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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夜不语诡秘档案第五部06:血菩萨 作者:夜不语-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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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团枯叶围绕成直径足足有五米的巨大球形,碾压过来。伴随著宫茹雅的尖叫,我这时候才看清楚,视线范围内全是这种诡异飞舞著的枯叶,绵绵不绝。周围枯死的树木足足有十多株。这究竟是怎麼回事?


靠近宫茹雅的时候,我使劲拉了她一把,将她从枯叶的掩埋中拉出来。女孩吓得够呛,梨花带雨的哭个不停,她六神无主,彷佛握住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握著我的手,怎麼也不放开,於是我拽著她使劲的逃,逃,不断地逃。


枯叶遮挡了我全部的可视范围,就算公路近在咫尺,我也没办法辨别方位。明明是朗朗晴空的大白天,就连一丝风都没有,那些离奇怪异的叶子哪来的动能?而且,明明活得好好的白年枯树,怎麼会在一刹那间枯萎掉呢?这种事情,真的很难理解。


而且,这种叶子似乎并不致命,至少宫茹雅被埋进去后虽然哭天喊地得厉害,但是直到自己被救时都还好好地活著。不过,叶子而已,她用得著吓成这样?
我一边跳,一边随手抓了一片枯叶。突然感觉枯叶居然在挣扎,而且满手都是滑腻的恶心感,就像手掌涂了桌球粉末后又去抓肥肉似的,触感非常怪异。将叶子凑到眼皮下打量,顿时吓得我险些将手心里的东西扔出去。


这哪里是叶子,根本就是生物,一种蛱蝶科生物!——枯叶蝶。


这种世界著名的拟态蝴蝶,分布於中国的西南部和中部,据说春城郊外也有,不过我只是在图鉴和博物馆里见到过。据说它姿美色丽,拟态逼真。


不过我手心里的显然是异类,又丑又臭,身长四厘米,展翅大概有九厘米,两面三刀翅紧紧竖立,将身子深深地隐藏著,展示出翅膀的腹面。腹面全是古铜色,酷似枯叶,色彩和形态都和叶色无异。一条纵贯前后翅中部的黑色条纹和细纹,很像树叶的中脉和支脉。后翅的末端拖著条和叶柄十分相似的「尾巴」,乍看之下很难分辨出是蝶还是叶来。


你妹的,望著满眼枯叶蝶飞舞的模样,我有心无力的吐槽著。据说野生中华枯叶蝶是国家二级保护生物,已经濒临绝种了,全中华地区也不过只剩下几千只而已,这满大街的枯叶蝶足足有上万只吧,它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过,被我抓住的这只长相离奇的枯叶蝶,似乎确实有些不像传说中温顺的中华枯叶蝶。它不断地动著自己的脚,翅膀被限制后,还张牙舞爪的胡乱挣扎,甚至我能从它的身上闻到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


它的口器也很奇怪,里边似乎能看到锯齿状的尖锐突起。眼见伤害不了我,枯叶蝶竟然身体一抽,僵死过去。腐烂的味道更浓烈了,熏得我眯起了眼睛,四周的枯叶蝶虽然能飞,但是行动缓慢,而且确实没有要我俩的命的打算。


我和宫茹雅跑著跑著,突然眼前一亮,感觉四周光线明亮了许多,这才猛的发现自己已经跑出枯叶蝶的攻击范围。虽然是阴天,不过因为脱离压抑的环境,就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不知为何,那些枯叶蝶并没有继续追赶,它们飞舞著四散而去,一只也没有留下。黑压压的蝶云顿时化整为零,消失在朗朗天空中。


我呆愣在原地,而宫茹雅哪里遇到过如此恐怖的事情,脚不停地发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就连姿势暧昧与否都顾不上了。直到现在,我都恍然觉得刚才的遭遇简直是一场噩梦。


被数万恶心的枯叶蝶掩埋追击,这究竟在搞什麼?想要揉揉跑到麻木的小腿,手一动才感觉掌心湿答答的,剧烈的恶臭扑面而来。下意识的将视线移过去,只见刚才抓住枯叶蝶的手指间竟然流著黑褐色的古怪液体,尸臭味浓得重一天。而刚逮住的枯叶蝶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或许不是没了踪迹,更有可能是化作了那些臭不可闻的脓水。


我脑袋乱七八糟的,苦笑连连,掏出纸巾使劲的擦了擦手,可是味道依然浓烈。恐怕这几天都要忍耐这种气味了!


