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 李世民x李建成-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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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做了那个梦。他走在雪地上,不远之处,躺著他大哥。大哥不是受伤,也不是死了,只是静静躺在那处,双眼如幻如水,似有千般说不出的话要告诉他。不同之前几次,这次的大哥竟是全身赤裸,那养尊处优的躯体白晢胜雪,躺在雪地上,几乎要跟白雪融在一起。
他心跳加速,丝毫不知此只是个梦,就似见了什麽鬼怪般想拔腿就跑。只是也像於噩梦之中那样,往往他想逃,双腿都会仿如被灌了铅般一动不得。是了,这压根儿是个噩梦。梦中的大哥的胴体攀了上来,没有说话。发肤间是大哥比常人略为低一点的温度。既暖、也冷。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要从口里跳出来似的,却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
『大哥……』
他在极度的精神紧张中惊醒,发现梦中的雪成了热液,从他胯间之物释出。
有片刻他脑海一片空白,是被那梦吓著,一时无法思考。梦境太真实,真得就似曾经发生过的事般。
李世民低叫一声,苦恼地抱著头,弄乱一头青丝。
热雪
长安的夏天热得杀人,让李世民渐渐忘了不记得雪是什麽感觉、冷又是什麽感觉。人长大後感觉就变得越来越复杂,像是在这大热天时,在政场上尔虞我诈,心也会冷。当然此冷非同彼冷,他记得很多年前的冬天,他和家人在太原,好像曾看过雪。现在的雪对世民来说不过是种印象。漫天飞花,狂傲蒙胧。不过冷和漂亮也只是印象,不是感觉。
他对雪的感觉已被他对那个人的感觉完全覆盖。关於雪的回忆,就等於对那个人的回忆。
十八岁的冬天,他在太原。
他大哥名叫李建成。虽比他年长很多,但那眉眼跟自己实在相似,像个长大了的自己。虽是这样,两兄弟性格却大相迳庭,以致两人气质差天共地。大哥性格温驯,他狂莽刚复。十八岁的少年,执起弓箭就横冲直撞,大步流星踏在乾净的雪地上,俏皮地踏出一个个脚印子。二十多岁的李建成在那时候已不时露出莫名其妙的愁容。他看著一场雪境,那眉目就似看著一场火海。
但那一年,他们好像一起赏过雪。
李世民完全不记得什麽冷的感觉。当天雪地之上、大哥怀中,一切似冷还热。
亦如梦如烟。
又是长安,六月,又是那难熬的热。
在这样的天气下那场雪简直像梦一般不曾发生过。李世民命人拿来冰块,置於殿上,还是解不了热。乾脆含著冰片,才含著一会口腔就失去了知觉。这种冷对他来说其实没有任何意思,也没有任何作用。单单是种片面的触感,毫不解暑,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他心中的燥热不安好像自那次与大哥赏过雪後就不能自控地燃起来,不停的燃著,无休无止。它不时趁自己不在意时跑出来攻击自己,如今还乘著盛夏,借机攻心。
大哥,好热……这到底是什麽回事……
大哥像雪,唯有抱著大哥,他才能冷静。然後冷静过後,却是更多的激越。
是了。大哥是雪。二郎是火。
李世民却从不认知到自己向大哥索取拥抱是种自相残杀的行为。
那年冬天雪下得特别早。李世民携著弓箭出去,说要打头雪狐回来。他跑到山丘上,那时山上都已是全白,漫天漫地的白。新下的雪,踏下去就留下痕迹。李世民跟著一组被新雪盖著若隐若现的脚印,以为是雪狐,却找到了他大哥的身影。
李建成躺在雪地上,一条白色的毛裘随意披在胸前,缀著金丝的太子袍藏了一半在雪中,乌黑的长发散落在白雪上,这强烈的对比很快就被新雪盖没,只剩一丝一点。他人就这麽躺著,没有动,双眼却是张开,望著飘雪降在他身上。
