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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6节

全金属狂潮(惊爆危机)-第4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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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把这少年兵拘禁起来,带回了基地。那期间,他曾数次找到空档尝试抵抗,因为也不得不对他采取暴力。回到基地,向连队长报告完毕,我让他在审讯室里待着,开始审问他。即使让部下全退步退下,只剩下我和他两人,少年兵也几乎不发一语。

    (我是安德列。加里宁上尉。你的名字是?)

    即使我报出姓名,他也不回答,只是死死的盯着从生锈的窗格里照射到桌上的夜晚探照灯的光影。

    (相良宗介)

    当我说出这个名字时,他的脸上第一次浮起了类似惊讶的表情。

    (不对吗?)

    (同伴们都叫我卡西姆)

    他回答道,又加了一句:

    (几乎没有人知道那个名字)

    (也不尽如此。我在KGB也有熟人)

    从他的眼睛射出强烈的警戒。

    (少年的暗杀者的养成设施—是叫“那加(刀子)”来着吧,你是从那里出来的把?…从那里出来的学生,为什么会变成苏联的敌人)

    他没有回答。

    (应该不会是叛逃。那么……是任务吗?被派去暗杀马吉德将军,就那样留在了他身边。是这样吗?)

    没有必要听他的回答。这时我已能推测出大概,并且后来,我知道我的推测没有错。

    苏联军队对于马吉德将军率领的游击队的抵抗感到极其棘手。对于军队高层和KGB尝试过“外科手术式的清除”这件事,我也知道个大概。换句话说,就是暗杀。

    大概他就被派去执行那次暗杀行动吧。之所以会选择他这个东洋人参加阿富汗的作战,大概是因为他成绩优秀,并且能混入马吉德营帐里的东洋系的少数民族哈扎拉难民中吧。虽然马吉德是属于塔吉克人一派的游击队,不过他也以细致照顾其他民族的女孩子而闻名。

    多半是宗介试着去暗杀马吉德,因失败被被捕。对方是富有慈悲心肠的英雄。大概他对宗介动了怜悯之心吧。把暗杀者交给了值得信赖的部下们,让他在游击队里帮忙。大概就是那样吧。

    但是—

    为什么马吉德没有把他送到女孩子们那里,让他远离残酷的战争呢?一般如果对孩子动了恻隐之心的话,都应该会那样做的吧。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原因。但现在我知道了。后来,我产生了和马吉德同样的想法,采取了和他同样的做法。虽然不可能没有一个士兵对宗介抱有同伴被杀的仇恨—比起这些,我们更受到单纯的动摇和悲哀的支配。这场战争已经发狂了。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家乡。

    谁都会这么想的。

    抓住了相良宗介之后的数周,日子在没有什么大的作战行动中过去。也许是因为没有了AS,敌人游击队放弃了积极的抵抗,改为执行了有组织的争取时间的战术。因为冬天快要到了。到了冬天,这片战场的战斗将会不得不变为不利状态。

    对宗介的处置,最终将按照当地的法律执行。如果是成人游击队队员,会被亲苏政权当作叛徒处死或处以长期刑,但他还是个孩子。应该会被送到设在首都喀布尔的战争孤儿设施去。

    在等待处置期间,我尽量的去和宗介见面。

    虽然一开始他几乎不对我的话作出什么回应—不过渐渐的,他开始一句,二句的回答我的家常话了。简直和在那舰上的医务室里一模一样。因为他并未意识到我就是在K…224上邂逅的“安大叔”,也许对我的态度觉得很不可思议吧。

    当我告诉他“你也许会被送到喀布尔的孤儿院去”时,他这么说道:

    (那家孤儿院里布置了多少警卫?)

    他打算一被收容就立刻逃跑。我吃惊的说:

    (如果你想逃的话,还可以把你隔离在更远的地方)

    (哪里?)

