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狂潮-第2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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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污点变得不清楚了。” “是啊。不过,要是让梅莉莎听到的话肯定要生气了吧。” “我并不是在怀疑她的能力或公正。只是,如果是我的话——” 话说到这里;宗介突然注意到了。 这种事,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大概老早以前就已经明白了吧,然而他却是直到那时,才终于理解了。 就是关于泰莎本人,曾经因为和自己的事情而怀抱的纠葛。 泰莎虽然对自己表示了好感,最终却没能跨过那条界线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她始终对那句必然的回答感到害怕。而是因为她一直都被自己的立场束缚着。对于连如此理所当然的事情都没有发觉的自己,他真是惊讶得瞠目结舌。 于是,在重新体会到泰莎的立场之难的时刻,宗介突然想道。 (要是没想得那么复杂就好了。) 就连这是和自己的问题都给忘记了,他这样觉得。觉得她是不是有点太过墨守成规了呢。 这个感觉,同时也适用于自己刚刚的想法。克鲁兹和毛的事情,是不是也考虑得有点儿太复杂了呢?的而且确,自己刚才所说的——作为整个小队的机能的说法完全没有错误。万一决断迟了零点几秒,或许就会引发悲惨的结果也说不一定。但是,问题是;那又怎么样呢。就连现在正飞着的这架直升机,或许都还有百分之零点几的概率发生故障而坠落呢。 罗列出一堆无聊的正确理论,这本身才叫无聊—— “怎么了?” 并没有察觉他这一点点微小的进步,泰莎露出很不可思议般的表情。 “没什么。只是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 宗介稍微有些夸张地对她耸了耸肩。 “老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身体受不了。暂时就像迄今为止一样继续组队,万一像要有什么不妙的话再去想就好了。” “相良先生,这和你刚才说的不一样。” “是啊。我改主意了。” “好奇怪……” “会吗?” “‘船到桥头自然直’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以前的你是不会用的。” “原来如此。” 被她一说再看来,或许还真是这么回事。 “模棱两可有什么问题吗?” “在可能因此而出现死者的情况下就有了。请更认真地考虑一下吧。” “唔……” 他毫不客气地凝视泰莎的双眸。除了些许的困惑之外,就只能看出深深的疲劳和焦虑。对此他觉得十分心痛。(插花:……不光学会情感关系还学会怜香惜玉了啊……宗介的成长果然是顿悟型的……) “我一直都是很认真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是吗。” “倒不如说问题是在你身上。你一直认为能够改变世界。认为通过仔细的思考和努力,就能把不可能变为可能。通过不断‘认真’地思考。” 泰莎皱起了眉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并不是看不起你。实际上,你是个非凡而优秀的人。像我这样的凡人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的事情,你总是轻而易举地就能出色完成。靠着比任何人都坚强的意志。虽然状况依旧很严峻,但你大概能够获胜吧。” “我当然是那样打算的。所以我才这么地——” “付出努力,制定计划,加以修正,一路战斗过来。这个我当然知道。” 打断对方的话,宗介耐心地继续说下去。 “发起对命运的挑战,这是很好。可是要支配命运是谁也做不到的。操纵天候,引起地震,这样的能力你有吗?” “必要的话我会考虑的。如果利用数据和统计的话,可以得到相近的效果。” “问题就在这里。” “这样做有哪里不对了?” “你不是神。是不完整的弱小的人类。对于部下的性命感到责任那是理所应当,可你却错以为连部下的命运都能支配。