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切重来-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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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鲁将这张字条塞入一个信封,写下收件人的地址,然后将它放入每日邮差来收的邮件箱内。
回到办公桌旁,他忍不住开始回想卡佩塔临走时所说的话。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肯定不会将她的威胁视若儿戏的。”
而芝加哥离纽约坐飞机只需要两个小时……
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接线员告诉他有位访客正在一楼的接待处等他。
安德鲁向电梯走去。在电梯间,一股剧烈的战栗忽然贯穿了他的身体,他感到背部向下的位置传来一阵钝痛。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皮勒格警长说道。
“是疲劳,我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我觉得自己快冻僵了。”
“真奇怪,但你正在出汗。”
安德鲁用手抹了一下额头。
“你想要坐一下吗?”皮勒格建议道。
“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想呼吸点儿新鲜空气。”安德鲁回答道。
但是,突如其来的痛苦是如此强烈,安德鲁根本无法迈出一步。他双腿发软,身子向下滑,皮勒格急忙一把抱住他。
等安德鲁恢复神志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大厅的一把长椅上。皮勒格就在他身边。
“你终于缓过来了。你的样子吓坏我了,刚刚你一下子就倒了下来。过去常常会这样吗?”
“不,怎么说呢,之前从来没有过。”
“应该是压力太大了,我的朋友,”皮勒格叹了口气,“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当人们发现自己丢了钱包里所有的钞票时也是这样的。心跳加快,出现耳鸣,身子轻飘飘的,没有力气,外部的声音好像越来越远,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你的样子就是焦虑过度的症状……”
“也许是吧。”
“你曾和我之外的别的什么人说过你的遭遇吗?”
“你想我还能和谁说这一切,有谁会相信我说的话呢?”
“你没有朋友吗?”
“当然有啦。”
“许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信赖的朋友?”皮勒格嘲弄地问道。
安德鲁叹了口气。
“好吧,我还是一个孤独的人。西蒙就像我的兄弟一样,一段真诚的友谊总好过许多浮夸的表面上的朋友。”
“两者并不矛盾嘛。你应该和这位西蒙老兄谈谈,告诉他你的故事。现在你还剩八周时间找到那个凶手。”
“谢谢你提醒我。我从早到晚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件事。就算我一时间会忘记这件事,我背上那要命的疼痛可不会让我忘记的。”
“时间越是紧迫,你就越需要依赖某个人。”
“这是你告诉我我需要另找他人的方式吗?”
“别这个样子啦,斯迪曼,只是一个建议而已。我没说要扔下你不管,但是我也得回家啊。我也有自己的生活,我有妻子正在家中等我,而且我只是一个退休的警察。我会继续留在纽约调查,直到你动身去阿根廷的那天。之后我们之间还可以靠电话联络,而且我也常常上网。这些年来我一直在用打字机打印报告,所以我的打字速度也挺快的。但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可以将这件事告诉你的朋友,这是命令。”
“你今天早晨为什么会来找我,是有新的进展了吗?”
“可能怨恨你的嫌疑人名单在昨晚拉长了,但这还不能帮我们解决问题。我会查查卡佩塔夫人这条线索,看看有没有发现。至于你,你最好关注一下你的同事弗雷迪·奥尔森的精神状态。另外我还想多了解一下你的女上司。”
“我已经告诉你了,奥莉薇亚那条线不对。”
“如果这次的当事人是我,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遗漏任何一个人。另外,虽然很遗憾,但是我还是需要指出我的名单上还有其他人。”
“还有谁呢?”
“你的妻子,你在新婚之日就将她抛弃了。”
“可是瓦莱丽连打死一只苍蝇的力气都没有。”
“平日她只是兽医。但事实上为了报复那个深深伤害了她的男人,她很可能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你想象不到一个人如果心怀复仇之意,她的行为将会是如何的难以预料。而且她平时还整天和警察打交道。”
“所以?”
