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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贼水浒-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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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闻道路上悬于林间的自尽的,累累相望。故这些军士个个怨恨之极,哪有心思来拼命打仗?这数日来每日都有数百军卒偷逃出寨,来投奔我们,小可已命将他们收在后山,别做一营,加以鉴别操练,一家人只是要求我们去打他城子,打救自家亲属,因此十分勇敢请战。古来行军打仗,全靠士气,此间酆都虽征集这五万军马,却是军心大变,又不精锐,乃乌合之众也,何足为惧?我军连新近上山的,不过一万五千,却多半都是勇敢善战的精兵,都有必死之心,如此以顺击逆,以勇击怯,以死击生,敌虽有百万,可一战而破,何况他只有五万军马?所以说此战必胜也。”众人听吴用说来,尽皆大喜,都欢呼请战,却听吴用又说道:“虽然我军尽起精锐,一战可胜,然我军正面冲杀,纵能杀敌一万,必也自伤八百,损折也重,是以却不正面迎他。今五州人心既离,尽是城中空虚,我意可兵分数路,就乘夜自湖中度过军马去,分路去奇袭他五座州城。就将那近日投来的小军分头带路,另拨一半先潜回自家城里去,联络亲故,到时一齐在城里放火起事,接应军马夜里入城去。如此打下五州,其军必定大乱,必定各自星夜奔回夺城。我这五支军马可就城里都召集从军百姓的父母家属,教在沿途山上呼唤,其军必定各自逃生,就中途散去大半,我这隐龙山再以精兵随后分路追击,可将那五路军马余众尽数覆灭,片马不回也!”众人听的尽数大喜,都道:“如此再妙不过,吴用哥哥神算也!”吴用道:“此计也不足为奇,乃三国时吕蒙麦城破关羽之计也。教关羽十万精兵星离雨散,兵败身死,今我用来破阴间这五万军马,正合其用。众兄弟可各听吩咐,准备破敌。”众人一齐起立,凛听命令。只听吴用道:“今日是初八,五州路程各自有远近,但十三日夜各路军马当都能尽数到其城下,就三更时见城里火起时奋勇向前夺城,然后依计行事。”就分拨人数军马:取罗海州,解珍,杜迁,一千军马;取司州,解宝,宋万,一千军马;取无定州,李忠,周通,一千军马;取明州,刘唐,焦挺,一千军马;取海阳州,杨雄,朱贵,一千军马;各自到时过湖,分路去打城子,限定十三夜见火打城,不得有误。又拨五路追击军马,花荣、甘茂、天子山、马劲、罗士奇,各领一千精兵,就随后追杀五州军马,务要斩军杀将,使其不留片甲。又拨定张横、张顺兄弟总管水军,除先渡五路打城子军马,就随后去收拾五州军马弃下的寨中的军粮、器械、营帐,车马,尽数搬运上山。自家却和宋江就安排下庆功簿和庆功筵席,预备贺喜,众人大喜,各自去依令准备从事,预备行路厮杀。 
  却有两个人发闷,只听得一人声如巨雷,就跳出来, 喝问吴用,正是:才定良谋,争又他人忿怒;未行妙计,先见祸起萧墙。毕竟喝问吴用的是哪个,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 伏荒林误伤降将 入异境忽遇奇僧    
  话说吴用分拨军马去打五州,却不曾分派李逵,恼得李逵五神暴跳,就叫起来道:“军师哥哥,你如何把铁牛忘了?这等快厮杀不要俺做个先锋,却待何时?要俺憋在家里,岂不是屈杀铁牛也!”吴用微笑看时,却是黑旋风李逵,就道:“你前日不听军令,私走下山,目无哥哥,本应重罚,念你为相救戴宗兄弟出力上,因此饶过。只是须有薄罚,这次厮杀便不用你,日后别有好的时,再用你出力向前。”李逵听得叫起撞天屈来,叫道:“日后谁知哪个猴年马月?岂不是活活憋杀人?俺铁牛只要第一个向前,若不用俺时,就这时提板斧下山杀他千百人,战死方罢!”众人忙也上来替李逵说情,吴用微笑道:“既你要死命去上阵冲杀时,有个人这次不可使他走了,你可敢就万军中取他首级么?”李逵大喜,拍着胸脯叫道:“敢!敢!”吴用道:“这次他五州会兵,就中最要紧的是这知罗海州张蒙方,总领五路军马,须是杀的他,方是大功告成,只是他身边有酆都城拨来的一员大将,叫赛雄信吴子安,十分骁勇,与甘茂将军等几次交兵,不分胜负,因此若杀张蒙方时,必先杀得此人,方告成功,你既愿去时,可与时迁兄弟引五百精兵,伏在罗海州外二十里地外的山上,到时突出‘,先杀吴子安,再杀张蒙方,这两颗首级,都着落在你们身上。”李逵大喜,拉着时迁去了。宋江和吴用相视而笑,就商议日后诸事不提。 
  正是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张蒙方自五州会兵,得总领五万大军,心中十分得意,却依样大口小斗,将军士十分克扣,便是他州军官进谏,只是不听,因此军士怨声载道,谁肯出力向前?十数日间与梁山好汉两次交锋,都大败而归,损兵折将,张蒙方心中懊闷,只将自家带来军中的两个歌舞姬教来调丝弄竹,将歌喉佐酒,哪里去抚恤军士?那丝竹之声传将出去,远近军士,无不切齿,正是: 
  将军贵重不据鞍, 调丝弄竹来行酒。更阑酒醒山月落,彩缣百段支女乐。谁知营中血战人,无钱得合金疮药! 
