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帅舒兰传-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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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远瘪嘴辩驳,“我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弃了之前的软弱,他盯着舒兰,语气颇为责怪,“你是他的女儿,难道都不能理解舒大将军的想法?我知道舒将军的用意,西陉关一旦被攻破,虽然并不能撼动京都长安,可是关后三座城池内的数十万百姓会如何?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军队又回防不急,必不能抵挡住西蛮的铁蹄,到时生灵涂炭,百姓的伤亡必高于士兵的死伤,我相信舒大将军正是因此才拼死抵抗,这是真正的保家护国!”
拼死抵抗,保家护国,这就是军人的宿命。
舒兰噙笑的面容一时有些淡漠下去。
郝远盯着舒兰出神的面容,豁然明白了她的意图,想来她只是在试探自己。其实她能够替代舒大将军的位置镇守西陉关,是有真本事的,而如今的一番戏弄,多半是装出来的吧。
“你其实理解的,是不是?”郝远盯着她说道。
彼时舒兰低头拍了拍手掌,再抬起来的脸又是满满的笑意,“你倒是挺通透的,不过不要以为你说了我老爹他们的好话,我就会放过你,军中对来路不明的人从来都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何况你还有一双西州人的眼睛,就是这会立即就地正法了你,你也喊不得一个冤字。”
郝远急了,“我真不是细作!你们不能冤枉我啊。”
“那么留下你有什么用处吗?”舒兰语调放缓,“如果你有用处,我也不是不可以留下你一条性命。”
“我会说西州话,还很了解西州的地势及风土人情。”
舒兰瘪瘪嘴,“我军里头不缺这样的。”
充满希翼的面孔被她的话立即打击了下来,郝远纠结了一会。
“我马骑得很好。”
“能比我的骑兵校尉还要好?他可是能在马背上翻跟头的。”
郝远噎住,于是又道:“我读过四书五经,是太虚门里学问最好的。”
“我一个管军需处的小兵都是当朝榜眼,你当我常胜军里很好混么?”
“我、我……我……”
舒兰偏头看他,笑带恶意,“我什么?没有的话可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郝远急道:“我、我长得好看!”
舒兰抿着嘴,屏住笑意,“我身边倒的确是缺个花瓶,不过……”她划了划郝远白嫩的脸颊,故意调戏道,“你这是在自荐枕席不成?”
郝远心中大哭,他根本是被迫卖色!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上):
元旦之夜,郝远在镜子前头摆着POSE,问搭档舒兰,“你说我身材怎么样?”
“很好。”舒兰认真翻看着剧本。
郝远甩了下刘海,“卖相呢?”
“也很好。”
郝远贼笑,“怪不得玉导又要我穿女人衣服,又要我演半裸戏,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大概吧。”郝远坐近了些,一手揽过舒兰的肩膀,“可我对你比较有意思,今个晚上我订了烛光晚餐,高楼夜景,就你和我,怎么样?”
舒兰抬起头,毫无表情的一张脸。
“你现在是在主动卖色吗?”
☆、第五章 试探 核桃
舒兰从牢里出来的时候,唐雪松就候在门口,见她出来上前问道:“怎么样?”
舒兰打了个哈欠,“为人有些小聪明,说谎更是说的没有半点纰漏,不混官场真是着实可惜了。”
唐雪松眼神一凌,“杀?”
“且留着,既然想了法子混进军营,一定有所目的,西陉关的内贼本以为是断了线的风筝,不想今个又自己飞了回来,我们不抓住这条线简直对不起老天爷于我们的厚爱。再来那个内贼如果还活着,的确需要一个接洽的人来与他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舒兰停步抬头望着天空,“边关艰苦,这送上门的肉,我没有不吃的道理。”
“只怕这肉里藏着毒。” 唐雪松应得谨慎。
“利刃从来都是扎手的,接下来,他一定会设法取得我的信任,我会将他编入亲卫队,你且留心看着,他似乎对西州有些认识,能用的地方便用着吧。”舒兰拍了拍唐雪松僵硬的肩头,“这叫不用白不用嘛。”
“万一看不住呢?”舒兰的亲兵本就少,平时还好,若是战事一起,哪里还能顾到一个活泼好动的细作。彼时,舒兰扬眉含笑,应得极为轻松。
“再杀不迟。”
“我知道了。”
这夜,换上一身亲兵衣衫的郝远由唐雪松带着前来见舒兰,彼时郝远多少还有些不自在,不知是紧致的军服穿在身上有些别扭,还是对于自己忽然从囚犯到军人的荣升显得有些无所是从。
“你真得让我做你的亲兵?”
