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入画-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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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达赶紧应了声,想了想,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我这就和老管家去陈军那边,就说为助陈军收抚民心,愿以陈军名义向城中百姓散粮,这样陈军应该也就不至于与民争粮。等粮食散下去,他们再向我们要粮,我们也推的掉。即便今夜这把火怀疑到我们提前知晓,他们暂时也不好发作。我们这些天召集家丁做好防备就是了。我看着再有十天半月,项王和齐军就该进城了。”
陈琦送走来访的李达,心内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李家这个时候借口帮自己收买民心散粮,实在蹊跷。李家与陈国及其他国家也有生意,本来和陈琦也算相识,这次陈琦入项城,李家不等陈军征粮,就主动献上粮草若干,又私下给了陈军将领大把的好处,陈琦也没有为难李家的意思。这次李家又要散粮,就让陈琦犯了猜疑。
陈琦转头问公孙晓有什么看法,公孙晓倒是不以为然,分析李家是怕日后陈军撤兵,项王复国,究算为陈军供粮之罪,李家经商,商人无非就是趋利避害,这李家看的长远,各不得罪,也没什么不妥。
其实,公孙晓多年前就在李家的生意上参了股份。这次进项城,又收了李家不少珠宝字画,自然为李家说好话。陈琦看公孙晓这么说,也就没深究下去,转而问:“粮库那边的守备没什么问题吧!”公孙晓挺起身,语气坚定的说:“大帅尽管放心,粮草守备森严,就是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这一个白天,是一个漫长的白天,齐军没有攻城,作乱的项军也藏匿了 ,项城内几乎陷入沉寂。若说有些生气的地方就是李家在城内的粮铺了,李家老管家已通知各家店铺,敞开库房,让项城百姓尽取。一天时间,李家各个粮铺内的存粮全部分了个干干净净。到傍晚点灯时分,百姓们望着空空的粮囤回家了,李家的家丁也把店铺关门落锁,纷纷集中到李家大宅。
入夜了,今天朔月,夜色黯淡,秋风送凉。
陈军的军粮都存放在项城的皇家粮库内,陈军占据项城后,就把征缴的大部分金银粮食运回陈国,这项城内的存粮足够六万陈军吃三月有余。陈军对于这里的戒备也是相当的严密,任何闲杂人等皆不得靠近,日落后周围百步内严禁外人走动。
随着更鼓声响,已是子时。一队陈军巡逻队在街道经过,十几条身影借着夜色缓缓靠近,这队陈军流动巡哨有十几人,举着火把一面走着,一面警惕的四下巡视。突然,隐藏在夜色里的那些黑影从最佳的位置窜出,还不待陈军兵卒有什么反应,一柄柄短刀就刺进他们的咽喉。项定远带着自己心腹的裨将,悄无声息的干掉了这队巡哨,又急速的换上陈军的军服。这一夜的观察,项定远已经摸清了陈军守备及巡逻换防的规律,现在他开始行动了。
与此同时埋伏在粮库大门四周的几十人,突得冲出来,喊杀着冲向陈军守卫,这几十人都是项军的老兵,身手矫健,一冲近陈军,手起刀落就砍翻了十几人。眼见着几十名项军接近库门,四下里一下燃起许多火把,几百名埋伏着的陈军从暗处冒出来。周围的巡逻队也包抄上来。项军带队的是一位中年将领,名叫韩冲,一看中了陈军埋伏,喊了一声:“散。”就指挥手下四下突围。一时间几十名项军和三百多名陈军厮杀在一起。陈军分割包围,项军死力突围,毕竟陈军人多,几十名项军不一会就所剩无几,偶尔有几个突出包围的,陈军也马上有人跟上去追杀了。
陈琦和公孙晓料到城内的项军作乱,一定会袭击粮草。所以早早就做了布置,埋伏了伏兵。现在项军果然出现,中了埋伏,被捕杀大半。
几十名项军的袭击,就像一阵风,来的快,去的也快,粮库门前的地上,躺着百十具尸体或伤者,除了陈军追击逃跑者的呼喝声渐渐远去,现场又恢复了平静。受伤的陈军被抬进粮库大院,被俘的项军被押解到监狱。
