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行歌-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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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童老爷眼看着行歌,“为师与你养父是知交,当年有幸见过泽兄的两位熟人,婉姑娘和澜公子。你可曾听过这二人?与你同来的这位九公子生得与婉姑娘很象,身上那把配剑是澜公子的!”
行歌心中惊住,抬眼见师父一面了然神态。
童老爷停了停,见行歌不语,继续温言,“行歌,为师与你父母也有过一面之缘,对你的家族身世略知一二。能收你为徒,是为师的福气,你身边无长辈,为师有些话想对你说!”
行歌心生感动,“能向师父学艺,是行歌的福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有什么话请直言!”
“当年司马氏以济苍生之名,请得天人月氏相助取得江山。后因月氏不肯入朝为臣,司马氏恐其才能危及江山,要求月氏家族自此隐姓埋名,终身不得习武,从此月氏家族几乎隐没于世。当今圣上的比起祖上有过之无不及,这位九公子性情与当年澜公子无二,决不会甘居人下。你已成年,可自己选择要走的道路,但为师知道你志在行游江湖,怎么会与九公子走得这样近?这样的后果你可曾想过?进去容易,脱身难啊!” 童老爷面有忧色。
“行歌答应养父助这位九公子,请师父放心!”
“是泽兄让你去?!他这是何必!”
“请师父放心,行歌会照顾好自己!”
童老爷轻叹,“你主意已定,为师就不多言了。西苍盟和,九公子势力大增,朝中争斗必会愈烈,你一定要好自为之。伴君如伴虎,他日九公子若为难你,就来找师父!”
行歌没想到一向严厉的师父竟会对自己关心至此,眼眶微湿,“谢师父!”
39。 花会
在童家庄小住三日,两人启程往临州。越往南走日头越见毒辣,行歌为两人各置一顶斗笠,相视而笑,果然有些侠意了!
某日晌午,终于抵达‘醉东风’。立在门前,久如看着醉东风的招牌,笑意浮动。
“我的心肝小歌儿!”如意自楼上奔下。行歌觉得自己象一堆金元宝般被搂紧。如意瞥了眼门边的久如,咬着行歌耳朵。
“二成!”
“这个货色好,三成!”行歌低语。
如意旋到久如身边,将人细细打量,待看清那容颜,突然惊住,“是,是你!”
久如淡笑一揖,“如意小姐,久违了!”
如意飞一般躲到行歌身后,“九公子请先到店里喝杯茶,行歌,你跟我来!”
行歌看出不对,跟如意上了楼,
“这个人你在哪里认识的?他十多年前就来这找过泽公子!”
行歌猜出大概,“哦?你当年就对人下手了?”
“泽公子当时云游去了,那人还是个十四五的少年,我见他生得俊俏,哄进了花会,哪知小小年纪脾气大得很,功夫也了得,花会砸了不说,楼差点没被他拆了!”
“哈哈,你看看,那人现在出落得如此,三成如何?”
“你可镇得住他?”
“就算送你个人情,加上我,一起五成!”
“抢钱啊!”
“哼,你可考虑好哦!”
如意心中算盘狂拨,随及笑道,“花银若过五千两就五成,不然……”
“放心!不然分文不取!”
如意眉开眼笑,“那我即刻安排,三日后就辛苦咯!”
久如随行歌上了顶层小阁,入门便见行歌的“侠客图”,画中人儿神釆飞扬,灵动得几乎要从图中跃出,久如认出是小冉的手迹,画得很用心嘛!
“不知你着宫装如何?”久如颇有意味轻语。
行歌大言不惭,“莫说宫装,抹布披在我身上也能变霓裳。”说着比了个飘飞若仙的姿势。
“呵呵,如意向你述苦了吧?”
“想不到公子当年脾气如此火爆!不过……”行歌话音变成轻叹,“如意待我恩重如山,这阵子‘醉东风’生意不济,我得在此帮她些时日,恐怕没有时间陪你访亲了。”
行歌本已答应带久如看看老泽的故居,竟以此相挟!久如长眉轻挑,
“想让我做什么,入‘花会’么?”
“你还会做什么?我也要去的,一起做个伴吧!”
见久如面上犹豫,行歌趁机凑近吹风,
“很简单的,只要坐着陪人聊天喝茶就行了!王爷就委屈一下,忙完我们就去老狐狸那!”
