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妆师-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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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仙笑眯眯说道:“我怎么不敢?出了妆苑门左转龙门大街医馆的任何一个大夫,你自己尽管去问好了。”
“你!那些大夫都被你收买了,你以为我不知道?”
“哦哟哟哟。”贺云仙娇嫩的声音发出一连串的感叹词,她道:“话可不能乱说啊师妹,你这是污蔑我欺师灭祖?”
霍绿袖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本来就是欺师灭祖!”
此言一出,贺云仙的脸色也变了,她伸出毒蛇杖直挺挺地指着霍绿袖,眼神中杀机暗藏,仿佛像刀子一样要刮开霍绿袖的脸,她道:“我和你在这里好言好语地说着,那是因为我敬你是我师妹,敬你是堂堂妆使,你若还在这里给我撒泼打滚,信不信我立刻就叫人把你关起来。”
她说的一字一句异常冷静,但是每一个咬字都可以听出她并非在开玩笑。
白玫听出了一丝异样,立刻扯过霍绿袖的袖子,想要拉住性子十分激进的师姐,但是霍绿袖本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在她面前只有正邪,没有情理,她冷笑一声仿佛带着嘲笑的口吻说道:“贺云仙师姐,我错了,说你欺师灭祖那是轻的,你根本就是枉为人伦!师傅对你如何你扪心自问,如今你这般对待师傅,你死后会下地狱的!”
贺云仙笑了,她扭捏了一下身姿,这春雨茫茫的庭院,唯不见鸟语花香,但是贺云仙的脸色却比阴雨更加连绵,那一抹诡异的笑容渐渐化开,仿佛一瞬间就碎裂的魑魅面具,她道:“我对朱氏不好么?我当初不是掏心掏费对待这个师傅的?最后我得到了什么?你们懂什么?赶紧给我滚滚滚。”
说完她袖子一挥,转身就要走,霍绿袖不放她走,她一个箭步冲到贺云仙身后想拉扯住她,贺云仙则是毒蛇杖立刻扫过去那霍绿袖扫到一边,挑眉冷笑,“怎么还真是胆大包天了,知道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吗?”
霍绿袖还未开口,贺云仙就大声喊道:“来人,霍妆使以下犯上,把她给我关到敬亭去!”
白玫一听吓傻了,贺云仙竟然真的撕破脸做到这种地步,敬亭都是关押犯人的,怎么能把霍妆使关进去!
霍绿袖听得恍然也是一愣,直到被几个护院上来架住才反应了过来,随后她终于破口大骂,“贺云仙,你行,天道轮回,上天不会放过你的!”
贺云仙也是板着脸,她只说了一句话,“赶紧,滚。”
然后看也不看白玫,转身就走了。
剩下被护院拖着走的霍绿袖以及跟在后面一路走的白玫。
于是乎,短短一刻之内,霍妆使冲撞妆使长被关进敬亭的消息不胫而走。
而此时谢瑜,却又一次被贺云仙喊到了面前。
九天殿内凉风袭人,小风上头,吹得谢瑜一阵背凉。
谢瑜有些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眼珠子看着那只上蹿下跳的鹦鹉,贺云仙则是轻慢地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柔和一笑。
她口吻十分亲切地说道:“上午的事,你听说了吧?”
谢瑜低着头不敢得罪妆使长大人,老实的回答,“听说了。”
贺云仙则是略带鄙夷地谈起霍绿袖,“以下犯上在哪里都是重罪。”
谢瑜总觉得贺云仙的弦外之音就是,如果她以后不听贺云仙的话,那么她的结局会和贺云仙一样,想到这里谢瑜不禁一阵手抖。
她声音中带着一丝晦涩,还有一些惧怕,这是贺云仙很满意见到的,谢瑜说道:“是,霍妆使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确实令人发指。”
贺云仙很满意地露出一串笑声,她道:“也罢,这种晦气的事我们就不谈了,我找你来是说正事的。”
“妆使长尽管说。”
“上一届品妆会你也知道的,不过那时候你只是妆奴并非参与,如今这一届品妆会就要到来了,上一次因为一些意外我们没有拔得头筹,这次一定要赢回来才行。”
谢瑜心中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总觉得下一句贺云仙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她安静地回答,“是,我作为侍妆自然愿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帮助妆苑。”
贺云仙的九天殿不像其他殿里那般是美人含怯般的朦胧美态,而是一种真是仿若如临仙境的美态,也不知何处传来阵三清妙音,半天出还带来了一阵乌云密布,仿佛大雁一应地沉入天河那般,鸟雀无声。
贺云仙懒洋洋地靠着贵妃榻,搭着一件宽松的外衫,身后是几株枝叶相互覆庸的芭蕉叶,她眼睛直勾勾盯着谢瑜,仿若一眼就看出她内心的恐惧和强壮的镇定,她缓缓道:“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了,上次你做的那张名为七子美白面膜的妆品,我觉得拿到此时品妆会上来作为我们妆苑的妆品是最合适的了。”
她还在打七子美白面膜的主意!