  却是那酆都城拨来的大将赛雄信吴子安这日夜间出来巡营,闻得丝竹之声,心中也怒,遂来帐中劝谏,张蒙方喝的醉眼蒙胧,见吴子安不传而入,不悦道:“莫非有紧急军情,否则本官并未传你,何以擅自闯入本官帐来?”吴子安冷笑道:“大人受统领重任,不思剿灭贼寇大事,却于屡败之余,今军心不稳,人人惊惧,特来请大人示下。”张蒙方已经醉酒,听的他如此说,心中大怒,道:“本官不过喝两杯酒来解闷,如何慢了军心?你竟敢来伤犯本官面皮,该当何罪?便是有几个倔强的不服时,都斩头来去辕门号令,以一儆百,何惧之有?”就教左右将吴子安乱棍打出帐去,那吴子安心中忿怒,恨恨而出。张蒙方心中也忿,一脚把酒案踢翻,唬得那两个歌女战盏兢兢,面无人色,哪里敢向前劝说?张蒙方余怒未息,便欲召亲信去捉吴子安来斩首,却是他素日亲信的一个清客相公,唤作小张仪陆定的,急向前拦住,道:“大人不可如此,那吴子安十分骁勇,又极得军心,况是与那四州的领军军官十分交好,若今时去捉拿时,若是那厮不服,做出事来,如前番甘茂那些叛将时,大人性命危矣!” 张蒙方听他危言耸听,将身上的酒吓的都自三万六千个汗毛孔走了,便呆住了,好半晌才向他问计,那小张仪陆定颇有几分歪才,况心中凶险,专一妒贤嫉能,是以旁人才以小张仪呼之,他方心中得意,就索性以此为号,此时上前时,却早有成竹在胸,筹划了好几条毒计在心里,见张蒙方如此,便献计道:“大人不必为难,毒蜂入怀,解衣去之,今这厮去时,脸上已有悻悻之色,必有反意,自当早加铲除,昔秦末时楚军屯军于河上,卿子冠军宋义不能早下手杀项羽,致使为其所害,今大人万万不可重蹈覆辙。” 张蒙方不耐道:“我自有杀这厮的心,你只须说如何下手方稳妥?” 陆定道:“小人已想的计较在此,眼见得吴子安这厮多有勾结,其党甚众,当一举除尽,方免后患。大人可明夜就大帐中排下宴席,就教军将都来赴宴,只说商量破敌之策,却于帐后就伏下刀斧手,待酒过三巡,就掷杯为号,教刀斧手一拥而入,将这些军将就都酒席上拿住斩首,却教大人的亲信分领其军,大事可定也!” 张蒙方踌躇道:“我只想杀吴子安一人,如何反杀这许多军将?若是真的激起军变来,却如何是好?此事做出来须无悔处。”那陆定道:“蛇无头不行,最多只是几个乱兵鼓噪,做不出什么大事,到时候以大人之威镇压,决无疏漏处。”张蒙方又踌躇道:“倘若梁山贼寇乘机来攻,却如何是好?那时却无将可用。”陆定道:“我军几倍于梁山贼寇,梁山贼寇自保不足,却如何敢来攻我?便来时,大人自可高沟深垒,不与他交锋,贼寇怎能奈何得我们?只须将军情拖延的数月,自有千万两金银落入大人囊里,那时只须将金银送去酆都城中使用,再教大人的妹妹于大王驾前说项,升大人于酆都城去,做个大官,此处只教调别人来顶缸,何险之有?” 张蒙方听得大喜,道:“真不枉你叫做小张仪,真个好计!我自升调的去酆都城去时,决抬举于你,寻一个有油水的好官于你做。”小张仪陆定大喜,就屈膝谢了,两个便密议,将毒计来安排,正是: 
  阴曹任官谋不臧,除却冠虎便贪狼。求贪便将军国卖,如此之邦安不亡? 
