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囊尸衣2鬼壶-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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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吱吱……”猕猴首领发出一声凄厉的唿哨,众猴子们蜂拥而上,瞪着血红色的眼睛,张开黄白色的牙齿,朝着嘟嘟恶狠狠地猛扑了过来。
榴莲树上,嘟嘟临危不乱,瞄好了第一个冲到近前的鲁莽猕猴,强健的翅膀猛然间地横扫过去,“啪”的一声将其击落到树底下去了。然后腾空跳起,双爪握拳“噗噗”两下,正中另两只猴子的前胸,踢断了其肋骨,也掉下去了。其它的猕猴一下被震慑住了,踌躇着不敢上前,只是张牙舞爪的在一边虚张声势,胆怯的目光瞅着首领。
就在这时,肥胖强壮的猕猴首领上前了……
首领怀里捧着一只硕大的榴莲,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来到跟前,双手高举着奉献给嘟嘟。
嘟嘟警惕的目光望着猕猴首领,通过最近一段时期的遭遇,牠深刻的感悟到了世间的险恶,心理也成熟了许多,于是默默地盯住了首领的一举一动,并没有丝毫的放松戒备。
首领咧开嘴巴,举着榴莲朝树干上用力一磕,然后双手掰开坚硬的外壳,掏出里面的果肉递给了大鹦鹉。
嘟嘟小心翼翼的探出巨喙,叼了过来,缓缓的吞下。
首领马上殷勤的又连续的递上,很快一只榴莲就被吃光了,嘟嘟此刻已经完全吃饱了,打出的嗝都是一股臭豆腐味儿。
“好了,我也该走了。”嘟嘟拍拍肚子,然后双脚一蹬跃起,扇动着翅膀直插云霄。
榴莲树上,众猕猴们纷纷上前,争先恐后的替首领扒毛捉起身上的虱子来,牠们敬佩这位足智多谋的首领,轻而易举的便哄走了强敌,保护住了猴群们的地盘,也维护了牠们的切身利益以及和谐生活的稳定。
嘟嘟继续沿着恩梅开江一路寻去,不时的叫着小主人的名字,声音喊得已经有些嘶哑了。
就在这时,高空中一只正在捕食的喜马拉雅兀鹰发现了牠,双翅张开着,悄无声息的逼近了……
嘟嘟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搜索水面以及两侧的江岸上,根本没有留意到天空高处迫在眉睫的危险,就在牠悲伤的鸣叫呼唤的时候,喜马拉雅兀鹰已如闪电般的扑了下来。
喜马拉雅兀鹰是一种高原山鹫,能在一万米的高度上翱翔,可以轻易地飞越喜马拉雅山,是世界上飞得最高的鸟类,猎食地域极广。
就在兀鹰粗壮有力的铁爪搭上大鹦鹉背上的瞬间,嘟嘟反应了过来,一个空翻滚落,躲过了兀鹰致命的一击,空中飘散开来几根零落的蓝色羽毛……嘟嘟吓得浑身哆嗦着笔直的一头向下面江岸边的雨林里扎去,兀鹰紧随不舍在后面的追击着。
热带雨林中树木繁茂,藤缠枝绕,密不透风,是躲避喜马拉雅兀鹰最好的地方。嘟嘟接连打着滚,翻着筋斗直线坠落到一株巨大的无花果树冠上,不料那大兀鹰不愿舍弃即将到口的猎物,猛然冲刺下来,双爪朝着鹦鹉狠命的抓去,眼瞅着就要得手……
突然,兀鹰的眼前一花,无数只栖息在树冠上的缅甸凤头鹦鹉轰然惊起,如同一阵灰色的旋风,刹那间包裹住了巨大的喜马拉雅兀鹰。
兀鹰措手不及,站立在了无花果树冠上,正想辨明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个头小小的凤头鹦鹉随即向其发动了猛烈地进攻,啄眼的、拽毛的、咬肉的,乱成了一团。最后,兀鹰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群殴,只得用力的扇动着翅膀,冲上天空逃走了。
嘟嘟跌倒在柔软的树冠上,大口的喘息着,方才真的是九死一生啊……无数的凤头鹦鹉纷纷聚拢上来,围观着这只奇特的蓝色羽毛大鹦鹉,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休。
此刻的嘟嘟,浑身汗渍渍的,狼狈之极,口中还呼出臭烘烘的榴莲气味儿,不过凤头鹦鹉们十分友好,有几只小鹦鹉还上前来用小弯喙替嘟嘟梳理一下凌乱的羽毛。
“谢谢你……你们,不过,我,我得走了。”嘟嘟不经意间说起了人类的语言,无奈凤头鹦鹉们都不懂。
嘟嘟尴尬的晃了晃脑袋,又朝着这些本地鹦鹉们点了点头,拍动着翅膀飞起,在无花果树冠上盘旋了一周致意,然后掉头紧贴着雨林飞去了。
嘟嘟盘算着自己已经沿着恩梅开江寻找了数日,仍旧没有小主人的下落,这样盲目的找下去可能还是一无所获,于是决定去找芒撒旅长和那些士兵,向他们打听是否知道沈才华的情况。
雨林边的公路上,士兵们忐忑不安的守卫在掩体内,听说缅甸政府军联合了国军93师准备入侵,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政府军倒不可惧,但是那些国军的战斗力却是非常的强,武器装备又好,恐怕难以抵挡得住。
大家躲在掩体里,怀里抱着枪,边抽着烟闲聊,舒缓着紧张的心情。
“芒……芒撒旅,旅长……”突然,空中传来了结结巴巴的呼唤声。
士兵们抬起了头,发现是一只蓝色的巨大鹦鹉在喊话,上次有不少人曾经见过的,于是高声叫道:“喂,大鹦鹉,你怎么又来了?鳌老放你出来啦?”