久如见平日沉静的墨目竟闪着蛊惑灼光,心神微恍,淡笑应允。
如意大下血本,请来临州有名的衣匠为两人添置行头,紧忙急赶,第三日晨,终于如期套在二人身上。
行歌一袭华裳,面妆精整地抱着糕点香粥饕餮。
“小心小心!”,一旁打点的大姐急声嘱咐。
“行歌,那个九公子执意要你去给他梳发!”门外冲进个与行歌相熟的丫鬟,将篦梳向行歌一扔。
“挑剔!”行歌嘟囔着漱了口,又用印朱将唇点红,抓了篦梳旋身出门。
久如扭眉打量眼前佳人,华裳香帕,娇眉妙目,粉面檀口,柔荑蔻丹,述不尽得妩媚娇柔。可是除了眼眸,已经看不出一点原来的模样!
“弄成这样?”
“唉!我在这长大,若让人认出不是倒场嘛!”
大步将久如拖到镜前,麻利地将发拢梳,随着发冠‘咔’得一声扣合,翩翩佳公子玉立出脱。
行歌抱臂于胸将人上下打量,又冲自己看看了,扭眉苦笑,
“如意把咱俩打扮成这样,活象要给河伯献祭!”
久如一乐,“放心!你我皮糙肉厚,河伯啃不动。”笑着牵住行歌步下楼去。
“別一起下去,你们俩要装着不认识!吃了洠в校喑缘悖艋岫庞辛ζ苫睿 比缫庠诙ビ黾饺耍鄙龈溃
“放心!不论男女老幼,一律通杀!”回身又向久如一笑,飞身跃下木梯。
“贤淑!你给我贤淑一点!”如意的喝声回荡楼宇。
行歌在亭间与众公子拂琴吟诗,软语倾谈,赚得无数青眼相投。
湖边众花丛中,娇柔与清朗的笑声交织。哦,平日在王府板张臭脸,原来也是会讨人欢心的嘛!
晌午茶歇,行歌强装淑惠,又怕糊了妆,只得小心细嚼点心。
“今日又收了多少宝贝?”不知何时久如已在身旁,有些疲惫地揶揄道。
行歌用丝帕轻拭了拭唇,娇笑凑近低语,“你少在这浪费唇舌!和我说话不算点数的!看,看,那边美人有些无聊,怕是要走,快去,将人留住。”
久如无奈笑叹,起身向美人走去。
‘花会’空前成功,直至掌灯时分方才落幕。两人待人尽园空,提了坛酒,对坐湖畔缓坡。
猛饮了三五杯,久如缓了口气,声线嘶哑暗沉,
“你耍诈!什么简单!你听听,我话都说不出了!”久如真觉得一日将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
“那快少说两句!看看我,陪笑陪到脸僵!”行歌用掌大力拍着脸颊,脂粉刷然直落,面上尤有指印,滑稽之极。
久如笑倒在草毯上,索性以肘支地,半躺于坡。行歌碍于裙装,跪坐于地,两人浅斟慢饮,静默良久……
行歌抬头仰望星空,月柔星灿,凉风拂面,身上疲乏渐退。
“来,说点高兴的事,你坐上那个位子后,第一件要做什么事?”
久如笑瞥了眼行歌,故作苦思状,
“嗯……;我要把御花园湖畔那几棵柳树拔去,你有没有发现,北柳不似南方杨柳般婀娜娉婷,个个身粗如盆,叶茂繁密得几无空隙,活象根棒槌支着个狮子头!偏偏父亲喜欢。”
“哦,那拔去后就在原处立一排篱笆,其上爬满牵牛如何?我家往河滩的小径就有一段如此,清晨牵牛花开,沿途姹紫嫣红,穿行其间,如踏仙道,心花自开!”
行歌比划着说得眉飞色舞,久如面上泛着宠溺的笑,“好!”
停了片刻,久如垂目轻问,“你尽心助我,真的只为那把剑?”
“当然不止,主要是我被公子笑颜迷得神魂顛倒!公子可满意?”行歌‘深情’凝望久如。
久如忍俊不禁。两人正在戏笑,身侧由远而近传来如意的笑语,
“啧啧啧,郞情妾意,你侬我侬呀!”
行歌大方一揽久如肩头,挑眉向如意,“怎么?不成?”
久如应景地环住行歌腰间,状甚亲密!
“成!成!”如意见怪不怪,“不过明日可得各自飞,小歌儿,李公子邀你去诗会,九公子,于小姐请您去听戏。我连谢银都收了,不能推迟哦!”
“不……”久如正要回绝;肩头被行歌一捏。
“好好好,如意姐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不过今日实在辛苦,能不能先把花会银先结了,再赏我们个懒觉?”
