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淑女之家-第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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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也希望她没事,但是现在看来……”他不想加重凌戈的心理负担,所以他没把话说下去,而是换了一种亲切的语调,“小戈,我会很快回去的。我想明天傍晚就能到。”
“啊!真的?”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惊喜的低呼,简东平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凌戈在盼他回去,虽然她没说,但一个人住在危机四伏的沈家,她一定觉得很孤独。而且,自从她在他家住的那一夜发生了那件事后,他觉得她对他的态度就有了一些转变,她也许知道他那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真不希望她往下猜。
其实他也变了,他很清楚,但是他不想再往下想了。
“我回去的事就你我知道,你别告诉别人,我会暂时住在外面,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说完,他又温柔地补充了一句,“我给你带好吃的。”
“嗯,嗯。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她的心情好像一扫阴霾,在电话那边笑了起来。
深夜1点半,凌戈悄悄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一条缝朝走廊望去。那里一片漆黑,静悄悄的,只有走廊尽头的那扇小木窗透进来的几缕月光照亮了木地板。
凌戈轻轻拉开门走出去,走廊里静得出奇,她的心在突突跳,脚微微发抖。她还是头一次干这种半夜偷偷溜进别人房间的事,虽然害怕,但她明白,简东平叫她做的事一定有他的道理,她不想被他看扁了,所以非做成不可。她一边关上自己房间的门,一边不断对自己说,没事的,她们都睡了,她们都睡了,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过去了。
今晚,雨杉仍然没在家过夜,晚饭后,她听见雨杉在厨房跟章玉芬说悄悄话,“阿姨,你明天早上帮我晒晒被子,我明天晚上跟向兵一起回来住。”过去的两天,凌戈都曾在半夜去开过雨杉的房门,但门都是锁着的。今天听到雨杉跟章玉芬说的话后,她觉得机会来了。她琢磨着,如果雨杉希望第二天章玉芬帮她晒被子,那会不会不锁门呢?这么想着,她准备晚上再试试。
她踮着脚快步走到隔壁曾雨杉的房间门口,先四下张望了一下,接着,她哆嗦着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她感觉呼吸急促,手心都出汗了。快点!快点!你在犹豫什么?!她催促着自己,手不自觉地一旋,门把手居然灵活地一转,开了。啊,果然没锁。她既兴奋又紧张,再次四下张望,然后把门慢慢推开,等门缝大到可以容她一个人进去的时候,她一闪走了进去。
房间里静悄悄的,在一片黑暗中,她借着窗外的月光找到了床头柜上的电话。快,快,快,赶紧完成任务,结束这一切。她走到电话机前,迅速拨通了自己的手机号。按照简东平的吩咐,她已经事先将自己的手机放在包里,并拉上了拉链。接通电话后,她放下话筒,侧耳倾听。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不……等一等,有的,但是很轻很轻,非常轻,得使劲听才能听见,如果不留神根本听不见。这一定是因为是夜里的缘故,如果在白天肯定什么也听不见。
她挂上电话,走到门口,刚准备拉开门出去,就听到走廊里有阵响动,有人要去厕所?她连忙把门关上,她认为自己的动作够轻了,但是糟糕!糟糕!那脚步声好像,好像不是去厕所,厕所在走廊的另一头,在窗子旁边。不,那人不是去厕所,那会去哪里?糟糕,那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她慌张地一连退后几步,现在怎么办?怎么办?那是谁?会不会来这个房间?又会不会去我的房间?怕回去的时候弄出声音,我的房间还开着一条缝,根本没关上,我人又不在。而厕所,厕所那边,如果也没人,那么……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忽然,她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她来不及思考,连忙躲到了床底下。
