷潋匆忙起身,还未来得及告别,便随着伙计匆匆离去。
屋子里,水流顺着跌落的碎片在地上一寸寸扩散。
天色渐浓,只是白昼越是靠拢,天边就越是显得苍白而无力。每一日的到来就仿佛要带走又一条人命,而能带来的,却只是不能自控的绝望。
人群越来越多,围绕着村口娇头接耳。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着高台上的两个五花大绑手无寸铁的人,他们身后各站着一个手拿大刀虎背熊腰的粗汉。他们一脸的凶神恶煞,目光恶狠狠地看着前方的俩人,眼中的鄙夷和仇恨仿佛欲将他们吞入腹中。
四周狂风大乱,卷起一阵绝望的飘逸。高台下风声鹤唳,人人惊恐难安,唯恐下一个灾难就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
忽然,一个口气猖狂面色狰狞的男人往前走了几步,向村民们怒声叱咤道,“你们听着,你们泰安镇疫病横行,惹得生灵涂炭,实乃天灾,与人无尤!”说罢,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封镇,不过是为了防止疫病横行,让更多无辜之人免受其害,而你们这些垂死之人尽不知悔改,欲将疫病带出镇外扩散给别人,你们简直是该死!”
一番话好似阵阵惊雷劈醒了沉默的人群,仿佛被冰锥狠狠刺破心口的最深处,每一寸都是又深又冷地彻骨,凌迟着所有人仅有的尊严。高台下的每一个人无不是面露苦色,神色扭曲到微微狰狞。
几个手握利刃的守卫见村民隐隐暴乱,顿时伸出手中的利刃挡在他们面前阻挡了他们前进的去路。
世事就是如此,无论多么不愿,多么难堪,也不能逆风而行,剑走偏锋,否则,就只有死路一条。
☆、第十五章 疫病(9)
“你们听着!”那粗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他的口气硬了几分,带着几分压迫和威胁冷眼看着村民怒斥道,“今天,这两个人不识好歹想逃出去被我们抓住,我们要将他们就地正法来以示国法,来人,行刑!”
台下顿时一阵唏嘘,村民们屏住气息紧紧相贴着对方一句也不敢多说。
“慢着!”一个清雅的声音将沉默撕成粉碎,冷潋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昂首而前,所有村民们自觉地向两旁退避,让出一条道路供她前进。
“冷大夫。”那粗汉不屑地扫过冷潋,嘴角勾起一丝嘲弄,“我已经给了你很大的面子了,我看今天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今天我一定要将他们带回去。”冷潋刻意地加重了一字一句,眼中有一股不可忽视的坚定和坚韧支撑着这个柔弱的躯体。
“如果我非杀他们不可呢?”那大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但随后立即恢复一贯的嘲弄,仿佛在他的眼中,无力的反抗根本不配得到与他谈判的权利。
空气中似有一阵无形的摩擦滑过,擦破了四周的沉默,擦出一阵双方都不肯退让的硝烟。
“我一定要将他们带回去。”冷潋没有理会他,加重了语气中的压迫,眼中的凌厉仿佛决定了要与他们周旋到底。
“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那粗汉嘴里的笑越发得狰狞,他冷眼扫过冷潋,将她推搡在一边,随后几个彪汉会意上前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冷潋轻易制住。
“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冷潋奋力挣扎着,但手脚却被紧紧禁锢不得动弹。
“我看你现在拿什么来跟我谈判。”那粗汉冷笑一声,趾高气扬地掠过冷潋,对着高台粗声喊道,“行刑!”
高台上五花大绑地两人奋力挣扎,但丝毫逃不出绳索的禁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自己的脖颈上套上绳索,从高台上直直甩落,耳旁飞速流逝的风不断灌入耳中,仿佛欲接住他们却不堪负荷,好似生命结束前最后的了断。
“不!”冷潋失控般地怒吼道,眼中的仇恨渐渐化作绝望将她吞没。
高台下顿时一阵哑然,村民们面面相觑,却无人愿意,无人可以挺身而出与之分庭抗衡。
人是现实的,没有人会拿命去抗衡那不可能获胜也得罪不起的强权。
忽然,一阵摇晃的银光从眼前晃过,一个飞镖破空而出割破紧吊的绳索,随后一道利刃夹着寒气划破台柱,形成一道横梁将垂直下落的两人接住。
“你们是谁!”那粗汉顿时面露惊恐之色,又急又气,愤怒地直跺脚,踩得一地的摇晃,眼中的腾腾杀气越发越浓。
“别管我们是谁,先管管你后面要踏下来的高台吧。”芸心冷冷扫过眼前的粗汉,面露鄙夷之色,语气中寒气逼人,冷若冰霜。
那粗汉一听,顿时面露惧色,左躲右闪正欲躲开,只听一声巨响,失去一根木柱支撑的高台轰然倒塌,直直砸在他的脑袋上,遍地开花。
“活该,你也有今天,看你怎么嚣张。”丝荫看着眼前不敢前进的几个人,见他们手里的利刃禁不起打击般的剧烈摇晃,心中的鄙夷更添了几分,“看什么看,现在给你们两条路走,一就是带着这个脑袋开花的家伙滚得越远越好。”
“这二嘛……”丝荫若有所思地扫过他们,眼中咄咄逼人的气息喷出猩红阴鸷的火光,“那就是吃吃本姑娘的利剑!”
