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妆师-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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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在江上要行使三到五日,差不多就可以到达江州了,这个也差不多是去京城的时日。
钟灵兮上了船,在船上度过了两个晚上之后,这已经是第三个夜晚了,外边苍茫的江水,在黑暗中只能看见一片漆黑的江水和微弱的船光,随着船身起起伏伏,慢速前进着。
钟灵兮隐约能够看到河岸两边的情景,河畔两边零星亮着数家灯火,一直从无尽延续到无尽,那些在风中摇动的风幡被吹得满满的,隐约还有捱着风雪夜归的人们。
钟灵兮看着这情形,就知道马上就要到江州了,如今已经在江州城郊外了,差不多后半夜就能够到达港口了。
于是钟灵兮打算回到船舱内,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养足精神去挑货,可是就在她打算回去的时候,忽然眼角处瞄到几缕明亮的光芒。
她微微眯起眼睛定睛看去,好像是一艘船不知道何时忽然出现,真的是忽然出现,之前钟灵兮还没有看到它们,那艘船虽然此刻还离钟灵兮的船有一段距离,但是以它这种急速前行的速度,估计很快就能追上钟灵兮的船了。
钟灵兮心下顿时大骇,这艘船必定来者不善,不然为何在这大半夜黑漆漆的时候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而且明显是冲着钟灵兮来的。
钟灵兮立刻进入了戒备状态,根据她的目测,一般民间的船不太会有这样的舰船,这样的船上必定是一些匪贼或者杀手,它冲着钟灵兮疾行而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要钟灵兮的命。
在这黑漆漆的江上,如果忽然少掉一艘船或者翻掉一艘船,估计也是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到的,毕竟现在已经到了夜很深的时候了,岸上的民灯也几乎都灭了,所有人都熟睡了。
这个时候,就是求救估计都来不及了,因为明显那艘舰船在半柱香内就会追上钟灵兮她们,她又定睛看了几眼那艘舰船,还是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其他的却是黑压压什么都看不见。
钟灵兮当下的反应是立即转身走进了船舱内,把陈聿和三个桃给喊醒了,陈聿刚睡下去正香的时候,明显有点不爽地理了理自己的山羊胡道:“小姐,大晚上的你想做什么?”
钟灵兮懒得废话,直接把船内的帘子给拉了起来,透过那扇小窗,陈聿也是眼眸一紧,看到一艘舰船近在眼前,马上就要撞上来了。
陈聿立刻从被窝里跳起来,指着那艘舰船骂道:“哪个不要脸的!这是要做什么?”
钟灵兮冷笑一声,“做什么?”然后她把手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说道:“除了做这个还能做什么?”
陈聿立刻双手抱胸苦恼了起来,“不该啊,我们没做什么事,怎么招惹了这些人啊?难道是抢财?”
钟灵兮心里一阵窝火,她虽然不知道那群人想要做什么,但是休要以为她钟灵兮是好欺负的,她忽然蹲到地上,双手托腮凝视着地板陷入了沉思。
陈聿身姿笔挺,双手抱拳风度翩翩地站在那里,“这是做什么,小姐?”
钟灵兮拿着手在地上画圈圈,一副专注的样子,“给我十分钟。”
陈聿愣了,“十分钟是什么?”
钟灵兮不理他,而是陷入了对策的构思中,她说了十分钟,就是十分钟。
这段时间内,陈聿和三个桃面面相俱,眼看着那艘船越来越近,船上的船夫们也意识到了危险,都跑来敲门了,“我们好像被贼匪盯上了!”
“准备弃船!”
“到底怎么说?”
“兄弟们!把家伙都抄起来,和他们硬干!”
期间,钟灵兮始终一声未吭,蹲在地上,像是一尊望夫石。
片刻后,她忽然站起来,眼眸秋水发光,她转身用力打开房门,对着船上的船夫们吼道:“船上有铜锣吗?有明烛吗?”
船夫正急的和无头苍蝇一样,立刻回答道:“当然有。”
钟灵兮立刻走出去,对着所有的船夫们说道:“去把所有的铜锣都拿出来,没有铜锣就拿锅子,铲子,所有可以发出声音的东西,然后把船上所有的明烛都点起来,要从船头一直亮到船尾!”