    (列宁格勒。我的家在那里)

    他好象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当我的养子如何?我妻子也同意了。是个很棒的女性哦)

    说着我把妻子的照片给他看。宗介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紧紧的盯着照片。

    (真漂亮)

    (没错。明年还会有一个孩子诞生。那就是4个人一起生活。所以—和我重新一起学习人类该学的东西吧。音乐和料理,笑和哭,等等)

    他听了之后,开始感觉忧郁,并没有马上拒绝。这就足够了。我想他心里还留有一丝的感情。从杀人者的人生回到一个正常人的希望还在。

    (我有战友)

    (我知道)

    (如果我不在的话,哈米德他们会很困扰吧。因为只有我会操作AS)

    (那样的话,又要和我战斗了吗)

    他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只要打过一次就该知道,你赢不了我。从你出生前很早开始,我就一直在磨练“战斗的技术”。比起这些,你更应该考虑如何活下去。和我的家人见见吧,一次就好……)

    他抬起头。他的眼睛里什么也没有。没有希望,没有绝望。只有目光—那仅有的存在,呆呆的看着我。

    (我不大明白你说的。除了战死之外还能有什么?你为什么不在那里就把我杀了,还要把我带到这里来让我听这些?)

    我的背上感到一股凉意。本来还认为在这少年身上还留有一丝人性的我,突然没有了自信。

    他是真的不懂我说的话。极其纯粹却又令人不安的疑问—就像机械或者昆虫类所抱有的,人类无法解释的疑问。

    (和战争没有关系。因为那是你所需要的东西)

    我只能如此回答。又说了一次“考虑一下吧”后,我回到了清洁的单人房。

    不管如何,对于我方来说他是一个危险的存在。我既没有让他回到游击队的打算,并且最重要的,我觉得游击队不再需要他的日子也不远了。

    已经开始在悄悄的进行停火谈判了。以马吉德为中心的反政府游击队,阿富汗的亲苏政权,还有苏联,美国,巴基斯坦和伊朗。各势力的事物级别的协议在数月前便已开始,正在摸索游击队和政府军之间的妥协点。

    这不是坏事。在战火正在扩大的那个时期,停战也是最现实的选择

    阿富汗北部已经完全进入了冬天。

    和游击队的战争转为相持阶段,对部下们来说也能迎来一段比较安稳的日子。

    宗介的状况没有变化,我把他留在基地里,强忍着继续说服他。虽然连队长和副官都向我提出过意见,但我没有理睬他们。我打算在这场战争结束以后就退伍,到哪家工厂去坐办公室,因此军人的事业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再过不久,我就将成为一个父亲。因此我没有理由把这份危险的工作一直干下去。每周伊莲娜都会写信给我,对于腹中的孩子是如何一天一天长大的文字,我怎么读也读不厌。

    我也把照片和信给宗介看了。虽然他发自内心的很不可思议的说“为什么给我看这些东西?”,但似乎也绝没有感到不快。

    收到伊莲娜寄来的令人在意的信,是在停火谈判已进入最后的阶段12月的事。

    身体很沉重。没有食欲,关节浮肿,下腹部剧痛。虽然我有些担心,但也没有考虑太多,认为那只是怀孕给身体带来的不适感。

    伊莲娜和宗介都需要我的关心,而工作也很重要。虽然和游击队间的斗沉寂下来,但还有停火谈判的警备任务。

    汇集了内阁成员级别的VIP的最终谈判会议,在阿富汗首都喀布尔举行。按照惯例,像这种停火谈判都是在没有利害关系的第三国举行的。那样的话双方既能互相尊重,警备工作和出入国也会很顺利。如果是这种场合—就会在瑞士或日本(译者:BS这句)这些地方吧。但实际却不是这样。虽然我不知道在暗地里有什么原因,游击队也同意放在那样的地方举行。马吉德将军本身也将出席这次会议。

    在苏联内部推进停火的,是在暗杀了戈尔巴乔夫后的政权里,在军队里有着相当发言权的名叫阿尔克斯尼斯的男人。作为前空军上校,阿尔克斯尼斯被西方媒体称为激进的鹰派人物,但实际上他却是一个极为现实的强有力的正式家,外加手段也很高超。如果必要的话他也会主张把战争进行到底,但他却正确的认识到如果继续在阿富汗的战争将得不到任何的好处。并且,虽然喀布尔已经全在苏联军队的控制之下,但也不能排除反对停火的游击队混入市内的危险。