我曾经好几次从九死一生的境地中生还,可保不齐明天就会被路旁的石头绊上一跤给摔死。我只是在告诉你别再连这种事儿都担心而已。” “我不太明白。” 捏住她袖子的手指用上了力气。 “不,你应该是明白的。每次有人死去,你都会责备自己。认为自己应该受到惩罚。并且发誓要向敌人复仇,一味地想着即使要燃尽自己的生命,也要将敌人毁灭。” “正是如此,你说别的还能怎么做?” 这是个根本不可能答得出来的困难的问题。 自己也是一样。为了数不清的事情,一直在责备着自己。 但是宗介认为应该说个谎话。虽然对说这种话合适不合适感到迷惑,他还是决定试着给她一个极端的回答。 “都放了算了。” “哎?” “‘秘银’就此解散。把‘丹努之子’卖到什么地方去,用那笔钱,大家一起轻轻松松地过日子。‘汞合金’又不是想毁灭世界,放着不管让他们去自己享受阴谋游戏就好啦。” 泰莎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那小要小姐怎么办?” “已经够了。虽然对千鸟很不好意思,不过我会忘了她。然后,我要申请和你约会。再到关岛去,和柯特尼中校他们一起热热闹闹地折腾一场吧。” “相良先生……!” 宗介坦然地接受了红着脸发起怒来的泰莎的斥责。 “开玩笑的。” “那当然了!” “不好笑吗?” “是啊,一点也不。” “是吗。还真是困难呢,开玩笑这种事。” 以让人当真为目标而说出口的人生最初的玩笑,以哑火而告终。 “你真是个怪人。” “经常被这么说。但是——最后就是应该这样。” “?”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的话,那种潜水艇和AS就随便卖到哪儿去好了,之后就应该大家一起享受人生。我和千鸟重新回学校去上学。然后总有一天会成为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不需要武器的男人。”(插花:好,加叔叔,到此你的目标达到了……咱们放花吧) 泰莎也很惊讶,但宗介本人更是为了自己的口中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而惊讶万分。 “普通的……” “你总有一天也该成为的。成为一个不需要武器的女人。” “…………” “死去的那些人,肯定也都是这么期望的。” 泰莎已经不再试图反驳了。她愣愣地盯着放在膝盖上的自己的双手,无力地喃喃道: “……或许是那样也说不定。” “嗯。” 深深地叹了口气后,她重新靠着椅背坐好。 “相良先生,你变了。” “大家都一样。你也必须要改变才行。” 泰莎没有回答,只是将戴在头上的野战帽的帽檐深深地拉下来,遮住了眼睛。 “总觉得有点累了。都是相良先生你的错。” “很抱歉。” 她从盖在膝盖上的飞行夹克(技插:特指美空军用的夹克)的下面,轻轻地伸过手来,握住了宗介的手。从旁边应该是看不见的,可他的心还是猛地跳了一下。 纤细的指尖。光滑而冰凉的感触。 “我明白。可是请允许我。” 泰莎像耳语般说道。 “就只是这样而已,所以。只要这样就够了……” 自此,她就完全沉默了。 等了三分钟也没有反应,试着叫她一看,她已经在发出平稳的寝息了。 (“不需要武器的男人”吗……) 想起自己的话,宗介的心情变得忧郁。 如果真的能成为的话那当然好,可是——大概,是不可能的吧。自己已经杀了太多的人了。归根结底,对泰莎说的那些话,或许不过是说给自己听的盲目的希望罢了。(插花:没那种事……T_T) 唉呀呀,看来我还活着呢。 雷蒙发出安心的叹息后,迷迷糊糊地仰望着低矮的天花板上的荧光灯。微微感到些寒意。自己是在担架上躺着。摇晃的点滴。紧紧地绑在腿上的绷带的感触。灰不溜秋的白墙,以及一大堆塞满了医疗用品的架子。 很狭窄的房间——不对,这是在救护车里。 咔嗒咔嗒的震动传来,不过并没有那么剧烈。大概是正在铺装过的路面上行驶吧。 他在视野的一角看到有人在动。是个不认识的男子。他发现雷蒙醒了,把戴着面具的脸凑了过来。 “疼吗?” 男子问道。只是出于工作而照看患者的,漠不关心的声音。雷蒙想起了做学生那会儿去看的牙医。我要磨牙垢了哦,简。有点儿疼,不过忍一下啊。咯吱,咯吱,扑哧!大夫。我不是剪子,是包子啊。(注:这里包子是保罗(Pawl)的变音,“じゃんけんぽん”是日语猜拳时喊的句子,贺东老师大概是故意用了类似Jyan和pon的发音。) “我讨厌牙医……啊啊!” 