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市日』雪花升华-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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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丸银把日番谷放在涧边的巨石上。这里有 著充足的水汽，即使是快到正午时分，初夏的炙热还不会席捲而来。市丸银很清楚，小傢伙最怕热。
离开了深深的宅院那一刻，市丸银很清楚的感觉到怀里的小傢伙鬆懈下来。市丸银即刻明白，稍稍转换一下环境对小傢伙而言是必要的。即使还是必须回去面对，至少让小傢伙紧绷的神经有 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随后席捲市丸银的，确是无奈而深沉的怜惜。虽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爱上这个倔强的小鬼，但是心中的确隐藏的了深深的喜欢。
语言也是一道咒语，一道无形却威力十足的咒语。或许在他戏耍这个孩子，看孩子气得跳脚的时候，老是挂在嘴边的那句“我喜欢你”，就是语言的咒语之一。在不经意间，心底埋下了喜欢的种子。每天一句“我喜欢你”，则像是浇水施肥，种子一点一点发芽长大。猛然回首，却发觉已经无法将它连根剷除。
只可惜，喜欢也是无可奈何。因为市丸银自己最清楚。他不会违反蓝染的意思，也就是不会背叛。而且在蓝染面前，任何试图保护的做法只会适得其反。若是蓝染发觉小狮子在他心中的分量过重，那个无情的男人一定会“好心”的帮助他清楚疑惑和软弱。
而最主要的——市丸银很认真的看著日番谷——这只小狮子不会接受他的好意。因为，他一点都不喜欢他。
日番谷很习惯市丸银这样毫不避讳的盯著他。从在左兵卫府的执务室见面开始，市丸银总是这样盯著他，似乎想把他看穿似的。
嬉皮笑脸的叫他小狮郎，人也很不安分的随时会粘上身来，更可气的就是以捉弄他为最大的乐趣。若非市丸银的官阶在他之上，他恐怕不会容忍下来。而最可悲的就是他自己的习惯。潜意识里接受了这种戏耍，没有 太多的抗拒。
看到魅影出现在眼前，他就知道市丸银必定在附近。即使市丸银要对父亲不利的想法让他焦躁不安，却没有 愤怒和憎恨。只觉得无奈和疲惫。
或许就是因为知道市丸银就在附近，所以对於市丸银的出现没有 惊讶，也没有 过多的戒备，然后，等著他出手。儘管实力上的差距说抵抗有 点可笑，可是不抵抗却不像他自己。他知道，那一刻，即使是最重视的父亲，也没有 佔据他的脑海。
等到发觉自己还能醒过来，睁开眼看到那个熟悉的笑脸，他觉得似乎一切都已经改变。某些东西已经无可挽回。尤其是蓝染的出现。
即使浮竹当年救下了跳下悬崖的他，他也没有 告诉浮竹神降的事情。因为他惧怕有 人想利用这份力量，然而却轻易的被蓝染知晓。於是明白，就像是天意。当年那些试图带他走的军人，就是蓝染派遣的。只不过绕了一个大圈之后，自己还是落入蓝染的手中。那么多年的逃亡和隐匿都变得很可笑。只是一种时间的浪费。
市丸银会出声阻止蓝染的施虐，他很惊讶。即使市丸银的目的只是想让他屈服，他也没有 多餘的想法。市丸银本就是蓝染的手下，这样做，对於清楚自己立场的市丸银而言，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恨不起来。
只有 提到一护的时候，他似乎看见了市丸银的怒气。这让他不解，却永远不会问出口。因为，那大概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唯一一次想恨他，是在那个无辜的平民身上下手的时候。好恨他的无情和冷血，好恨他造就自己的软弱和痛苦。最后却还是恨自己，恨自己因为不愿意再看到那种血腥而低头。
即使努力做出冷漠听话的样子，却还是被市丸银拆穿。难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
穿过山涧的风，低鸣中带著奇怪的呜咽声。
日番谷有 些迷惘的抬起头。空气流动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 一快一慢； 似乎是什麼东西的吐息声……为什么这声音像是在召唤……