项定远带着换作陈军军服的手下,趁着刚才的混乱,已夹杂进陈军中,跟着混进粮库的大院。这粮库内的布局,他们都早已牢记在心上,一进大院,也不必项定远吩咐,各自分头隐进暗处。项定远的身上也溅上不少血迹,他假意捂着胳膊,丢了手中的枪,跟着伤兵转过廊亭,趁人不注意,躲进一排库房的暗影。他的目标是草料场,草料易燃,他想着把草料先烧起来,再回头点燃粮库。
前面就是草料场,巡逻的游哨和固定哨三三两两,外面戒备森严,加上刚伏击了前来袭击的项军,內里的陈军戒备倒有些松懈,项定远抽出靴内的短刀,悄悄的干掉两个暗哨,低着身子溜进草垛,取出身上带的火石,击出火花,引燃信香,便把几节信香分开放进草垛里。很快信香就引燃了草料,秋季干燥,加上今夜秋风阵阵,火势一下子就起来了。项定远知道这草料场备有水车,他放好引火就摸向靠自己较近的一台水车,见火势引起陈军的注意,水车边的陈军正准备压水灭火时,他从后面冲出来,干净利落的就把短刀刺进几个人的胸口。
此时,周围几处地方也有火光闪现,呼喝声也随之响起,项定远知道,那定是手下在别处得手了,他现在要赶紧把火势造大,让草料军粮全部焚于大火中。
陈琦坐在帅椅上猛地一下惊醒,他抬头看了看摇曳的烛火,起身推门出来,凝神向粮库的方向张望,透过夜色的黑幕,他仿佛见到那边有火光闪现。陈琦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喊卫士备马。陈琦刚跨上战马,粮库方向已经火光冲天,映亮了半边天。公孙晓就住在自己一侧院子里,这时也已经赶过来。两人一面往失火的粮库赶,一面分头传令,派人救火,同时加强四处城墙的守备以及城内巡逻。
望着眼前的大火,远远的就能感受到大火的炙烤。忙乱的陈军用水车、水桶各种器具,试图扑灭大火。可惜天干物燥,加上秋风助力,除了抢出一些未燃的粮草,想扑灭大火已是不可能了。
这几乎烧透夜色的大火,自然齐军大营也都瞧见了。无忧王在行楼上看着项城内的火势,同时,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那是城内射出的箭书,上面提到了今夜火烧粮草,也表白了城内项人对齐项联军的期盼。无忧王把书信递给了身旁的项王,项王接过急切的看了一遍,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无忧王用眼角扫视着项王,扑捉到了项王一闪即逝的那丝微笑,他猛的抬手一指项城,大喝了一声,“我必要拿下这项城!”
听着无忧王这声大喊,项王的心头一紧,心里没来由的居然有些发慌。他皱了下眉头,看着前方的大火,喃喃的说:“这火势,太大了,只怕要烧到城内的百姓了。”
无忧王齐祀显出信心满满的样子,对项王说:所以我们要尽快攻进项城,以解城内百姓的苦难呀。###第六章 心事各自知
第六章心事各自知
无忧王望着身边的项王,这位项王年近五旬,虽国破落难,但依然满脸的淡定,看不出丝毫落魄的神色。心里也不觉感叹:看项王气势可知项国风尚,这项地易得,项人难收。看来在这里还得费些心思。
项王彦也注视着眼前这位齐军主帅。心里揣度着:这位年轻的齐国亲王,看上去很随和,很少年轻上位者的那种凌厉霸气,倒象邻家的书生,谦逊有礼。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年轻人,此时正运筹帷幄,统领十几万大军,或围或攻,陷敌于手中,谈笑间就斩将杀敌数千人。这小王爷绝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这齐军请来容易,只怕送走就难了。
项国地处中原腹地,沃野千里,人口数百万,项人多以耕读贸易为主,与各国关系皆友善。项国居于齐陈两大国之间,一直近齐远陈,年年向齐国供奉,且项国还以一位公主与齐国联姻,嫁给齐王为妃。不料陈国觑盱项国土地、财富,发兵入侵项国,不出半月就占了项国京都项城,驱逐了项王。齐项联盟,项王自然就去齐国借兵复国。本来项王只是想借齐兵之势,使陈军知难而退,复国后以项国几年的税赋支付齐国军费足矣。但齐王竟发雷霆之怒,誓要为项国主持公道,派重兵征讨陈军。齐国都帮到这个份上,项王也就不好再推辞。