“如果是我妻子对我起了杀心,那么她的所作所为绝对比侦探小说家所能想到的更有创意。”
“你是在陪我玩儿,警察先生,还是你是真的相信我?”
“别耍嘴皮子功夫了,斯迪曼,论说我总是说不过你的。跟我来。”
“我们去哪里?”
“去那个谋杀还没发生的案发现场。”
14。现场调查
“你租了这车?”皮勒格示意安德鲁坐上一辆停在报社门口的黑色福特车,安德鲁如是问道。
“是借来的。”
“还有一个警察专用的电台,”安德鲁吸了口气,“这辆车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系上安全带,盖上副驾驶储物箱的盖子。现在的人还真是什么都相信。要是我是个医生,我就能搞到一辆救护车,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
“我还从没坐过警车。”
皮勒格看了看安德鲁,笑了。
“好啦,我明白了。”皮勒格边说边向储物箱探过去。
他摸出一个旋转警灯,将它搁在车顶,又打开警报器。
“这样你满意了吗?”
“相当满意。”
十分钟后,警长将他的福特车停在查尔斯大街和高速公路西侧辅路交叉的十字路口。
安德鲁带着他走上自己平日跑步常去的步道。他们在4号防波堤上停下脚步。
“事情就是在这里发生的,现在只要来到这里我的痛楚就会变得更加强烈。”
“这是心身医学的内容!深呼吸,这会让你感觉好受一些的。当你再度想起这个有预兆性的梦时,你能够记起凶手用的凶器是什么吗?”皮勒格环视着四周的环境。
“这不是一个预兆性的梦!”
“好吧,如果我们把时间浪费在争辩这件事上,那么我想这事儿肯定会再次发生的。”
“有人从我的后面攻击我。当我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就已经倒在血泊里了。”
“这些血是从哪里来的?”
“我咳嗽着从口中还有鼻腔里喷出血的。”
“试着回忆一下,你小腹的位置没有伤口吗?”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一发子弹在射入人体时造成的伤口远没有子弹离体时严重。如果有人冲你开枪,你的内脏可能会流到沥青路面上,你不会注意不到的。”
“要是有人在远处用带瞄准镜的狙击枪向我射击呢?”
“这正是我刚刚四下观察的原因。高速公路另一侧的建筑,没有一处的顶部有足够的空间让人能瞄准一个在远处跑步的人。而且你告诉过我你是在7月10日死亡的。”
“9日,怎么了?”
“抬头看看吧,很快两侧行道木的枝叶便会完全遮住这条步道。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你的伤口是由某个跟着你的人从水平方向造成的。”
“但我没有感到腹部有任何疼痛。”
“那么杀死你的凶器就是一种冷兵器,虽然我们还不知道它是什么。深呼吸,你的脸色又开始发白了。”
“这种谈话可不轻松啊。”
“那位西蒙老兄,我们去哪里能找到他?”
“现在这个时候,去他的办公室吧。他在培瑞街有一家古董车修理行。”
“太好了,那离这里就几步路,而且我爱死那些古董车了。”
皮勒格走进车库的时候惊讶得目瞪口呆。一辆克莱斯勒、一辆德索托、一辆香槟色的普利茅斯、一辆1956年的雷鸟、一辆1954年的福特—克雷斯特莱恩以及其他型号的车辆整整齐齐地停在干净的地面上。警长径直冲着一辆梅费尔老爷车走去。
“难以置信,”他咕哝着,“我父亲有一辆一模一样的,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这种车了。”
“因为这款车的产量本身就很少,”西蒙解释道,“而且,它在我这里也不会待很久了,这是一种特别罕见的型号,到下周五它就会找到它的新主人。”
“别骗人了,我们不是来买车的,”安德鲁说着也走过来,“这位先生是和我一起的。”
“你居然也来了!来之前你好歹和我说一声嘛。”
“为什么,我来之前应该给你寄一份请柬吗?如果你不想我来,那我走好了。”
“当然不是,只是……”
“他讨厌我在他工作的时候过来,”安德鲁转头对皮勒格说道,“当然我们得承认他特别适合干这行,不是吗?这是一种特别罕见的型号,到下周五它就会找到它的新主人……还有什么话是他说不出来的!其实这车压在他手上已经两年多了,去年夏天我们开着它出去度假,结果它还在路上抛了锚,这才是大实话!”
