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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胭脂债(出书版) 作者:一度君华 完结+番外-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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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清流哪会怕他耍狠,他依然面不改色,保持着盟主的风度:“既然是一条好汉,江某自然也不便折辱。不过贺家与你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只怕他们不会轻易算了。”
    贺氏兄弟早就已经双目通红,哪能就这么算了。几个人挽袖上前,眼看就要一通痛揍。薄野景行于心不忍了,她叫住哥几个:“大家都是斯文人,动什么粗呢。案上不是还有两碗轮回酒?就请吴先生享用了吧。”
    吴大头一听,差点没把肺给气炸——不招还只喝一碗,招了倒要喝两碗了!他牙根一咬,就要自尽。贺家兄弟手疾眼快,一把将他的下巴给掰脱了舀。吴大头也急了,连声叫:“窝索……窝索……(我说)”
    薄野景行仍然一脸长者的慈悲模样,她亲切地摸摸吴大头的大头:“这就对了嘛,娃娃乖,早点说了早点放你回家。”
    吴大头果然招了,但结果令人忧心。这里竟然是阴阳道设于此处的联络点之一。这里靠山,江湖人士少,但皮货、药材商人一直来来去去,可谓是人员混杂。阴阳道若是将联络站设在这些地方,确实是防不胜防。
    而更令人吃惊的是,贺飞虎的夫人林小诗,竟然一直就是阴阳道的人,还位及堂主。而飞鹰寨早在贺飞虎迎娶她的时候已然落入阴阳道掌握之中!
    阴阳道,是潜伏于江湖几十年的邪|教之一,杀人越货无恶不做,却也不是低级的山头强盗。三十年前,寒音谷势大,阴阳道亦不敢轻掠其锋。后来寒音谷满门被诛,武林正道痛打落水狗,几乎将余众赶尽杀绝。而阴阳道却也在暗中慢慢壮大。如今更将触手伸手飞鹰寨这种地处偏僻、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江湖势力。
    而更令人惊讶的是,飞鹰寨老寨主贺飞虎,早在十三年前就加入了阴阳道,且被封为香主。飞鹰寨虽然名义上保护猎户、乡民,实际上一直在为阴阳道传送消息、迎送客人。
    此事爆出,贺氏兄弟俱羞怒难言,全都半信半疑,却又无法反驳。这些年飞鹰寨雄踞此地,却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是阴阳道的联络站点。若说半点没有察觉,实在是说不过去。但自己老子居然是邪|教香主,这也实在是耸人听闻。
    江清流安抚了几兄弟一番,令其拷问吴大头阴阳道总坛的下落。他自己拟了书信,命人快马送往其他门派,报请各派掌门注意阴阳道的暗中渗透。
    做完这些事,当务之急当然是返回沉碧山庄查找单晚婵的下落。江清流连夜赶路,也顾不了薄野景行是否经得住舟车劳顿了。薄野景行倒也没多说,躺车里,终日一动不动。
    回到沉碧山庄,最先迎上来的是江隐天,单晚婵毕竟是江清流的正房妻子,出了这样的事,江家亦不敢声张。如今也只有私下去寻,以免玷污门楣。
    江清流八天八夜连夜赶回,连口水都没喝,就又前往岳丈家里,了解单晚婵失踪当日的细节。再回到江家是第二天晚上了。江清流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住,但他仍然去了单晚婵的小院。
    夜深人静,小院里空无一人。单晚婵是个心细如发的女人,屋子里每样东西都摆放整齐。靠窗的纱篮里装着许多绣样、针线。江清流靠在门框上,突然想喝点酒。
    院子里安静得可怕,他转过头,发现旁边薄野景行的院子还亮着灯光。他朝着光亮走过来,薄野景行睡觉没关门,他直接把门推开。
    屋子里没有开窗,有些闷热。他抬眼一望,心中顿时一惊——床上空空如也。大晚上的,这老贼又出了哪里?!江清流大步上前,及至走到床边,才发现这老贼缩在床头与墙角的缝隙里,脸色发白。
    江清流皱着眉头:“你卡里边了?!”
    薄野景行不说话,身上直发抖。江清流把她捞出来,她已经非常轻,抱在怀里跟抱了条大狗一样。那肌肤如丝般柔滑,浓郁的酒香缭绕在鼻端,江清流叹了口气:“干嘛了?”
    薄野景行突然抱着他的脖子,小孩儿一样哇哇大哭:“有人想杀我!呜呜——江少桑要杀我!岳南亭要杀我,呜呜——”
    江清流把她放床上,知她又犯病了。她体质极差,生病之时照顾不周就犯糊涂。江清流也是极为疲惫,顺势坐她身边:“睡觉了,老而不死是为贼,谁杀得死你!”