那船主有些愣了,这姑娘是要做什么?陈聿则是立刻过来安抚道:“船主,赶紧跟着我家小姐去做,定然是小姐有了对应的计策。”
那船主眼看那个已经近在咫尺的舰船,隐约能够看到上面黑压压的一些人头了,似乎正在蠢蠢欲动,赶紧问道:“可是这是为什么?”
钟灵兮一掌拍在船的扶栏上,江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却依旧是一副英姿飒爽的样子,她大声道:“我们已经进入了江州城郊了,这里岸边都是一些居民,他们敢如此行凶,无非是仗着夜黑无人知,我偏要把所有的烛火都点燃,把所有的铜锣都敲起来,让两岸边所有的人都注意到我们这一艘船,他们做贼心虚,我就不信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来行凶。快去,我要顺流而下敲一夜的铜锣,点一夜的明烛!”
妙哉啊,妙哉!
陈聿在心里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啊,恨不得把钟灵兮认个女儿!
钟灵兮看着陈聿惊呆的目光,还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们这是扰民,如果我们一直这般吵扰,渔民们马上就会去报官的,他们若是真的报官,正合我意。”
果真是片刻之后,钟灵兮所在的这艘船,忽然发出了巨大的铜锣声,还夹杂了各种敲击铁器,铜器的声音,然后整个船如今燃的通明,像是一个发光的球体。
那巨大的声音传到岸边,两岸的那些民居内的灯火瞬间全部都亮起来,那一扇扇窗全部都被渔民们打开了,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在江上鸣鼓明烛的,莫不出出什么事了?
还有很多渔民和村民从屋子里走出来,走到岸边开始探个究竟,可是那艘吵闹至极的船却丝毫没有一点自觉,依旧在那里吵个不停,而且明显不像出了什么事的样子。
有些岸边的居民就开始发火了,“搞毛线啊,这艘船有毛病啊,大半夜的不睡觉,赶紧去报官府,带走这群人。”
“哎呀,受不了了,我这就开船过去和他们谈谈。”
“就是啊,有病啊,真的是这年头什么人都有。”
出了那些在窗口盯着船只的村民,果然还有几个村民特意行使着渔船朝着钟灵兮他们那里行使过来了,许是想来骂一顿,钟灵兮不管他,让船夫赶紧加快行使,别让那些渔民追上自己。
而此时,那艘舰船似乎也是被吓到了,不再追击了,而是停在原地,眼看着钟灵兮离他们自己越来越远,钟灵兮站在船头,逆着风看着那艘舰船,眼里的一阵蔑视的轻笑。
他们确实不敢追了,如今众目睽睽,这和光天化日之下行凶有什么区别?所有的人都被惊动了,等下连官府都要来了,虽说这江州盗匪勾结,但是官府样子还是要做做的。更何况还有好几艘渔船朝这里驶来,要是此刻他们行凶的话,岂不是所有的渔民都要与他们作对了?
真是聪明,虽然不知道是谁想的法子,但是他们成功了,舰船在原地停了片刻,便掉头走了。
眼看这艘船走了,船夫们都开始欢呼雀跃,但是钟灵兮让他们不要停,继续鸣鼓明烛,直到天亮,然后钟灵兮就笑得吊儿郎当地回到船舱内去睡觉了,其他的都交给陈聿去做了。
*******
江州知府衙门内,知府王斌正蹙眉听着信子来报。
那信子实属无奈地说道:“这十余里的百姓都能看到这艘船,如果凭空消失,就是知府帮他们也瞒不过这弥天大谎。所以我们只好先回来了。”
王斌忍不住破口大骂,“蠢货,饭桶,这点小事都做不了。”
“大人,实在是小的没办法啊,那船上的人太聪明了,请大人赎罪啊。”
“废物,害的本大人还要重新想对策,不然我那姐姐一定恨死我了。”
“是是,大人最英明神武,再想一策,一定可以搞死她!”
知府王斌翘着二郎腿抖了几下,似乎一计上了心头,“也罢,既然杀不掉她,就给她按个罪名扣下来好了。”
“大人可是有了想法?”