宫茹雅好不容易才从惊恐状态恢复,她轻轻推开我,试著自己站立,不过身体颤抖得依然厉害。


「夜、夜不语,你看到那些树叶变成了虫子没有?」她声音也在发抖。


「你害怕虫子?」我问。


女孩点点头,几秒后反应了过来,大摇其头道:「屁话,本小姐什麼都不怕。」


我没有再理会她,径直走掉了,依这美女现在的状况,肯定没办法再跟踪自己。宫茹雅居然没有因为我的不绅士丢弃行为而在身后破口大骂,她低著小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那麼站在原地,站了许久。





回到家,迫不及待的洗了个澡,不过一身难闻的味道完全没有消除。没办法,只好喷了一些古龙水。说实话,自己对香水和古龙水这些玩意儿实在很抵触。


躺在沙发上仔细想了想今天的事情,猛的,脑袋里冒出了些东西,我跳了起来。能够驱使上万只枯叶蝶,而且用意并不是伤人……难道,是一种警告?


我皱著眉头,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驱使虫子的手法,自己并不陌生,这些年来自己至少遇到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自己的老家,记得当时有一个神秘的势力,用变异德国蟑螂来冲击夜家老宅,让原本还能撑上几百年的三千守护石像一个个的被压迫到裂开,直到风化,妄图将世世代代镇压在祖坟中的东西偷走。(请见夜不语诡秘档案第三部《人骨农场》)


而第二次却是在大草原上,一个名为雅心的神秘势力横空出现,令温顺的蜂群暴动。蜂群杀光了数百的养蜂人,甚至害死了周芷婷。每次想到这里我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雅心所属的神秘势力,彻底毁掉。(详情参见夜不语诡秘档案第四部《地狱阴蜂》)


自己和他们早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如果非要订定一个人生目标的话,找到他们,杀光那个势力的人,就是我现在的生存意义。


我这个人有时候很简单,一丁点都不复杂,我比别人所了解的更加小气,我从来不恨谁,可是一旦被我恨上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每个国家、每个公司都因为人种和政体的不同而被分类,打上属於自己特有的记号,雅心的组织也同样很好辨识,他们似乎习惯利用生物,有某种诱导生物基因变异的方法,以及,他们神秘到难以置信的目的和严谨的组织结构。


至今为止,我都挖掘不出关於那神秘组织的任何资讯,但是他们显然很了解我、了解杨俊飞,甚至了解不老男人陆平。敌人躲在阴影背后的感觉实在令人如同喉咙口哽住一块肥肉,肥腻腻的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浑身都不舒服。


不久前,那个组织就派出了一个叫做谢倩雯的女孩,潜伏在陆平的女儿鹿筱筱身旁,妄图夺取鹿筱筱的母亲遗留下来的一个坠子,坠子里存放著她母亲的骨灰。(详见夜不语诡密档案第五部《森灵》)


这一次的变异枯叶蝶袭击,会不会就是那神秘组织的警告呢?他们没有伤害我,却给了我一记警告,究竟是想要干嘛?如果是想利用我,潜伏在身后渔翁得利不是更好一些吗?还有,明知道我对他们充满恨意,为什麼还要摆出惊人的场景吓我一跳,让我警戒,然后又让我全身而退?


太不合逻辑了,至少,不符合我的逻辑。李鸣,是不是那个组织的人杀掉的呢?为的就是夺取眼珠状的怪异宝石?卜算子说这件事的背后有个庞大的势力在操纵,他查不出来,也不敢查,要我小心一点。仔细思考,似乎真的和雅心的势力有关联。


思考了许久,不知道什麼时候居然睡著了,醒来后已经是午夜。伸了个懒腰,随便煮了一碗泡面吃,感觉还是没饱。


我揉了揉肚子,乾脆下楼出了社区,找了一家没歇业的路边摊吃起来。春城人很懒,算是全国生活步调最慢的城市。这个城市的人好吃懒做,说起来,我原本也是有好吃懒做的基因,可惜因为经常遇到生命危险,才逼不得已勤快了一点。否则,现在或许正美美的当著富二代,开著小车,有事没事调戏一下漂亮的良家妇女。


