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寒同人] 斩愁-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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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不能及的事,他现在怕还是安安稳稳地在朝堂之上。”赵佚把眼光停在他脸上。“你想要什么?”“想帮王爷做王爷想做的事,也是王爷未做完却被傅宗书毁掉的事。”赵佚出手如电,顾惜朝本与他相隔三步之遥,赵佚欺到他身后一手捏住他脖颈,竟是来不及反抗,心中不由得一寒。这人贵为王爷,却哪去学了这一身高深武功?这如鬼如魅的身法,竟似不逊于当年的九幽,即使自己全力反击,也必无胜算。赵佚把嘴贴在他耳边,轻轻朝他颈上吹着热气,笑道:“你凭什么助我?凭你这张脸?我宁愿要你留在我身边侍候我。”顾惜朝有点僵硬地道:“王爷,请自重。你——是弄错对象了。”赵佚嘿了一声,伸手在他脖子上轻轻抚摸,笑道:“你骗别人可以,骗我?你还嫩了点。”顾惜朝忽然半侧转头看他,唇角微扬,露出了个笑容,一瞬间竟让赵佚看得心里打了个突。他这一笑,眉梢眼角隐含风情,却非是女子外露的柔媚,而是年轻男子的清逸之中自骨子中透出的妩媚,媚而不腻,清雅如莲。赵佚看得心里打了个突,伸手就想把他拥入怀中。顾惜朝见了他神情,一笑道:“王爷,你是要个文韬武略皆通,能帮助你登基大业的能人呢,还是要废了我武功让我留在你身边侍候你?两者只能择其一,请王爷自行定夺!”赵佚一愣,看了他半日,放声大笑:“狂,你真狂,就冲你这份敢夜闯王府的胆略,我今天就留下你。我当时就在笑傅宗书老奸巨猾却不知善用你,今天我却得了个少有的人才!”顾惜朝一口气还没松过来,赵佚却又凑到他耳边道,“如果本王今天两样都想要呢?”顾惜朝莞尔一笑,“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还需要我对王爷说么?”赵佚嘿了一声道:“你倒真是个妙人儿,让本王想不动你都难。”顾惜朝笑道:“那在下如今就斗胆,要王爷一句话。既然相助王爷,我自当全力以赴,但若王爷一直像今天般,看见在下便动手动脚,那恐怕什么都做不了了。还请王爷发个毒誓,决不对顾惜朝生他心,否则在下也只有怎么来的怎么去了。这颗头嘛,便当是在下送王爷的礼物,反正一颗头嘛,砍下了也不算什么,那本就该是要死的人。”赵佚慢慢松开手,盯着他笑道:“跟本王讨价还价的人不是没有,但还没有像你这么狂的。你实在是少见的人才,但也是少见的尤物,本王实在是哪一方都难于割舍啊。”顾惜朝摇头道:“我自认是人才,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尤物什么的,王爷这次是看走眼了。何况王爷若得了天下,要什么样的人没有,那时也不会把在下放在眼里了。”他斜睨着赵佚,慢慢道:“不知王爷可想也要一批药人来做后盾?”赵佚脸色微变。“九幽已死,你又有何办法?”顾惜朝向他走近一步,轻笑道:“不仅有办法,而且我还可以给王爷一批比那傻呆呆的药人更强的高手。”赵佚凝视着这张距自己几寸远的俊脸,没有动。看着那张脸上有些张扬和邪气的笑容,他没有笑。“我应该立即杀了你,你该知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不喜欢太聪明,锋芒太露的人。”顾惜朝叹了口气道:“王爷若想要在下的命,现在一样可以。不过在下知道王爷求贤若渴,这时便杀了在下,我也实在是死不瞑目啊。”赵佚慢慢笑了起来,一个冰冷的笑。“你要我发什么毒誓?”“若王爷辱我,有朝一日,必将被顾惜朝一剑穿心而死。”赵佚眼中光芒闪烁。“好毒的誓,好毒的顾惜朝。”“若在下背叛王爷,有朝一日,也必将不得好死。”赵佚缓缓点头,道:“若我赵佚辱你,有朝一日,必将死于你顾惜朝剑下。”他面上那个冰般的笑容都已不见踪影,眼中的寒意让顾惜朝心中都暗自戒备。顾惜朝笑了笑,一拱手道,“春宵苦短,在下就不再打扰王爷了,告辞。”