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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贼水浒-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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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迁喜道:“最好!最好!只是我又想起来,武库里必然有无数器械,怕进去了也不好分辩,就请甘将军画出这刀的样来,小弟自记熟后烧了,免的就到时错拿了,耽误了大事。” 甘茂笑道:“兄弟果然精细,那把刀锋利无比自是不晓说了,却是传说里蚩尤以此刀诛杀过青龙白虎,因此刀柄青色,作龙头样式,若是此刀见血,刀锋上就透出白纹来,如白虎之形,舞动时自隐隐有龙啸虎吟之声,再也假冒不得。”时迁惊讶道:“这刀如此厉害?” 
  甘茂笑道:“所以说是上古神兵,时兄弟须小心,若是验纹之后,须得立时将刀入了鞘子,不可把弄,使那刀啸鸣起来。”时迁肃然道:‘俺自紧记了。”吴用又道:“兄弟若到酆都城寻不得头绪,可请萧嘉穗指点,此人高明之士,必有主张。” 时迁记下,吴用道:“军情火急,兄弟休嫌劳顿,今晚便可去。”时迁领命,吴用便传杨雄来,说了诸事,与两个一包金银,两匹好马,以为干事之用,这两个星夜起程,自出营投酆都城去了。 
  且说史文恭军马大败,回至营中,急聚曾家兄弟与苏定等人来商议。曾涂道:“眼见贼将并无一个是元帅敌手,只不过那吴用诡计多端,所以我军屡屡失利,倘能除得此贼,梁山贼寇再不足惧。”曾升道:“这厮只是个书生,并不上阵厮杀,身在数万大军之中,如何能除的他?此话休论。却是这贼深通兵法,今屯大军于湖边,使我腹背受敌,倘这厮更出诡计,以奇兵断我粮道,却是堪虑。” 
  史文恭惊道:“此言正是,只是如今连败,却再分不出军马护粮,为之奈何?”曾升道:“元帅怎忘了邓泰?此人自某弟来阴间,深为相交,极有谋略,不在吴用之下,现隐居六百里外的藏兵谷中,自号阴世鬼谷。前策划以雷天虎化名雷剑,投入隐龙山贼人寨中,里应外合使我军得成功者,正是此人之计。今我军形势不利,何不请此人来军策划军事,就敌吴用之诡计。”史文恭道:“我如何不记得他?只是前已派人催他来军,就做军中幕僚,他自不来。”曾升笑道:“小弟多与他相交,此人自视极高,自比鬼谷孔明,心高气傲,元帅以寻常人物待他,他如何肯来?以小弟之见,元帅可亲修书一封,多用甜言美语奉承,许他官职,来军中即以军师之礼相待,更先多送他金帛,如此他必大喜过望,如何不听元帅呼唤?自当星夜前来。” 
  史文恭大喜,道:“贤弟既与他交好,便可亲自前去,代为兄去请此人,军中金银随贤弟带多少。我这里自有秦广王付我我的空白札子,原为升赏前军有功将士所用,我即填写,委他行军司马参谋前敌诸军事的官职,贤弟可与他说知,教他尽心辅佐,若是平得这伙贼寇回京,我自再在大王面前重重保举于他。” 曾升笑道:“元帅如此相待,他如何不来?小弟自去星夜前去请他罢了。”史文恭大喜,道:“全仗贤弟。”就即刻填写札子,写了书信,多出金帛与曾升。曾升自换寻常行人衣服,带三五个从人,带了书信金珠礼物,就星夜起行,自投藏兵谷去请这邓泰不提。 
  却是曾升去了数日,史文恭自闷坐军中,这日忽有伏路小军飞报道:“梁山贼军数千,就我军来路离寨五十里处立起寨栅,断了我军粮道:” 史文恭惊怒道:“果不出曾升兄弟所料,贼人心计如此险恶!”就急聚曾涂几个来商议,几个都怒,道:“乘贼人立足未稳,只索踹了他这寨子,灭了这支贼军!”史文恭听得,便教曾密、曾索守住关寨,自点精兵五千,与曾涂、曾魁、苏定上马,便欲去打那寨子。 
  却是甫出得寨时,只听后面山上喊声大作,只听得二关上曾密差小校来飞报道:“山上贼军万余,忽然出关,就来冲击我军!”史文恭怒道:“这些贼龟缩在巢穴里许久不敢出来,此时出关,分明是欲来牵制我军,不用管他,只教曾密兄弟好生把守!”自驱精兵,只要去打那寨子,却是行不过二十五六里,自家寨中曾索早差小校飞也似的骑马赶来,就报:“吴用那贼驱梁山贼军数万,杀奔我大寨来了!” 
