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衰退之后-第10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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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刚说核爆？」

　　　　妖精没有经过任何对话交谈，便开始咏唱起咒文。

　　　　「上一下，厕所（核爆）。」（注5）

　　　　七只龙爆炸了。

　　　　冒起小小的香菇状云朵，是核爆。

　　　　「你说这是魔术……」

　　　　充满放射线的热风，在迷宫内掀起了惊人的冲击波。

　　　　核爆在狭窄的迷宫内部当中，一边推开空气一边急远地扩展开来，让所有通道上都充斥着剧烈的破坏暴风。

　　　　在高热和冲击的乱流之中，所有生物都只能宛如木屑一般被挤压成一团。

　　　　我也不例外。

　　　　被热波包围住之后，眼球有一瞬间混浊得看不见任何东西。

　　　　强烈的冲击波把我扔向空中。

　　　　肺部爆发、手脚骨折。时而纵向时而横向地高速旋转。

　　　　弹跳到墙壁上、天花板上、地板上。

　　　　我一边听着有如镇魂曲一般的升等号角声，一边失去了意识——

　　　　5　　此处跟之后妖精们所使用的核爆魔法，在日文中皆为谐音冷笑话。如本句原文为「といれに、いっといれ」，「厕所」跟「去一下」的日文发音有重叠。

　　　　中立——见习学者（BIS）

　　　　等级：13

　　　　力量：16

　　　　敏捷：14

　　　　智慧：18

　　　　HP：118（X）

　　　　AC：7

　　　　♀X1

　　　　「在狭窄的地方引起核爆的话，会变成那样是当然的吧！」

　　　　「啊！……」

　　　　「那根本不是魔术！」

　　　　「是魔术啊~」「对啊！？」「没有机关也没有动手脚。」「有问题要问，人类小姐？」

　　　　「什么事？」

　　　　「设定，状况如何？」

　　　　其他妖精们也骚动了起来。

　　　　「设定，有偏差？」「太周真实？」「并非只有真实才是正义。」「确认一下？」

　　　　「真实？」

　　　　画面等级：低□□□□■□□高

　　　　荒谬程度：低■□□□□□□高

　　　　物理运算：有

　　　　类别：全种类

　　　　「啊，参数好像有变动……」

　　　　在我因为好玩而四处乱按时，似乎有哪里弄错而不小心变更了设定。

　　　　触碰式介面的麻烦之处，就是会在不知不觉间弄到设定。

　　　　就我所确认的范围内，荒谬程度的等级似乎极端地降低，物理运算则呈现ON的状态。

　　　　「荒谬程度降低的话，会变成怎么样呢？」

　　　　「会变得严肃。」「故事会变灰暗。」「美好的情况会消失。」「没办法笑着打发过去。」「爆炸之后真的会死掉。」

　　　　「……」

　　　　没有一件好事。

　　　　就是因为这样，之前的死法才会异常血腥（残酷）吗……

　　　　「虽然点图的血腥表现或许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polygon的血腥表现可是要分级的对象唷。」

