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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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球咻地划破空气,弹到地上发出轻脆声响。
网球高速袭向雪之下左侧,这一球几乎压到左侧边线,对于右撇子的雪之下来说,无疑是在挥拍范围外。
「……太小看我了。」
不过雪之下已经做好反击准备。她左脚踏出一步作为轴心,以华尔兹般的动作转圈,再用右手反手接球。
那姿势有如拔刀一闪。
网球在三浦的脚边弹起,让她小声惨叫一下。那是令人瞠目结舌的超高速Ace球。
「你应该不知道,我也很会打网球。」
雪之下拿起球拍指向三浦,冰冷的视线宛如看着虱子。三浦退后一步,以混杂畏惧和敌意的眼神瞪回去,微微扭曲的嘴角吐出诅咒。能让有如女王的三浦露出那种表情,雪之下真恐怖。
「……刚刚那球你竟然打得回去。」
先前三浦还吹嘘可能会伤到雪之下的脸,但雪之下不受任何影响,直接以准确的还击得分作为响应。
「因为她的样子和对我恶作剧的同学一模一样,我早已看透她们低俗的想法。」
雪之下得意洋洋地笑着,开始发动攻击。她甚至将防御化为攻击,「攻击是最大的防御」这类观念并不适用在她身上,而是防御本身就是攻击。她发的球确实飞向对方球场,对方击回来的球也一样全被打出去。
她精湛的球技令观众神魂颠倒。
「哇哈哈哈哈哈!我军简直是压倒性胜利!杀他个片甲不留!」
材木座发现有希望获胜,又突然出现在球场边,倾全力当墙头草,真的会被他气死。不过,他既然重新站在我们这边,代表情势已经逆转。
我和由比滨上场时还处于劣势,现在观众已转而支持雪之下。应该说,大部分男生开始用爱慕的眼神看着雪之下。
雪之下所属的科系特殊,几乎没人知道她的本性。更何况她拥有那般美貌,再加上她带有一种神秘感,因此给人高不可攀的感觉。和她对话与其说是恐怖,比较像是不该做出那种事。
所以轻松打破这道禁忌的由比滨,的确是勇气过人,另外也因为她实在是笨得可以。
但她表里如一、直来直往的个性,和坦率的温柔打动了雪之下。除了由比滨,没有其他人能把雪之下拉来这里。为了坚强的由比滨,雪之下正全力应战。若是我去拜托她,她八成不会答应帮忙。
没过多久,先前被拉开的比数便追回来。
雪之下像一只妖精驰骋在球场上,她的步法彷佛在跳舞,是这个舞台上最棒的表演。像我这种跑龙套的人,只能偶尔无力地还击。我每次挥拍时,观众的眼神都如同在说「闪边去啦」,真伤人。
目前又轮到雪之下发球,观众的期望终于得到响应。
她紧握网球,高高抛向天空。球像是被吸上蓝天一般,往场中央偏去,距离雪之下的位置十分遥远。
这一刻,大家都以为她发生失误。
但雪之下开始奔跑。
她踏出右脚,然后是左脚,最后双脚一蹬。那脚步之轻快,宛如断奏一般。
她华丽地跃入空中,像是翱翔的鹰隼,场边观者无一不感到内心大受撼动。那是一种纯粹的美,而且非常快速。大家丝毫不敢眨一下眼睛,只想把这一幕永远烙印在记忆里。
啪——这一声格外响亮。网球已经滚落在地,但我、观众、叶山还有三浦,所有人都动弹不得。
「……跳、跳跃发球。」
我几乎陷入呆滞,雪之下破天荒的行为让我张口结舌。她不但一个人追回落后的分数,目前还领先两分。只要再拿下一分,我们便获胜。
「你太强了,这样便能轻松拿下胜利。」
我坦然表达内心的想法,雪之下却皱起眉头。
「我也很想……但已经不行了。」
我正要问她是什么不行,叶山已准备要发球。
没差,反正等一下她再来个Ace球,我们就赢了。我并非掉以轻心,而是单纯相信我们会赢,所以从容地等待对方发球。
叶山显得意志消沉,他发的球没有刚才强劲,仅是球速稍快的一般发球。