赵佚伸手拉住他。“既知春宵苦短,你又何必匆匆离去呢?不如就住我府上,反正你现在也是我的人了。”顾惜朝扬了扬眉,对他语气里的轻佻甚是不悦,道:“那就请王爷给在下找间屋子睡吧。在下可不敢跟王爷的爱妾一争长短。”手一摊,那枚金钗还在手中。赵佚这时才想起还有个女人躲在账内,一时瞪住顾惜朝无言以对。良久,嘿了一声,叫道:“林岩!”一人出现在门外,顾惜朝暗自惊讶,来得好快。“给顾公子安排住处,明天一早,让他来书房见我。”那林岩想必是王府的管家,已经六十多岁年纪,须发皆白。他抬头一见顾惜朝,当即后退几步,眼睛瞪得大大,那模样竟似见了鬼似的。赵佚又好气又好笑,叫道:“林岩!你这是怎么了?”林岩如见鬼魅般,口中喃喃自语:“像!真像……真会如此之像?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人?……”很快,他脸上又恢复成了毫无表情,道:“顾公子,请。”顾惜朝一笑,回头望了赵佚一眼,微微一笑,走了出去。赵佚脸上的笑容已消失不见,代之以深思的表情。
赵佚翻着桌上一叠册子,笑着对杜眠风道:“我这次选的这个人如何?”杜眠风道:“惊才艳绝,才华横溢。不用他做大事,却用他作杀人工具,实在可惜了。若是他真心归附王爷,确实是大有帮助。武功还在其次,天文地理,兵法韬略,无一不知。而且,这个人脑子转得极快,而且够狠。办大事的人,不能心慈手软。眠风虽然不喜这人,但也不得不自愧弗如。” 赵佚笑道:“我还没去看过,他接手那批军队本是你统辖的吧,如何?”杜眠风点头道:“假以时日,必当势如破竹。只是王爷对他还是防一点比较好,他的过去,能找到的,怜云都找来了。当初在奸傅宗书手下,最有问题的一件事便是追杀那戚少商,次次都是让他绝处逢生,让人好生疑惑。”赵佚点点头:“我知,不过倒也猜得到几分原由。”杜眠风笑道:“王爷既然早已心里有数,是眠风多嘴了。”又道,“王爷,他所要的药物确实难寻,还望王爷宽限一点时间。”赵佚笑笑:“有何难寻?就算他要千年灵芝我府上也多的是。”林岩捧上一张单子:“王爷请看。”赵佚扫了一眼,皱了眉头道:“他要这些做什么?恐怕得远从西域送来了。”忽然门口响起顾惜朝带笑的声音:“王爷,在下打扰了。”杜眠风微一躬身准备退下,赵佚笑道:“眠风,晚上的宴会你也来吧,当作消遣。”杜眠风应了一声,顾惜朝笑道:“杜将军,在下有礼了。”又转向赵佚道,“王爷,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你说晚上要我参加府上的宴会,我实在分不开身,还请王爷……”赵佚一伸手阻住他的话头:“再忙也要休息啊,我难道就该连觉也不睡了?你已经忙了这么久了,也不在乎一时半刻。”他看顾惜朝还在犹豫,便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你是怕别人以为你是我的……哈哈,不会的,谁敢用那种眼光看你,本王就煮了他给你下酒,如何?”顾惜朝苦笑:“王爷,在下对人肉下酒没兴趣。”又道,“不用那种眼光看,总会用那种心思想,我难道把他们的心挖出来下酒?”赵佚大笑:“那也由得你,是蒸是煮还是清炖,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说完又加了一句,“谁叫你如今是本王的宝贝呢。”9赵佚落座时吃了一惊,平日足不出户的颜王妃竟然在座。他赶紧施礼道:“没想到母亲今天有此雅兴,早知如此儿子就亲自去请了。”那颜王妃容貌极美,但肤色白得透明,看来是久病在身。体态窈窕,不管怎么看也看不出有赵佚这么大的儿子,却像是他长姊。颜王妃虽然施了脂粉,却仍然苍白得惊人。她强笑道:“我也气闷得紧,也来散散心。”赵佚甚感惊异,母亲性子极冷,父亲过世后更是终日沉默,今日竟来参加府上的宴会,确是前所未见。看她气色极差还勉强微笑,心中实在不是滋味,一边陪笑说话,一边劝酒。有王妃在座,气氛也冷了许多。酒过三巡,赵佚有点酒意,便笑道:“惜朝,我看你来时,随身带了一张琴,看来音色极佳,可在此抚一曲?”顾惜朝一愣,暗骂这赵佚喝了酒便记不得说过的话,在大庭广众下要自己弹琴,不让其他在座之人把自己当成优伶一类人看?