说罢,她抽出长剑摆出蓄势待发的样子,凌气逼人叫人不寒而栗。
“你,你给我等着!”那粗汉被他的同伙从废木中拖出,一面捂着脑袋上火辣辣的破口,一面气急败坏地怒骂道。
“还不滚!”丝荫不耐烦地怒吼了一句,那些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争先恐后连滚带爬地弃剑而逃。
“一群白痴。”芸心和丝荫默契地对望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随后连忙转身去顾及身后的冷潋和众村民。
馨铃和静蝶早已将冷潋松绑,冷潋眼中尽是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她忍不住失声哽咽,掩面而泣,“谢谢你们。”
“你不用谢我们,我们这么做,不过是路见不平而已。”静蝶淡淡道,眼中的却不由得为眼前的冷潋动容。这样一个娇弱无力的女子,究竟是什么赋予她那般的勇气和能力去抵抗那毫无胜算的势力。
倘若说今天以前她对冷潋还有猜疑,那么此刻,她对她心中只有欣赏和敬佩。
“好了,一切都没事了,我们回去吧。”馨铃的眼中依旧是春风三月般的温和,那一寸寸的静水仿佛能承受所有的打击,能包容一切的仇恨。
冷潋忽然将她们推开,直径走到村民们跟前,眼里已不见方才的难过,只剩下无比严肃的坚定和信念。她郑重其事地开口道,“各位村民们,我知道时疫已经让大家人心惶惶,可我也相信,这一天总会过去的。我冷潋一定会用尽一切来医好大家,请大家相信我,也相信自己。请你们不要逃避,逃避就等于承认了失败,放心地把你们交给我,我一定会还给你们一个完整的自己。”
四周一片沉默,空气中一种并肩而行不离不弃的信念似一股甘泉瞬间滋润这死亡的干涩。馨铃回首扫视四周,人人的脸上皆是神色各异,他们认不认同冷潋的看法,也许无从得知。但透过冷潋的眼中,她仿佛看到了坚定而勇敢的希望正渐渐踏破死亡的消沉……
☆、第十六章 覆水难收(1)
树林中依旧寂静无人,苍木郁郁森森,拔地而起,四处散开的枝叶肆意撑起一阵阴霾,打散夕阳的笼罩。这般无人问津的角落中,即使是天高气爽,给人的感觉,却依旧没有丝毫的暖意。
凉风乍起,卷起一片落叶,在枯槁中绕着大地来回盘旋了一番,终飘入河水中袭起圈圈涟漪蜿蜒远去。
这是芸心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再一次踏上这一条熟悉的路,景色如旧,依是初见时的那般模样,前方萧萧高木依旧,残缺的树影苍白而婆娑,一切是那么熟悉,没有任何的变改,只是这一次,她的心中已经不再有丝毫的恐惧之意。
仿佛这样的拜访只是为了满足心中的好奇,芸心一路上不断地抑制住心中莫名而来的惊喜,她不断自欺欺人地自圆其说,来这里只是为了多认识一个朋友。
纵然除了那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名字,她对他的认知,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可不知究竟为何,心底的一种莫名的情绪似一阵波澜将所有的不放心都抛却脑后,在心底掀起一阵巨浪,让她甘愿陷落这不知藏着什么的波涛中。
忽然,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禁轻轻勾起,也许,那底下藏着的,是她的归宿吧。
空气中夹着一丝潮湿的气息,带着一股呛人的气味侵略着她的鼻息。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惋惜,这原本是支撑着全村人的水源,到如今,尽成了所有是非恩怨的来源。这一刻宁静安谧的温和,究竟能不能扛得住那一路追溯而来的厮杀。
这样患得患失的幸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