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狂潮(惊爆危机)-第3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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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么?”
“当然没有。”
“我不知道。”
“你给我记好!”
承受了小要怒吼的宗介陷入思考状态。
“啊啊,真是的……诸位,请这种白痴来当演员拍摄各种各样的场景,一定有不少麻烦吧?”
面对小要表示出的同情,不知为何工作人员们的面部变得越发僵硬,努力回避她的视线。
“……?”
“不,其实是……”
好像是在看将头扭向一边的监督的面色,摄像师说道:
“用相良君做演员就是从昨天那个场景开始的。”
“你说什么……?”
“之前也请别人出演过浩介的角色……呃,稍微发生了点冲突,辞掉了。其他的演员也因为这因为那、一个个都……”
“唉?那现在留下来的演员……就只有我们?”
无言的肯定。
似乎真的大家都逃走了。
恭子大概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条消息,正半张着嘴,呆然。
“……哼。那群人都是懦夫。辞退他们是正确的选择。”
小室监督的态度生硬。摄影师的脸看上去快要哭出来了,从喉咙中挤出悲痛的声音。
“说得这么悠闲。之前拍的大部分胶片都必须重新摄制呀!?预算也基本上全都用尽了、剧本的最后也没有出炉、距离电影祭也没多少时间。此外演员只有3个。没有其他可以拜托的人。你到底想怎么办!?”
“会有办法的。相信我。”
“就是冲着你这句话才走到现在这步田地的不是吗?!”
痛哭的摄影师。其他的工作人员爬满疲惫的脸无力地垂下。
“怎么说,呃……”
首次知晓拍摄实况的小要他们哑然。
问题堆成山。迫近的期限。预算是赤字。能够完成的兆头没有一丝。就这样下去,真的不要紧吗?
“不需要焦急。这样的危机我们已经面临过数次了。比起这些,问题是在这之后。”
小室监督颤颤巍巍地起身。不知为何,有一股黑暗的气息正在缓缓向上爬的感觉。
“……相良君。我觉得现在有一个必须下的重要决断正在临近。开除你、另外找合适的演员;抑或在你的可能性上下赌注,寻找双方的妥协点、将这段胶片弄成能上台面的。两个里面挑一个。你怎么想?”
“我不希望被你错误地评价。”
宗介无畏地说。
“我是穿越了无数修罗场的男人。接下的任务一定会顺利完成——即使要使用任何的手段。”
“呼呼呼……非常好。”
小室微笑。
“似乎已经有觉悟了。这部电影就是战斗。监督和演员间自我的碰撞——这种假想的战斗会向胶片中吹入生命的魄力。我们不正是在期待这个吗。”
“好。”
迸发出火花的视线——小室和宗介极度认真地对望着。
“噢噢……这、这是……”
杰作诞生的预感。
异常的魄力压倒小要的时候,恭子在旁边轻声嘟哝了一句,
“话是这么说,到头来还不是一团糟……”
正是这样。果不其然,宗介是无可救药的拙劣演员。
“Cut3,take8!准备!Action!”
摄像机再度运转。
“祥子同学又遇到了身体好吗什么书哈里波特啊你读的资料可真是古老。”
“不准笑话。我喜欢这书。话说回来,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我么我是来找托尔金的书从以前开始就感兴趣当然这是机密事项。”
“C…ut!Cut!Cut!你给我去死一趟再回来,庸人蹩脚演员!”
“唔……”
头部被瞄准了投过来的扩音器打中,宗介还是站着没动。
就像这样,此后摄影也依然极其困难。同一个镜头宗介至少要NG十次以上。无数次无数次的重复。一直在等待他到达“勉强还能够看得过去”的水平——漫长的等待。
“Ta……take28。Action……”
“祥子只是你如果我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Cut……再、再来一次……”
现在摄影的难度与其说是在拍恋爱电影,更像是在拍野生动物纪录电影。在极寒的西伯利亚等待老虎,直到这只老虎表现出求爱行动为止,摄像师必须数日间、数周间持续架着器材准备着。常人无法匹敌的体力和忍耐力,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必须有这些条件。
小要他们参加摄影的第3天。小室监督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已经干不下去了!!果然应该把你开除、开除!给我滚回去!!”