而齐国这次出兵却是另有内情,因为齐太子祎早就想把项国收在自己封制下,但项国虽然是齐国的属国,只纳贡不归属,太子要想占据道义上说不过去。而陈国入侵项国,齐国早就获知消息,齐王本可以发兵助项拒陈于项地外,但太子以征兵为由,故意稍迟了几日。待陈军占了项国大部分土地,项王被逐流亡齐国,面见齐王相求,太子也趁机把青州十万大军征调过来。随后发檄文,说是伐强扶弱,助项复国,实际上是借机把十万青州兵收在麾下,入住项地,兵权、项地尽皆徐徐图之。齐太子又以齐项联军,项王名位仍存,齐军统帅自然不能低于项王,才好拿捏,请命亲自挂帅。齐王担心陈军内多能臣猛将,贵为齐太子自然不能轻易犯险,所以太子又力主把代己征讨的大任派给了无忧王。
无忧王齐祀深知太子齐祎的意图。所以他也不介意陈军在项地多为恶几日,这样项人更加思齐恨陈,期间陈军必然和项国残余势力争斗,又就借陈军之手削弱了项国的力量。自己在项国谋事自然就越发少了阻力。首日攻城,征召死士,项人为复国自然是踊跃报名。攻城一战,死伤近两千人,多半是项国的士兵。接着又有散布各处的项军万余人前来加入,无忧王马上就将他们分拆到各营。项王心内虽然不满,但无忧王笑脸以对,霸道做事,军令都下了,再一副谦恭的样子,征求项王的意见,项王是个明白人,也不好说破。
项城内的大火烧了一夜,到天明还在冒着浓烟。
齐军的攻势也在早饭后发动,满天的箭雨,一波紧过一波的攻击,不时有齐项联军的死士冲上城墙。随着一个一个落脚点被抢占,齐军在项城城墙上也渐渐打开缺口。陈军在将领的带领下也拼命组织反击,想歼灭塞入自己防线的敌军。项城的城墙上进行着一场血腥的厮杀。
陈琦骑在马上,看着城墙上不时闪现的齐军身影,他担心这城是几乎快要守不住了,就在刚刚他分别接到了陈王的传书,塔城、盐城同时告急,陈王已经派大王子率五万精兵驰援边境,为防齐军乘势冲击边境,项城务必要坚守十日。陈琦在看到坚守十日几字时,直接摇了摇头。今天的攻势就可看出,齐军是势在必得,今天的攻势远猛于前日,不仅猛攻东城,就是南城和北城也攻势如潮。加上昨夜粮库被袭,陈军士气低落,随着齐军逐渐的占上城墙,已经有地方出现溃退的迹象。陈琦知道一旦被齐军冲下城墙,打开城门,那么项城内的几万陈军想再撤出都难。
陈琦心里虽然焦躁,但还是稳坐在马上,神色平静,他身边立着是二百名亲军卫队。现在整个项城内守军、禁军都已经顶到了城墙上,能不能撑过这次攻击,只能是尽人力听天命了。
而此时,项城的监狱那边,突得喊杀声大作。陈琦不禁眉头紧皱,急忙让卫队长带一半卫士赶紧去监狱那边看看什么情况。陈琦暗骂自己真是老糊涂了,那监狱中除了原先关押的囚犯,就是近几日抓捕的项军或作乱者,本来是有兵马镇守,但因齐军攻城势急,手下几位大将都上去守城了。监狱那边的防范力量就薄弱了,项城内的齐军内应,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冲进牢房,放出被俘的项军,这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公孙晓提着佩剑,急匆匆催马过来,走近陈琦身边,低声说:“大帅,项城怕是要守不住了,从北门撤吧。”陈琦紧锁着眉头,说:“现在我军和齐军纠缠在一起,如何脱身撤退,况且撤出项城在这项地,一无所依,即便离我们最近的塔城也需三日路程。这一路上只怕逃不过齐军的追杀!现今只能是拼死守住,争得一丝缓解才能确定如何撤退呀!”
公孙晓也点了点头,招呼几名卫士过来,叮嘱了几句,回身又冲回去,一面大声呼喊:“陈军将士听着,陈王已派大王子领十万大军马上就到,到时里应外合全歼齐军了!”那十几名卫士也分别策马向四下散去,大声呼喊着。城墙上的陈军闻听都为之一振,斗志重新燃起,奋不顾身和眼前的齐军搏杀。齐军冲上城墙的几个据点竟被压缩、清除。
子龙在马上举枪摆了摆,吊楼上的令旗一变,金锣声响,攻城的齐军次第退回。
而监狱那边也传回消息,囚徒和俘虏抢占了牢房,已经被压制在监狱内,他们冲不出来,外面的陈军也冲不进去。现在守城要紧,也是在抽不出力量去进行清剿了。
陈琦召集几位将军到帅府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