　　　　「幼童的人格，会被破坏？」

　　　　「会。」

　　　　妖精先生颤抖了一下。

　　　　「我知道降低代表的意思了，那么荒谬程度高的话，会变成怎么样呢？」

　　　　「会变成笑话。」

　　　　「……」

　　　　我在理解的瞬间同时感受到精神上的疲劳。

　　　　也就是说在荒谬设定下会变成黑炭的情况，在真实设定下会因为爆炸而身亡是吗？是这样吗？

　　　　首先关掉物理运算。

　　　　所谓的物理运算，感觉好像会让弹跳变激烈一样，有点恐怖……

　　　　「还有这个、还有这个！」

　　　　妖精先生爬到我手边，指示HP旁的红色X印。

　　　　我用指尖触碰了一下，X便消失，HP表示变成有效。

　　　　「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

　　　　似乎是能够选择使用生命制或残机制（注6）的设计。

　　　　难怪我经常遭受到一次攻击就死了。

　　　　「真难懂……」

　　　　最后就是调整荒谬程度。

　　　　然而就在这时，有一名身穿白银盔甲的剑士现身了。

　　　　「……您哪位？」

　　　　「我名为银骑士。愚蠢的人类们，真亏你们能到达地下十楼这边。我妹妹虽然对人类敞开心房，却惨遭杀害；现在我要你们偿还这份仇恨！」

　　　　跑来了一个严肃的人。

　　　　「还有我也一样杀害了你们所爱的人们……我们已经只能互相残杀了……来吧，拿起武器。做个了结吧！」

　　　　「看招！」

　　　　荒谬程度：低□□□□□□■高

　　　　「不过，那个妹妹其实是我脑子里的幻想啦：」

　　　　骑士用没有抑扬顿挫的声音这么说道。

　　　　6残机制即类似超级玛莉一般没有HP数值，死亡便扣一只玩家数量的制度。

　　　　「看我的~」

　　　　妖精朝漆黑的骑士扔石头。

　　　　当石头打中之后，妖精便得到1EXP（经验值），骑士的盔甲也同时破裂开来，于是只穿着一件内裤的男人现身了。

　　　　「唔喔，这怎么回事啊！」

　　　　男人摆着O形腿大叫的姿态，无论怎么看都是搞笑界的居民。

　　　　「请你们收拾他吧。」

　　　　「好~」

　　　　妖精咏唱起咒文。

　　　　「你到中国去吧~（核爆）」

　　　　「嘎~！」

　　　　因为这谐音笑话实在太冷，而引起了核爆，白银骑士被吹到不知名的某处去了。

　　　　「咳、咳——」

　　　　托了荒谬裎度设定的福，几乎没有产生任何危险的冲击波，也没有血腥表现，只有周遭变得烟雾弥漫而已。

　　　　「对、对，像这样就可以了。毕竟战斗只会让人感到难受而已嘛。」

　　　　而且刚才的骑士，经验值似乎异常地高。

　　　　我的等级又提升了。

　　　　画面等级：低□□□□□■□高

　　　　我立刻提高图像等级。

　　　　我的精致度达到3000　polygon了。

　　　　「喔喔……这真是jolly　good呢。」

　　　　就连配角都会变成俊男美女的美丽图像技术，将我变成了「气氛绝代的美女」。

　　　　直截了当地说，根本是惊为天人。

　　　　下次订做几套华丽的衣服好了。

　　　　在我的脚边并排成横一列的妖精们，看似不安地抬头仰望着这边。

　　　　看到他们的脸，我不禁吓了一跳。

　　　　「只有眉毛……变粗了！」

　　　　妖精们只有眉毛不自然且逼真地，变得非常粗壮、雄伟、茂密。

　　　　「噫～」我用双手支撑着脸颊。「只有眉毛那边的绘制！变得美丽！」

　　　　「人类小姐……」

　　　　不过妖精们本身似乎是对别的事情感到在意，他们战战兢兢地开口这么说道。

　　　　「什么事呢？」

　　　　「人类小姐的尊容，有一点……」

　　　　「我的脸？」

　　　　「……欧美风。」

　　　　「呜——」

　　　　我大受打击，靠到了迷宫的墙壁上。

　　　　「西洋风格表现出来的美女，就是这样子的……」

　　　　「感觉很恐怖。」「希望是温馨可爱风。」「逼真也是很麻烦的。」

　　　　「……那是因为polygon还不够的关系。」

　　　　我这么认定。

　　　　「Polygon的多寡象征表现力的多寡。举例来说，假如我是机器人，只要有3000polygon，便应该能表现出精致的机械外型才对。但是人颊这种由曲线所构成的存在，需要更多的polygon才行。」