她看见雨杉的房门慢慢被打开了,借着月光,她看见有个人影晃了进来。那人没开灯,动作很轻。那人在屋子中央站着,好像在听什么声音。凌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不敢想,如果这个人忽然弯下身子来看床底下怎么办?我该怎么说啊?她快哭了,但还是不断地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那人像木偶一样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朝床边走来,凌戈不自觉地往后爬,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但出乎意料的,这个人坐在床边,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开始翻动起来。他在找什么?他是谁?凌戈只能看见这个人的拖鞋,那是一双绒线拖鞋,塑料底,在卧室穿的,这种拖鞋在这个家里到处都是,章玉芬织了好多双,每个房间大概都放了一两双,就连她现在住的房间也有一双。
那个人翻了床头柜抽屉好像没找到他要找的东西,又打开了衣柜,接着是梳妆台。
那人在找什么?床单太短,她一挪身子就会被发现,她没办法爬出去张望。怎么办?凌戈着急心慌地想着。
这时候她的手无意中碰到了自己睡衣口袋里的一个东西,口香糖!今天晚餐吃的是烤肉,按照沈老太太的指示,章玉芬在饭桌上给每人发了口香糖,她没吃,后来就放到了睡衣口袋,准备临睡前嚼一嚼的。
口香糖?啊,对了!简东平对她说过,小时候他曾把吃过的口香糖粘在公用厨房柜子前的地板上,因此抓到了偷吃简家红烧肉的邻居,因为这个小偷的鞋子上粘上了口香糖。
那个人的注意力好像全集中在他要找的东西上了,并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的动静。凌戈小心翼翼地拆开口香糖纸,把口香糖塞在嘴里,捂住嘴巴猛嚼了几口。凌戈估计,如果神秘人没在梳妆台上找到他要的东西,那就该来翻另一边的床头柜了。幸亏雨杉的床够大,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自己身体的位置,然后探出手臂,把嚼过的口香糖粘在床头柜前面的地板上。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过来,只能靠运气了。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滴答滴答滴答……
凌戈心惊肉跳地等待着,终于,那人走了过来。他来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凌戈看见他的鞋子正好踩在口香糖上,她的心兴奋得快跳出来了。
忽然,她听到从那个人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叹。凌戈听不出是谁,但那声音中隐含的兴奋和惊讶,凌戈却听得明明白白。难道他找到他要的东西了?她来不及细想,那个人就快速关上抽屉,走到门边,然后蹑手蹑脚打开门走了出去。门被关上了,房间里又恢复了宁静。
终于走了!凌戈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但是那到底是谁?他为什么发出那样的叹息声?他是不是找到了什么?还是看到了什么让他惊讶的东西?可惜凌戈什么都没看见,只看见口香糖粘在那人的鞋底。
深夜2点,简东平已经睡得迷迷糊糊了,手机忽然响了。他一惊醒,立刻猜出是谁打来的,这个时间只会是凌戈。果然,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她气喘吁吁的声音。
“简、简东平,我刚刚去过雨杉的房间了。”她好像是躲在被子里打的电话,声音偷偷摸摸的。
“噢?怎么样?”他听出她惊魂未定,马上安慰道,“别急,别急,慢慢说。”
“手机在我房间的包里,我在她房间打的电话,听不清楚,声音很轻很轻,要不是在夜里根本听不见。”凌戈喘着粗气,万分紧张地接着说,“可是,我在雨杉的房间遇到人了。”
“是谁?他看见你了?”难道她暴露了?简东平心头一阵紧张,握着电话的手都出汗了。
“我不知道,我躲在床底下,他应该没发现我。告诉你啊,那个人东翻西翻,不知道在找什么。后来他翻到床头柜的时候,还发出一声叹气一样的声音,啊……”凌戈学着那人发声,“就是这样的,我听不出他是谁。但我觉得他好像很惊喜,是那种找到想要的东西时发出的声音。”
“我没听清,你再学一遍好吗?”他忍住笑,严肃地说。
“啊……”她又学了一遍,问道,“这次听清了吗,他叫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我都快吓死了。”听上去,她现在还很后怕。
他其实还没听够,还想叫她再学一遍,但是算了,夜已深,他真的有点累了。
“你有没有看见她拿走了什么?”
“我没看见。但是我后来翻了那个床头柜,那里面放着一把折叠伞、一副塑料手套、一副太阳眼镜、一个电子计算机,还有一盒那个……嗯……就是那个。”凌戈支支吾吾起来。
“什么那个那个啊?”简东平很疑惑,但转念就明白了,他笑问,“是不是避孕套?”
“嗯。”她不情愿地回答。
他笑起来,本想调侃她,但想了想还是没说,他怕一不留神又得罪她。
“用过没有?用过几个?”他问道。
“这个……我没看。”她低声说。
真是个小姑娘,简东平心道。
“好吧,没关系。”他道,“还有什么?下午有没有去话吧调查过?”