屋子里,本埋头处理着手上公务的舒兰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勾起的唇角笑得极为不怀好意,“你不愿意也可以。”
“我、我愿意!”郝远见她这样笑,忽然想起在牢房的那些事情,不禁高喝一声,如果不做她的亲兵岂不是要做一个死人?这会别说亲兵,就是真要他暖床……嗯,那他还是要考虑考虑的。
“规矩可以慢慢学,唐雪松是亲兵队正,你以后除了听我的便是要听他的,还有你的瞳色不宜在军营中走动,且留在亲兵的营帐里听候差遣。”舒兰低眉的瞳眸里划过一丝不可见的冷冽,沉声吩咐,“还有,你以后既是我常胜军的人,就决不可违背军规,若然有犯,立即军法处置,明白了?”
郝远顿了顿,有些委屈,“这也太严格了吧,岂不是和坐牢差不多。”
“你可以回牢房,我是无所谓。”舒兰应得极为平常,复又低头下去做事,手上似有要事。郝远见她如此,立即改口道,“别呀,我服从还不行么。”
只是对于舒兰突然转变的态度,郝远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想及之前在牢中发生的一幕幕,她那样一身不正经的脾性。说起来,她最后问他的是什么问题来着?对了,有什么优点,她说“我身边倒的确是缺个花瓶,不过你这是在自荐枕席不成?”
郝远脑子里灵光一闪,咽了口唾沫,“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说。”舒兰头也不回地应道。
“你之前在牢里说过你在征夫?”
“对。”
“我前头问了问其他士兵,听说你要的夫婿得文武双全,家世不计,最好长得端正好看?”
舒兰将写好的一页纸放到一旁,“你打听得倒挺清楚的嘛。”
“你、你把我留在身边,莫非是……”郝远面上略带惊恐,一副紧张不安的样子,舒兰这会抬起头,故意叫目光上下极缓地又打量了他一遍,阴森森地笑了片刻,激得郝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才幽幽说道。
“你也只这一张脸还算中看,想做我的相公恐怕还不够资格,勉强做个情夫倒是可以考虑看看,呐,你要不要做啊?”
“将军!”一旁,唐雪松凝眉喝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严父样,舒兰朝他耸耸肩,摆手道,“这不是开玩笑的么。”又对郝远道,“本将军再好心提醒你一句,以后跟在我身边可要分清楚什么是玩笑,什么是命令。否则既不是我,你家队正也不会放过你。”
彼时,郝远看她的神色却是有些阴晴不定,委实不明白这女子心里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恰巧此刻一士兵出现在门口,禀报道。
“将军,宋将军到了,太子请您过去。”
“知道了。”舒兰起身,对郝远道,“你且退下,雪松,我们走。”
亲兵素来轮值守着自家的大将,唐雪松因是亲兵队正,侍在舒兰身边的时候则要多一些。
郝远看着两人靠得极近的背影,胸口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他想,一定是在牢里呆太久了,那里空气不流通,才导致他这会心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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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迦烨的寝室被安排在舒门家宅中最好的屋子,家具用品在以简朴为家风的舒门中亦是鼎好的。彼时太子坐在正座上茗茶,左下坐着一位年约五旬的男子,头发已然花白了一半,但眉宇间的神色仍是威风赫赫,盔甲在身的军服更是极具将领风采,这位便是迦国老将宋深江。
“太子殿下。”舒兰进门先对太子行过礼,又向宋老将军一拜,“宋将军。”
然宋深江见舒兰行礼,既没有应声也没有还礼,只一副当做没看见的样子。
诚然宋深江已知道皇帝的安排,可知道归知道,服从归服从,要他将手上的兵权交给眼前这个小女子,还要听从她的号令,这叫他怎么服气?不止不服,心里有些怨气都是正常的。
