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芳-出卖-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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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王红英告诉梦妍,其实李瀚尘并不是真的讨厌梦妍,他是有意要这么做的。因为当时在学校里,安伟追求梦妍的事情已经成了人尽皆知故事,而许多无聊的加工使这个故事又增添了许多缤纷的色彩,有人说梦妍之所以不同意和安伟好是因为她心里一直在喜欢李瀚尘,有人还说看见李瀚尘给梦妍送情书并在离学校不远的护城河边推着自行车一起散步……王红英说你看李瀚尘是最重哥们义气的他听了这话能不别扭嘛所以他才故意对你冷淡故意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的坏话其实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和安伟好。
王红英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成了梦妍的好友和崇拜的对像,她的出现也使梦妍和安伟、李瀚尘之间的关系得到了缓和,她不仅代替李瀚尘成为了梦妍和安伟的信使,而且促进了她们四人之间友谊的发展,那时候她们四个人经常在一起,放学的时候一起回家,节假日的时候就一起出去玩。梦妍越来越喜欢和信赖王红英了,她什么话都愿意跟她说,什么事也都愿意跟她商量,王红英每次听她说话的时候都很耐心,安慰她时讲起道理来也总是头头是道,而且梦妍每次遇到的问题好像总也难不倒她,她总是能帮梦妍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渐渐地,梦妍对王红英喜欢得已经近乎于崇拜了,她觉得她成熟、深刻、知识又丰富、阅历又广博,性格又温柔,待人又亲切……总之在梦妍的眼里,王红英的一切都是好的,甚至好过了安伟。
梦妍把王红英介绍给自己的父母,还经常要求王红英在她的家里过夜,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们挤在一张小床上,梦妍总是喜欢紧紧地搂着王红英的身体,把脸偎在她的肩膀上,她不止一次地对她说:“我觉得我喜欢你比喜欢安伟还要多,如果安伟能有你的一半就好了……”每到这个时候,王红英总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她的身体对梦妍这种过分亲热的举动感到很不适应,心中却又有一种想搂住梦妍好好安慰一番的冲动,这种别别扭扭、充满矛盾的感觉着实让王红英感到难受,但她每次都能故作镇静地、轻轻地拍拍她的胳膊,然后把梦妍放在她身上的手不动声色地拿开。
不久后王红英就转学走了。
王红英走后,梦妍和安伟和李瀚尘的关系基本上又恢复到了从前的老样子。快毕业的时候,安伟说:“咱们俩的事定下来吧!”梦妍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说不出安伟有什么不好,可总觉得如果这样就算是恋爱了,哎……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爱情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梦妍想到了王红英,可王红英自从转学走后,她们就很少见面,开始的时候还经常通信,后来连信也少了,每次都是梦妍写两三封王红英才回一封;她家又住得好远!梦妍觉得自己对王红英的感情很是奇怪,老是想去找她,但又老是怕打扰她,好像总得有个合理的理由才好去似的,这种感觉好像是在和一个自己喜欢却不敢表白的男孩子恋爱,有时候她也想,为什么王红英不是个男孩子呢?
梦妍后来还是去找王红英了。那时候王红英已经工作了,梦妍知道她每个星期二休息,中午,梦妍骑了好长时间的车,到王红英的家的时候已经快一点钟了。王红英看到她的时候,很吃惊,她的身体挡在只开了一条缝的门口,好像在犹豫是不是让她进去。“我来了!”梦妍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她的脸上全是汗水,不知怎么,心里很激动,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王红英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打开了门,她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把门关上。你怎么来了?有事?”梦妍这时才看见她穿了一条非常薄的透明红色纱裙,右肩裸露的肩膀处,有两块指甲盖大小的黑痣。她里面居然什么也没有穿,发育良好的胴体随着她的走动在那条宽松的裙子里时隐时现,梦妍从来没有这么确切地看见过王红英的身体,她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的猛地狂跳了起来,脸也刷地红了,梦妍突然觉得自己看见了她不应该看见的东西!