“好啦,行了,我想这位先生已经明白了。你想要点儿什么,我一会儿还有工作要做呢。”
“你们的友谊可真是令人动容。”皮勒格吹了个口哨。
“我们可以去你的办公室谈吗?”安德鲁问道。
“你的样子真奇怪,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安德鲁沉默了。
“是什么样的麻烦?”西蒙锲而不舍地问道。
“还是去你办公室谈比较好。”皮勒格插话道。
西蒙冲安德鲁做了个手势,示意他走后面的楼梯。接着他向皮勒格问道:“请容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是哪位?”
“安德鲁的一位朋友,但请不用嫉妒,我们之间不会构成敌对关系的。”
西蒙请两位来客坐在自己对面的扶手椅上,安德鲁将整个故事告诉了他。
西蒙一言不发地听完整个故事,直到一小时后安德鲁告诉他已经讲完,西蒙久久地凝视了他一会儿,然后开始打电话。
“我给一个做医生的朋友打个电话,每年冬天我都和他一同去滑雪,这是一位很热心的全科医生。你可能是肾脏出了问题。我听说如果血糖指数有问题的话,那么身体其他机能也会紊乱的。别担心,不论是什么毛病,我们总能找到……”
“别费力了,”皮勒格一把按住他的听筒说道,“我已经建议你的朋友去看精神科的医生,但是你的朋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相信他的故事?”西蒙转身向皮勒格问道,“好吧,漂亮的说服力,好极了。”
“车行老板先生,我不知道你的朋友是否精神有问题,但是我知道如何分辨一个人是否说谎。根据我三十五年来在警察局工作的经验,这世上的确有许多事情是不合常理的。”
“你是警察?”
“我曾经是。”
“好吧,那我也不是什么车行老板,我是一个艺术品商人。来吧,谈谈你遇到过的奇怪事件。”
“在我最近负责调查的一桩案件中,有个男人从病床上绑架了一位陷入昏迷的女士。”
“这倒是挺不寻常的。”西蒙吹了个口哨。
“嫌疑人是一位建筑师,一位该死的绅士。我很快相信他便是罪犯,但问题是还有一些东西不相符,因为我找不到他的犯罪动机。只找到嫌疑犯而找不出犯罪动机,这说明我只完成了警察工作的一半。这个男人,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没有理由犯下这桩罪行。”
“那你怎么办呢?”
“我盯了他几天梢,几天后我就找到了那个年轻女人。他将那个年轻女人藏在加尔默罗那边一栋废弃的房子里。”
“你当场逮捕了他?”西蒙问道。
“不,他之所以绑架这个女人是为了将她从她的医生和家人手中解救出来。那些人希望能够一次性摆脱她。这个男人告诉我,那女人找到他,来到他家中,请求他的帮助。荒诞得连小说家都不会相信,是吧?但是他说话时的神情十分真诚,而且他的所作所为多少是正确的,因为等我将这个女人送回医院后不久她就清醒了。于是我故意假装遗失了这个案子的档案,如果你们能明白我的意思的话,因为从某个角度看这个男人的行为的确帮助他人脱离了危险。”
“就像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是吗?”安德鲁插嘴问道。
“我们因为剐蹭事件一起吃晚饭的时候,我已经把这个故事告诉过你了,所以,你才会一遇到问题就来找我。你那时候一定是想能够相信这么荒唐的故事的人,一定也会相信你的吧?”
“我错了吗?”安德鲁微笑着问道,“事情难道不是这样的?”
“我只是问问而已。”西蒙叹了口气,“你别太认真了。”
“但就我所知,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