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金属狂潮(惊爆危机)-第1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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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纳德静静地注视着什么话也不说,低下头去的她。穿过通道,走向停机坪的前面。一架ECS搭载型的大型直升飞机已经在待机,准备起飞了。震耳欲聋的引擎的轰鸣声响彻了四周。
就照这样下去,坐上那架飞机吗?然后又会去到哪里。去到某个他的手无法触及的地方。那样不可能会好的。然而,自己为什么却这样,被抓着手腕继续走呢?
在扪心自问的小要的耳畔,雷纳德突然把脸凑近,说:
“那,要不要来打个赌看看?”
“?”
他对部下和“复仇天魔”下了“先走”的命令。“复仇天魔”马上做出反应,走向了直升机,然而部下们却有所迟疑。
“可是……”
“没关系的,去吧。”
没有再做更多的抗争,男人们跑向了直升机。直升机机场外,宅邸的入口处,就只剩下了小要和雷纳德两人。他随意地脱下黑色的外套,往直升机造成的强风中一丢。简直像乌鸦展翅一般,外套逐渐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那件防弹衣,具有能挡开各种枪弹和利器的功能,这一点小要知道得很清楚。现在的她,就连其中的机关都晓得。那是用具备了比三代AS上使用的肌肉束——超阿拉米特纤维防弹性还要高出数段的形状记忆塑料,以及超小型的雷达元件缝制成的“主动式防弹衣”。曾经袭击她的暗杀者还有宗介攻击雷纳德的时候,这衣服将所有子弹都挡住了。
他脱掉这件外套,也就意味着,现在,他和普通人一样,处于完全没有防备的状态。
“这个给你。”
这么说着,雷纳德递出一把手枪。扳起击铁,以熟练的手法将枪一转,将握把的一侧对着她。
“收下吧。”
那是一把冰冷的银色的枪。(技插:枪叫做ColtSingleActionArmy,简称SAA)
形状有些古色古香的左轮——回转式弹匣的手枪,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装饰花纹。雷纳德一直带着枪,还有,这把枪的感觉好像是在那些什么西部片里才会出现——比起种种这些来,小要首先是对他用非常流利的、熟练的手法操作那把枪感到吃惊。
“来吧。”
被催促着,小要不由自主地接过了那把枪。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要打个赌吧?你用那把枪打我试试看好了。”
雷纳德站在大门前,堵住门口。
“相良宗介君就在那边。想要见他的话,就必须打死我过去。从现在起我等你三十秒。在此之前决定吧。”
“……你认真的吗?”
“开玩笑的话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啦。还有二十五秒啰。”
“你以为我不会开枪吗?”
“所以我在赌啊。”
“打脚的话我会开枪的哦。然后就跨过你过去。”
“是个好主意呢。请便。”
微微一笑后,他补上一句。
“还有十秒。”
小要单手举起了手枪。将指头扣在扳机上,用那枪口指向了他的眼前。
这是个十分好理解的图式。
他就在那边战斗着。在雷纳德的背后。要去到那边是很简单的。只要稍稍动下食指,打倒这个男人就可以了。夺走了自己很多东西,直到今天的今天,都一直在束缚着自己的这个男人。
手指僵硬。手肘在颤抖。
自己应该恨他的才对。他应该是个就算杀掉,也不该有任何烦恼的对手才对。这明明或许是最初,也是最后的机会了才对。
然而——
“还有五秒。”
没办法开枪。
如果是揍他一顿、把他踢飞的话,那应该很容易就能做到吧。自己也觉得自己已经取回了足以那样做的活力了。而且,虽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不过,自己可是一直对宗介和班上的没礼貌的男生们连打带踢的呢。
然而,却没办法开枪。
虽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暴力的水平是不同的。从本质的意义上,蓄意伤害他人,抹消那个人的存在,这种事她做不到。杀人她做不到。她当然没有那样的经验。小要一直都被宗介“掌握着分寸”。
因为她是个女孩子。因为她是个普通人。
所以她没有能在这种时候杀人的觉悟。也不应该有。
所以,无法开枪。
即使宗介明明就在对面。
自己居然被这个男人看透到如此地步,小要对此不甘心得不得了。
不,自己真的被看透了吗?因为他现在正笔直地,丝毫没有露出那装模作样的笑容,这样注视着这把古老的枪,还有我——
“零。时间到了哦。”
雷纳德用极其认真的声音说道。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会开枪。”
“…………”
“他为了见你而战斗,甚至不惜杀人。然而,你却连开枪打我这样一个‘碍眼的混蛋’都做不到。到最后,你的觉悟也就只有这点程度而已啊。”
“不是的。”
无力地握着枪,小要向后退却。雷纳德向她伸出手。
“走吧。我说过有东西要给你看的吧?”