    薄野景行身体微凉,想是在角落里缩久了的缘故。她取暖一样挤进江清流怀里,哭得抽抽噎噎的。江清流也实在是累得不行,索性躺下来,任她紧紧挨着:“别哭了,你杀了那么多人,被人杀了也不冤。话说你怎么就不怕我呢,好歹我还是盟主呢……”
    薄野景行哭得不行,整个人哆哆嗦嗦地像只受冻的鸟。江清流圈着她,闭上眼睛,竟然就这么睡着了。睡到半夜,薄野景行又抱着他娟啊燕啊、翠啊红啊地哭个不停。江清流哭笑不得:“你到底哭谁呢?”
    薄野景行想了一阵,哭得更是泪雨滂沱:“老夫也不记得了……”
    ……
    第二天,江清流特意给她加了早餐的份量,又派人去找苦莲子。苦莲子还埋在书堆里,约摸一个月不见,他的胡子长得不成样子,脸上也黑不拉叽的,不知道多久没洗脸了。
    这时候他站在门外,根本没有进屋。江清流在喂薄野景行吃东西,见状不解:“你站外面干嘛?”
    苦莲子面无表情:“她发病时我来过一次。”
    江清流不明所以,苦莲子笔直地站在门口,声音仍是硬梆梆地毫无感情:“她不会愿意我看到她这时候的样子。”江清流看着正在努力舔碗的薄野景行,又给她化了一粒胭脂丸:“你就别往她脸上贴金了,就她这脸皮,还会怕人看见自己发病?”
    苦莲子仍然没有进来,面沉如水:“江清流,哪怕在江家地牢里幽囚三十年、三百年、三千年,薄野景行,永远都是薄野景行。”
    说这句话的时候,这位冷漠凶残的毒药脸上有一种溢于言表的骄傲,连那只独眼都泛出奇异的光辉。江清流不懂这种荣耀,尽管他也是站在江湖之颠、为无数人景仰称赞的人物。但江清流仍然有点不好受,薄野景行同江少桑一样,是江湖一个时代的标志。纵然一正一邪,然武林之中又有谁敢轻视?
    而今江湖代有才人出,却把新人换旧人。那些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如同说旧了的戏文,被搁置一边。一代豪侠江少桑英年早逝,邪道魔头薄野景行不见天日地苟活三十余载,成了一个弱不胜衣的女子。
    他转头正视苦莲子,言行中终于现出了武林盟主的风采:“纵然她还是薄野景行,江湖,却已经不再是她的江湖。”
    一阵沉默,两个人的目光中迸溅着交错时光的战火。最后还是苦莲子先开口:“她胃口如何?”
    江清流看着舔食胭脂露的薄野景行:“胃口还行。”
    苦莲子面无表情,似乎刚才的争执并不存在,抬脚往外走:“肯吃东西就问题不大,喂完之后你也离开,不要打扰她休息。”话落,他出了院子。江清流是真的不懂这些人,他也算识人。阑珊客对薄野景行是盲目的崇拜,但苦莲子对薄野景行,是恪尽职守的忠仆。他应该比谁都担心,却偏偏连进来看一眼都不愿意。
    薄野景行还是有些怕冷,大热的天她连唇都是白的。江清流给她喂了四粒胭脂丸,这才扯了被子给她盖好。她一放到床上就缩成一团,被子如饺子皮一样卷在身上。江清流想了想,又给她放了半酒陈酒在桌上,嘱咐催雪不时过去看看。
    薄野景行睡了一天,到傍晚的时候,日头偏西,她精神也好些,遂出门走走。苦莲子还埋在草药堆里,水鬼蕉不在,他必须自己把草药碾碎,正忙得满头大汗。见到薄野景行进来,他终于停下手中的药碾,伸出手来。
    薄野景行也抬手任他把脉,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摇头。薄野景行怒了:“江清流搞什么,居然还是怀不上!”
    苦莲子冷哼:“这事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薄野景行强词夺理:“怎么不是他的错,他的小媳妇也没怀上!不行,老夫还是得找别人试试,不能吊死在他这根老梅树上!”