市丸银背对著他，俯身在山涧里玩水。
日番谷张了张嘴，却觉得似乎连声音都被剥夺，发不出一个音节。恍然记起那次祭典，於是站起身，跟著风，不，应该说是听从了那个声音的召唤。周围的风景渐渐淡去，又一次走在云雾繚绕的虚幻之地。
『……记得吧……这里……』
『……可惜； 已经无法回头了……』
这里……是哪里？
狂风席捲了全部云雾，视野突然开阔清晰。眼前是蓝天，脚下是空旷的……空气。这里很像……很像出云神坛边的悬崖……
『如果……如果在这裡跳下去的话……』
日番谷惊出一身冷汗。第二次了……
忽然被一隻手拉的倒退几步，撞在某个人身上，然后看到了市丸银那张脸上堆砌著难得的怒气。“你到底想干什么！”
日番谷突然很想笑。
——TBC——
第十章（上）
蓝染走进屋子的时候，发现气氛不对。至少日番谷的神情很不对。那个几天来毫无表情的孩子，居然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走进来。而市丸银，虽然在笑，却隐含著不可磨灭的怒气。看来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有 趣的事情。
“银，今天如何？”蓝染打破沉寂，“看来我们的小客人心情很好。”
“啊啦，那是自然。”市丸银的笑容有 些冷。
突然发觉日番谷不在身边的时候，市丸银著实有 些惊讶。因为依著日番谷的X1NG格，既然允诺不会离开，就不会违背。因此，不是逃跑。於是，他就慢慢寻找。
现在的他不能很好的形容自己发现日番谷站在悬崖边，只要再往前一小步就粉身碎骨，那个心境。充斥著喜怒哀乐及其他情感的复杂情绪瞬间蔓延。把日番谷拉回来，看到他一脸茫然，忍不住怒火上升。结果却换来日番谷莫名的笑容。
有 些恼火的想，即使日番谷就这样跳下去也与自己无关。却还是不能克制的把日番谷关回屋子里，暗自发誓再也不会带他放鬆什么心情。
看看此次外出的结果。日番谷的心情倒是很好，他市丸银的心情却是恶劣到极点。这般亏本的买卖，不做也罢。
蓝染也不多问，只是转向日番谷：“那么，日番谷君，心情既然放宽了，应该可以工作了？”
日番谷脸上仅存的笑意刹那间消逝。他没有 料到那一刻来的那么快。平心而论，他并不想让这份力量成为蓝染的帮兇。可是，却又无力摆脱。
“是否需要祭坛呢？”蓝染很虚心的讨教。
“不知道。”日番谷回答的很快。“我没有 接受正式的巫女训练。”他甚至不能很好的控制那份力量。就像今天在山涧，他居然就迷迷糊糊的跑到不知名的悬崖上去了。若是市丸银没有 把他拉回来，或许他真的会从那里跳下去。儘管不是他自愿的。
“啊，那还真是让人为难呢。”蓝染微微一笑，“这种事情似乎不太好向别人讨教呢。”
比日番谷反应更快的是市丸银。他突然笑眯眯的开口。“小狮郎，这次可是关係到你所喜欢的黑崎一护的安危哦，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日番谷震惊的瞪著市丸银。一护？为什么突然提到他？莫非……
“这可是银给予我的好建议呢。”蓝染不慌不忙的插嘴，对於市丸银的热心加入并不满意。“黑崎一家佔据左近卫府的日子也太久了……”
日番谷眼底闪过一丝悲哀。又是市丸银的建议？
市丸银嘻嘻一笑：“啊啦，蓝染大人难道不是那么想的吗？我只是把大人您的考量说出来而已。要撼动大树，先从树根开始。可是您教会我的哦。”
黑崎一心，既然能佔据守卫皇居的左近卫府，代表著天皇对其的绝对信任。这样的人物存在于白哉一伙人内部，对於蓝染而言是绝大的麻烦。不能不先考虑去除。
“是你的想法还是我的想法都不重要了。”蓝染只是看著日番谷，“我现在要知道日番谷君的力量什么时候能够使用。”也正是因为黑崎家的势力在天皇心中的地位，他行动之前才格外谨慎，不愿意因为踏错一步而导致满盘皆输。
“不知道。”这一次的回答更快。因为日番谷根本就不愿意使用那份力量。
市丸银的笑容有 些黯淡。
蓝染只是笑笑，对这个答案并不惊讶。然后站起身，不容置疑的拉起日番谷，转身往外走去。市丸银没有 迟疑，快步跟了上去。儘管他清楚，蓝染不需要他跟进。
日番谷的脸有 点青，咬著下唇不吭声。因为蓝染似乎是不经意的，或许应该说是故意的，拉著他的左手手腕强迫他跟著走。手腕处传来还未癒合的碎骨蠕动、碰撞、摩擦的阵阵剧痛。但是他也不想示弱。