而不止宋深江这样想,既是舒兰也明白这个道理,纵使她出身将门,在西陉关一战之前也稍有功绩,不过这些在宋将军一辈的老将眼中委实算不得什么,尤其迦国近十余年都在征讨中州数国,身负战功的将领委实不少,舒兰以往的这点战绩若当真要排个名次,恐怕不止不够看,就是塞塞牙缝都显得有些寒酸。
宋深江双手握拳,起身向正座上的迦烨禀道:“末将已按太子吩咐,留五万步兵镇守岚敏山脉,如今其余人马皆安置在关外。”
迦烨颔首笑道:“朝廷任命舒将军为征西元帅,也是想要锻炼新一辈的将才,宋老将军征战多年,经验丰富,日后还要宋老将军在一旁多多协助舒元帅才是。”
“末将不敢。”
宋深江刚硬的音调,语带双关。
真是连太子的面子都不给啊,这也算是军人常有的直性子吧。舒兰心中暗笑,不过壑帝及太子的这次提携,总让她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宋老将军一路辛苦,暂且歇息,大军我自会派人安排。”
宋深江深知军令不可违,可当真将自己手上的军权交掉是一回事,要不要给舒兰好脸色看又是另一回事,彼时宋深江仍不看她,只对太子迦烨拱手道:“末将告退。”
舒兰望着宋深江傲气笔挺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大战在前,太子可是在征战西蛮之前先给我找了个大麻烦。”
迦烨微微一笑,端起茶盏闻了闻幽幽的茶香,“稳定军心,擅用人才也是一军之帅的本事。”
舒兰不置可否,也不再纠结此事,“既然宋将军已到,不知何时可以举行开拔式?”
开拔式是将士行军前用来鼓舞军心、提高士气的仪式,此次西征于迦国于壑帝而言,更是意义重大,这样的习俗自不能免。
迦烨茗了口茶,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月色,“三日后,如何?”
“谨遵太子吩咐。”
击掌抱拳的手,紧紧握住。
西州蛮夷,西陉门耻,她终于可以叫他们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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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兰同唐雪松回到屋院时,见郝远正坐在门口的栏杆上,手上似是在拨弄什么,见她回来就立即窜了起来,拍拍手拿了一旁的小盘子步到她的面前,将东西递给她,舒兰低头一瞧,盘子里竟是许多拨好的核桃,正疑惑着抬起头看他,郝远已是又立在了屋前,替她推开了房门,行为举止皆十分贴心有礼。
舒兰愣了短短一刻,毫不含糊地捡了一颗核桃丢进嘴里,清香带苦,不过被人服侍的味道,却一向都是极好的。
舒兰走上前,笑嘻嘻地对郝远道:“哟,怎么一下子变得这般懂事了?谁教你的?”
郝远抓抓头,“我没当过兵,不晓得亲兵要做什么,他们只告诉我私底下伺候好你,要你顺心,这样上了战场才能生龙活虎,我想想也挺有道理的,他们说你最喜欢吃核桃,这是我刚拨好的,味道挺好的。”
舒兰笑了笑,又吃了一个,朝立在门口的男子吩咐道:“雪松,你先下去。”
唐雪松瞥了一眼郝远,行礼退下。不过只剩下两个人的屋子里,舒兰却是步到书桌前坐下,一手翻着书桌上的图纸,一手吃着核桃,半点没有要理睬郝远的意思。郝远安静地在厅里站着看了她一会,到底耐不住安静开口问道。
“我还需要做什么吗?”
舒兰略略看了他一眼,将手上的图纸稍稍向前一推,示意郝远过来,“你不是很熟悉西州么?说来听听。”
郝远上前凑了凑,见她在看的正是西州的地图,晓得她是在考虑今后的行军路线,于是了然地侃侃说道:“西州早年也是个纷乱之地,比起迦国统一中州七国,西州眼下突厥、西胡、西蛮则是陆续花费三十余年才收服了各自的部族,形成如今三国盘踞西州的局面。不过我以为除了这三个国家,还有一个地方也很要紧。”
郝远指着西州图纸上的一角,正位于西蛮右侧的一处山谷之中,“这里住着一个部族,自称鲜奴族,并不称国称王,但是他们一族却是在纷乱的西州版图中延续了百年之久,听说这一族的人都极其聪慧,与各国邦交更是应对有度,而且总能说服各国的王者对其手下留情。自然,另一方面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