    就在那时,我得到了那个通知。

    是从连队本部传来的无线电信息。我正集中在警备任务上,一个接一个的下达着命令的时候,克里宾科中尉从背后带着犹疑对我说:

    (上尉)

    (等会再说)

    说着,我向机场周边区域的地图转过身去。中尉的声音有些细小。

    (是很重要的事)

    (知道了。说吧)

    (您的夫人去世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能保住)

    医疗事故。

    从我断断续续的听说的内容来看,就是那么回事。身体逐渐变差的伊莲娜,在寄出信后的第二周终于一病不起,在深夜被送往市内的医院。

    给予治疗的医师喝的烂醉如泥,并且没有必需的药品。那上最常见的病症。在西方医院里,只要是认真负责的医生都会有办法的。连能救的性命能未能救成,就在一场胡闹中,伊莲娜和我的孩子死了。不,是被杀死了。在被所信赖的祖国的恶劣的医疗环境。

    对着手放在桌子的地图上,站着一动不动的我,中尉提议说“我来代替您指挥吧”。

    也许我到底还是个没用的人。即便如此,我也立刻摇头说“不”,告诉中尉我会继续指挥警备工作。我成功的把失去伊莲娜和孩子的事放在之后考虑。

    因为我就一直接受如此的训练。

    然后——又发生了另一件事。

    在停火谈判当日,市内发生了“游击队”的群起暴动。

    这是近几年都未曾有过的大规模的暴动。那规模,那装备,那组织。不论有着怎样高明的指挥官,要实行这样规模的袭击都是极为困难的。由于“游击队”的暴动,住宿在混乱的市里的旅馆阿尔克斯尼斯被杀。奇怪的是,担任警卫的苏联士兵几乎没有一人驻留在旅馆里,以致袭击者在杀了他之后还能轻易的逃离现场。

    待在离战斗现场很近的机场里的我,仅凭断断续续听到的无线电的通讯内容和袭击手法,立刻就明白了“暴动游击队”的真面目。根本不是什么游击队。那是受到KGB特殊训练的亲苏政权的士兵们。

    接受到担任警备工作的某位中校的通讯,对我下达了“不准让任何人通过机场。尤其是马吉德,一旦发立刻格杀勿论。他是这起暴动的主谋”的命令。离事件发生还不到一小时,马吉德将军就已经被当成了主谋。

    我都明白了。这次停火谈判本身就是一个诱饵,一个花招,是为了进入春天以后用大量投入的AS把游击队彻底歼灭的一场前戏。“破坏停火谈判的是游击队。令人悲痛的是,游击队毫无慈悲之心的杀害了推动停火的阿尔克斯尼斯先生。既然他们不要和平,那也没有办法。我们只有把这场战斗进行到底。”……就是这样的一个剧本。

    如果我的部下们都是无能之辈的话,那事情或许还有救。但实际却并非如此。他们发现了想趁乱离开喀布尔的马吉德将军,很有水平的把他逼到了机场大厅的一角。

    {怎么办?本部的命令是格杀勿论}

    副官克里宾科向我询问道。

    我犹豫了好几十秒。

    最后,我还是命令部下们原地等待,一个人去和藏在柜台后的马吉德通话。

    我已经都明白了。

    和我想的一样,他既没有发抖也没有害怕,甚至也没有拿枪指向走进的我。

    他和我差不多是一个年龄层的人——一样的蓄着络腮胡,一样的在心里对战争感到疲累的男人。智慧的,安详的,却在心里藏着坚强意志的男人。

    他决不是——

    上了卑污的阴谋家们的当,愿意就那么壮志未酬的死去的男人。

    (终于见到您了,阁下。我感到荣幸)

    听我如此说着,他立刻觉察了一切,耸耸了肩,脸上浮起微笑。

    (你是加里宁上尉吧)

    (是的)

    (从你来到我的花园之后,什么事都变的困难起来了啊,卡西姆怎么样了?那个幼小的AS驾驶员)

    (他还活着。还在我的基地里)

    (太好了)

    他取出手里手枪的弹夹,把子弹都倒了出来。

    (……那么?打算怎么样,上尉)

    我朝着部下们回过头去。他们的脸上都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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