梦妍坐在客厅里等王红英的时候,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许多事情,一会觉得王红英的态度冷淡,让她觉得心里很委屈;一会儿又想不知她听了自己和安伟的事情会怎么说;一会儿又想起王红英那几近裸露的身体,她自己的身体现在还像个小孩子,胸脯平平,屁股也瘦瘦小小的,一点儿也不像个女人的样子,她不明白为什么和她同样年纪的王红英却长得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看起来都恨不得让人想咬上一口……
好一会儿,王红英才从她自己的房间里出来,她在那条透得不能再透的裙子里面穿了一套黑色的内衣,更显得腰纤乳丰,腿圆臀肥,比刚才又凭添了许多的诱惑,这使得梦妍更不好意思看她了,不过她还是由衷地说了一句:“你的身材真好!”
王红英笑了笑,看来这句赞美还是使她高兴了一些,她坐下,点了根烟,说:“你这么远来找我,有什么事?”
“你现在抽烟了?”梦妍吃惊地看着她。
“早就抽了!”
“以前你不抽的,抽烟不好,真的。”
王红英没说话。
“其实我也没什么大事,今天下午没课,所以来看看你!”梦妍撒了个谎,她本来准备下午旷课的。
“是吗……可你应该事先打个招呼,不过――也没什么,你既然来了,有什么事,说吧。”王红英的这种过于直接的表达让梦妍觉得很难接受,她以前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她,想起王红英从前耐心的温柔和细致的体贴,再看看她现在的冷漠,加上这两天和安伟的事情,梦妍越发觉得委屈起来,虽然她不想当着王红英的面儿哭,可还是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
“你怎么了?哭什么呀?有事你就说啊!”王红英看到她哭了,声音变得温柔了起来,她起身给梦妍拿了一条毛巾,“我今天真的有事,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呀,是不是又和安伟闹什么别扭了?”
梦妍拿毛巾捂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怎么才能表达出她现在的情绪,她觉得她一直把王红英当作最要好的朋友,今天她跑了这么远的路来找她,希望能和她好好地说说自己的心里话,没想到她却这样对待自己,见到她不仅没有一点儿高兴的表示,而且好像还很不愿意自己来找她似的,这让梦妍觉得很受伤害,可她又说不出什么,她无法去指责王红英,因为王红英好像也没有什么让她指责的地方,梦妍觉得自己现在这副哭哭啼啼地样子很丢人,太没面子了,她想一走了之,却又有些不甘心,不走吧,又像是自己死乞白赖地要留在这儿,这种感觉让她更加觉得难受起来,就这么犹豫着想了半天,梦妍最后还是决定要走,她放下了手里的毛巾:
“你要是有事,我就先走了,不耽误你了。”说这话的时候,她心里还是希望王红英能够挽留她一下。
可王红英什么没有挽留的话也没说,她似乎连想都没想就说:“那也好,明天我给你家里打电话,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吧。”
梦妍气鼓鼓地往处走,王红英在后面说“你走吧,我来关门”,她也假装没听见并有些赌气似地摔上了门,任凭那门在她的身后发出“砰”的一声重响。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梦妍满以为王红英会打开门来送送她,或者说声再见什么的,可是没有,屋里倒是有隐约的脚步和说话的声音,她侧耳细听,一个懒洋洋的女人的声音正在和王红英说话:
“谁呀?”
“以前我们学校的一个小孩儿,跟我挺好的。”是王红英的声音。
“她来找你干嘛?”
“不知道,她没说,坐这儿就哭,估计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吧。”
“跟男朋友吵架了干嘛来找你?不会是爱上你了吧?”