“我么。被开除了?”
“正是!已经没有时间和你这样的蹩脚演员再耗下去了!电影祭就是下周了啊!?”
“哼……就因为这点理由我会逃避么。”
宗介异常冷静地说。
“什么?”
“我的演技无法接受——就算这样好了。但是意图屏蔽这个事实,自己重新寻找容易的前进道路……作为创造者来说,是二流。你所谓的才能不过如此。”
“明明就是你实在太烂了,是你……!”
小要在一旁吐槽,宗介根本没有听进去。
“你、你说得出口!说得好像我缺乏才能或者不肯使用一样……!而且,还是二流?!使用初出茅庐的你的,你以为是谁!?”
“我不记得委托过你。”
“开什么玩笑!胶片的胶都写不清楚!你这个、你这个、你这个——呜!”
嘭咚。
情绪激昂高举双臂的小室在那一瞬间冻结了。
“小室同学?”
没反应。仿佛雕像一样的他保持四肢僵硬的状态,就那样逐渐倾斜、“啪哒”一下扑倒在地面上。
“小室同学!?”
“监督!!”
一群人全都拥上去。小室开始奇怪的痉挛。
“医疗兵在哪里?!医疗兵!!”
“都说过没有了。”
在大叫的宗介身边,恭子迅速掏出PHS按下119。
哔—波—,哔—波—。
懒洋洋鸣着警铃的救护车逐渐远离校门。无力地目送其远去的小要几乎已经陷入了绝望的状态。
“啊——呀……。那么年轻就倒下了。他精神上似乎受到了极大的磨练。”
“恐怕是过度疲劳吧。真是没用的男人。竟然会屈服于那种程度的试炼。”
啪!
和以往一样出处不明的纸扇直击宗介的头顶。
“你干什么,千鸟。”
“啰嗦!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啊!就是由于没有可以代替的演员,给别人添了那么多的头痛事。现在好,连监督都没了!”
“唔……”
宗介低下头,又切换到了以往的“虽然的确是在反省,可不知道这反省的方向是对是错”的模式。
“哈……说到底,就那样,结束了。”
恭子在一旁沮丧。
“嗯……最少也要住院几天,电影祭就是下星期了。原先拍好的也没有能摆得上台面的。虽然遗憾,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的啊。……嗯?”
刚刚察觉到,以摄影师须藤为首的电影研究会工作组全都面色发青、浑身颤抖。
“完、完了……”
须藤的声音就像在呻吟。
“怎么回事?”
“其实去年电影祭上拿到的是称为‘原粕赏’的奖。那个因为凶暴行为而闻名的演员原粕武来选定的奖……”
“然后呢?”
“这个奖的奖金也是从他口袋里出来的……得奖的时候,他说‘加油啊,小子们。如果明年没有拍出作品,我会用阿根廷背摔把你们的脊梁骨全部折断、当成人肉沙袋来用。哇哈哈’……”
“……再怎样,这也只是玩笑吧?”
“完全不是!”
须藤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过去也有人遭到过同样的事情。而且那人授赏的时候,从小室监督那里一个个打听出我们的地址,还全都记录下来。绝对没错。他是认真的。”
“……”
“拿了30万,不拍摄电影以空白回应他。光是想想就打寒颤!!”
“不要、我不要死啊~~~~~~~~~~~~!”
其他的部员也陷入恐慌大声惨叫。小要像是在哄哭闹的小孩子一样,
“喂,我说,稍微冷静一点啊?”