李世民匆匆跑上去,近了,又缓缓放慢了脚步。他但觉这人不大像他大哥,而像一个陌生人。一个,他爱了很久的陌生人。
什麽时候,他爱上了自己的大哥,那感觉就像那场雪一般虚幻。
李世民最终还是跑了过去,悠悠说:「大哥,起来吧,你在这里做什麽?会冷坏的。」
李建成没理他,就连看他一眼也没有。半晌才说:「世民,大哥死後,将我埋在雪中好麽?」
「大哥,你在说什麽……」
世民完全被他这番话吓到。二郎没他大哥那麽懂得伤春悲秋,一下子就著急,连忙伸出双手要拉建成起来。他低估了平日沉静的大哥的气力,竟拉起他不成,反被建成拉到雪地上。两人肩并肩地平躺著,建成往上指了指说:「世民,仔细的看。」
雪从不知何处形成,慢慢的飘落,铺天盖地的,随著风成了白色的螺旋轨迹,四散、纷飞。
破落。
看著看著,就出现了迷茫之感。
「……是不是有被埋葬的感觉?」
建成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有如幻听:
「……死……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大哥不会死。」二郎慌忙的说,声线却被冷凝,显得薄弱而无说服力。建成轻笑一声,风清云淡:「谁都会死。」
世民著急地撑起身子,倾身过去挡住建成的视线,口舌含糊:「不……不要看了。」
「不看,也是会死──」
「不要说。」
战场之上,生离死别看得太多,本来早已麻木。但说到大哥的死,在这年纪、这时势,世民还是想像不来。
为什麽死,为什麽想到死。
建成却继续笑,焦点不在他的身上:「……到时候,什麽感觉都不会有。就只是这样冷,这样的迷失……什麽都……」
「大哥,不要说……」
然後世民想到了让大哥止住的法子,一个可以说是理所当然,又几乎是卑鄙的法子。
他伸出手来捂住他大哥的唇,进而为了止住他那伤情的目光,他低下身,合上眼。
手也相对松开,转而按住他大哥的肩膀,不让他从自己的吻中挣扎开来。
(待续)
後记:
因为被人激了一激,就写了。
哇哈哈哈哈哈哈!!!!!偶只是想大笑!!!
《热雪》是《暖肩》的类同篇,偶喜欢把建成扔在雪地那个概念。爆~
诺诺已看过初雪,看过飘雪,看过暴风雪,看过一边下一边溶的雪(爆)现在大概描写得比较好了XD
一下子还是写不回禽(秦)王爷李世民,这回世民还做个乖孩子吧XD
下回H,不是开口闭口”肉棒呀屁眼呀淫液呀”的H,而是”欲望呀私处呀玉液呀”的H。云云雨雨却是做过啥都不大清楚那种。爽!
热雪(李世民X李建成)。下
现在想回来,大哥那些自虐的话就似个陷阱,他偏要让自己心痛,接著逼他越轨。
也或许大哥没留意到他已不只是他的二弟,他还是个男人。
虽然一切也只此一次,但是越轨这回事,开了个首,就是一辈子的错误。
他掀开了大哥的太子袍,慢慢揭晓里面欺霜赛雪的肌肤。大哥却没有阻止,就似在默许他的恶行。他是共犯,不,他是主谋。是他勾引自己这样做的,李建成这只狐狸。
他就是自己要猎的雪狐。
吻激热得把唇舌都融化,自然是融化了建成自虐的话语。雪融了後是水;话融了後是没有意义的低吟。建成开始不安地扭动,他打了个哆嗦,不知是因为天冷,还是因为情欲被牵起。
雪是冷的,肉体是热的,欲望也是热的。
不过建成的眼光却仍然那麽冷。就似冷至了极点,无论如何也不会融化。
李世民说:「大哥为什麽会想死。」
「不是想死,只是想到死。」
「为什麽想到死。」
「我有被埋葬的感觉。」
「没人埋葬你。」
「很多东西在埋葬我。」他或许是想说皇位、兵权、政权、财势、更甚是爱情,也不知是他挑不出哪个,还是懒得挑。他没再说,只是懒懒地动了动身子,侧过头任由世民来吻他。世民迟疑了一会,将脸埋到了他颈窝之间,像小孩般蹭了他一下。
从很久以前建成就知道世民喜欢他。他明知这种喜欢是不该存在的,却纵容他这麽做。其实世上很多东西都不应存在,却存在了,这些东西都一件件的埋葬他,也许是埋葬他的东西已太多,他也不计较再多世民一项。
是这样吗?