“这……”
“是你输了。……来吧。”
“住手……!”
她什么也没有想。只是绷紧了身体,想要甩开被抓着的手腕而已。发出微弱的叫声。
——所以说。
——不是故意的。
枪口向上仰起,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顺势加上了力量。非常非常微弱的力量。但要击发已经扳起了击铁的单动式手枪,这一点力量就已经足够了。
干冽的枪声。
枪口点燃的火焰在眼前一闪,视野变成了一片纯白,钝重的反作用力震动了右手。血沫啪地一下飞散开来,染红了她的脸颊。
“他娘的……”
手中拿着预备的武器——小型的机关炮,穿梭于林木之间,克鲁兹在驾驶舱中骂道。
克鲁兹、毛和克鲁佐三个人正被逼入严峻的苦战。
福勒等三台λ驱动器搭载型AS,正以压倒性的力量,接二连三地向三台M9袭来。
运动性,动力,以及配合和战术——其中的任何一项都与迄今为止的“地狱君王”型的敌人不同。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乘之机不说,光是为了不被杀而对其进行牵制,四处逃窜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黑色的敌AS——福勒的机体双手装备了大型的单分子刀,纠缠不休地挑起接近战。在格斗战方面无人能及的克鲁佐,自始至终都被福勒压制着。虽说失去了一条手臂,对手还是λ驱动器搭载机,但被逼到如此的劣势,很大程度上还是只能认为归功于福勒的技术好。
白色的敌AS装备了两门大型的格林炮,狂岚般的炮弹之雨从中距离向毛倾盆而降。虽说使用的是重型的武装,但那台机体的动作却让人联想到某种优美的,女性化的东西。毛成为了它攻击的标靶,被钉在遮蔽物的阴影里几乎无法动弹。虽然毛经常都在走背字,但她的综合操纵技术可并不逊于宗介。这样的她却束手无策。虽然不知道白色机体的操纵兵是何方神圣,但也是个相当的高手。
然后是那台红色的敌AS——
装备着狙击炮。那家伙是个狙击手,也就是自己的同类。
最初接触的时候,克鲁兹的M9的狙击炮就被打成了两截。并不是为了在瞬间护住机体而将武器当成了盾牌。是那个敌人瞄准了自己的武器来加以破坏的。
如果瞄准己方的驾驶舱的话,明明一击就完事了,他却特意射击武器。是被福勒命令过“因为要打声招呼,所以先别杀”吗?
不,那种意图之类的怎么样都无所谓。
那家伙——那台红色的敌AS是在耍我玩儿。是看见了我的狙击炮,知道我也同样是狙击手了吧。他在以正确地射穿我的武器这件事,来嘲笑我。
“挺厉害的嘛……”
虽然这么嘟囔着,同时,克鲁兹却对那台红色AS操纵兵的恐怖的技术,感到微微的战栗。
这是何等的手腕啊。
自己毕竟也不是傻瓜。受到最初的攻击的时候,就提防着狙击,采取了十分的机动了。对战斗机动中的第三代AS,只瞄准其武器,从那么远的距离狙击,这种事按常理是不可能的。能做到如此技巧的操纵兵,世界上也就只有屈指可数的——
不。
“难道说……?”
那一瞬间浮现的疑问,被那个敌人发来的狙击打散了。瞄准了隐藏在树木的缝隙间、岩石和斜面之间的将将露出来的一点的精密射击。克鲁兹机的大腿部装甲吃了炮弹,被剥掉了。
“唔!”