王斌傲慢一笑,“当然,你就这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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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下水
船平稳地到达了江州港口,正是一日艳阳天。
钟灵兮带头走出了船舱,深吸了一口气,果真是个好天气。这满江汹涌的江水澎湃而来,仿佛久久无法平息的内心。
港口人很多,人来人往的人形态各异,有抱着琴匆匆而行的琴师,有扛着锄头要下田的农夫,还有捏着胭脂水粉的美妇,还有吵着要吃糖串的小顽童。
钟灵兮看了眼热闹的港口,却忽然注意到那岸边有一株特殊的碧竹,中结细网,做了个风流眼,钟灵兮刚想下去看看那碧竹,却看到有两个穿得像乞丐的人出现了,显得那般突兀。
这两个人一老一少,老太已经是垂背弯腰,那少年却长得还算白净,正是两个人都十分邋遢,穿得破破烂烂衣衫褴褛的,脸上也是脏兮兮的。
一般人看到这两个人都会觉得很可怜,有的甚至会去偷偷塞点钱给他们,但是那两个人都拒绝了,看起来那点清高的风骨还挺招人喜欢的。
可是钟灵兮却不喜欢,她觉得这两人是在演戏,光看那个小少年的手就能看出来,明显不是常年做乞丐的人,装成这样所为何事?
那两个人渐渐走近钟灵兮他们,但是那老太婆抬眼正巧看见了钟灵兮,只这一眼,她立刻就像一只老虎一样冲了上来,那个小少年也是跟着她立刻跑了过来。
那个老太婆满脸的怒火,像是钟灵兮杀了她全家一样,一副哭天喊地的样子冲到钟灵兮跟前,然后连滚带爬地和那少年趴到了钟灵兮面前,歇斯底里地指着钟灵兮骂道:“你这个贱、人,你竟然在这里被我抓到了,老天有眼,让你不得好死!”
旁边那个少年则是在那里哭了起来,也不说话也不吭声,仿佛一个懦弱的人,只能任凭老母的打骂。这时候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纷纷凑来看热闹。
那老太指着钟灵兮一顿恶骂,“你这个□□,骗了我儿子的真心,花言巧语哄着我儿子与你欢好,我一开始不同意你们的事,可是奈何我儿子喜欢你,而你也怀了孩子,我想想也罢就纳你进门,谁知道你却骗光我家的财产,带着所有钱跑了,把孩子都打掉了!可怜我们孤儿寡母,被你害得如此之惨,如今看到你,我一定要和你拼了!”
说完就作势要上来掐死钟灵兮的样子,却被黑桃给拦下了,黑桃怎么说也是功夫不错的,拦一个老太婆还是很轻松的,此时周围的人也纷纷不忿了起来,“这女人真恶心,什么人啊。”
“妓女就是妓女,妓女怎么会有良心,莫要和妓女讲情。”
“呸,赶紧报官啊,把这个女人抓起来。”
“真不要脸,而且姿色还那么差劲,真是瞎了眼了。”
钟灵兮站在港口迎着江风,让那些人对着自己的外貌评头论足,却只是淡然一笑,盯着那老夫人道:“你讲完了?”
乞丐老太婆气不打一处来,索性在原地开始无赖打滚,“还钱来,还我孙子来,你这个贱、人,大家给我讲个公道啊!”
然后她一把拉过自己身边的那个懦弱小子,拉着他的耳朵吼着,“你来说两句啊,这个女人你不恨她吗?”
“我……我……”那男子嗫嚅了几句,却说不出话。
钟灵兮则是不耐烦地打断她,“行了,老太婆,你就别勉强他了,我且问你,我当真骗了你家的钱,还怀了你家的孩子?”
老太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她很善于煽动人心,此刻又是哭又是闹,又一次试图冲到钟灵兮的身上和钟灵兮扭打起来,可是还是被红桃拦住了,老太嘶吼道:“没错,就是你,难道还有假,钟灵兮你这个贱、人!”
钟灵兮丝毫没有和这种人置气的意思,她只是面色如常地说道:“那好,就让你儿子来和我对峙,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你总该知道我肩膀上有胎记吧?”
老太婆赶紧把自己的儿子脸抓得抬起来,骂道:“快说,是不是!”
那男子十分害怕面对众人的样子,他咬着嘴唇慢慢,一副哭出来的样子说道:“是……”
钟灵兮又是一阵冷笑,她看着他道:“真是不中用的东西,那我再问你,我的胎记是在左肩上还是右肩上,你我都有肌fu之qin了,这点问题难不倒你吧?若是你回答不出来,我就可以认定你是在撒谎吧?”
老太婆演戏很到位,急忙拉着儿子骂道:“是啊,快说,让这个贱、人哑口无言!”
那男子的声音明显出现了一阵迟疑,他是在犹豫,可是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右边……不,左边……”
钟灵兮嘴角含笑,“到底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