心中有气,便笑道:“王爷错了,那张琴只是在下一位朋友所赠,在下的雕虫小技,不敢在此献丑。”四座一阵哗然,没想到顾惜朝如此大胆,竟当众拒绝王爷的要求。一人冷笑道:“不会弹琴却随身带着一张琴,这不是怪事吗?”顾惜朝望了那人一眼,也不回答。赵佚身边有四大高手,风、云、雷、雨。此时说话的是萧听雨,赵佚的贴身侍卫。杜眠风与薛惊雷乃是武将,楚怜云却是赵佚的王妃。这萧听雨对赵佚宠信顾惜朝早已不满,此时便借题发挥了出来。赵佚也不禁恼怒,心想哪有人平白无故带一张琴在身上却不弹的?联想到一夜无意中看到他手抚断弦时的凄然无奈,想必那琴必是某个极为亲近之人所赠,他才不肯为己弹奏,心中一股无名火不由得窜了起来。王妃打圆场道:“顾公子精于琴艺,深知琴为高雅之物,不肯在这等场合弹奏,也是常理。” 赵佚早已注意到王妃视线老是停留在顾惜朝身上,心下极是诧异。听到王妃替顾惜朝说情,心中更是奇怪。王妃从来冷漠,近乎不近人情,对自己这个亲生儿子都是冷冷淡淡,今日却来替素未谋面的顾惜朝打圆场?但母亲既然开言,自当遵从,便笑道:“琴是高雅之物,五步之外便不可闻,在此地确实有失风雅。那惜朝可会吹箫?” 挥挥手,侍女捧上一支玉箫。顾惜朝不好再推辞,伸手接过,那管箫竟通体碧绿,晶莹剔透,不由得见猎心喜,笑道:“那在下就献丑了。”一曲呜呜咽咽的吹完,王妃却一直盯着顾惜朝不放。见赵佚疑惑的眼光投向自己,勉强笑道:“顾公子果然不凡,各位请便。我身体不适,先告退了。”赵佚送了母亲去厅,回头望向顾惜朝,他竟双眉深锁,望着王妃离去的背影,连自己的目光也未曾注意到。赵佚笑道:“这支箫跟你很衬,就赠于你罢。你看它玉质碧绿温润不说,最奇特的是上有天然龙形花纹,便如飞龙御天一旁,栩栩如生,乃是稀世珍品。”顾惜朝全身一震,失声道:“这便是水龙吟?”赵佚奇道:“你为何知道?”顾惜朝面色苍白,却不回答他的问题。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事,眼睛深处竟似有种说不出的恐惧。那是种对人世间一切不可知事物的恐惧,是人对于冥冥之中天理循环,轮回报应的一种没来由的恐惧。
顾惜朝坐在湖边,抚弄那支碧绿温润的玉箫。湖边遍种柳树,纤纤柳叶在夜风中轻拂,湖水中荡漾一弯新月,似碎似聚。忽然湖中心一叶小舟,缓缓荡来。顾惜朝定睛看去,上面坐的人竟是赵佚,一身白衣,手中端着一个酒杯。这人真仿佛有无数张面孔,此时风神俊朗,笑容温润如玉,无论如何也看不出那个阴鹜深沉的康王的影子。“惜朝,你过来。”顾惜朝迟疑了一下。赵佚笑道:“月白风清,如此良宵美景,你就果真要辜负么?我倒不知你是如此不解风情之人。”顾惜朝笑了,跃上小舟,道:“不是我不解风情,是王爷太解风情,我怕是承受不起。”在赵佚对面坐下。赵佚替他斟了一杯酒,又替自己满上。“你知道吗?你坐在柳树下,在这月光之下,真不似凡间中人。你真的很美,我知道不该用此形容男子,但你手执水龙吟,衣袂飘飘,确像从天下走下来的仙人。”顾惜朝只作没听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笑道:“好酒。王爷真是好兴致,原来府中这偌大一个湖泊,竟是为了王爷月夜荡舟之用?想来陪王爷饮酒之人,也是夜夜一换,我今日坐在这,当真是三生有幸。”赵佚微笑摇头,道:“其实今天我来找你的目的,并不适合在此情此景下说。”顾惜朝放下酒杯,正色道:“王爷请讲。”赵佚道:“你也该知道,我手中兵权甚重,我想要这皇位,并非难事。你可知我为何如今不要?”顾惜朝略一迟疑道,道:“如今的大宋,早已是风雨飘摇。先有辽,西夏,如今却是金国,虎视眈眈。所以,在如今的情况下称帝,决不是一个聪明人该有的选择。所以,在下佩服王爷。恕在下直言,对于一个野心大得惊人的人,能够作这种决定,即使那个皇帝是自己手中的傀儡,也不容易。毕竟,对皇室的正统皇子而言,荣登大宝,是最大的梦想。那种君临天下的感觉,必然是梦寐以求的。只是,若不把宋国扶持得强一些,据惜朝看来,这个皇帝,不做也罢。”赵佚叹道:“如今大宋国力衰弱,群雄奋起,在江湖上各据一方,聚啸山林。这些人,应该慢慢收服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