“那,早给你准备好了,明日用过午膳再去,行了吧?”如意自袖中拿出一叠银票递予行歌。
“行!好了,我们继续,你请回避吧!”行歌将银票塞入袖中。
“你真要去?”见如意走远,久如笑问。
行歌讪笑起身,“去了这家还有那家,还想活着回帝京吧?快回去收拾。明日寅时起身,我来找你!”
40。 问情
月渐西沉,楼内寂静,行歌负着行囊轻车熟路摸到三楼久如的客房,
久如齐装靠在椅上,沉沉低语,“困!和如意说不去就是了!”
“她会一哭二闹三上吊!”
“打昏她!”
“我下不了手!”
“我来!”
“累着王爷,我舍不得!”行歌笑着将久如从椅上拉起,推到窗边。
分明就是舍不得动如意一根毫毛!久如叹气跃窗而出,行歌抬脚也跟着下去。
久如刚落地,就听身后首层的楼窗猛得打开,
“小歌儿!我就知道你……”;如意料定行歌半夜出逃,早就守着等人下来,听得有响动,忙跳出来捉人,话还没说完就觉颈间一痛,眼前便黑沉下去。
久如见如意昏瘫在窗边,回身冲行歌低笑,“一点都不累!”
行歌无奈上前,“这个姿勢太难看,她醒来会伤心!”左摆右弄,终于将如意摆成弱不禁风倚窗倦睡的模样。
弯山绕水,一路疾驰,天边泛出微彤,浅踏过一淌小溪,久如瞧见了行歌口中让人‘心花自开’的花径。晨曦中,牵牛花儿带露微开,羞怯俏立于满篱青蔓中。行歌翻身下马,口中轻哼不成调的小曲,悠悠然迈步其中。久如静立,望那欢欣的背影渐远,消没在绿影丛中,心猛地抽紧,打马急行,惊煞一径娇蕊。转过弯道;黛瓦白墙的几间小舍映入眼帘,门前桑树下,俏立的人儿笑向自己招手。
久如惊异于院内素净,
“后村的乡人会帮忙看顾。”行歌将马上行囊卸下,走到一间屋前,将手中包袱一递,
“不要太激动哦,老泽的睡房,给你住!”
久如一把将包袱抢过,推门而入。行歌轻笑,也回屋收拾去了。
待整理妥当,旭日已跃上山头。行歌执意用丝带蒙了久如双眼,将人引向书房。久如目下一片沉黑,笑着任那微凉纤劲的手牵引,待目前再度光亮,图幅跃入眼帘。
久如无声凝视,心波颤动,宫中的母亲从未笑得如此温暖明媚……
“只有这笑颜不离不弃,伴我十载!”行歌深情凝视画卷轻语。
静默了阵,行歌展颜一笑,“你问我为何尽心助你?我有诺于婉姨,要让你得偿所愿,如婉姨般笑颜常驻!”
久如侧首回视,那墨目中闪着晶光,眼底不再凉漠。顿时心间百转千回,映得眸光流转,
“你的诺言我记下了!”
“坐上那位子后,记得多笑笑啊!”行歌拍了拍久如的肩,“好饿!走,找些吃的去!”
绕上山头,久如忽然望见山坳中有一片繁花,当中似有几座坟冢,正要开口询问,就见行歌无睹般别过脸,向山下弯溪奔去。
“你在岸上生火,我去捉些鱼虾。”行歌将火折递与久如,脱了鞋担と胂小
久如坐于溪边草甸,暖阳普照,漫山青翠夹着几点妍红,与水中倒影连成一色,溪中桃红身形,正灵活地左扑右捞,如粉蝶戏于水上。
“为何不用功夫?”久如笑喊。
“那是虐杀,罪过罪过!你愣着看什么?!快点生火!”
“司马少爷,不急,慢慢来!”行歌已提了战果上岸,悠然坐卧一旁。
久如用尽技俩,枯枝仍只是闷冒青烟,眼几乎要熏出泪来。怒从心起,猛力一吹,顿时眼中刺痛,灰埃入目!
“啊,灰着眼了?来来。”行歌戏笑招手。
久如乖乖凑上前,等着行歌吹灰。不料鼻梁猛受一击,顿时酸痛难抑,泪水溢涌……
“你!”
“冲出来了么?不够再来!”
久如气恼不已,眼中却已不再刺痛,只得急背过身将泪抹净!
最终仍是行歌将火堆燃起,火苗炙舔鱼虾,香飘四溢。行歌笑着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