  史文恭大惊,不敢再去打那寨子,飞也似的驱军回来,赶回自家大寨时,却不见有一个梁山军马,就问时,道:“贼人攻打得我寨片刻,便即退去,去此时不过小半个时辰。想是见元帅军马回来,故逃窜去了。” 史文恭方知又是吴用诡计,待赶去追杀时,算计路程,梁山军马已回自家寨中去了。自家军马来回奔走半日,都已疲了,强去厮杀时只怕蹈了那日覆辙,只好自家肚里闷气。便道:“便杀山上贼人一阵,乘胜夺了三关,擒杀了宋江那厮再说。”便引军赶上二关来,来到关上,却是又一个梁山贼军不见,史文恭大怒喝问时,曾索道:“贼人攻了片刻,居高临下,我军吃力,却是危急时,贼人忽地收军回去,小弟也自诧异。”史文恭暴跳如雷,却是无可奈何,只得回自家帐中,就寻些由头,连连鞭死几个军卒,方将气来强按倷住了。此后连番几日里出兵要去厮杀,打那小寨,却是每到中途,山上山下梁山军马就自前来攻寨,史文恭只得赶回,又依然梁山军马早已退去,一般得不能厮杀,气得史文恭与曾家兄弟心只要碎做了八万四千片,加倍深恨梁山贼寇入骨,却检点自家军中粮草时,已不足半月用度,更是忧心如焚,便聚拢来商议,曾涂道:“眼见得形势如此,更被贼人断了粮草,军心慌乱,不若暂时退军到罗海州城,,就聚集各州军马,厚了军势,再来与贼军厮杀。”史文恭道:“却是捷报早发到酆都城去,道隐龙山早日可破,必取宋江等贼寇首级,大蒙大王恩奖,今若大败退军时,却不是打自家嘴巴,大王必然暴怒,来罪我们。” 
  曾家兄弟面面相觑,都叫苦道:“元帅如何把话说得这般满了?不给后来留下地步?如今如何是好?” 史文恭道:“当日报捷文书你们也看了,怎今日反来怨我?我深知大王之心,欢喜时荣华富贵,功名权势,于臣下无所不加,恼怒时刀锯油锅,抄家灭族,于臣下也丝毫不曾留情,今若退军时,酆都城本有无数嫉妒我们的,如何不来落井下石?必然百般激怒大王要来害我们,必是不测之祸。“几个呆了半晌,曾涂方道:“若不退军时,眼见得全军都覆灭了,只可退军,若是酆都城要来摆布我们时,现放着二三万军马在此,便索性反了,再回去做强盗道路。酆都城奈何不了梁山贼寇,也必顾不得我们。”史文恭摇头道:“此言差矣,我几年血汗辛苦,熬到如今大将军地位,岂是容易?若依此言,尽化流水,再说我自在京里也有老小了,现你们老小也取在那酆都城里了,岂可反得?只得筹划别计。” 
  曾涂躁道:“退军又退不得,反又反不得,难道只得等死?元帅也须自有个主张。”史文恭只是摇头不语,半晌方道:“曾升自去请那邓山人了,等他回来,必有计较。”曾家兄弟几个只得退出,却背了史文恭和苏定,几个自去暗地里商议,曾密道:“史教师本来是个极有主意的,如何今日变得这般?优柔寡断倒似个婆娘。” 
  曾魁道:“他自做了这大将军,眼里便无了我们,只想着自家的荣华富贵,迷了心窍,如何不变成这般?却是这等局面时,我们兄弟须不能陪他葬在里面。”曾涂道:“那五千军马都是我们兄弟这几年苦心聚拢来的,不可折了,便等曾升兄弟几日,便是他回来,局面不好时,我们自决撒开,领这五千军马自去原来山寨里扎下,要这史教师自去尽忠报效秦广王也罢!”曾密曾魁道:“哥哥说的是。” 
  曾索道:“便是我们老小在酆都城里,必然吃官家杀害了,如何是好?” 曾涂冷笑道:“左右不过是来阴间抢掳的几个婆娘,如何比得自家性命?但存的住时,要多少婆娘没有?你怎这般糊涂不晓事?”骂得曾索默默无语,那两个忙来解劝了,曾涂道:“你们都将自家原来兵马都暗中整顿了,但不好时便走,到时尽力多裹挟些兵马。史文恭射杀晁盖那厮,最是梁山贼寇的对头,此次必然不放过他,我们但留得性命在时,再寻机会来对付这些贼寇!”几个都道:“大哥说的极是。”因此商议定了,都暗中去安排,只不教史文恭看出来,肚里把鬼胎都揣着。 
  却是又过两日,史文恭又招这几个去商议,这几个早自说定了,此时便如穿鳃鱼,透颈雁,都不作声,史文恭诧异一晌,忽地冷笑道:“眼见得军情如此,只得和贼人舍命厮杀一场,做个了断,你们都可整顿军马,就今夜里拔寨都起,杀奔吴用那厮的寨去,若胜得贼人便好,若胜不得就夺条路,退到罗海州城也罢!” 