这球飞到我和雪之下中间。
「雪之下。」
我把这球交给雪之下应对,但她没有任何动作,结果球发出「砰」的一声,无精打采地从我们之间弹出。
「喂,你怎么了?」
「比企谷同学,我可以自吹自擂一下吗?」
「什么事?还有刚刚那球你怎么啦?J雪之下不理会我的问题,她长叹一声,直接坐到球场上。
「我啊,从小就什么事都一学便会,结果没有一件事能一直持续下去。」
「你突然胡说什么?」
「曾经有人教我打网球,但我仅学三天便赢过他。大部分的运动,不,不只是运动,音乐之类的也一样,我都只要三天便能学会。」
「这是变相的半途而废吧?不对,你还真的是在炫耀啊!到底想说什么?」
「……我唯一没自信的,只有体力。」
砰——网球弹过雪之下身旁,发出无力的声音。
现在才说好像太晚了。
雪之下几乎是无所不能,所以从未坚持某项事物、从未对某项事物持之以恒。这导致她非常缺乏体力,严重到成为她的致命弱点。这么说来,午休练习时,她也只是在旁观看。若稍微想一下,便会发现这完全合乎逻辑。如果想变强就会练习,练习时间一长,体力自然会跟着变好,但要是一开始就精通十八般武艺,自然不会持续练习,体力也不可能会好。
「等一下,你讲这么大声……」
我看向叶山和三浦,野兽女王果然露出狰狞的笑容。
「我都听到啰!」
三浦的口气充满攻击性,宛如要一吐刚才的怨气,一旁的叶山也发出笑声。
情况糟糕透顶。我们才领先不久,马上又被追成平分。
我们这群菜鸟的比赛规则不太一样,进入deuce状态后,必须比到其中一方领先二分才算胜利。
可靠的雪之下体力耗尽无法再战,敌队也知道这件事。先前的比赛已经证明,我的发球攻击对他们不管用。就算发出好球,也会被他们轻松打回来。
「你们刚刚那么嚣张,现在没戏唱了吧?」
面对三浦的挑衅,我没什么话好说。雪之下已无法再参与比赛,甚至累得前后晃着身体打起瞌睡。你是飞影吗?
三浦从喉咙深处发出呵呵怪笑声,还很不屑地看着我们。她正在思索该如何解决我们,眼神像蛇一样。所以你到底是哪来的大蟒蛇?
叶山察觉到状况不对,出言缓和气氛。
「大家都已这么努力,不用太认真啦。大家都打得很开心,比赛算平手吧?」
「你胡说什么啊,隼人?比赛就是要做出了断才行!」
换句话说,三浦想要战胜我们,名正言顺地从户冢手上抢走网球场。但她用「做出了断」这个词未免太可怕……我会被处罚吗?不要啊,我最怕痛。
正当我观察着情势会如何发展时,听到旁边传来咂舌声。
「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雪之下的声音听来非常不高兴。在三浦回嘴前,她又继续说道:
「这个男的会赢,你们乖乖认输吧。」
大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当然我也包括在内,而且我还是最惊讶的人。
众人目光聚集到我身上。过去在跟不在没什么两样,甚至被质疑为什么会在场上的我,存在价值突然暴增。
我和材木座对上眼。你竖起大拇指干嘛?
我和户冢对上眼。你在期待什么?
我和由比滨对上眼。不要那么大声帮我加油,丢脸死了!
我和雪之下对上眼,然后她别过头,把球扔给我。
「你知道吧?我会骂人,也会说很难听的话,但从来不会说谎。」
风停下来,所以那句话我听得很清楚。
是啊,我知道。会说谎的人,只有我和他们而已。
× × ×
在几近异常的寂静中,只有网球「咚、咚」敲击地面的声音。
在这独特的紧张感中,我将意识集中至内心最深处。
我办得到、我办得到——我要自己如此相信。不,我要相信自己。
因为我是不会输的。
校园生活尽是悲伤痛苦和讨厌的事,根本没有半件好事,但我依然独自撑过来…,苦闷悲惨的青春岁月,我也是一个人撑过来。因此,我怎么可能输给一路上受到那么多人支持的家伙?