谢瑜总算明白了她的用意,现在才明白,是不是反映太过迟钝了?
她还没接话,贺云仙又继续说下去了,她捡起几颗玉盘上的紫晶葡萄,剥开皮慢慢放进嘴里,那双明眸始终捉摸不定地盯着谢瑜,然后她道:“可是你只是一个侍妆,身份阶位太低,无法堪当妆苑使者重任。”
谢瑜低着头,一脸茫然。
贺云仙则是继续慢条斯理说道:“但是妆苑的面子和荣誉也是不能丢的,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你把那张方子拿出来交给妆苑,然后由别的妆使代替你去作为使者拿出这张方子,当然,你也无须担心,我会给你一笔重金作为交换的,也算是对你的一种补偿。”
好大一顶帽子!
一个为了妆苑的帽子把她扣的死死的,谢瑜能怎么说?
贺云仙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谢瑜要是一个摇头,立马就和霍绿袖一样被关进敬亭去了,而且她能赦免的机会怕是比霍绿袖还小很多。
谢瑜正在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钟灵兮不在,她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一样乱飞,根本找不到方向。
要不先稳住贺云仙,说她回去考虑一下,然后争取到时间去和钟灵兮商量?
看来目前只有这个法子最可靠。
就当谢瑜刚要开口说话之时,外面传来一个妆奴匆匆忙忙的声音,她在门口说道:“妆使长!”
贺云仙一扭头盯着门外看到,“说。”
那妆奴支支吾吾,有些想说不敢说的样子,最后还是和倒豆子一般一股脑说了出来,“妆苑长,妆苑长她亲自从房间里出来……到敬亭去把霍妆使放了出来!”
“什么?”贺云仙顿时脸色就白了。
这是谢瑜第一次看到贺云仙的脸色大变,看来她也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她也有怕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针锋相对
夜幕君临,慢慢笼罩了大半个妆苑,烛火初上,染满了万丈红尘。
朱夫人被人扶着走进了敬亭,下面的护院赶紧给她搬了一个贵妃椅过来让她坐在庭院内。而朱夫人身边跟着一个年妈妈,跟着朱夫人已经几十年了。
年妈妈奉了一杯茶给朱夫人,然后退居三舍,不再多言。朱夫人则是撑着拐杖坐在榻上,满目疮痍和衰老是掩盖不住的,但是那双锐利的双眸依旧仿佛刀刻一般震慑人。
她冷笑着对着守着敬亭的几位护院,声音带着苍老的沙哑,但是却震慑力十足,仿佛每个人都会被那略带无气的声音压得喘不过起来,这就是威严,是日积月累的一种威仪,朱夫人缓缓提气说道:“把霍绿袖放出来。”
简简单单几个字,那几个护卫则是踌躇了一下,因为之前把霍绿袖关进来的是妆使长,而如今妆苑长要求放人,他们到底要听谁的?
见到几个护院脚步未动,朱夫人嘴角皱纹下的笑意更加残酷了几分,她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些人,“你们是不是忘了,贺云仙是谁任命的?”
言下之意,她朱氏还没死,哪里轮得到贺云仙骑到她头上!
那几个护眼刚准备动,就被朱夫人拿下了,她显然不会放过这几个人,她道:“来人,把这几个护院给我压到大牢里去。”
那几个护院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外面来的护院给押走了,颇有种一代帝王一代臣的感觉。
随后,霍绿袖很快就从几株相覆的菩提叶后走了出来,身后一阵绿树红叶枝繁叶茂。
她一走出来,看着满目疮痍明显衰老了许多的朱夫人,立刻就奔走了过去跪在了朱夫人面前,她盯着地面惭愧地说道:“师傅,徒儿没有好好照顾你。”
朱夫人瞄了眼身边的年妈妈,年妈妈立刻把霍绿袖拉了起来,朱夫人目光虽然带着疲惫却依旧掩不住那入骨的精明和威严,她道:“不怪你,是我来晚了。”
说完,朱夫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好像下一秒就要把胸给咳裂了,她弯下腰连一阵完整的呼吸都无法完成。
年妈妈立刻上前去拍着朱夫人的背说道:“夫人身子不好,这次是强撑着身子才走出来的,无非也是为了绿袖。”
霍绿袖握着朱夫人的手,眼中有些疮痍,但是只是紧紧握着不再多言。
此时,朱夫人微微顺气,这才抬头看着周围的人,脸上闪过一丝冷意,“我是病太久了,这妆苑都翻天了?”