被按到伤口,雷蒙发出了惨叫。雷纳德·泰斯塔罗沙所打的枪伤,好像想起了自己的工作般地开始传播痛苦。男子检查了血压和脉搏,用大拇指把他右眼的下眼睑狠狠地往下一按,拿灯猛烈地照过来。 “能说自己叫什么吗?” “这是哪儿?” “说名字。” “我能说,可我偏不说。这是哪儿?” “哼。” 男子轻轻地拍了拍雷蒙的脸颊,就那样从视野中消失了。滑动式车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车里好像变得空无一人了。太奇怪了。这救护车不是正开着呢吗?男子出去之后,一时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过了几十分钟,不,大概有几小时吧。随着混浊的意识逐渐清醒,雷蒙终于醒过闷儿来了。 这是在运输机里面。 涡轮螺旋桨发动机的声音传来。这辆救护车大概是被收纳在货舱里吧。又过了几十分钟,仿佛要印证他的解释般的巨大的摇晃和冲击出现了。是飞机着陆了。车内咔嗒咔嗒地左右摇晃,之后震动渐渐地平息。看来不是条状态很好的跑道。 运输机停下,开关机体后部舱门的油压装置的声音传来。救护车的引擎发动了。车子驶向机外。稍微走了一会儿后停了车,车门打开了。白色的强光射入,刺骨的寒风涌了进来。 “……” 两名男子踏进车内,想把载着雷蒙的担架抬到车外。但他们的动作停止了。因为有人在车外喊着“等一下”。是女性的声音。很年轻。 “说把他丢下是怎么回事?” 女子说道。那是日语的口音吗?总觉得和幽灵还有宗介的口音很相似。 “在这么冷的深山里。这不是要杀了人家嘛!别开玩笑了!” “可是,这辆车接到的命令是运送你……” 刚才看过雷蒙的男子,用傲慢的态度回答道。 “我用不着什么照顾。只是发烧躺了两天而已,我说过了吧?” “我们这儿也因为突然的消息而头疼着呢。不让你按说的来可——” “出问题了吗?” 新的声音。用力踏在雪地上的脚步声。那个声音他知道。是雷纳德·泰斯塔罗沙。 “啊……” 刚刚还充满威势的女子的声音,突然畏缩起来。 “好久不见。想不到你还挺精神的呢。” “你……你才是,都差点儿死了,好像还挺活分的不是嘛。” “托你的福。我的头脑比以前还清楚呢。你病才刚好,就突然把你叫出来,真是对不起……哪!” 扇耳光的声音。细小的悲鸣。女子跪倒在雪地上的声音。(插花:~~~~~~咪~~~~我,我蹦起来了……) “你,你干什……” 女子似乎无法隐藏住所受的冲击。好像并不是对于自己受到如此的待遇,而是对雷纳德会像这样行使暴力感到震惊。 “这是改变方针的招呼。我既没以前那么有耐心,装温柔也装得腻味了。而且——这个才是最重要的就是了,差不多时间也快不够了。” “是……是说这才是你的本性吗?你有点不对劲啊。” “随你怎么觉得吧。接下来咱们……喂,关好了。” 雷纳德一说,男子中的一人磅地把救护车的门给关上了。割裂身体般的寒风不再吹进来倒是很值得感激,可他们的对话也几乎听不见了。被厚厚的车门和还点着火的发动机的声音遮住,费了很大劲,顶多也就听到含糊不清的声音。 雷纳德说了什么。女子强烈地抗议。 雷纳德的语气变得粗暴。女子绞尽了勇气,继续坚持着些什么。 于是两人之间,展开了漫长而阴沉的交涉。那与自己的命运相关这一点,雷蒙也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还没看见过她的脸,那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呢?说到底,这里究竟是哪里呢?他们此后又是要去哪里呢? 他正在脑中重复着不可能有答案的疑问,救护车的车门突然开了。男子们踏了进来,粗暴地抓起载着他的担架。会就这样被丢到外面吗?自己可是几乎连衣服都没穿。 “等……” 但是正相反。男子们把担架推回救护车的里面,用金属零件固定在地板上后,迅速地走出了车子。从他们后面,刚才负责看护的男子和看来像是护卫的高大男子,以及一名少女走了进来。 就是她在和雷纳德还有他的部下们争论吧。 是个漂亮的东洋女孩。 贴身的牛仔裤和红色的羽绒服。长及腰间的,光洁润泽的黑发。印象派画家提笔所作般流丽的眼眉。看着那光滑而端正的轮廓,就会让人觉得,如果要是能做出描述这条曲线的算式来,肯定能得到菲尔茨奖吧。(技插:菲尔茨奖于1932年在第九届国际数学家大会上设立,被认为是国际数学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