AI报告了损害。右大腿部的驱动系统受到严重的损伤。运动性能大幅下降。战斗机动续行困难。
这样下去会被干掉。
在使用不了狙击炮的情况下,被嘲笑,什么也做不了地被杀掉。
“切……”
他对下一击有所觉悟,摆好了架势。可是那攻击却并没有到来。……三秒。四秒。过了十秒钟,狙击还是没有来。
还打算耍我吗?
他虽然这么想,但是错了。敌人撤退了。不止是已经把克鲁兹机逼入绝境的红色AS。其余的两台也是。
“…………?”
就连临走时的恐吓台词都没留下,福勒等人高速离他们远去,消失在狂风大作的夜晚的山中。
“逃掉了。这到底是——”
克鲁佐在无线电的另一端喃喃道。
“怎么回事?”
混杂着安心的叹息,毛说道。
“虽然不清楚,不过好像是拣了条命啊。”
克鲁兹极为不快地说。
被逼入苦战的克鲁兹等人的战斗,以这种不尽兴的方式被延后了。
追着在宅邸中奔跑的宗介,男人们紧咬不放地加以攻击。跳弹连绵不绝地在四周蹦来跳去,正试图将他逼往一定的方向。
敌人的枪击毫不留情。
敌人使出的攻击节奏。那被训练出的,良好地协调过的敌人的行动的气味,宗介非常熟悉。
(少校——)
这毫无疑问是加里宁的指挥。
那个身经百战的男人,原本就是个不依赖奇谋型的指挥官。在“秘银”的作战,依靠装备差、情报差而建立奇袭作战的情况比较多,因此不太明显,不过原本,他都会选择十分坚实的战术。
他鲜少使用佯攻或埋伏之类。如果他的部队从右边施压的话,那支右翼就毫无疑问地处在真正的威胁之中。不是能用权宜之计将就着应付过去,争取时间的那种。不把必要的战力仅仅分割成必要的数量的话,己方一定会被撕个粉碎。
加里宁就是这种作为战术家是理所当然——然而实际上却极其难得一见的指挥官。如果用棒球来打比方的话,就是不期待全垒打,却用安打和盗垒确实地挣得分数,用踏踏实实的换投手策略来抑制失分的类型。
这样的加里宁的战术,正一点一点地将宗介逼向宅邸的南端。无论有多么熟悉加里宁的癖好,这份劣势还是丝毫都无法改变。即使想往别的方向跑,也做不到。
只凭敌人的这种行动,宗介就不得不承认了。
(少校是认真的。)
总而言之稳扎稳打。如果要从战斗开始之前,就基本上决定好胜负的话,就只有像这样行动。
当然心理上的震慑也不会奏效。大胜的诱惑以及乐观的预测之类,对他来说全都不管用。
不到战斗结束回到自己家中喝上一口红茶为止,他都不会骄矜,也不会松懈。能赢的时候就一定要赢。要输的时候就要输得漂亮。他就是这样的男人。
那个时候,加里宁确实是对自己这么说了。“有本事就阻止我呀”。话虽如此,他却没有露出任何手下留情的气息。
(为什么?)
完全搞不懂。虽然身体在自动地反击,不断重复着精准的射击,但加里宁的背叛这件事,却始终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到底为什么?)
那个男人应该不会的。他冷静、沉着,偶尔还有些不通人情这是事实,但却无法想象他会做出这种事。而且,谁不好,偏偏还是倒戈向那些家伙一边。
我在动摇——
能如此自觉真是万幸。要想以后再想。现在必须战斗才行。
他压抑着感情,像滑行般奔跑着,对右手边的敌人加以牵制射击。刚移动到旁边的房间,仅仅数秒之前还在的地方就被叽里咕噜地扔进了好几个手榴弹。
爆炸。
伴随着冲击,白烟笼罩了四周。原本就差的视野几乎降到了零。虽然也想过要不要从附近的门口冲到外面,但还是放弃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