话语未落,远处就传来了贺云仙的声音,“这是什么话,这妆苑翻手覆手谁能抵得过师傅。”
三月草长,四月莺飞,这浩浩敬亭之内,十里芭蕉开的层层叠叠锦绣万千。
贺云仙就那样翩然而至,站在了众人面前,一派尊师重道的风骨。
朱夫人目光越过贺云仙,仿佛在她眼中竟然看不见这么一尊蹁跹的身影,这样目中无贺云仙的状态也让贺云仙眉眼中轻佻一份恼怒,但是她掩饰的很好。
朱夫人只是淡淡看着那十里桃竹,“同门之情,师门之恩,还望你多多记得。”
贺云仙看着匍匐在朱夫人膝盖上的霍绿袖,心中添了几分鄙夷,她道:“我自然是记得的,本就打算今日把师妹放出来的,此举一时之气,过后徒儿也十分惭愧和懊悔。”
朱夫人用那双有些浑浊的淡眸撇着贺云仙,虽然那双眼眸已经不再清澈,但是那其中的锐气却丝毫不减,她道:“望你初心不泯。”
贺云仙低头看着地面上飘落的一丝两丝桃花瓣,浅笑道:“师傅说的是,我自然谨遵师训。”
本以为会是一场大战,没想到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玄机中给化解了,朱夫人似乎并不想和贺云仙撕破脸或者是说在这个时候和贺云仙撕破脸。
因为她老了,贺云仙做了那么多年妆使长,这个妆苑的势力已经被她控制了一半有余,贺云仙她虽然翻不了天,但是朱夫人也奈何不了她太多。
霍绿袖和白玫年纪还太小,而且性格关系她们也是那种独善其身的性子,不会拉帮结伙攀附关系,所以现在她就算要罢免贺云仙,也已经太晚了。
贺云仙是她亲自推选上去的,她知道贺云仙的野心很大,但是那是她的徒弟,她愿意帮助贺云仙实现她的愿望,但是她从未想到贺云仙竟然如此恨她。
早知今日,当初她便不会培养贺云仙如此用心之至。
可是一切为时已晚。
她现在也只想护住自己的这两个小徒儿,可是她却老了。
心有余力不足。
这个徒弟她太过熟悉了,贺云仙心里想什么她都能猜到,朱夫人挥了挥手道:“也罢,你们都下去吧,你留下。”
她看着贺云仙,随后众人便渐渐地开始往后撤离,偌大的庭院也就只剩下朱夫人以及身边的年妈妈,还有贺云仙了。
朱夫人待人一离开,便打开天窗说亮话,用手抚摸着手腕上的念珠,随后缓缓道:“你这次做得过分了。”
人都走干净了,贺云仙依旧是那副卑躬屈膝的样子了,她一边用手指梳理着胸前的长发,闻言便冷笑回答道:“师傅这说的哪的话,无论我是作为师姐还是妆使长,都有资格处理对我不敬之人,不是么?”
此时许是风大,天上竟然渐渐沥沥飘了一场落叶。
朱夫人并不动气,她知道自己不能动气,所以她非常心平气和,并且像是一个完全没有脾气的尊长,她道:“听说是你先阻止她们来探望我的?”
“师傅病重无法下床,我是做法有误?”
朱夫人忽然冷笑一通,她盯着贺云仙,“你如今和我说话竟是如此咄咄逼人?”
贺云仙眼眸沉下,带着黯淡的颜色,“我还愿意喊你一声师傅,是敬你当初把我捡回来。”
年妈妈在一边已经急不可耐地想要骂人了,“大逆不道!夫人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一个逆徒!”
“你说我?逆徒?年妈妈你也知道当初师傅做了什么,是怎么对我的,到底谁才是忘恩负义的那个人?”
“都被我住口!”朱夫人忽然一拍扶手,脸上戾气煞现盯着贺云仙。
贺云仙似乎也有点被吓到了,立刻就没有了声音,只是依旧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