不知道,他不排除这麽想其实是藉口。
世民对著他,还是有点惊惶。身边不断落下的雪再无法影响他的思绪。眼前只有大哥的胴体。他的身体也慢慢的热了起来,因著那原始的欲望。雪的冷,胜不过体内的燥热。於是冷感渐渐被忽略。
只剩心跳不已。
「……大哥冷吗?」
建成无所谓地点点头。世民下意识将他从雪地抱离,发现他胸口与背心根本是两个温度。建成赤裸的胸膛在烧著他,背部却冷如冰,冷伤了他的双手。
世民心痛地将他抱得更紧,用自己的身体暖住他,也被他大哥的身体暖住。胸口之下就是跳动著的心。那是建成全身最暖的地方,世民靠著那处,就觉得温热,甚至是火烫。他以为里面埋著的是热情,却不知这世间上还有错觉这回事。有时候冷至极点,就会产生出烫热的错觉。
其实建成全身最冷就是那心脏。从那一点,乃及全身。
他是不会融化的冬雪。
其实长安也会下雪,不过意义完全不一样,也丝毫不冷,冬天还不知不觉就会过去。也许是李世民早经历最严酷的冷,或许他全身知觉都被狂热的爱情灼伤,再也分不出冷热。
在他来说,雪是暖热的。
这是他在冷至极点中得到的错觉。
他也以为大哥是爱他的。是,至少,爱过。
这或许也是错觉。是或不是,他已无力去猜。
李世民几乎像是乞求般道:「大哥,不要睡。你张开眼,看清楚我。」
建成虚弱地说:「我看到。」
「还是没有实在的感觉吗?」
「没有。」
李世民推了推身子,彷如推动一根深入心脏的箭矢。再问:「这样子呢?」
「没有。」
少年不信,更用劲的抽动起来。建成说只有痛,却没有实在。
他最後归结:「世民,你还小,不会懂。」
李世民想说他不小了。他想装著他懂,但是,他实在是不懂。
就是到他长大了,也是不懂。为什麽死,为什麽要想到死。
为什麽杀,为什麽要想到杀。
少年人都不喜欢被人说自己还小,於是世民急於用身为男人的身体占有了他大哥,一边挺进,一边死心不息地问他有没有实在的感觉。建成还是木无表情地说「没有」,却流了泪。
还流了血。
世民还是完事了才发现眼前出现了一片殷红,慌忙之际,李建成却紧紧搂住他颈项,反过来要他别去看、别去管。
他是想就此死去?
不,是他怕死。
是他不愿二郎看到死亡,至少,是自己的死亡。
要不是那片红,世民大概会错以为他大哥就是雪。大哥除了雪白,还冷得烫伤了他。
是他伤了他。
直至他认知了那烫得叫他欣喜若狂的热其实称之为冷,他才惊觉被弄得伤痕累累的是自己。
那时候才说抽身,已经太迟。
於是他乾脆继续活在错觉当中。
世民,
我死後,要亲手把我埋在雪中……
记住……亲手……
原来早在多年前的那一天大哥就知道自己会比自己早死。
他却不发现自己是死在无雪的六月。
想不到,居然没有六月飞霜。
世民无法实现诺言。他只能做到亲手杀死他大哥。而如果血花可代雪片,那他的承诺也算是勉强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