  却是次夜月上时分,张蒙方看陆定把事安排的都停当了,就教传下令去,教众军将文官都来中军帐赴宴,就商议破灭梁山贼寇的大计,众军将文官听得主帅呼唤,如何敢不来,只得都来赴宴,吴子安只得也来,心中却有些惊疑,却见张蒙方笑容可掬,只将大杯就来劝酒,心下稍安,只得将愁肠抛开,没奈何强饮了几杯。张蒙方见这些军将都不提备,心中大喜,只待酒过三巡便来下手。却是看众军将饮酒间,陆定从外面进来,就自点头,知诸事安排都定,大喜,就待去席上拿起酒杯,掷杯为号时,忽听得帐外一阵大乱,心中一惊,就见一员将奔得热汗满面,口中气若牛喘,冲进帐来,叫道:“大人不好,梁山贼寇袭了罗海州城也!” 张蒙方并诸军将一齐大惊,就问端地,那军将道:“十三日夜间,罗海州城中忽然火起,却是奸细放火,打开城门,梁山贼寇伏兵在外,一拥而入,就陷了城池,杀掠官民,抢劫府库钱粮。小人因去城中催粮,幸逃得性命,因此赶回报知。”张蒙方并诸军将听得都惊呆了,就如穿鳃之鱼,截颈之雁,到此怎做得言语?半晌张蒙方方道:‘我等将贼人围困于此,贼人莫非身生双翼,飞过去打了城?”众皆无语,一员将忽道:“贼人有水军,想是乘黑夜将军马暗度过湖,就去偷袭了城。” 张蒙方大怒,就问管领水面上巡哨的首将时,那首将抵赖不得,只得道:“前几日贼人水军夜间攻打水寨,只在寨外呐喊,小将恐中埋伏,不敢出去交战,到得天明前一个时辰,贼人方自退去,想是那夜过的湖去。”张蒙方怒问如何不来回报时,那首将禀道:“本也来帐外求见,只因闻大人饮酒,帐外定不放小人入里来,因此不能报知。”张蒙方怒道:“胡说!分明是你怕死避战,延误军情,却来诬陷本帅,将罪责推在本帅头上,如何不是罪该万死?左右与我斩了报来!”众军将哪个敢来劝,就见那员首将被拖将出去,顷刻将血淋淋一颗首级献上帐来,众军将心中各自怨怒,都不言语。张蒙方又道:“那位将军敢领兵去剿灭梁山贼寇,收复得罗海州城,本官重重有赏!”却是连说三遍,无人言语,张蒙方大怒,忽得一人挺身道:“末将不才,愿领一枝人马,双手将罗海州城取回。” 张蒙方看时,却是吴子安,心中大喜,就教拨五千精兵于吴子安,务要杀败贼人,将城夺将回来。吴子安领令待行时,却是一连串报马入帐来,就分别报梁山贼寇袭了司州、无定州、明州、海阳州,都是一般说话,众军将面面相觑,俱各大惊,顾念家中妻小,商议一遭,便齐上来道:“今贼人袭取州城,军中将士家小都在城中,须得星夜回去相救,请大人允准。”张蒙方目瞪口呆,大怒道:“凡是须得本官做主,你们如何擅做的主张,哪个敢行的,就地斩首!”众军将心中忿怒,都冷笑道:“我们只是奉旨来与你会兵,便轮得到你妆大?今日哪个敢拦阻老子的,就乱刀剁为肉泥!“都气忿忿出帐去了,各自点起应有军马,星夜回去救自家城子,一时军中大乱。张蒙方见反了众军将,一时气倒在椅子上,吴子安心中鄙夷他,哪里去来劝他?却是陆定暗近前来与张蒙方说道:“今日军中大乱,众将都引兵走了,倘若贼人乘机起大队军马来冲击时,我们这几千军马如何当得住?不如也奔回去,就夺回罗海州城来,再做计较。” 张蒙方哪里再做得主张?就教吴子安起兵回去打罗海州城。吴子安冷笑出帐,忽得见一阵风吹过,就掀起两侧帐幕,露出那些刀斧手来,大惊,就急回自家帐中,教手下去探,方知端地,不由得咬牙切齿,心中道:“我只一心尽忠于国,才忍着受这些贼猪狗的气,这些贼猪狗却欲害我,罢!罢!”就自家心中有计较了。却是也不声张,就点起军马待行,却是张蒙方要安顿歌姬,收拾自家克扣下的诸多金银,忙有两个时辰,兀自收拾未了,吴子安心中冷笑,也不去催他,自冷着面听众军士大骂。又过大半个时辰,张蒙方才得收拾车仗完毕,传令教军马起行。吴子安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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