　　　　「「「「「喔～」」」」

　　　　「所以只要提升等级、增强力量，将画面等级调整到最高等的话……温馨疗愈的时光应该就会来临了。」

　　　　「「「「「喔喔～」」」」

　　　　为此必须赚取经验值。

　　　　「找藉口，也可以吗？（核爆）」

　　　　「鼬鼠的，成长过程（核爆）。」

　　　　「蚱蜢，努力过了（核爆）。」

　　　　是场杀戮的暴风。

　　　　「等级没有上升……为什么呢？」

　　　　「经验值，太少的关系？」

　　　　「这里可是地下十楼唷？还有哪里的敌人会比这里的经验值更高吗？在这层楼能获得最多经验值的——」

　　　　「瞬间动动！」

　　　　我们又再度转移空间了。

　　　　地下一百楼，被断层吞没的古代超科学文明之遗迹！

　　　　那里无论是墙壁、天花板或地板，都不留任何空隙地被暗红色的肉块所覆盖住。

　　　　「被……」

　　　　这诡异的光景让我颤抖了起来。

　　　　「被带到非常不得了的地方了——！」

　　　　黏液从天花板或墙壁上滴滴答答地滴落，将地板弄得像内脏一样湿黏黏的。

　　　　气氛很明显地跟至今为止截然不同。

　　　　墙壁的材质是类似金属，又彷佛有机物一般的暗红色凝胶状物质。

　　　　就宛如有生命的物体一般，缓缓地蠢动着。

　　　　「这里，真是了不得。」

　　　　妖精显得从容自在。

　　　　「这是，人类的遗迹……不是外星人的吗？」

　　　　「是人类的啊。」「超～级以前的。」「超～超级以前的。」「遥～久之前的。」

　　　　「品味真是糟到让人难以置信。」

　　　　「并非一开始，就是这样子。」「是不小心变质的。」「因为是极限环境下？」

　　　　「极限环境下？」

　　　　「岩浆，就在下面。」

　　　　「咳咳！」

　　　　面临性命危机！

　　　　「这不会很危险吗？」

　　　　「普通？」「放心？」「最适合用来，度假？」

　　　　「遇到紧急状况时，能平安回家吗……」

　　　　「只要瞬间动动就好了。」

　　　　OK，倘若妖精先生因为意料之外的状况不见了，我就等于是彻底遇难了呢。

　　　　「……请你们不要消失不见喔。」

　　　　「尽量。」

　　　　妖精用一脸天真无邪的表情说道。

　　　　我感到非常不安。

　　　　「你可以分裂一下吗？只要一个人就行了。」

　　　　「咦……」「不能，用召唤的？」

　　　　「我已经用完魔法的使用次数罗。」

　　　　「啊，这样呀，」「是盲点。」「那，要做吗？」「要做？」「放手做。」

　　　　代表者宣言道：

　　　　「在客满的电车上，增加数量。」

　　　　妖精们不知从哪拿来了面纸盒（不知为何），用纸工将面纸盒改造成电车。

　　　　然后展开了一场廉价的闹剧。

　　　　换上西装的妖精们，接连地跳入那辆纸电车内。五人都进入之后，便宣告客满。

　　　　「车停满了？」「好挤好挤。」「别推我～」「出发～」「吊环～」

　　　　妖精咚一声地跳了起来。

　　　　「立刻，来赚取，经验值？」

　　　　「有敌人吗？」

　　　　「有滴～」

　　　　「这面墙壁，是用非常有机的物质所建造而成的呢……」

　　　　虽然我知道曾经有那种技术。

　　　　这么说来，也有灯光呢。

　　　　虽然并非白色光芒，而是隔着凝胶的暗红色灯光。

　　　　「能源是从哪来的呢？」

　　　　「地热？」「压力？」

　　　　「啊啊，是这样啊……」

　　　　「啊，来了～」

　　　　妖精们立刻散了开来。

　　　　只见暗红色的肉块从通道对面逼近了过来。

　　　　跟墙壁的材质相似。

　　　　「好想去台湾～（核爆）」

　　　　虽然肉块感到退缩，但并未倒下。是名强敌。

　　　　「好强喔～」

　　　　「那恶心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吸麈器？」「野性化了？」「变得很奇怪。」

　　　　啊啊，是那么回事呀……

　　　　「不小心知道了没有家具和机械的理由……嗯～」

　　　　「魔术，没有效耶。」

　　　　我开始慌张了起来。

　　　　「转移阵地！转移阵地！」

　　　　「瞬间动动～」

　　　　我们并没有移动到别的地方。

　　　　「似乎禁止，转移？」

　　　　「呀啊～！」

　　　　我捡起妖精们，猛烈加速地逃走了。

　　　　前方也冒出了变形虫。

　　　　「NO————————————！」

　　　　我四处逃窜，发现了仅有的一扇门。

　　　　被肉墙埋住的门扉，虽然感觉果然还是肉肉的，但勉强还算是一扇门。

　　　　这层楼的建材，原本应该也是用电力在控制的。

　　　　似乎是长年的错误不断累积下来，才会变成这样子。

　　　　「是电子钥匙！妖精先生，解开这锁！哔锵一声地打开这门！」

　　　　「哔锵~（pickin~）！……咕（~g）（核爆）」（注7）

　　　　引发了爆炸。

　　　　7　此处的picking在原文中有撬开锁的意思，跟前面主角形容开门的拟声（pi…kin）重叠。

　　　　「只要说了冷笑话就会爆炸对吧！请小心一点！」

　　　　「抱歉～」

　　　　反省过的妖精先生，轻易地入侵电子钥匙之后，一秒便解开了锁。

　　　　我们慎重地冲向室内，关上了门。

　　　　所幸里面并未有敌人栖息，我松了口气。

　　　　房间里还留有机械。

　　　　甚至没有腐蚀或劣化的样子。

　　　　说不定有能派上用场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