“我调查过了,周谨果然在话吧打过长途,她是打给一个叫王冬梅的人。电话号码我也弄到了,你要不要?”
王冬梅这个名字在《我的荒谬旅程》中也提到过,她跟燕子两人被周谨认为是“旅程中最信赖的朋友”。王冬梅是小镇医生,开了一家小小的诊所,文章中说“冬梅是医生,35岁。医术一般,但人很老实,治不了的病她会直言相告。她曾经给人堕过胎,帮人治好过骨伤,我有一次发烧也是她治好的,她没收我钱,因为我曾经给她拍过照。她不能生孩子,一直保持单身,但她的生活并不寂寞,她有三个男朋友,都是她的病人。他们在不同时段到她的小屋约会,他们对她很好,她说她很幸福,有事业,有爱情,经济上也没有负担。冬梅从不标榜自己的医术,也从不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她自在地活着,我羡慕她。”这就是周谨笔下的王冬梅。
周谨为什么在5月7日给王冬梅打电话?她想说什么?
“凌戈,林叔叔那里有什么消息吗?”简东平一边找了一支笔记下凌戈提供的电话号码,一边问道。
“我看了这两天的笔录,曾雨杉已经承认自己偷画了。”
“她怎么会承认的?”
“原来,有人看见她在9点35分左右鬼鬼祟祟地上楼,还没穿鞋呢。”
“是谁?”
“方柔枝。”凌戈说。
“那曾雨杉可真不走运,偏偏被她的对头看见了。”简东平笑道,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累啦?”她关切地问,好像还有话要说。于是他强打起了精神,他奇怪自己怎么变得那么黏糊,他现在最应该说的是,我累了,明天再说,拜拜。但他现在说的却是:
“没什么。我不累,你说吧。”
“我只想问问,你那边有什么情况。”
“我已经弄明白周谨说的,‘左拐三,右拐四’的密码是什么意思了。”
“我也有收获。”她立刻得意地说。
“你不是没看吗?”
“不是那个啦!”凌戈纠正道,“那个进雨杉房间的人,他没发现我,我也没看清他是谁。但是,我把口香糖粘在地上,他踩到了,我到时候只要找到那双拖鞋就行了。”
简东平吃了一惊,想不到凌戈还会学他这招。
“凌戈,你真聪明!”他精神一振,立刻赞道。
“我早说了,我是个好警察,不要把我看扁了。好了,你早点睡吧。”她笑着说,“啪”的一下挂了电话。
淑女之家 12、新的突破
美丽端庄的女人林仲杰见了不少,但是像方琪这样即使被人当场戳穿了谎言,还能保持四平八稳,不急不躁的,倒也少见。这大概就是所谓淑女之家的风范了。
沈碧云提供的两个月前的储藏室物品清单和几天前方琪提供的最新储藏室物品清单都摆在他面前,两者之间有着明显的差别,少了一个竹编小箱子,多了一个绿色旅行箱。
“方小姐,你怎么解释?”林仲杰问道。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据我所知,你是拿着沈碧云的清单去核对储藏室物品的,她的清单原稿中有个竹编小箱子,但是你给我们的清单里没有这个小箱子,它也没被归为被窃物品的行列。”林仲杰故意停顿了一下,以便让对方听清楚他接下去要说的话,“方小姐,你更改了清单原稿。”
方琪低头不语。
“那个竹编小箱子在哪里?”
她没回答,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林仲杰一点都不怀疑那个箱子就是方琪拿走的,她为此伪造了清单。他相信在这个家里,没有谁会为别人做这种冒风险的事,所以如果她想掩饰什么,那只能是为她自己。
“请问,你最后一次去储藏室是什么时候?”林仲杰换了一种问法。
“是在5月24日,妈妈叫我去核对里面的东西。”
林仲杰知道她会这么回答。他们都这样,以为你换了个话题,就是放过他们了,但其实呢,只是换汤不换药而已。
“5月24日之前最后一次去储藏室是什么时候?”
“是去年妈妈结婚的前几天,她想要拿里面的旗袍,叫我跟她一起去。”方琪沉着地说。
“可以描述一下,当时你在储藏室看见过些什么吗?”
方琪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