“去你的,别胡说,人家可是个纯洁的女孩子,不过,挺幼稚的,特缠人,有时腻起来真让人受不了。你怎么起来了,不再睡会儿了……”
梦妍没想王红英会和别人这样地说她,她有一种被欺骗和被愚弄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太傻了……
那天,梦妍没有去上课,她回到家,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哭了一个下午。
从那以后,梦妍再也没见过王红英。
后来梦妍和安伟的事情,在她家里的干涉下,还是不了了之了。她的父亲不喜欢安伟,因为梦妍的父亲在和安伟聊天的时候,安伟说起了自己今后不管考不考得上大学,都不打算捧国家的铁饭碗,他想自己创业,这在梦妍的父亲看来简直就是年轻人的好高骛远,他极力反对自己的女儿和这样一个不切实际又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孩子来往。
梦妍至今还记得她和安伟说起“我爸爸说你没有干部指标”这句话时安伟的表情,“干部指标”从此也成了安伟和梦妍及其父亲之间永远也弥合不了的伤口。
现在,距离那个时候也不过是十几年的功夫。
这个社会,再也没人为了什么干部指标而奋斗了。
钱――已经成为了衡量一切的标准。
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十、五台山占星
二十四
陈心茗在几个月前决定和安伟结婚时候,曾和蓉蓉开车去了趟五台山,她想算一卦。
那天雾大得出奇,铺天盖地的,10米以外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蓉蓉一直瞪着两只眼
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她累得不行,不时地抱怨在一旁只顾抽烟的陈心茗:“你帮我看着点儿行不行,别沉思了,一会儿撞上了咱俩儿就都玩儿完了。”
“死就死吧,你不是老说活够了吗。我看着有什么用,我的眼睛又不是雾灯。要不我来开会儿。”
“得,算了吧。”
“怎么了,没本儿不等于我不会开呀。”
“还是我来吧,要死也不能这么死,又难受又难看。给我来根烟,你别抽了,这车里也跟下了雾似的。”
陈心茗给蓉蓉点了根烟,递过去,“那你想怎么死。”
“怎么死,舒服死!要死也得死在床上……”
“我就知道。”陈心茗笑着说,“你是三句话不离老本行儿。”
蓉蓉盯着前方,没说话,也没笑。
陈心茗看着窗外的迷雾。
两个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给陈心茗算命的是个中年男子,蓄着三绺长髯,倒也有几分仙风道骨,据他说,他的爷爷曾经给毛泽东算过命。
他先给陈心茗批了八字,又看了看手想和面相,然后就说了一大堆:
“你是先成家后立业,不成家不立业……事业家庭不能两全……命里金多水旺,一生享清福,吃喝不用愁……二十八岁破财,三十六岁转运,以后有二十年的大运,这可很少见,一般人最多也就十年……你命里犯小人,越是亲近的人越得小心……你今年有件大喜事,你结婚了吗?没有,好,如果没有结婚就是今年结婚,如果结婚了就应在别的事上,反正是好事……事业?你命这么好,还问事业干什么,有没有事业都不缺钱花,这叫有福之人不用忙……为什么事业家庭不能两全?这是天机,不可泄露……姑娘,最后送你四句话:枯木逢春犹再发,人无两度再少年;勿临渴而掘井,宜未雨而绸缪。”
陈心茗稀里糊涂地交了钱,走了出来,蓉蓉已经在等她了,“怎么这么半天,说什么了,准吗?”
“挺邪的,说我今年结婚。”
“是吗,这么说我的也要应验了?哇,那可太好了。”蓉蓉有点儿兴奋。
“应验什么?你这么激动。”
“说我马上就要发大财,还说数目之大不可计量。”
“噢?你要是能有钱我就不结婚了,你养着我不就得了。”
“别,你不结婚我怎么能发财呢,我是说给你算的不准我这儿不也瞎掰了吗。啊,真是太好了,你结婚我发财,有日子没碰上这么高兴的事儿了。”
“看把你美的,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也真信!”
“不信?不信你来这儿干什么,图个吉利呗。走吧,别这么心事重重的,今晚在这儿住一宿,明天雾散了再回去。”
那次回北京后,陈心茗倒是有点儿心安理得了,她想可能是她命里注定该结婚了,要不怎么连算命的都这么说。那一阵子,她不停地在心里为自己描绘着结婚后的生活,她可以一门心思地写作了,不用再为生活的事情操心,每天安伟上班的时候她就看看书,写写东西,安伟回来他们就一起吃吃饭、散散步,然后或者坐在一起看电视,或者各干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