    苦莲子翻翻白眼:“醒了就早日把水鬼蕉弄回来,草药太多,也没个帮手。”
   薄野景行点点头,转身欲走,苦莲子突然出声:“寒音谷被灭门之后,没有发现素素和寒音公子的尸首。”
    薄野景行笔挺的背脊骤然僵硬,苦莲子低下头,继续碾药:“阴阳道好几种秘制毒药与我的千机散、神仙水颇为相似,我怀疑素素就在阴阳道。”
    薄野景行继续往前走:“知道了。”


☆、第26章 一根手指
    整个沉碧山庄对于单晚婵的事都绝口不提,江隐天的意思,就是守在庄里,对方既然掳了人,早晚会找过来提条件。话虽如此,江清流又如何放心,这都半个月了也没音信。
    事关单晚婵名节,他也不好托各势力寻找,只能事事亲力亲为。倒是飞鹰寨那边传来消息,吴大头已经全部招认,并把这些年飞鹰寨向阴阳道上交的财物都列了清单。
    此事震惊江湖,几个大派都过问起此事,开始清查近年来发生在门派内的可疑之事。江清流无疑又获得一片赞誉,不少门派都有些疑难之事想请他协助。
    江湖门派,肯让人插手自己内部事宜,那是绝对信任的表现。江隐天找了三件委托之事,希望江清流插手。这三件事涉及的都是名门大派,对提升江家威望很有帮助。
    族内,面对诸位长老,江清流终于提出疑义:“如果我接手这些事,晚婵的事怎么办?!”
    对他问出这样的问题,江隐天明显很意外:“如果凶徒提出要求,我们自会设法营救,你留在庄里也无益处。”
    江清流直视他:“太爷爷,她是我的妻子。”
    江隐天毫不回避他的目光:“她也是江家的媳妇。”
    晚上,穿花蝶赶了回来,他和师父阑珊客奉命跟踪逃脱的叶和。这叶和也是个武功高强之辈,也正是因为自视甚高,穿花蝶和阑珊客想要跟踪他也就越容易——他自信。一个过于自信的人,总是容易忽略很多可能性。
    薄野景行坐在院中的梅树下,院中胭脂花已经全部盛开,粉色、雪色、霜青、墨绿、绯红等等。那花朵硕大,根叶肥厚多汁,花瓣重叠复丽,中心嫩蕊纤长,末端微微弯曲。在小院之中,显得生机蓬勃。
    穿花蝶站在胭脂花旁边,整个小院里都泛着淡淡的酒香:“谷主,那个叶和似乎也只是个堂主,他并没有逃回总部。”
    薄野景行并不意外:“监视他,注意他日常行为举止,详细记录。”
    穿花蝶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大白鸽,将薄野景行的话以密语写了,直接将鸽子抛向空中。薄野景行咂了咂嘴,有点想念烤乳鸽了。
    夜色渐深,沉碧山庄尚有灯光如昼,另一个地方却是伸手不见五指。单晚婵端睡醒了,睁开眼只见一片黑暗,她自是心惊胆颤:“泠音?”待一开口,才想起自己当下的处境。身边有极轻微的响动,她立刻蜷成一团。
    “看来还没人有功夫理我们。”身边响起熟悉的男声,单晚婵总算略略定神:“水鬼蕉。”她朝说话的方向伸出手,摸到有些粗糙却十非健壮的男子肌体,她慌忙缩回手。水鬼蕉往她身前坐一点,单晚婵睡着之时,他曾几度查看,四周虽不说铜墙铁壁,但凭手无寸铁的他,是无论如何逃不出去的。
    他也是个心思机敏的人,如何不知道,这歹人越是不把他们放在心上,来头就越大。两个人正沉默间,突然门外响起脚步声。这时候突然来人,绝非好事。单晚婵紧张地屏住呼吸,水鬼蕉有意无意挡在她身前。
    门外有锁头的响声,不一会儿,火把的光亮照得弃屋中明晃晃的。水鬼蕉和单晚婵骤然见强光,不由半挡着眼睛,好半天才略微看清来人。
    前来的是两个赤膊壮汉,身如铁塔,面无表情,眼中却时不时闪现出阴狠的寒光。两个人进来之后,也不防备二人逃跑,径自将两个馒头往地上一扔。
    这地上也不知多久没人打扫,积了一层黑灰,水鬼蕉也就罢了,单晚婵可是锦衣玉食的人儿,哪能咽得下这个?
    见二人皆无反应,两个大汉冷哼一声,左边一个嗓门颇大:“人家瞧不上这点吃食,我都说了不用送,你偏不听。”
    另一个也不说话,抬脚就踩向地上的馒头。水鬼蕉手疾眼快,一把将两个馒头都捡起来:“谁说我们瞧不上?”
    这个大汉也不去管他,只把目光看向榻上的单晚婵:“吃吧,吃饱了兄弟们好动手。”
    单晚婵往床角缩了一些,水鬼蕉暗骂了一声,面色仍然平静:“敢问两位带我二人前来地此,究竟有何贵干?!”
    他话一出,左边的汉子就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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