午休时间即将结束。
平常这个时候,我应该正在网球场前方的保健室旁,刚吃完自己的午餐。
由比滨和我说话、我初次和户冢交谈的那个地方、那个时间闪过脑海。
我把心思专注于耳朵。
现在我听不见三浦的嘲讽和观众的喧嚣。
咻……
我听见了。整整一年,恐怕只有我听过这个声音。
这一刹那,我发球出去。
这一球疲软无力,还有些飘浮感。
我看到三浦高兴地冲过去,叶山迅速援护她。我也看到观众们露出失望的神情,户冢稍微垂下视线。我无视紧握拳头的材木座,和握住双手祈祷的由比滨对上视线。最后,映入我眼底的是雪之下夸耀胜利的笑容。
网球缺乏力道,晃出一道虚弱的轨迹。
「好啊!」
三浦发出蛇一般的声音,来到球的落点。
这时候,一阵风吹起。
三浦,你一定不知道。
每天午后,总武高中附近会吹起特殊的海风。
那颗球受到海风影响,大幅改变方向,偏离三浦所在的位置,落到球场边界。但是,叶山已经跑向那里。
叶山,你一定也不知道。
这阵风不只吹起一次。
只有这一年来,在那里孤孤单单、不和任何人交谈、安静度过的我才知道。也只有那阵风了解我的孤独,以及那段寂静的时光。
这是除了我以外,没有第二个人打得出来的「魔球」。
弹起的球再次被第二阵风改变方向。
砰——网球就那样落向球场角落,然后滚出场外。
所有人闭口不语,竖起耳朵、睁大双眼。
「对喔,我曾听说过……能够自由自在操纵风的传说之技,『风之继承者…风精恶戏(Eulen Sylpheed)」!」
只有材木座大放厥词,真是一点也不识相。
你别乱取名字好吗?气氛都被搞砸了。
「怎么可能……」
三浦错愕地喃喃自语,观众也开始发出騒动声,最后逐渐形成「风精恶戏?」「风精恶戏!」这种声浪。拜托,你们别当真啦。
「我输了……真的是『魔球』啊。」
叶山对我一笑,好像认识多年的老友。我看着他的笑容,只能紧握网球,杵在原地不动。
因为我真的不晓得该说什么。
结果,我脱口说出很没来由的话。
「叶山,你小时候打过棒球吗?」
「有啊,满常打的。为什么这么问?」
叶山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诧异,但还是回答我。或许他真的是个好人。
「你们几个人打?」
「啊?棒球要凑满十八个人才行吧。」
「说的也是……不过,我经常一个人打棒球喔。」
「咦?那是什么意思?」
就算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而且不只有这件事。
你能明白独自在热得要命的盛夏,和手指快冰冻的雪季,骑脚踏车上下学的痛苦吗?你们只会聚在一起说些好热啊好冷啊真不敢相信什么的来转移重点,但我可是一个人熬过来。
你能明白每次考试都无法跟别人确认考试范围,只能默默埋头苦干,并且独自承受考试结果的恐怖吗?你们只会凑在一起对答案、比成绩然后笑对方是笨蛋或书呆子来逃避现实,但我可都是一个人面对。
如何?这就是我的强韧。
我纵情做出发球的姿势。
我弯曲身体,彷佛射箭前的拉弓姿态,然后将网球高高抛起,双手紧握球拍拉到颈部之后。
湛蓝的天空、即将结束的春天、脚步已不远的初夏——我要全部打得远远的。
「该死的青春」
我将落下的球狠狠往上挥出去。
球正好命中球拍最坚硬的框架,发出「喀」一声之后,像是要被吸进蓝天一般往上飞。
球越飞越高,在远方变成一个比米粒还小的圆点。
「那、那是……『翱翔天际的破坏神…陨铁灭杀(Meteor Strike)』!」
材木座激动地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