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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9.宴无好宴-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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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做得干净点。”
“放心吧,老板。”顾子群低声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张建民在西林花苑的绿化地带等人?他在等谁?
司徒雷拨通了壁虎的电话。
“嘿,你知道你们那里有谁住在西林路888号的西林花苑吗?”
“西林路888号?那是在市中心。”壁虎的声音显得很清醒,司徒雷明白,他向来睡得很晚。
“有印象吗?”他去酒柜里拿出杯子,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红酒。
“我知道档案室的乔纳住在市中心。”
“就是你说的,郑恒松的女朋友?”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这种关系,在局里,我没看见过他们有亲密举动,也没听到过这方面的议论。当时在茶餐厅时间又太紧,我只看见她钱包里的照片。”
“那个女档案员长得怎么样?”他一边问,一边回过头去,看见走廊里闪过一个人影,他知道,他的女人醒过来了,正在找他。
“马马虎虎,就是人很粗鲁,但人缘不错。”
“粗鲁?”
“是个泼妇。”
他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正好看见她站在客厅门口。她年轻漂亮,身材窈窕,还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是他从万千拜金的女大学生中挑出来的,但是,也许是得到得太容易吧,相处两周后,他已经意兴阑珊。
多年前,当他目送弟弟走进医科大学的校门时,他也曾经羨慕不已,他真高兴比他年轻10岁的弟弟有机会能走入“上流社会”。那时候在他看来,大学就是“上流社会”。
他还曾经发誓要娶一个女大学生做老婆,他相信那样的女人能有足够的智慧辅助他的事业,跟他共度一生。但是,在他接触了无数漂亮的女大学生后,他越来越觉得,所谓上大学,并不能增加一个女人的内在美,不会让她更有修养或更聪明,甚至不会让她更懂得感情。大学文凭对绝大部分漂亮女生来说,只是嫁得更好的一个筹码。就比如现在跟他在一起的这个余丽,就是个典型的例子,认识没几天,已经嚷着要去欧洲旅游,买豪华跑车了。
读过点书,长得漂亮点就以为自己身价百倍,可以坐地起价了?把男人都看作冤大头是不是也太天真了?他现在已经厌倦了她们的单纯幼稚和假清高,下周他就打算把她踢出门。
他朝她笑着挥了下手,她起初有点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很乖巧地一扭身走了。
他听到壁虎在电话里说:“……郑恒松喜欢乔纳的可能性很小,乔纳,就是那个女档案员。我觉得她可能对郑恒松自作多情。照片我怀疑是她偷的,她是档案员,想搞到张照片不难。再说她是个寡妇,老公是缉毒警,5年前因公殉职了,所以,她看见像郑恒松这样的人,难免会想入非非……”壁虎喝了口茶,道,“不过,她是张建民的老婆王若琳的朋友,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想姓王的一定跟她说了很多关于张建民的事,她会找机会把她听到的告诉郑恒松。”
他很想告诉壁虎,莎士比亚在几百年前就写过《驯悍记》,这说明自古以来,爱上泼妇的男人大有人在。但是他知道跟壁虎谈莎士比亚是浪费他们两个人的时间。
“不管这女人是不是在单相思,先搞清楚再说。当然,如果他们真的有点什么,这段时间郑恒松也许会故意疏远她。但有关系总会暴露的,不管他们多小心。你说呢?”
“好吧,我再去听听消息。”壁虎说。
“郑恒松现在住在哪里,你搞清楚了没有?”
“还没有。自从李耀明死后,他就居无定所,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他不是还有个妹妹吗?”