嘟嘟心存戒备,所以只是在他们的头顶上盘旋着,并不敢落下来,以防不测。
有好事者前去通报,不多一会儿,芒撒就匆匆跑来了。
“大鹦鹉,你找我么?”芒撒旅长高声说道。
“芒,芒撒,你……你知道沈,沈才华的下落吗?”嘟嘟急切的问道。
“沈才华,谁是沈才华?”芒撒迷惑不解的反问道。
“就,就是上次你们追的,和……和尚们在,在一起的那个小……小男孩。”嘟嘟回答道。
“哦,我想起来,那只竹筏翻了,孩子落水,好像是淹死了。”芒撒旅长回忆着说道。
“不!”嘟嘟痛苦的叫喊着,遂振翅冲上半空里,噙着眼泪朝着远方飞去了。
49
雨林中的恩梅开江奔腾不息,逝者如斯,嘟嘟孤独的站在岸边一块凸起的巨石上,这里是沈才华落水所在,也是牠最后望见小主人身影的地方。自从在苗栗南庄初遇小才华,便与他惺惺相惜,此后在一起度过了生命中最快乐的时光。是牠鼓动了小主人的离家出走,不曾料竟断送了其性命,葬身于这浊浪汹涌的江水中,嘟嘟无法向寒生交代,更无颜再见兰儿……
清风习习,拂过大鹦鹉噙泪的双眼,泪珠扑簌簌的滴落到了江水中,牠不想再飞了,决定默默地守在这里,不吃也不喝,生命随江水而逝去,魂魄也许会与小主人重逢……
太阳升起又落下,黑夜过去又天明,不知过去了多久,嘟嘟站立不住了,趴伏在了石头上,头昂不起来了,歪斜着倒在一侧,惟有眼睛仍然睁着,企盼冥冥中有奇迹的发生,尽管牠知道,那已是不可能的了……
天又亮了,嘟嘟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眼睛睁不开了,两只脚爪也慢慢的伸直变得僵硬了,一滴晶莹的泪珠挂在了眼角旁……
两只嗜食腐肉的暗褐色雨林秃鹫发现了巨石上躺着的大鹦鹉,在其上空盘旋了几圈,然后降落在了石头上,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近那只垂死的蓝色巨鸟,探出长满粉红色小肉瘤的脑袋观察着猎物的动静,眼中闪射出贪婪的目光。
两只秃鹫确信这只巨型蓝色大鸟已经没有丝毫反抗能力了,于是跳上了蓝鸟的身体上,伸出铁钩一样的尖喙狠命的啄了下去……
“曷曷拏,阇羯奣奣叵……”空中响起了稚嫩的巫咒声,秃鹫的利喙刚刚接触到蓝鸟的羽毛,就再也啄不下去了,仿佛其身子上有一层无形的气墙给阻隔住一样。
弥留中的嘟嘟耳边仿佛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牠知道,那是小主人……
金色的阳光下,沈才华双手立掌缓缓的走来,口中诵念着祝由第一式“鬼打墙”的咒语,身后不远处站立着客家嬷嬷,脸上挂着微笑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见到有人来了,两只秃鹫腾空而起,在半空里盘旋,最后见无机可趁,于是怏怏的飞走了。
沈才华含着热泪,轻轻的将骨瘦如柴的嘟嘟抱起,嘴里喃喃说道:“嘟嘟,你受苦了……”
客家嬷嬷走上前来,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嘟嘟,叹息着说道:“牠已是心力憔悴,身体太虚弱了……”
“牠会死么?”沈才华泪眼汪汪的问道。
客家嬷嬷默默地从怀里取出那支青花瓷小瓶,扒开嘟嘟的大弯喙,倒了几滴进去,然后说道:“‘汗青’确有起死回生之效,剩下的就看嘟嘟的了。”
沈才华轻轻的抚摸着大鹦鹉黯淡的羽毛,口中喃喃道:“嘟嘟,你一定要活过来,我们还要一起去找墨墨呢。”
客家嬷嬷抬头望了望天空,禁不住的怅然道:“人与鸟的情义都如此之深……唉,老妪也该送那李地水回东北老家去了。”
“师父,我们要走么?”沈才华吃惊的问。
“是的,我们带着嘟嘟,一起北上。”客家嬷嬷回答道。
热带雨林深处,光线阴暗,空气潮湿,地面满是滑溜溜的青苔,高大的望天树下板根如墙,空中垂下横七竖八的藤条,旱蚂蝗在草叶尖上伸缩着暗红色的躯体,随时准备袭击路过的热血生物,雨林中充满了凶险。