  那几个听了,依然都无言语,反是苏定道:“吴用那厮最多诡计,必然防着我们劫寨,不如乘夜去打那小寨,便不胜时退军也便宜些。” 
  史文恭道:“兵法云虚者实之,我军若去打那小寨时,必然中吴用的计,你们可都去准备。”曾家那几个都虚声应了,下来却自去暗中商议,史文恭只是看着冷笑,也自暗又传苏定来,吩咐不提。 
  且说当夜史文恭就点军马,教合营都起,尚有二万之数, 马尽去铃,人尽衔枚。教一员偏将引三百军马杀去吴用寨中放火,吴用便有伏兵时,就引他出来,随后便教曾涂曾密引五千军马为二队,自与曾魁引一万军马为合后大队,就杀奔吴用大寨去,却教苏定和曾索引五千军马伏于吴用大寨与那小寨之间,就截杀他小寨接应军马,若大队有缓急时,就便接应。 
  却是分拨定了,曾家兄弟几个面面相觑,几个自寻个空来湊一起紧急说话,曾密道:“这史教师好毒!他似乖觉了我们,这次把我们兄弟分在三下里,兵马也都分散了,这黑夜混战,如何照应?又把曾魁兄弟放在他那一队里,便是有个质当的意思,似此如何是好?便如依前日的计画时,却自难行。” 
  曾涂道:“这厮恣也伶俐!却是他自藏蓬橹时,我自攒船钉,今夜厮杀时,各人都不要犯险,用力向前,见局面不好时,得便就可走了,便是老四就看史教师自与梁山贼寇杀的紧急,就抽身子,我自来接应你,便教老二来接应阿索。若是今夜破的梁山贼寇,却又另当别论。”几个因此暗说定了,方自各去整顿军马,虚应史文恭分派号令,分队进兵不提。 
  却是三更时分,史文恭分派那员偏将,先杀入梁山吴用大寨中放火,杀进去时,却是空营,这偏将不识好歹,只依令教小军纵起火来,火方烧将起来,只听得喊声大作,黑影里梁山军马四面杀来,将这三百军卒尽数陷杀在寨里,不曾逃得一个,那偏将拼死夺路时,被刘唐一朴刀搠死。随后却是曾涂曾密军马,就分两路抄在梁山围寨军马后面杀来,梁山军马猝不及防,尽皆奔走,四面乱窜,曾涂曾密不意得胜,却也欣喜,一面将军马赶杀,一面就报史文恭大队进兵。史文恭大喜,急催大队军马杀来,只见吴用大寨中烈火腾空,照的黑夜彻如白地,只是不见曾涂曾密,问时方知两个追杀梁山败军奔梁山军马后营去了,教小军点看地上尸首时,却自不多,一小半却是自家那放火的三百军卒。 
  史文恭惊道:“此地杀散的梁山贼寇不多,贼人必尚有埋伏,这两个如何这般性急?却是危险!”急待催军马去救应时,早见一个流星火炮腾在空里,炸开做千万点星雨,就四野黑暗里又发起喊来,重重有军马围裹将来,当先却是一阵雨点般千万支弩箭,射得这厢军马人仰马翻,史文恭大怒,急与引身边精兵上前冲突,哪知到的近前,发声喊,当先数百军马连史文恭都颠进陷井里去,黑暗中冲出梁山步军,都是长枪手,不管好歹,只是乱戳,将这数百精兵都杀在陷阱里。 
  史文恭座下却是那千里良驹九点斑,深通灵性,竟自陷阱里驮着史文恭腾出来,落在梁山军马队里,史文恭大怒,神枪展开,如暴风骤雨相似,杀的这队梁山步军四分五裂,各自逃生。史文恭待回马时,早撞出一彪军来,为首大将甘茂,喝道:“史贼哪里去?且留下心肝!”史文恭大怒,拈枪便奔甘茂,甘茂冷笑来迎,这两个就万军中,二次厮杀,斗到三十余合,史文恭抢在上风头里,却是耳边闻得自家军马大乱,左边罗士奇,右边天子山,各引铁骑冲贯而过,将史文恭军马冲作几段,七断八续,后面却是赵得胜丁朝兴各引步军,各将大刀长枪、钢叉阔斧,栲栳圈,簸萁掌,团团围裹来,只是叫喊杀人,如鼎沸相似,那曾魁哪里当得?却是想着兄长嘱咐,不敢冲突,引了身边千余军马,就黑暗里奔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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