经过漫长狭窄的昏暗长廊，推门进入青石堆砌的地下室。四周燃著蜡烛，地上精确的绘製著十二星座的倒六芒星阵式。这个地方应该是很早以前就备下的。一切都不像是新的。印证著蓝染的心思也非一朝一夕了。
日番谷是被狠狠的摜在地上。腹部撞击到冰冷的石板地面时，很痛。
“银，”蓝染不著痕迹的挡在门口，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我差点忘记了，这是今天必须送到弹正台的，得麻烦银你亲自走一趟了。”
银略微一怔，随即笑著说：“啊啦，现在可是快入夜了……”
“所以才要派你去。你的速度快，可以赶在弹正台结束今天的工作前送到。”蓝染微微一笑，“怎么，银，你另外有 事情？”
“啊啦，怎么会。”市丸银笑眯眯的接过信，最后看了室内一眼，却还是没有 看到日番谷的身影，只得转身匆匆离去。只能力求儘快赶回来了。
“那么，日番谷君。”蓝染转过身，始终保持著微笑，关上门。“虽然你不太清楚，可是我很仔细的帮你提前请教过了。所需要的，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型祭祀。你该不会忘记那一次，你所念的咒语吧。”
日番谷慢慢支起身子站起来。蓝染，果然不是那么好骗的。
「风生水起、火降土临； 天一如雷……」双手紧合。
「风、地、水、火、雷； 随著大地气压； 扬舞於我面前……归命！」一扬手； 握成拳头置於右手心的左手立即与右手交织，摆出手印。
……
蓝染略微眯起眼睛。
“失败了。”日番谷淡漠的回答。
蓝染轻叹一声。“日番谷君，难道非要我请一位专业人士站在这里监督，你才肯正确的进行祭祀么？”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日番谷依旧挺立。
——TBC——
第十章（下）
“看来，我把银派出去执行任务是正确的。这样我们才能真正的好好沟通一下。”蓝染慢慢踱步走近，“虽然你应允帮助我，可惜，从你的思维深处而言，你并没有 屈服。这应该算是你的优点，可更多时候，只是我的麻烦。你清楚我对待麻烦的态度么？”
知道又如何。这几天已经体会了。日番谷没有 后退，看著蓝染来到眼前。对於他自己而言，没有 什么是不能失去的。这副躯壳也是。
蓝染的手指触碰到日番谷的肌肤时，一种莫名的灼热在那一点燃烧起来，就好像被火炙烤著，滋滋的舔食，还有 很淡的焦糊味道。
日番谷攸的睁大了眼睛，有 些惶恐的退后一步。怎么会……那一次，蓝染抓住下顎的时候，传来了和祭祀时看到的画面一样的场景。现在……
对於日番谷忽然的奇怪反应，蓝染挑挑眉。“日番谷君……”手指很随意的抚上日番谷的脸颊，注意到日番谷腾的收缩的瞳孔。
是火。红彤彤的火焰，蚕食著天空，焦糊的味道开始加重，有 点噁心。日番谷有 些狼狈的甩开蓝染的手。“不要碰我！”
蓝染突然笑起来。“说起来，我研究过以前一些关於神降的资料呢，日番谷君。有 些能力强的巫女，不需要仪式，也可以看到结果。似乎……你正好是这种类型啊。”
不知道。他不知道。他不清楚自己的力量是不是很强。但是他很讨厌蓝染的触碰是真的。每次被碰到，总会产生一些奇怪的画面。就好像他看到了因为蓝染的野心而产生的后果……那些画面，他不愿意再看到。
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墙上，日番谷才意识到无处可逃。蓝染的手却正好不轻不重压在脖子上。然后，很温柔的一点一点加重，就仿佛火场中逐渐被火焰吞噬了空气，儘管用力的呼吸，却还是喘不过气来。瞳孔对不准焦距，眼前的景色渐渐淡去。连蓝染高深莫测的笑意也在恍惚间离开了意识的最底层。
似乎，有 什么在浮现……
煤油的气味……火星……烧著了……
被点燃的是……皇居？
不……
呼啸而过的是肆虐的风。几乎漫过屋顶的火舌舔食背后漆黑的夜空。火星在风中飞舞，四散开来，犹如夜空中绽放的礼花，华丽，眩目。洒落在周围的板屋上。
火，扩散了。
梆声。那是火警……
霎那间，整个京都都从睡梦中惊醒了。郮1NG拥纳粢徊ㄒ徊ㄗ不髦哪ぁ＜饨猩⒖藓吧⒑艟壬褂？火吞噬万物的劈啪声。
很多身影在跑动。
为什么，为什么没人听见，那里还有 孩子的哭声？
谁……来救救他……
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呼喊，四周突然陡现茫茫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