“搬家了。”
“哈!他可真小心。”司徒雷笑道,这时,他的另一部手机传来一阵“滴滴”的响声,他一看,又是顾子群。
“好了,那就这样。早点睡。”他急匆匆对壁虎说。
壁虎不喜欢寒暄,也没什么幽默感,“再见。”说完就干脆地挂了电话。
司徒雷接了顾子群的电话。电话里背景声音相当嘈杂。
“怎么样?”他问。
“张建民坐了一会儿后,来了个女人,两人没说几句就吵了起来,接着张建民突然跳过花坛跑了……”顾子群的声音里满是愧疚和无奈。
“跑了?他看见你们了?”他皱起了眉头。
“他有可能是看见我们的一个兄弟了。后来我们追他,他钻进了一条小弄堂……对不起,老板。”顾子群羞愧地说。
他喝干了酒杯里的酒,没有立刻接口。
“我们会继续找他的,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
“你有没有听到他跟那个女人说的话?”他打断了顾子群的保证。
“没听到具体的说话内容,只听到他叫那个女人乔娜,连叫了两声。”


宴无好宴 4、宴会之前
早晨7点,还在酣睡的莫兰被一阵刺耳的门铃声吵醒,她跌跌撞撞,打着哈欠走到客厅,透过猫儿眼往外一瞧,原来是高竞。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啊!”她打开门让他进来。
“你不是说你们今天早上8点半要去医院吗?”高竞进屋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睡衣看。
“可现在才7点。你为什么不多睡会儿?”她看看墙上的钟,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我向来起得早,我已经到附近的公园跑过步了。公园环境真不错,以前我都是在马路上跑的,老闻汽车的废气。”
“哦,是吗?”莫兰懒懒地回答,她还想睡觉,但她知道已经不可能了。
“当然。”他四下张望了一番,随后,扯了下她的花睡衣,轻声问道:“你爸妈在吗?”
“他们去买菜了。”
“乔纳呢?”
“她去上班了。”
“哈!我来得正好!”他的音量立刻提高了八度,他一把搂住她的腰,俯下身,狠狠亲了下她的脸,问道,“我香吗?”
“香?哪有啊?”莫兰懵懵懂懂地问,她还没完全清醒。
“你再闻闻,你闻闻就知道了。”他笑嘻嘻地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莫兰抱住他的脸,在他软软的皮肤轻轻一吻,一股清新的薄荷香立刻塞满了她的鼻孔,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嗯,嗯,我的小黑刮过胡子了,香喷喷的,真好闻。”薄荷的味道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我来之前特意刮的,用的是你给我买的须后水。”他道。
“嗯,乖。”她“啵”地一声又亲了他一下,接着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了瓶可可牛奶给他,问道,“你早饭吃过了吗?”
“还没呢。你家有什么可吃的?随便什么都可以。”他扯开了可可牛奶的包装纸。
莫兰去厨房逛了一圈,又走回来。
“我家只有昨天我爸做的猪肉香葱小包子和紫米粥,你要吃哪个?”她问道。
“包子!包子!”他嚷道。
“要几个?”
“小包子有多大?”他慎重地问。
“比小笼包大一点。”
“你家还剩多少个?”他又问。
跟肉有关的任何食物他都爱吃,不过,听他这口气好像准备扫荡她家的冰箱。
“我家还剩20个。”她胆战心惊地答道。
“那给我10个。”
莫兰很想对他说,你一下吃掉10个,我吃什么呀?另外10个我还得留给我爸妈呢。但她最后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来。自从知道他过去曾因经济困难挨过饿后,她就由不得地纵容他多吃饭,她没办法忍受他饿肚子,连想一想都会觉得心痛。
“10个就10个。”她爽快地说。她想,大不了过两天我再做一次,只不过擀面有点麻烦,要是有个擀面机就好了。
司徒雷刚起床不久,就接到两个下属的电话,第一个是事无巨细都要向他汇报的顾子群。
顾子群比他小两岁,原是S市某轴承厂的财务部职员,1992年因为爱上同厂一个漂亮的女工而触怒了厂长,之后被诬陷偷窃厂里的财物进了监狱。他在牢里呆了三年。1995年某天晚上,司徒雷跟这位厂长正在饭店谈生意,刚出狱不久的顾子群带了把匕首进来报仇,结果被打得遍体鳞伤,要不是司徒雷出面说情,他即便不被打成残废,也会被再次送入监狱。
在送顾子群去医院的路上,司徒雷劝他:“兄弟,人家能管这么一家大厂,上面一定有人,你斗不过他的,还是乖乖回去过你的太平日子吧。以后别再干这样的傻事了。”
“他把我女朋友搞了,我女朋友在我坐牢后自杀了!妈的!这畜牲!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要看着他死。我打不死他!我就毒死他!只要他活着,这辈子,我都会咬住他不放!”顾子群恶狠狠地瞪着车顶,满是鲜血的嘴一张一合。
一年后,这位厂长果然死于一次神秘的食物中毒事件。司徒雷知道是谁干的。他很喜欢顾子群身上的这股子韧劲和狠劲。被欺负后,发誓要报仇的人大有人在,但真的能以一己之力大仇得报的人并不多,何况还是势单力薄,毫无背景的小人物。
案发后,顾子群被警方列为重要嫌疑人之一,是司徒雷适时伸出援手,找人为其设计了天衣无缝的不在场证明,才使他得以成功从警方的视线中逃脱。从那以后,顾子群便忠心耿耿地跟上了他。
顾子群有两大特点,一是爱汇报,二是不说谎。司徒雷认为爱汇报这点可能跟他的国企背景有关,至于不说谎,司徒雷觉得,即便在一个罪犯王国,诚实也是值得推崇的美德,更何况,这种美德并不妨碍顾子群成为一个好杀手,该下手的时候,顾子群绝不会手软,那个贪财好色的厂长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老板,张建民至今没消息。现在该怎么办?”顾子群问道。
“继续找。他家里那边都准备好了吗?”他喝了一口清茶用命令的口吻问道。
“早就准备好了,只要他一回家,就能马上解决。就怕是,他不一定会回家。我们派人守在他丈母娘家附近,他没回过那里,自从他老婆死后,他连孩子都没去看过。”顾子群声音沙哑,显然是忙了一夜。
司徒雷想了想道:“看昨晚的情形,他应该还会去找那个姓乔的女人。”
“就是那个乔娜?”