她又赶紧跟了一句:
“这种事情还没成定局啊?即使小室同学不在了,我们也许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呢。”
“不可能有什么办法了!本来认为只要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推到监督的身上,我们就会没事的。这样下去,这样下去……!”
“……总觉得刚才,他们有了什么让我失去同情心的发言……”
“剧本未完成!大半的胶片不能用!标题是《恋爱的七人》,演员却只有3个!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须藤他们哭叫着。
实际上,《恋爱的七人》已经是八方阻塞(翻译注:日语中的走投无路,因为意译出来的效果反不及原先的,因此保留。)。
除去其他出演者在逃走之前收录的那些场景,大部分都是些不能用的素材;而仅剩的场景也不是有秩序地摄制的——完全乱七八糟。原先人物关系就复杂的电影,无论怎么整合都无法串联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比如,登场人物中有个叫钦司的少年。他对优等生的佐织抱有恋爱之心。实际上佐织参与卖○行为(翻译注:太敏感……了,替换。),钦司得知之后受到冲击,理应会陷入苦恼——
“……然而实际最后拍到的是钦司痛哭大闹的场景和他抽打佐织的场景。”
“仅仅是这些,一定会被认成给人制造困惑的凶暴的人……”
“其他的胶片情况也类似。没有一个篇章是完成的。没有任何解决手段了啊!”
“嗯……”
跪在黄昏的校门口号啕大哭的电影研究部员们。乌鸦发出类似嘲笑的叫声,从他们头上飞过。
恭子也沮丧地垂下肩膀。不管怎么说,她似乎从参与制作电影中体会到了乐趣。
“状况我清楚了。”
这时,宗介开口了。所有人都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可是,投降还太早。只要还残留着战斗意识,我们决不会输。为了死去的监督,我们说什么也要完成这部电影。”
“宗介……”
和往常一样淡淡的声音,可里面蕴藏着强烈的决意和一股悲壮感。
“既然已经变成这样,今后的指挥由我来执掌。将所有的一切都托付给我,跟着我走。”
宗介毅然宣言。
5天后的星期天——
终于出院的小室被摄像师须藤说得,将在西东京高中电影祭上露面。虽然遭遇了“我不要”、“我不想死”等等激烈抵抗,最后还是由电影研究部员们冲到他家中去,半绑架式地把他押到电影祭会场。
会场设在吉祥寺的独立系电影馆,那天因为电影祭所以全天承包借出。从各地前来的制作者把正面大厅弄得乱哄哄的,似乎要撑爆了。
“千鸟同学他们呢……?”
“已经来了。在那儿。”
仔细看,见到了横躺在吸烟处旁边长椅上、正在熟睡的小要和恭子。旁边则是一副疲惫不堪样子的宗介。
“监督。出院了啊。”
宗介抬起头,用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他。
“是啊。……可是,你们在这种地方干什么?”
“直到今天早晨为止还在继续编辑作业。连夜的通宵、她最后也挺不住了。”
这么说着,他看看睡得昏昏沉沉的小要她们。
“编辑作业?难道说,是那部电影?”
“是啊。直到刚刚为止才完成。”
宗介告知的同时,通知作品上演的蜂鸣音响起来了。
荧幕中——
伴着极其哀伤的旋律,纤细的标题文字浮上来。
《恋爱的七人Laluttedésicive》
标题淡出。
学校的屋顶上,站着一位少女。随风摆动的长长的黑发,细细长长楚楚可怜的侧脸。蕴含着忧郁的瞳孔。
是小要。
她轻轻将手指按在护栏上,微微吐了口气。随后又用超凡脱俗的语气开始独白。
“为什么会这样……我根本不知道。爱情原来是这么残酷的……”
这句话的透明感。这句话的沧桑感。观众不容分说就被带入未知的故事中去。
溶化一般的,画面转移了。另一个少女出现了。她在哭。装束奢华的少年问道:
“为什么哭泣?又和父母打架了?”
“不是。……这种事情,我是不会流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