可惜,这种悠闲的生活,只能等下辈子了。


已经过了十二点,慵懒的人们依旧将路边摊挤得满满的,许多从网咖、酒吧和KTV出来的人涌入路边摊吃宵夜,很热闹。


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随便点了几样特色小菜,要了一瓶啤酒。


最近的天气怪得离奇,都两个月没见过太阳了。今天还算好,不算晴天,但是阴沉得也不是太厉害,所以晚上人特别多。


喧闹的各种谈话声充斥在耳朵里,很多人都在讨论下午发现了数万只枯叶蝶的事情,还有某条路上的好几裸大树莫名其妙的枯死了。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谈论的地点,正是自己被枯叶蝶袭击的地方。


其实我一直都很纳闷,如果真的是那个神秘组织袭击了我,他们是怎麼将万多只变异枯叶蝶运入城里?又是如何将它们塞入树叶缝隙中,而且完全看不出端倪的?最大的疑惑是,那组织又怎麼能确定我一定会路过那条路?毕竟自己根本是无意问走上那条小路的。


一切的一切都无法解释。喝了半瓶啤酒,夹了几筷子小菜,最终心不在焉食不下咽,匆匆离开了。无论如何,有太多在意的地方,我还是准备回那条路看看,仔细寻找线索。


或许,那条路还遗留著某些自己忽略掉的东西。

Chapter 6 证据





美国心理学家们曾经做过一个实验:在给某大学心理学系的学生们讲课时,向学生介绍一位从外校请来的德语教师,说这位德语教师是从德国来的著名化学家。


实验中这位「化学家」煞有介事地拿出一个装有蒸馏水的瓶子,说这是他新发现的一种化学物质,有些气味,请在座的学生闻到气味时就举手,结果多数学生都举起了手。对於本来没有气味的蒸馏水,由於这位「权威」的「化学家」的语言暗示而让多数学生都认为它有气味。


这就叫「权威暗示效应」,指的就是说话的人如果地位高、有威信、受人敬重,则所说的话容易引起别人重视,并相信其正确性。


所以在路上打了几个电话给认识的生物学专家时,他们给出的答案都令我默然。没什麼物质能令百年古树瞬间枯萎;也没有什麼办法能将数万的枯叶蝶藏匿在树上还不会被人发现。


我属於不会受到权威暗示效应影响的少数人之一,或许是因为我的心理比脸上阳光的笑容阴暗得多吧。长年滚爬在生死边缘,接受著无数不可思夜的神秘事件的捶打和折磨,心态早已经受过千锤百鍊了。


我从来不过度相们别人,甚至有时候也不会相信自己。俗语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其实人的眼睛、鼻子、耳朵甚至味觉,都会在某种状况下欺骗你自己。


所以放下电话后,自己就将那几位专家的话扔到了车轮下使劲辗压。


我被枯叶蝶袭击的所在街道,叫做滨河南路,濒临锦江,河道边有许多绿绿幽幽的百年古树。午夜十二点五十六分,我将车停在路边,踱著缓慢的脚步重新回到了这里。


时间的流淌速度从来都是因人而异,人快乐的时候,时间就流逝得很快,痛苦煎熬时,时间便越来越慢,一如我最近两天的感受,不过两天而已,总觉得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街道四周并没有警戒线,因为没有人受伤的缘故,警方并没有来干涉,只有昆虫学家来了几个,搜集了一些标本。


路灯很昏暗,就著这冰冷的光线,我一点一点的观察著周围的环境。这条人行道并不宽,导盲砖占了四分之一的路面。黄色导盲砖笔直的向前延伸,直到没入视线尽头。


我打了个冷颤,总觉得那导盲砖很碍眼,彷佛是潜伏在地上的恶魔般狰狞。


滨河南路上的古树枯死了十一棵,每一裸都有三百年以上的树龄,甚至有活了一千多年的银杏。枯萎的树从表皮上看,似乎还好好的,只是叶子掉落了一地,每片叶子都如同被吸光了养分,灼烧似的漆黑,用脚一踩就成了灰。


光秃秃的十一棵树,正好将我跟宫茹雅的距离全部包围起来。果然,那些人的目的就是我俩。想到这里,我浑身突然一颤。


不对,怎麼会是我俩?如果说神秘组织想要阻止谁的话,应该是我才对。宫茹雅离我足足有几十米远,为什麼还会受到袭击?而且,第一时间被攻击的,也是她。细细想来,受到无辜牵连的,或许是我才对!


这,怎麼可能!


我的脑袋又乱糟糟起来。如果宫茹雅真的是某个势力驱使枯叶蝶攻击的主要目标,而目的也是为了警告。又或者震慑的话,他们的目的是什麼?宫茹雅身上难道还有某些值得他们出手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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