“她是A区公安分局的档案员,她跟郑恒松也有点关系。盯住她应该会有收获。”他慢悠悠地说。
“明白了,老板。”顾子群道。
第二通电话来自赵栋。
28岁的赵栋是一位资深黑客,五年前,因闯入某银行的电脑系统,将别人账户中的3万元转入自己的账户而被捕,后来是司徒雷打通关节,把他从监狱救出来的。从此以后,赵栋便甘心情愿为他效命。
“老板,我已经查到了高竞的手机号、车牌、警员编号和登记住址。”赵栋的声音永远懒洋洋,带点女人腔,司徒雷仿佛看见他正窝在堆满杂物的小屋里,对着电脑啃三明治,他的暹罗猫芭比则盘着身子在旁边的破沙发上打瞌睡。
“他女朋友呢?”他问道。
“哦哦,让我瞧瞧,她叫莫兰,父亲是个中医,叫莫中玉,母亲原来是外语学院法语系副教授。他们两个好像在法国住了好些年,不过根据出入境记录,他们最近已经回到了S市。我还查到一篇关于这个莫老头的专访,那上面说他最拿手的是解决疑难杂症,喜欢美食,擅长烹饪,他的女儿从小就跟他在厨房转悠,呵呵,听上去,到他们家吃饭比上饭馆还带劲,我有多久没吃过像样的饭了?好像自从我妈死后,就没吃过,可我妈都死了好几年了,我真可怜!……呵呵,还有,他们家经常招待一些达官贵人,莫老头的老丈人是外交官,曾经在外国呆过很多年,朋友不少,有些当官的还是莫中医的病人……不过,猜猜我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是什么?”
“那篇文章里面说,莫老头的病人遍布全世界,他每周都会收到各地病人寄来的信和舌苔照片,他们家有个抽屉专门放那些照片,哈哈,想想看,一打开抽屉,全是舌头,……哈哈哈,真想见识见识。”赵栋尖声笑起来。
“赵栋,说说高竞的女朋友。”他打断了对方。
“她啊,是个离婚女人,1979年出生,2002年她跟梁永胜律师结了婚,2005年离了。真有意思,我无意中又查了一下梁永胜的婚姻纪录,呵呵,猜猜梁永胜离婚后娶了谁?”
“谁?”司徒雷没想到高竞的女朋友有婚史。
“莫兰现在的男朋友高竞的妹妹,高洁。哦哦,混乱的男女关系。我喜欢。”赵栋吹了声口哨。
这对司徒雷来说,同样是件新鲜事。
“是很有趣。”
“高竞的妹妹现在去了新加坡,她离婚获得了100万。不过,我没找到她在新加坡的地址。你知道,没登记在电脑上的信息,我就无能为力了。”赵栋说。
“莫兰的经济条件怎么样?”这话问得有点多余,就刚才赵栋提供的信息,他已经判断莫兰即便不是公主,也应该算是个“千金小姐”。
“哦……她有两张信用卡,一张100万,另一张33万,这都是人民币,另外她还有一个外币账户,金额不明。好,来看看他父母,她老妈郭敏是个富婆,名下的房产在S市就有8套,在北京有一套四合院,北京我没去过,不知道那路段价值多少,不过四合院,呵呵想想都不会便宜,在云南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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