鳌老牵着黄建国,跟在珊妮的身后,雨林密不透风,他们的身上已是汗流夹背。这时,前面传来了淙淙的流水声,那是一条山谷中的溪流。
“停下,珊妮姑娘,我们休息一下吧。”鳌老招呼着珊妮说道。
珊妮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色郑重的说道:“鳌老,趟过去这条溪流,就出了美斯乐边界,你们一直向北走就可以去果敢,我现在要回去了。”
“不不,珊妮姑娘,‘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请你再送我们一程吧。”鳌老诚恳的央求道。
“鳌老,这是我们说好了的。”珊妮不为所动,朝着来路拔腿而去。
“站住!”鳌老厉声喝道,“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别想再回去了。”
“你……你说话不算数?”珊妮惊讶道。
“哈哈,老夫说话不算数?为了革命事业,善意的撒点谎是可以的。”鳌老阴笑道。
“……你抓我是为了‘革命事业’?”珊妮愕然不已。
“不错,我们那里就需要珊妮姑娘这样的年轻人,跟我到解放区去吧,参加革命队伍,老夫相信,你一定会出人头地的,何必在金三角整天与毒品贩子为伍呢?”鳌老说道。
珊妮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鳌老“嗖”的一声突然间凌空跃起,跳到前面拦住了珊妮的去路,并好言相劝道:“小姑娘,实话跟你说了吧,缅甸共产党德钦副主席目前还是个单身,年龄嘛也不算很大,身材相貌在党内都是上上之选,可就是身边没有个人来照顾,依老夫看,珊妮姑娘是最合适不过了……”
“做梦!”珊妮“呸”的啐了一口,侧身便走。
“那就休怪老夫了。”鳌老话音未落,食指左右戳出,点中珊妮两肩骨与上臂骨啣接骨缝中的巨骨麻穴。
珊妮蓦地僵在了原地,手脚均移动不得,惟口中骂声不断。
鳌老嘿嘿一笑,道:“珊妮姑娘,老夫这个媒人当定了,不过以后你的身份不同了,‘副主席夫人’可别在枕头边给老夫小鞋穿哦。”
“爸爸,你在干什么呐?”黄建国傻呵呵的问道。
“儿子,你来驮着珊妮姑娘走。”鳌老吩咐道,同时双手抓起珊妮放在了黄建国的后背上。
“爸爸,好重啊。”黄建国噘着嘴不满意的说道。
“好啦,儿子,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到了安全地带后,给你烤野鸟吃。”鳌老哄着他道,这里是美斯乐地区边界处,仍属于93师管辖的地盘,离开得越远就越安全。
鳌老在前面开路,黄建国背着珊妮跟在身后,朝着缅北雨林的腹地走去。
天色将晚,雨林内已是朦胧一片,鳌老决定在溪流边的一株望天树板根下过夜,黄建国放下了珊妮,一面吵闹着要吃饭。
鳌老拾来一些枯树枝,点燃了一堆篝火,在雨林中露宿,火是不可缺少的,不但能够驱散丛林中有毒的瘴气,还可以恐吓豺豹毒蛇之类的野兽。鳌老不愧是本地土著,他只在附近转了一圈,便捕捉到了一只又肥又大的穿山甲,足足有二三十斤重。鳌老蹲在了小溪旁,用小刀剥去了穿山甲那一身坚硬的鳞甲,就着溪水剖洗干净,然后穿进了一根木棍上,直接架在篝火上烧烤。不多时,穿山甲身上烤化的脂肪嗞嗞作响,一股浓烈的肉香味儿在雨林中弥漫着。
黄建国鼻子嗅嗅,嘴角流淌下了一串口涎,尽管颈部的“纯阳咒锁”已去,但面部容貌还没有完全得以恢复,与当年的俊俏的奶油小生模样相去甚远。
穿山甲烤熟了,鳌老掰下两条后腿,一只递给了黄建国,将另一只送至珊妮的面前。
珊妮紧闭着嘴唇,愤怒的目光直瞪着他…
鳌老嘿嘿一笑,满不在乎的说道:“珊妮姑娘,不吃东西可不行,我们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呢,来,老夫喂你。”说罢,撕下一条白嫩油腻的肉丝递到珊妮的嘴边。
“呸!”珊妮把头一扭,不再理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